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的江湖-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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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杀手,本不应该对这样的事物感到惊奇,但她确实还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仿佛已在思考它是如何出现,以及存在的意义。
她想碰一碰这朵花,但又担心会让它的花瓣掉落。这多花似乎和她一样,已习惯了孤独。
唯独不一样的,是它在阳光里可以自由成长,而她,却属于黑夜。一个好的杀手,一个高明的杀手,是不会让人有机会看清她的模样。
可以允许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但决不允许有人看见她的模样。
如今看见她模样的人,也确实不多,或者说,目前只有一个。
而这个人,正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这个人走进来的时候,越孤寒已利索地站起,迎上去。
越孤寒迎上去时,整个人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有些离奇的愤怒。
她冷冷地道:“您受伤了!是谁!”
越孤寒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心头一股怒火中烧。
身为他的杀手,又如何能忍受他受到伤害?身为他的杀手,又岂会没有发现他嘴角残留的一丁点血迹!
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她都已牢牢记下,因此有一点变化,她都能立刻发现。
“哦?”中年人笑了笑,道,“没事,他已死。”
越孤寒沉默片刻,忽然道:“能让您受伤的人,不多!”
中年人点头,道:“王七。”
越孤寒的身形猛然一颤,神色变得震惊起来。
她当然知道王七是谁,一个优秀的杀手又怎能连自己差之甚远的可怕人物都不知道?
她只是在为听到江湖顶尖高手的死讯而感到震惊。
她也是在为眼前的秦霸感到震惊。
杀死同一层次的对手,秦霸却只是受了浅伤,如此看来,秦霸的层次已更高。
这让越孤寒益发从心底去尊敬秦霸。
这就是她侍奉的主人。
她为此自豪。
秦霸扫视了下院子,目光在蛇和老鹰的身上停了停,道:“饲养过了?”
越孤寒道:“是。”
秦霸道:“杀一条蛇,弄些蛇肉给我下酒,蛇头喂老鹰。”
越孤寒道:“是!”
秦霸望向越孤寒,道:“让你做的事,怎样了?”
越孤寒恭敬地道:“二小姐的丫鬟去了‘锁烟阁’。”
秦霸道:“哦?小青去了那个阁楼?”
越孤寒道:“正是!”
秦霸笑道:“那就继续监视,我倒想看看他们还想弄些什么花样。”
越孤寒道:“是!”顿了顿,又道,“大少爷近几日一直在怡春院逗留。”
秦霸沉吟片刻,淡然道:“由得他,只要不误了大事就好。”
越孤寒想了想,道:“需要我去陪他吗?”
秦霸瞥了一眼越孤寒,声音忽然转冷:“不要多管闲事。”
越孤寒噤声。
秦霸神情忽又转为柔和,道:“我清楚你的想法,但你要记住一点,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有任何的举动。”
越孤寒道:“是!”
秦霸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何霄有没有什么动向?”
越孤寒道:“探子汇报说他近段时日都在慕容府,和慕容语珠在一起,据说是准备婚宴。”
秦霸道:“婚宴?”
越孤寒点头。
秦霸冷笑道:“你觉得慕容语珠这个女人怎样?”
越孤寒想了想,道:“我很少接触她,对她不太了解。”
秦霸道:“慕容语珠,是个很难缠的女人,你可以让探子也多留意留意她。”
越孤寒应声。
“动手给我弄下酒菜吧。”秦霸负手身后,慢慢地往房间里走。
越孤寒问道:“哪条蛇?”
“上次差点把鹰咬死那一条。”
这里养了几条蛇,每条蛇其实都差不多,但它们的额头上划有号码。秦霸每次解决了一个心头之人,都会把对应的蛇吃掉。
浪子小剑,就是里面最大的那一条蛇。
他相信总有一天,这里的蛇都会被他吃光。
笑意,已挂上了这个枭雄的嘴角。
阳光很明媚,但到了荒漠,却变得异常的炎热。
小剑站在小院内,闭着眼,似在感受那股热力所带来的感觉。
阳光虽热,他的脸、手、身体各个部位,都没有出汗,相反,他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清凉,如同获得了新生般。
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小剑忽又伸展开双手,仿佛在拥抱荒漠尘土和光芒。
小剑嘴角很自然地就扬了起来。
他的心情很好。
其实任何一个人解决了身体的隐患后,心情都会很好。
一个人心情好了,便都会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哪怕是艰苦的荒漠,哪怕阳光的热力能灼伤人。
“小剑。”女人的声音自身后轻柔地响起,“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小剑睁开眼,回转身看着缓缓走近的慕容燕,笑了笑,道:“你怎么出来了?”
慕容燕道:“不见你,就出来了。”
她的语气里近似有着娇嗔的意味。
谁想到她只是去打杯水,一转身,心上人就不见了?
小剑笑道:“在里面呆太久,不出来晒晒太阳,我都要发霉了。”
慕容燕瞥了他一眼,走到摆放着干粮谷物的支架,伸手拨弄了起来,俨然一副持家之妇。
小剑看着阳光下青春靓丽的慕容燕,神色变得很是温柔起来。
对他和她来说,这一切不正是他们一直所希冀的?
荒漠,屋子,小院,还有自由的人。
阳光正好。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要被赶走的慕容燕!
