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本无道-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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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武而已,又不是生死相搏,姑娘多虑了,不如坐下一同看戏。”羿小风招呼对方坐下,不想玉蟾宫神色高傲,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对战的两人站在远处的草地上准备开战,慕容觞只说了一句“请”,便拔出宝剑扑杀过去。温逸蓝一边躲闪,一边吹奏起笛子。只听声音从修长的手指下飘荡而出,如泣如诉,玉蟾宫观之觉得有趣,说道:“道长难不成是以音波杀人?我曾经听闻有人能以音乐取人性命,没想到能在今日见到。”
“这种声音,连干扰人的意识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杀死人呢!”慕容觞招招狠辣,温逸蓝见躲闪不及停下音乐,手腕一转甩出笛子,笛子如落叶轻柔飞舞,却足以挡出慕容觞的所有进攻!眨眼瞬间,两人手脚已走了十招有余,温逸蓝虽是已经不再吹奏笛子,笛子却依靠风力仍然继续发出声音,曼妙非常。
玉蟾宫站在一旁点头赞道:温逸蓝已经不再吹奏,但是曲乐依然如常,他一边要注意慕容觞的招式,一边还要注意风向吹动笛子,此人果然有些意思。我当初以为他以音波杀人,但见音色优美旋律动人,令人心情舒畅,置身在这样的音乐中,仿佛安慰人的心灵一般,这样的笛子真的是武器吗?
风划过笛孔,奏出曼妙的音乐,慕容觞只觉手脚好似被控制住一般,行动不便,宝剑也似乎失去了锋芒,比以往钝了许多。感受到宝剑的压迫渐渐减弱,温逸蓝一边抵挡慕容觞的进攻,一边暗想道:果然,这把宝剑似有魂魄,我演奏的乃是碧落霜华?舒魂曲,是帮助死者安葬灵魂、平息怨气的曲目。那宝剑刚出鞘时,似乎非常渴求人类的鲜血,我的精神亦受它影响。而现在舒魂曲已经演奏完毕,宝剑的杀气似乎也在慢慢减弱。
两人正打得难解难分不分上下,温逸蓝忽然急退数尺,慕容觞还以为他有什么意图,也不追击。只见温逸蓝再次将笛子吹奏,音色也随之急转直下,此乃黄泉鸣响?万恶引。曲色流淌而出,带着嗜血的欲念如海浪层层扩散,噬龙剑中的魂魄受其引诱渐渐暴露本性,锋芒更胜以往。
慕容觞见温逸蓝只是试探,却不尽全力,暗暗也较了真,因深知温逸蓝剑法轻柔,自己很难取胜,正自犹豫,脑海中忽然闪过父亲传授给自己的一套剑法。于是剑锋一转,招式行云流水而出,虽然不比刚才的剑式猛烈,却是别有一番威力。温逸蓝渐感慕容觞宝剑的压力,暗想道:即使碰到神兵利器,也只是能增加主人招式的威力。但是面对这把宝剑,我像是在和两人战斗一般劳累,难道这就是莫邪的秘密?
一招剑止水平再接一招江静如练,慕容觞瞬间压制住温逸蓝的气势!温逸蓝只觉月落霜华随噬龙剑而动、随噬龙剑而静,一时乱了节奏,急忙飞身后退以免被慕容觞牵制!慕容觞一时占得上风不由心神舒畅,再加上噬龙剑中的魂魄嗜血非常,嚣张更胜以往!温逸蓝初遇强敌,心内好胜心亦起,笛锋一转一曲天问九章响彻大地!慕容觞一剑雷鼓鸣空破空刺来,温逸蓝飞身而起,一脚轻点噬龙剑剑锋,一脚勾起剑刃!温逸蓝双脚制住噬龙剑,身形舞若海浪飞卷,慕容觞只觉手腕一麻,噬龙剑脱手飞出!
慕容觞见状急忙一掌打向温逸蓝以解危机,温逸蓝不敌掌风竟被震得后退数尺!慕容觞飞身接住噬龙剑,顺势向着温逸蓝杀来!温逸蓝还未站稳,惊觉噬龙剑已至胸前,就要刺入最脆弱的心脏!
