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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道源神途-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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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警惕的观察四野,根本不为对方言语胁迫所动。他的身体中磅礴的力量蠢蠢欲动,他的臂骨深藏在扎实的肌肉中隐隐作痛。

诚然,他此行十死无生,那便如何。

早在出京之时,他便已明悟,直当自己是个死人。

十年守候,十年搏杀,只为离她更近。一朝噩耗,心破碎。那种痛,谁懂?!

一些承诺,对于另一些人来说,比泰山更重,何惜生死?

咻!

又是一点精芒自右侧射来,甚至凭借超卓目力,慕云可以清晰辨清,那箭带起的磅礴气浪,令得沿途垂柳折腰!

磅礴的气浪简直催峦折岳,能凭纯粹的身体力量爆发出这等崩天裂地威能,唐将不负威武之名!

铛!

枪尖横飞如梭,倏然抵上箭芒,闪电疾刺。刃口摩擦着箭尖,溅起的火星刹那照亮了他整张冷漠刚毅的脸庞!

他的额角沁出汗水,眉头稍稍蹙拢,可是面对连一座巨山都能压垮的威势,他目光分明没有半点闪烁!

咻!

几乎是擦着面甲,那利箭偏了寸许,呼啸而过!

余波霸烈,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深沟壑。

慕云强自紧了紧怀抱,催发气场扫开尘浪,凭白耗费气力。

手臂上庞然巨力传来,他亦不敢过分运势卸开,只得随着腰腹律动压至马背,踏风驹灵性的迈开半步,不至扑倒!

正是这半步,令得他原本无懈可击的防御,出现了一丁点破绽!

长兵原本就胜于战场,近身死斗颇多不便。

就算他这种枪术达到巅峰、几乎要返璞归真的大师,也不可能于动作间,时时刻刻保持完美状态!

若在战场,这一点纰漏当然算不得什么,单单神驹通灵、身披甲坚,就足够挡下大部分疏忽,何况那时不缺忠勇亲信在旁死命效力。

堂堂塞北血麟,任是独步千军杀个七进七出,伏尸百万,亦不过渴饮热血大笑一场。

可惜,这里不是战场,他的敌人,也非是什么敌国兵士!他的身上,甚至背着了沉重的负累!

精芒,又一道精芒如影而至,比那远处复飞袭来的暗箭,更亮、更细、也更锋利!、刁钻、诡异!

黑暗的角落里,谲然暴起绚烂的璀璨,只能令人赞叹惊艳!

刃未至,刺骨的寒意已经浸透骨髓。

柔光照下,夜幕里薄霭尽开。

慕云甚至来不及震惊,他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矮丘上,朦朦胧胧,依稀并列着一十八尊铁塔般的骑士!

塞北第一箭!京畿第一刺!皇城秘卫——玄甲十八骑!

绝境!绝境!

