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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龙战在野-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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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鸟是龙鹰有机会不输掉比赛,他待牧场队输去足够的筹数后下场,那只要他在余下的局数,取得比关中队更多的筹,等于关中队臣服于他龙鹰的鞠杖下。当然,谁胜谁负,要在赛场内见真章。

第三鸟,就是要逆转宋明川一众“老家伙”对“范轻舟”的观感,这是一种微妙的心态。假设他下场,最后输在“范轻舟”的弄虚作假,未尽全力,不但惹来牧场人的反感,还令宇文朔和杨清仁起疑,得不偿失。但现在他先让牧场队打头阵,当牧场队在表现远超平常水平仍节节败退的当儿,他落场掀起最激烈的龙争虎斗,将被牧场人视为救星。一去一回,分别极远。宋明川等虽不因此认同他,可肯定大添对他的好感,并赢得牧场人的敬意。

最后,是让商月令看到龙鹰的功架,藉赛场尽逞其纵横天下,在战场上未逢敌手,“少帅式”的威风。

龙鹰来到队员们前方,低声道:“第一筹故意让给李裹儿,那敌队将被逼让下一筹,就藉这两筹的时间,将你们的状态操上巅峰。”

众人对他完全信服,清楚他料事如神的本领,齐齐点头应是。

龙鹰笑道:“我陪你们入场。”

商月令快走尽坡道,遇上到看台去的霜荞,双方礼貌上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唱筹台上不见任何人,看来商月令如她所言般担任此职,大添赛事的可观性和可听性。

龙鹰偕众人朝北球门赛马阵处举步,四面草坡上观赛者的注意力皆集中往商月令,怎么看也不够,但关中队的宇文朔和独孤倩然立即察觉到牧场队异样处。

为何是七个人入场?

精明机警如杨清仁,仍未察觉,因心神被商月令独特的清艳勾去了,又或根本不将有“范轻舟”在内的牧场队放在眼中。

龙鹰全面展开“凝听”之术。

下一刻,龙鹰的听觉嵌入远在一百五十丈外的关中队队员间去。

宇文朔冷哼道:“奸狡!”

穆飞等六人接过递来的缰索,龙鹰则杂在其他牧场人员里,往场外走去。

近五万观赛者中部分人发觉“范轻舟”竟是离场者之一,哗然声起,引起更多人的注目,惊讶如处处浪涌潮推,波及全场。

牧场人的反应,老家伙们的神态,至乎商月令,龙鹰一概不闻不看,沿场边绕往北球门后方,注意力紧锁着关中队诸人。

宇文朔非比寻常,对他的意图一目了然,骂他奸狡,是言重了,在战场上,奸狡等同多智,是愈奸狡愈好。

独孤倩然淡淡道:“无耻无义!”

听她这句评语,知她对不分是非黑白、没有做人立场的“范轻舟”已告心死,因误以为自己避不下场,免负上关中队手下败将之名。

其他队员纷纷朝往北门一方远去的“范轻舟”瞧来。

杨清仁至此才将对商月令的注意力收回来,他的反应迅捷似如电闪雷鸣,立即掌握情况,微笑道:“到他不下场吗?我们将他逼出来,否则须负上见死不救的不义之名。”

他始终对“范轻舟”的了解比其他包括宇文朔在内的队员深入,把握关键。

李裹儿“哦”的一声,失望溢于言表。

宇文朔回复止水般的冷静,道:“仍依拟定的策略行事。郡主请!”

※※※

商月令在宋明川和商遥陪同下,抵达位于中线东面唱筹台前方的位置,由宋明川登上唱筹台宣布下场比赛两队的名称、每个人的名字。这都是之前的比赛没有的,以示隆重。接着公告由商月令亲任唱筹官和主持开球礼,登时惹来满场喝彩和掌声,热烈的气氛,大大冲淡了范轻舟拒不落场比赛的负面影响。

商月令从爱婢安雯处接过七色马球,仪态万千的朝球场中央举步。

李裹儿和穆飞准备就绪,策骑对峙,静待美人儿场主开球的一刻。

李裹儿有点紧张,呼吸稍促。

穆飞尽敛锋芒,变得气定神闲、意态自然。

草窝子倏地静下来,近五万人,人人呼吸屏止,等候好戏开锣。

两方人马,成形成阵。

关中队守南门攻北门。

他们是全攻型的三先锋阵。

李裹儿为中锋,杨清仁左、独孤倩然右配之。

宇文朔居中,乾舜和宇文愚压后阵。

这样的阵式,令宇文朔成为当然的统帅,进攻退守,由他策划调度。

李裹儿虽是最弱的一环,但有杨清仁和独孤倩然辅助,弱可变强。何况郡主她非是庸手,球场经验丰富,能征惯战,只是比较起来,相形失色吧!