第二十七章 背后的人
更新时间:12…13 23:02:19 字数:3119
眼见噬龙剑正要穿透温逸蓝的心脏,只见月落霜华如蛇舞动,挡住噬龙剑的杀招!稳准如山的噬龙剑,竟因月落霜华声波一震,偏了剑锋!只见噬龙剑嘶啦一声划破蓝色衣袖,温逸蓝的胳膊顿时流出鲜血。慕容觞见状收手退后数尺,停下宝剑道:“我一时争胜心强,没想到伤了道长。”
温逸蓝随便扯下袖子包裹住伤口,笑道:“你我不过一时失手,比试之间此乃常事,公子不必记挂在心。”
慕容觞难逢敌手不由佩服,说道:“可惜今日天色已晚,你我却打得不够痛快,改天有空我们再来比试。”
见两人停下剑笛,玉蟾宫好奇道:“你们既然已经分出胜负,为何还要相约再战?”
“比武并非一定要分出胜负,这就是男人的浪漫,女人怎么会理解?再者,这场比试又不是以命相搏,何有胜负之说?”慕容觞收起宝剑,温逸蓝输得心服口服,赞道:“慕容公子谦虚了,我学艺不精甘拜下风。”
羿小风站起身,摇着手指说道:“非也非也,蓬莱剑法以轻柔见长以制敌为主,师兄招式过百,我未见他一招可以毙人性命;而慕容觞你的剑法非常凶残,招招杀机毕露,师兄稍有不慎便会失去性命。此战若论输赢,应说是招式的优劣,而非两人的胜败。”
慕容觞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对了,我已经在雨潇楼定下酒宴,现在天色已晚,两位道长若是不嫌弃,不如随我一同前去用餐。”
温逸蓝因为刚才的比武对慕容觞更为注意,稍作犹豫,点头道:“既然慕容公子盛情款待,在下却之不恭。”
羿小风听到有白吃的晚饭,又见温逸蓝点头答应,喜得眉开眼笑,拍着肚子说道:“师兄都答应了,我当然也要去,只要不要我掏钱就好。”
四人来到客栈后,店家一边将四人请进包厢,一边赶紧招呼店小二将饭菜一一摆上。四人表面上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实则各有所图,慕容觞举杯问道:“此处边僻人烟稀少,不知两位道长为何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
羿小风正要开口,忽然感觉桌下有人轻睬他一脚,便只是张嘴吃饭不再说话,温逸蓝说道:“天象有异,我与师弟奉命探查此处,但是并未发现什么异象,所以正要起身回去,不想偶遇慕容公子,也算是缘分。”
慕容觞笑着看向羿小风说道:“若说缘分,我和他还真算有缘,那日三春江一别,再到汾水镇偶遇,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
“我怎么不记得,除了三春江之外我们还有见过?”羿小风停下筷子挠头,慕容觞回道:“那日在汾水镇,我在楼上偶然看见你追着一位妙龄女子,因为你非常执着沉迷,所以我不忍打扰你的雅兴。”
羿小风想起那性格怪异的人妖,只觉心底发麻,摇手道:“此事莫要再提,此乃羿小风一生的耻辱。”
慕容觞闻言更加好奇,羿小风却是绝口不提,温逸蓝观两人言行,暗想道:师父曾说过,黑衣少年是为了追杀游竺芷芯而来。而刚才慕容觞所说之人正是方卓然,两人本是仇敌,但是他说话时的表情语气宛如旁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温逸蓝左思右想,又一眼瞥见坐在一旁默默无语的玉蟾宫,想道:这位蓝衣女子看似平常,但是慕容觞对她非常尊敬,怕是此女身负异能,我要小心为上。等到与他们分开后,我再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师父,请她老人家定夺。
玉蟾宫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三人的神情,见他三人言语含糊各怀鬼胎,不由饮酒笑道:“男人的浪漫,我不懂;男人的友情,今日见识了。”
四人一直聊到深夜,方才各自回房休息。慕容觞将玉蟾宫送回房间,玉蟾宫见他脸色微红似有醉意,问道:“刚才看你喝了很多酒,要喝些解酒茶么?”