。……

琉璃砌墙,飞檐玉璧,一行紫烟上青天,两棵青松垂龙涎。

苍山,云海,勿归处。

一座道观孤守,空灵寥若。

无人晓得那恍若天上宫阙的灵宝玉楼,缘何会屹立在那样一座古迹道观中。

亦无人明白,明明背着苍山,一道小径直抵山脚。怎的偏生站在观前,叫人恍若隔世,不敢朝下窥望。

那种感觉,仿佛蜿蜒的小径本身代表了天堑,哪怕看上一眼,都要跌入深渊。

这只是一座普通的道观,至少远远望去,理当如此。

唯一不寻常的,仅仅那栋殊异、比之道观本身更孤立的玉楼。

唯一令人诧异,只那站在玉楼两角檐牙的僧道。

一僧一道,一右一左,朝南望北。

白衣脂僧,即便离得极远,即便远到连身形都开始模糊,一样让人感觉干净。

干净、纯粹一尘不染、譬如那袭质地比之玉楼更剔透的白色僧衣。

这是一名看着让人觉得无比舒坦、惬意的年轻僧人。

毋庸置疑,不见其面,即识其髓,食髓而知味。

那僧人似乎有着某种怪异的魅力,令人欲罢不能,只想多望上几眼。远远便要翘首企盼,似乎只有如此,才会让自己也变得如是干净,涤尽凡间业力污秽。

青衣道人,古冠飞眉,临风而立,同样纤尘不染。

可那道消瘦的身影,那柄斜夸着的长剑,那蓬披散及膝的长发——

同肃穆装束截然相反的不拘气质,又偏生令人心怵仰慕。

仿佛在那整齐的衣冠下,在那洒脱的外表后,藏着是一颗伟岸傲然的心。

那种傲岸,比红尘的名胜,更令人心叹。

他站的那么高、那样远。

他站在僧人对面,恰如泰山之于危卵,徒令人替那玉僧担忧。

模糊的僧人,没来由给人干净清晰之念,只想与之亲近,代之受戮。

清晰的道人,又为何这般矛盾,一如那张极远便能看清、可总是记不牢固的面庞。

看到他,人们只会畏惧,不可说的敬畏。

那二人,就那么不知所谓的站在玉楼两檐,看久了,仿佛两座雕像。

又是何时,僧人翩然离开。

又是何时,那座青山、那舍孤守的道观,连同更加孤立玉楼,伴着紫色袅袅升腾的烟霭,一并被云海吞噬。

风吹来,云散了,青山依旧,却没了松楼。

风吹来,云聚了,青山复被笼罩,和那山道上悠然的闲僧,一并逝去影迹…

。…

这世间,总有那许多战场,充满了烈血与硝烟。

这世间,总有那许多争斗,无谓王寇之别。

成非王,败岂寇,得失复非常。

(PS:这是一本以仙侠为基础的伪无限流小说。无限元素,会在第二卷加入。精不精彩,看过便知。)

第二章 书生(为书友邪人、飞轩加更)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豪迈的歌声,回荡在无人雪原。

巍峨的山峦错落两旁,宛如最好的听众。

北风呼啸,卷起了些许落雪,把那雪地孤旅的画面,衬托出几分萧瑟。

词是好词,有别于此世风格的好词。

人是妙人儿,背着伞,提着剑,纵歌饮酒,好不快意。

莫问凭栏处,楚楚有玉珠。山呼海饮惊鸿儒,何处宿狂徒!

。…

“今个儿这天,果真他娘的够味儿,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

那名行迹荒野,衣衫似被雪水浸透的书生,全然没有寻常儒士羸弱。

他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周围寒意,时而大呼,时而痛骂,整就一副疯样。

也好在昨夜那场大雪,把得旷野铺上了素裹银装,厚厚的冰垫,令得坎坷的路野平坦。

否则似他这般摇摇晃晃前行,非得仆倒,磕烂几粒门牙。

只是,那雪地,果真就比野路好走?

看书生摇摆却稳健的步子,似乎果真如此…

哒!哒!哒!

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道如火匹练直直的朝着书生掠去。

何故?他太醒目!

这方圆数里开阔地,只有他一人又蹦又跳,若是来了什么奇袭猛兽,不冲他,冲谁?

不过那似火线蔓延、渐渐烧开的焰儿,究竟又是什么?

书生恍若未觉,只在匹练撞上前一瞬,稍稍晃了晃身子。

那一挪,幅度极小,却恰好让开了原本位置,提前避过笔直的火色踪迹。

出乎预料,伴着一声长嘶。

那驰掠如风的火红,并未逾越,而是猛地在他身后急停!

。…

“扑通!”“砰!”

重物坠地的声音接连响起,马儿垮了,背负骑客也无力的栽倒在地。

雪尘溅射,究竟是被风卷飞,还是先前蹄子的踢踏。

那其中夹杂点点温热的红渍,缤纷美丽,宛如玫瑰凋零,又是什么。

“咦?!”

似醉似醒的书生,猝然打了个激灵,眨眼清醒。

原本浑浊的双眸,遽然透露出尺长,犹如实质般精光!

书生侧目凝望,本来写满淡泊、肆意张扬的脸上,刹那冰冷如墨。

只把身子一摇,闪开丈许的书生,直接掠至十步外倒地骑客身旁!

待看清健马骠骑,那儒生眼睛大亮,手却下意识抖了抖。

上好的追风履电驹,标准京畿高阶将领套袍,华美而不失实用,这坠马之人来头,未免大的有些吓人!