尚未开战,关中队尽显其雄师劲旅的姿态,令人见之心寒,气势上输了大截,不战而溃。

事实上包括牧场人在内,观赛者人人有此感觉,不论宇文朔或杨清仁,均为能独当一面、慑人至极的非凡人物,何况两人并肩作战,谁能与之争锋。

比对起来,牧场队最出众的穆飞亦矮上一截,嫩了点儿。

龙鹰正是针对气势的较量,嘱牧场队故意让李裹儿一筹,使对方不好意思不反让一筹,这就是喘息的空间,可定神去怯,进入状态。

牧场队依龙鹰吩咐,摆的是守势阵。

柳正、商雄一、陶文楷和梁石中四骑两前两后排在北球门前,相距不到二十丈。

商豫此时立骑于穆飞后方,隔三十丈,整个阵式偏往北球门,敌人过中线后还要跑三十丈,方遇上拦截。

于阵法来说,是一种示弱的表现。

不过亦可视之为诱敌陷阱,当对方的前锋骑深陷敌阵,宇文朔推过中线,一旦球入牧场队之手,关中队后方只余乾舜和宇文愚,能否顶得住突袭进犯,将决定筹落谁家。

当然!宇文朔根本没想过牧场队可反守为攻,发动突袭,更不怕对方的进攻,因对牧场队各员的实力了如指掌,不信有人包括穆飞在内,可突破有乾舜稳守的后防。

龙鹰正是要他误判。

第一局的第三筹,乃牧场队唯一有机会凭实力赢取的一筹,因有李裹儿这个弱点,穆飞和商豫又成奇兵。

当李裹儿被换出后,以季承恩代替之,关中队将再无漏洞。

可是赢得第一局后,牧场队的斗志和士气将被送往九霄之上,锐不可当,即使接着两局六筹全失、但因有后着和援兵,战意将有增无减。

个中微妙处,整个草窝子只得龙鹰明白。

他没有将此看法告诉穆飞他们,是怕他们“着意”,致不能保持在有意无意、得剑忘剑间顶级高手的状态。

倏地擂鼓声起,四面八方的传下来。

原来四边山坡顶,均有牧场人员擂鼓助兴,鼓音整齐划一,撼人心神,听者莫不为之血液沸腾。

对飞马节诸般项目的设计和编排,牧场确有独到之处。

龙鹰此时立在北门后方,全神留意关中队各人的神情变化,以掌握他们对开球礼结果的反应。

这种隔岸观火的感觉是他未曾试过的,尤其旁观由自己一手策划出来的赛事。就在此一刹那,他掌握到了某一灵机,且呼之欲出。

商月令娇叱一声,马球一道彩芒般弹射上天。

她同时往唱筹台退开去,颇有脚不沾地的逍遥,似是缓慢,下一刻已俏立唱筹台上,像什么都没做过。

她优雅的动作,如云似水,累得四万多双眼睛不知看她还是看仍继续上冲的球儿。

李裹儿和穆飞一起举头观察球势,前者是必须赖肉眼去掌握,后者则是故意的,不想一开始立即露出底子。

龙鹰想到了,差些儿叫出声来。

他想到的是大江联的阴谋,非是想到细节,而是掌握其大概和背后的精神。

他站在北球门后,目注全场,令他感同身受的忆起台勒虚云站在小汗堡外平台,俯瞰总坛及洞庭湖远近美景的情况。当时他正有着台勒虚云是个隔岸观火的旁观者的奇异感受。

龙鹰一直想不通的,于此刻豁然而悟。

争霸天下对雄才伟略的台勒虚云来说,是一个游戏,也如一场球赛。

想想自己今次如何为比赛筹谋,便知其中的思量是何等错综复杂,环环紧扣,大局中有小局,局中有局。

以台勒虚云的心胸气魄、智比天高,对夺权肯定有观顾全局的计划,而非某单一独立手段,又或限于某时某地。

他以前想不通为何不趁“丑神医”远游之际下手,就是因想不通此点。