见慕容觞点头坐下,玉蟾宫拿出一包花粉沏好,递过去问道:“我一直想不通,从前你不是很讨厌我么,为何会答应族长说的婚事?”
慕容觞接过茶水饮下,叹息道:“本来我是想拒绝,可是那天看到玉青青,我忽然感觉,作为妻子你要好很多。反正总有一天要结婚,无所谓。”
玉蟾宫捂嘴笑道:“原来我在少主心里的位置不过一个无所谓,此话听来太过无情。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是谁都能像无方公子一样,随意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今天意外碰到蓬莱弟子,令我感慨万千,险些要克制不住,询问温道长一些莎曼彤的事情。”
慕容觞想起那日玉蟾宫提起莎曼彤的神色,不由问道:“你为何会对莎曼彤如此在意?”
玉蟾宫走到窗户旁,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清风,看着明月当空,感慨道:“我第一次遇见莎曼彤时不过七岁,我被族长扔下,独自面对敌人。当时我害怕极了,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想绝处逢生。不过昼夜之间,却宛如梦幻,令我一生难忘。莎曼彤给了我理想,让我不再被常理拘束,去做想做的事,走想走的道路。那时,黑暗的未来渐渐被光明笼罩,梦想彷佛唾手可得。我从未想到过,我最渴求的希望,竟是敌人给予的。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一直呆在蓬莱没有回来,那我会不会过上楚那城所希望的人生。”
慕容觞放下茶杯,说道:“我知道你活得压抑,所以才将蓬莱幻想成梦想之乡,才将莎曼彤幻想成正义之人。”
玉蟾宫握紧双手,好似那日莎曼彤的温度还在,淡淡地笑道:“我知道,即使是太阳也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更何况莎曼彤一介凡人?她是否代表正义我并不关心,只是……她身上有我眷恋的气息。我们后来碰巧遇见过,那时玉青青不自量力挑战莎曼彤,我远远站在一旁看着她,不敢上前。只是我没想到,她根本不记得我,毫无反应地走了。我看着她离开时的心情,只有在见到叶言时才会有。”
“哦,是什么感觉?”慕容觞好奇发问,玉蟾宫满腹感慨道:“多年的眷恋,就这么结束了,曾经的温暖,原来只有我还记得。”
玉蟾宫暗自伤心,忽瞥见慕容觞不变的漠然脸色,摇头笑道:“你听得很无聊吧?”
“不会。”
“我自认为不输给玉青青,可是她和我不同,有一个好父亲。但仅此一点,便让我妒忌万分。”
“玉尘子若真是一个好父亲,怎么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慕容觞神色不屑,玉蟾宫稍一犹豫,沉思道:“习武之人,难免一时失手,铸成大错。不过也许就是因为妻子的缘故,使得玉尘子对女儿感到亏欠,所以对她才会特别的关心。我也曾险些惨死,族长何日能对我有一丝的愧疚和痛爱……”
慕容觞见她说得越发伤心,不知如何相劝,自己本身又厌恶家庭琐事,于是起身道:“夜已经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玉蟾宫送慕容觞离开,关好房门靠在上面,摇头道:“真是心冷的人,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会说吗?嫁给你,是我幸运的开始,亦是我不幸的源头。”
夜风清凉,月色如水,只见玉蟾宫肤如秋月眉胜黛,独自站在清辉之中,被拉长的影子随着蜡烛的火光摇曳,身影更显孤单。她渐渐攥紧双手,看着柔软的手掌被尖长的指甲攥出鲜血,“我不是楚那城,我要过玉蟾宫想要的生活。”
慕容觞回到房间后,正要躺下休息忽然发觉房间气息有变,喝道:“司冥,你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参见少主。”司冥从屏障后走出,鞠躬行礼,慕容觞见他满脸笑意,神情不悦:难怪自己一直觉得有人跟随自己,更令人厌恶的是,他竟然故意令自己察觉。
“刚才我们在树林之中比试,你可是都看到了?”
司冥拍手赞道:“当然。两位年纪虽轻却是武艺超凡,令司冥佩服不已。”
“哼,你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假?那你觉得我们谁输谁赢?”
司冥沏好花茶,倒出三杯,说道:“温逸蓝身形飘逸、以柔克刚,虽然他被少主刺中了胳膊,但是毕竟只是在试探少主的实力,对于未出全力之人,有何胜负之分?”