民不与官斗,从来不是一句妄言。除开那些神秘莫测、只存于传说中的修者,亦或者天南地北五方鼎盛武林圣地门户。寻常跑江湖的,刀里来火里去,哪个敢不给朝廷几分面子!

旁的不说,鱼龙司的扒皮杂碎,就不是好惹的!

那书生盯着雪地伤患,脸色阴晴不定。

他轻轻踢了踢那人,发现全无反应,这才一手按着剑柄,缓缓蹲下。

由不得不谨慎,大唐骁将闻名天下,那些个高阶将领,哪个不是武道淬体巅峰强者,力拔山兮、赤身搏象。他可不想,救人不成,反而无缘无故惹上一身骚。

“哇~哇~”

便在这时,低沉的哭泣,自那扑地武将身下传来。

书生一惊,复又犹豫。脑海中闪过一些曾经耳闻评书里惯常桥段。看了看四野无际,他几乎是咬着牙,一把翻开了那将领沉重的身子。

明黄色襁褓,上面明显沾染了不少血迹,把得金纹龙绣,都染成了赤色。

那孩子看着尚不足月,惊了风雪,反是中气十足,面色红润,极为妖异。

书生蹙眉,拔剑。

“锵”的一声,银光遍洒,雪地生辉。

他朝着地上伤者,以及婴孩比划了几下,眼中闪过一抹戾色。

“嘶~!”

待看清那将士伤势,又不禁倒吸冷气。

先前背着,身后大红披风遮挡,虽然染得到处都是血迹,看着还没什么。

这时只见他明晃晃铠甲上,裂出的一个个窟窿,血水尚在往外流淌。

心肺皆穿,腹部拳头大的口子,怕不是连盲肠都要流出来。

只一眼,书生已然断定,这厮没救了。

又是什么样的信念,能令得这人撑住此等伤势,直到现在才倒下!

眼神闪烁,勇士总是值得人们尊敬。待看清那啼哭孩儿俊秀眉眼,书生心中不知怎得生出了几分怜意。

他仰天,眼角滑落两行晶莹。

“锵”的一声,剑归入鞘。

“罢了,这婴儿,何其辜也。”

书生呢语,俯身把那孩提一抱,撤掉染血的黄布。

只见他身上倏忽腾起一片氤氲,似是雾气蒸腾,不片刻,被雪打湿的外袍已干。

他把皂蓝儒袍脱下,裹住浑身滚烫的婴儿。而后看也不看那将死未死的将军,转身驰步便走!

踏雪无痕,箭步欲飞。

只是几个弹指,书生已经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雪又落了,把那踪迹污迹,统统掩去。

直到半个时辰过后,这片罕有人际的荒野,才迎来新的客人。

。…

“我有一剑,敢戏群仙。我有一腔,胸藏热血。我有一伞,避雨遮天。我有红颜,笑脸如靥。”

书生,还是那个书生,漫无目的,不知走向何处。

他背着伞,挎着剑,纵情高歌。

只是他的怀里,多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睁开眼,狐疑的看了看他,好奇、彷徨、还是恐惧?

婴儿复又无力闭合眼帘,昏昏沉沉睡去…

婴儿,自他抱起,始终不复哭泣。

。…

练剑十年,只盼问尽天下不平事。

红颜倚楼,唯愿醉卧梦乡不复醒。

一场惊变,断了弦。

一眼诀别,碎了梦。

。…

“查!一定要给本座查出来!暮云该死!那贱种!也该死!”

“查!就算把这天下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座把他抢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否则!你们就等着陪本座一起自刎,以谢陛下恩典!”

谁的咆哮,远远荡开,在那无人雪原,惊起了几多兔爷。

雪原还是那个银装素裹的雪原,一十九骑,围拢在雪原边侧,动作整齐如一,翻上马背。

。…

中原历一千三百八十年,注定将是不会平静的一年。

大唐京畿风暴余波,山野真人仙逝残韵。

唐皇堂而皇之举起屠刀,大杀天下,仿佛那数十万条性命尚不能抵去他无边怒火。

寻常男子尚会为绿帽之怒癫狂,何况高高在上的帝王?

可帝王…不总该有些不同?