如眼前的球赛,“范轻舟”缺席第一局或第二局并不打紧,能参与以后的球局,足以影响球赛的成败。

龙鹰一直思不及此,还有一个原因,是以为武三思还武三思,杨清仁还杨清仁,没想过台勒虚云可以洞玄子在背后操纵武三思。

台勒虚云的计划是完美无瑕。若不是龙鹰曾到大江联当卧底,深悉情况,到最后除台勒虚云一方外,每一个人都是输家。

他仍然不知对方的阴谋手段,却可肯定必是窃取天下的诡谋异计。谁在当皇帝,谁有机会当皇帝,就是他们针对的目标。

灵机一动下,龙鹰想通了苦思不得的事,颇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一点不知该如何去应付,但比之以前全无眉目,不可同日而语,心情之畅美,难以形容。

马球到达最高点,开始回落。

两枝鞠杖同时扬起。

李裹儿娇呼一声,挑中球儿。

穆飞差以毫厘的迟了一步,任谁都看出他不敢与未来的公主争球。

球儿凌空往后方弯去,落往宇文朔的位置,此君喜怒不形于色,似对任何事均无动于衷。想从他表情窥探他的内心,宛似缘木求鱼。

唯一露出线索的是宇文愚,见穆飞故意相让,露出没法掩饰的讶异,带点无奈。

不论如何,在龙鹰的洞察力下,他感应到关中队的成员对牧场队这六个初生之犊再不敢掉以轻心,绝非有勇无谋之辈,而是进退有节,教他们没法甫上场立即全面扑击,变成礼尚往来。

“唉!”

宇文朔凌空击球,马球应杖落地,朝北滚去。

宇文朔从容不迫的策骑而前,控球直推往中线。

千呼万唤的球赛开始了。

第十七章斗智斗力

草窝子欢声雷动。

安乐郡主李裹儿在撼天震地的喝彩打气声中,先拔头筹,将彩色缤纷的马球送进北球门的门洞里去。

此筹得来不易,牧场队抱着送礼的心情,趁机热身,将防线移后,当前锋的穆飞和商豫几不过中线。穆飞还回防守球门,挡了四次攻门球,到最后放李裹儿一马,不露形迹的让她将球儿打进门洞去,一杖入网。

柳正和陶文楷全局紧缠杨清仁,商雄一、梁石中伺候独孤倩然,逼得他们不住喂球给中间的李裹儿,李裹儿则要不住把球儿送返后方的宇文朔,每当她这么做时,宇文朔重新组织新一轮的攻势。

北球场上敌我赛骑飞驰,杖起杖落,草屑飞扬,尘土卷天,战况紧凑激烈,看得人人如痴如醉,没想过这么精彩好看。

商豫成为最活跃的女将,对宇文朔造成一定的压力,令他不敢冒进,只能在中央的位置观顾全局,不离中线二十丈。

乾舜和宇文愚推进至离中线三十丈的位置,前者试过两次越中线助攻,后者投闲置散,未碰过马球。

论杖法,牧场队当然及不上关中队中的宇文朔、杨清仁、独孤倩然和乾舜四人,可是在马术和整体配合,却在关中队之上而不在其下。穆飞和商豫在龙鹰全力栽培下,已非吴下阿蒙,至少可在马球场上与宇文朔、杨清仁之辈争一日之短长。加上龙鹰为他们厘定清晰可行的球略,故整队人一旦尽去畏怯之心,立将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充盈爆炸性的动力,远超以前的水平。

尤有利者,是不论嘉宾有多少人,仍属观赛者的小部分,每当牧场队员有精彩表现,牧场人的呐喊彩声叫得震天价响,为其打气,随大人来观赛的孩童最是卖力,虽影响不了宇文朔等心志坚刚如岩石者,但对牧场队的队员却是莫大的鼓舞。