慕容觞也察觉到温逸蓝似是试探,点头道:“那你觉得温逸蓝全力一战,我们之间胜负如何?”
“以命相搏方才能说全力,少主假设的情况与今天大有不同,司冥不敢妄下结论。”
“若是以命相搏,你我之间又是谁能活到最后呢?”见慕容觞目色深沉,司冥哈哈笑道:“我怎会与少主以命相搏?少主莫要吓到老身。”
“今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也累了,你去休息吧!”慕容觞虽不知司冥为何来此,却是也不关心,于是直接撵人,不想司冥笑得更加灿烂,说道:“难道少主没发现,除了我之外,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吗?”
慕容觞一惊,这才发现一道黑影站在自己身后,那人一言不语,忽然一剑砍下!慕容觞急忙飞身退后,看到那人容貌后,惊讶道:“你——”
第二十八章 重复的背叛
更新时间:12…14 21:32:45 字数:3081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微弱的灯火摇曳,照亮了躺在床上的夏初晴,她似睡似醒,脸上划过一滴泪水,揭开过往的回忆。
半个月前,竹林小屋。
夏初晴送走温逸蓝几人后身心疲惫,正要回去休息,不想身后忽然出道一道黑影。夏初晴听到脚步声方才有所察觉,转身查看,只见来人身穿黑衣身材魁梧,五官硬朗面带刀疤,熟悉的面容令夏初晴惊喜万分,“是你……黑岩?”
黑岩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走向曾经的主人,夏初晴高兴地迎了过去,两人许久未见,她有很多很多事情想要告诉他,于是拉着对方走进屋内,欢快地说了起来,黑岩坐在一旁貌似在认真倾听,实则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夏初晴说得兴高采烈,忽然察觉黑岩神态有异,便停下话担心地看着他。黑岩见她容貌未变,一如往昔纯真善良,不由感慨道:“分离了十二年,我逐渐变老,千岁公主却还像以前一样可爱。前几日,刺杀皇帝之人的画像贴满了大街小巷,我一眼便认出那是公主,所以到处寻找,没想到竟能在这里与你重逢。关于刺杀始皇帝的事情,还请公主放心,我家主人已经拜托了朝中的某位大臣,撤销了对公主的缉拿。”
夏初晴想起那日刺杀皇帝失败的事情,咬牙切齿道:“可惜,我终是失败了,没能杀死狗皇帝,为国报仇。”
黑岩见夏初晴神情低落似有自责,笑着解释道:“在公主行刺始皇之后不久,始皇帝便受了惊吓感染风寒,重病身亡。”
夏初晴闻言惊喜地拍手道:“真的吗?那太好了,父王王兄泉下有知!黑岩,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没想到你对皇宫的事情这么了解!”
夏初晴笑得开心,黑岩却是神色凝重地说道:“……我只是想问公主一句话,与太子丹分别时的心情,你现在可还记得?扶苏已经自尽,胡亥马上便会登基成为二世皇帝。我记得太子丹在临死前留下宝藏,只要我们现在取出宝藏,便可以组织起反秦的大业,完成太子丹的心愿。”
夏初晴想起巫黛云不屑的神情和劝说的话语,又想起曾经在蓬莱修习的日子,低头摆弄着衣角,缓缓说道:“狗皇帝已经死了,王兄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复兴燕国的使命……我决定放弃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既没有复国的力量,也没有统治天下的能力。对于我而言,千岁公主的人生已经结束了,从今往后,我要作为夏初晴去享受新的生活。”
夏初晴本以为黑岩会为她高兴,不想对方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为公主的决定而高兴——也许以前我会这么说,但是现在……”
夏初晴不知黑岩为何会叹气,正要询问他在担忧什么,忽然被绢布捂住了嘴巴。刺鼻的气体进入她的口鼻。夏初晴只感觉一阵昏眩,她睁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黑岩的身影在她眼中不断变得陌生。
然后,夏初晴闭上双眼晕了过去,只觉四周一片黑暗,再无感知。
黑岩,我本以为你是我最后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没想到你已经改变了,就如同那些时候的那些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