天下群臣,十中有二遭到清洗,一时弄得人心惶惶,风云飘零。

国公的九族,不是那般容易诛灭。杀人如草不闻声,可人,终究不是不懂反抗的草呵。

野草尚难割尽,遑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十步以内尽可敌国的匹夫!

这世间最脆弱,也最顽强的,本就是人!

当清洗遭到前所未有阻力,当人脉牵累被无限放大,当达克摩斯之剑已经悬在头顶,再无辜、再软弱之辈,也不会选择引颈就戮。

杀伐、杀伐、杀伐!

铁血的镇压,并不仅仅是可观的数字在跳动。

清洗一次次扩大,生命一个个枯萎。

本在预期中的伤亡、本待计较清楚的损失,终于成了一比糊涂账——

被血涂花的烂账…

北天的星辰依旧闪耀,仿佛人间种种惨剧并不能令得情殇。

道门诸禁,于暗中蠢蠢欲动,似乎有着某种暗流在搅腾,狂澜汹涌、直欲令天翻地覆,星转斗移。

武林圣地,除却长空道超然世外,仿效修真避世之念。其余四宗,走动频繁…

这一年,朝廷鱼龙司崛起了一颗彗星,那是一名弓道高手,无数不服律法教化的江湖豪侠,陨落在其箭下。

同样是这一年,原本被人唤作大唐第一弦的北地骁将,落罪身亡。

恢宏的大势自天幕压来,但凡有些权力者,俱都静若寒蝉。

两千万精锐探马洒向八方,大唐并周边列国几乎被掘地三尺。

终究,这场鲜有人知道理由、耗资巨费的军事行动,不了了之。

谁又看到,在那庙堂最高的地方,肆意挥斥方遒的唐皇,似乎瞬然老了许多。

那种苍老,并非仅仅精神上疲累导致视觉差异,而是真实的生命流逝。

铁蹄依旧在诸州大地践踏不休,百官胆战心惊。京畿的凝重氛围,却在随着时间流逝缓缓变淡。

东门大道,一名道装中年,默默的盯着皇城旁高高筑起的占星天台。

路上人来人往的热闹,仿佛并不能影响他身上宁静淡泊的味道。

唯独边上酒肆里,二楼临窗,一名聚众胡吃海喝、生冷不忌的头陀,豁然将目光转向那处,冷冷凝视。

他满脸横肉,看着好不狰狞,殊无半点出家人的慈悲。当然,只那酒肉穿肠的样子,估摸着也不像什么正经僧人。

街上的道士,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敌意的目光,他晒然一笑,而后径自朝着皇城行去…

他的步履轻飘,想来无有功夫在身。

可他周围三尺,却又于川流不息的大街,形成一片鲜明的真空地带。

酒肆临窗头陀,直至目送着道人完全消失,这才复又吃喝起来。

但他再没了方才快意,脸上狞笑凝固,直叫人心寒!

与那东门热闹的集市相对,皇城西面,京畿富贵门第,人迹罕寥。

与此同时,西门大开,硕壮精卒精神抖擞,列成两排。

冷冷的北风灌入,城头上猎猎旌旗招展。

城门外,四通八达的官道中央,一名麻衣汉子背弓跨箭,失落回望。

他的身旁是一位淳朴而不失温柔、但并不如何美丽的素装女子。

那女子似乎在低声安慰着什么,细不可闻。

这一年,极不平静,又殊无异象…

(PS:感谢书友邪人3000打赏、感谢书友飞轩2个666打赏)

第三章 山村(求收藏!求推荐!)

叮叮咚咚,清泉石上流。

噼里啪啦,珠雨玉盘落。

夏的哭泣,来得快,去更快。

那头村口王寡妇刚欲喊娃儿回家收衣服,这头书斋已经打开窗户,迎接雨后清新的彩虹。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村尾,老树下,桥头边,山溪畔。

一间与小村格格不入的书斋,如同往日,传出了朗朗读书声。

这样一个小山村,闭塞而质朴,山民总共不过几十户,孩子加起来也就那么七八个。

要说哪个教书先生在这里开院讲学,当真是瞎了狗眼。

且不讲山民识不识字对于他们的生活有多大影响,单单有限人口带来收益,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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