李裹儿要打了三十多杖,跑遍整个北半场,累得她香汗淋漓,方成功击球入门,可想见争持的激烈。

当球儿入洞的一刻,龙鹰乘机向在球门前勒马收缰的李裹儿大声恭贺,却惹得她嗤之以鼻,一脸不屑的掉转马头,凯旋而去。

龙鹰讨个没趣,丝毫不以为意,离开球门,沿场边朝商月令唱筹台的方向走去,听着商月令以她迷死人的声音,唱出筹数。

东面蓝色的二十七枝筹旗,被拔去一枝。所有拔旗执球的差事,全由十多个十二、十三岁的牧场小男孩和小女孩担当,不知多么兴奋神气。

龙鹰故意不与穆飞等有眼神接触,不予他们任何提示,由得他们自行应付敌队。因为任何指令,均令他们存有得失之心,有害无益。

独孤倩然和杨清仁一左一右拥着趾高气扬的李裹儿,并骑驰返南场,其他宇文朔等迎前恭贺。

穆飞等策骑聚到一块儿,由穆飞这个当然领袖指示下一场的战术。

杨清仁趁势驰开,与宇文朔往一边走,好私下说话。

龙鹰竖起耳朵运功窃听,此为难得机会,可摸清楚两人目前的关系。

杨清仁在马背上道:“我们是有点轻敌了,范轻舟虽没立即落场比赛,却与有份参赛没有分别,还以无形抗我们的有形,他可在局与局间换出陶文楷或梁石中的其中之一,对我们有很大的威胁。”

宇文朔此时迎上来,任得李裹儿“吱吱喳喳”的和闺友甚或未来嫂子独孤倩然说密话。乾舜则从稍远处缓骑而至。

牧场队的有策有略,战意如虹,敲响各人心中的警号。

龙鹰暗赞杨清仁,确是聪明的家伙,不过任他智慧齐天,因不晓得面对的是“龙鹰”,故而不晓得面对的是什么,在猜测上出现落差。纵然知他是龙鹰,相信他是“邪帝”又如何,杨清仁永远不明白“道心种魔大法”。

他们聚首商议的位置在南场的西界处,离龙鹰逾九十丈,兼之整个草窝子不论男女老幼,莫不情绪高涨,议论纷纷,怎想得到有人可于这样喧闹的情况里,在近百丈处听个一句不漏。

宇文愚甫抵两人马前,立即道:“可否留至取得此局余下两筹后,方让回他们一筹?”

宇文朔和杨清仁该想过同一的问题,就是立即狠狠打击,压下牧场队的气势,但都没说出口来,怕的是赢得比赛,输了风度。且不可像上仗对岭南队般摆明车马的去送礼,须输得无痕无迹,免致李裹儿察觉所得之筹是对方故意相赠。

牧场队输得有多么好,他们至少要输得同样漂亮,在此事上双方是通力合作。

乾舜到了,插口道:“范轻舟的智谋不容少觑,完全掌握了我们的破绽弱点,牧场队也实在打得好,第三筹我们是不容有失。”

宇文朔、杨清仁点头同意。

乾舜这么说,等若否定宇文愚的提议,只在没直接反对,保着宇文愚的颜面。包括宇文愚在内,谁都晓得礼尚往来,必须在接着的一局回赠,方合乎礼节。

乾舜最后一句道出了各人最大的忧虑,就是第三筹绝不可失,输掉首局。

情况异常微妙。

依赛规,球队只能于局与局间换人。

换过不是安乐郡主李裹儿,宇文朔要换便换,换入的是更合适者便成,不会有人怪责他。但李裹儿并非一般人,如在失掉一局的情况下换走她,令她感到自己乃此局致败的原因,老羞成怒下,不对宇文朔恨之入骨方不合理。谁不清楚她是纵坏了的刁蛮郡主。

所以惟有在赢得首局的美好形势下,才可让她光光荣荣地急流勇退。

令关中队头痛的问题随之而来。

李裹儿正是他们无从补救的破绽弱点,兼之牧场队不久前和她在准决赛碰头交手,深悉刁蛮郡主的虚实,只要顶得住关中队首轮狂攻猛打,可打开李裹儿这个缺口,全面反击,此筹花落谁家,谁敢作出定论。

如输掉此筹,至少须让李裹儿多打一局,也被她将整队的实力扯低了,双方的强弱之势更趋接近。

不论战争或比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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