更新时间:12…29 13:05:28 本章字数:4626
人如果看见美好的事物,一般都会沉浸其中,感叹、感受,还要想办法把自己融进去。
小钟出了屋子的门,就看见小剑站在院子内,慕容燕正做着本是她的工作。
小钟的工作本也是每天倒弄下簸箕上的粮食豆谷,很简单,也很繁琐。她从被二老带回到这里,便已开始这样的工作。而如今,慕容燕来的这几天,已取代了她。
这让小钟有种很奇特的感觉。
说不上讨厌,却也不喜欢。
小钟此时手里正捧着一个大簸箕,上面放着新的豆谷。不过,也有些沙子,她需要到旁边去摇晃下,慢慢清理了那些沙子。
“小剑大哥,大伯大娘叫你进去。”
虽是叫着小剑大哥,小钟却没有丝毫敬重的语气。别说敬重了,火气还不少。
小剑回头看着端起大簸箕往屋子旁边走的小钟,又转而望向默不作声干活的慕容燕。
慕容大小姐似乎对这些事情很看重,做起来非常认真。一个千金小姐努力去做这些普通人家都会做的事情时,有种异样的魅力。
忍不住笑起来的小剑转过身,走进屋子。
他一走进屋内,脸色就变得有点凝重。
皆因他的师傅和师娘正一脸严肃地坐着。二老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一旦露出,便是有重要之事。
小剑坐到二老对面,问道:“毒老前辈呢?”
“早就走了,难道还等你这臭小子醒来?”
半老徐娘冷冷地道。
小剑尴尬地笑了笑,道:“这几天,辛苦他老人家还有师傅师娘了,还有小钟。”
半老徐娘道:“还算你有良心。”
小剑嘿嘿一笑。
半老徐娘又道:“那女娃怎么办?”
小剑愣住:“什么怎么办?”
半老徐娘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声道:“别给老娘装傻!”
小剑瞪起眼,光头和尚也瞪起眼道:“老婆子,你没吓着他,倒是吓到我了。”
半老徐娘随手给了光头和尚一掌,道:“没用的老东西!”
光头和尚疼咧咧地摸着光秃的脑袋,朝小剑呵斥道:“你个臭小子,还给我们装傻!老实说话!”
小剑道:“哦,说什么?”
光头和尚道:“问你师娘!”
小剑不出声了。
半老徐娘也没再理会这一老一少的瞎闹,冷声道:“女娃你就这么放着?”
小剑迟疑道:“不这么放着难道要把她赶走?”
半老徐娘冷冷地盯着小剑,一字一句地道:“你要是敢这样做,我打断你的腿!”
小剑干笑道:“自然不敢。”
光头和尚摸着脑袋,哈哈一笑,道:“小子,你有福,女娃这几天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照顾你啊。其实最辛苦的人不是毒老头,也不是我们,是女娃。”
小剑难得腼腆地笑着摸了摸鼻子。
半老徐娘一拍桌,呵斥道:“笑什么笑!老实说,你要耽误女娃到什么时候!”
小剑怔住。
光头和尚哈哈笑道:“小子,你也该成家了,女娃看着挺好。”
其实小剑又何尝不知道二老的意思?他早已猜到,只是二老并不清楚情况,他和她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小剑叹道:“这个,说起来有些麻烦。”
“麻烦!”半老徐娘道,“你今天不老实交待,就别想离开这桌子!”
小剑挠挠头,道:“她现在还算是别人的老婆。”
此言一出,二老都不说话了。
小剑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喝下,也不说话。
片刻后,光头和尚打破了沉默:“你是说,女娃是别人的老婆,你抢了过来?”
小剑沉默了下,道:“也不能这么说吧……”
光头和尚道:“抢了哪家的?”
小剑道:“秦。”
光头和尚道:“洛阳秦家?”
小剑点头。
光头和尚击掌乐道:“好你个小子!要得!”
小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光头和尚被半老徐娘一巴掌拍中后脑勺砸在桌子上,茶杯茶壶都弹跳了起来。
这下小剑连反应都不敢反应了。
半老徐娘脸如寒霜,一字一句地道:“把女娃给我送回去!”
小剑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动。
光头和尚吃疼地揉着额头,苦笑道:“老婆子,女娃不是挺好的吗?”
半老徐娘冷声道:“别开玩笑了!别人的老婆也叫好!还知不知羞耻!难道还有理了!?”
光头和尚苦笑道:“你先听听他解释……”
半老徐娘冷声道:“我不需要听!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继续在一起!”
光头和尚摸着脑袋,不说话了。
小剑依然不出声。
半老徐娘脸如寒霜,双眼吞吐着怒火,似已对小剑失望透顶。
小剑叹息,心头苦涩。他已知此事难了,但要他欺骗二老,却又不愿。他如何能够欺骗他们?
况且,纸总是包不住火。
三人坐于桌边,一时无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钟忽然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三人对着静坐,顿时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
不过小钟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回厨房去。
片刻后,她忽又一脸疑惑地走出来,朝其他房间探视了下。
末了,小钟走到桌边,诧异地问道:“咦?大娘,你们有看到慕容姐姐吗?”
半老徐娘瞥了一眼小钟,道:“女娃?怎么了?没有看到。”
小钟皱起眉头,道:“我之前好像看见她要回屋了,但是刚才找了下,没看到她人。”
半老徐娘神色微一变。
光头和尚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大叫:“哎呀,不妙!不好玩儿了!”
小钟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小剑已一把抄起自己的剑,整个人朝门外冲了出去,非常之快。
小钟追出门外,却只看见小剑踩着风沙远去的身影。
回转身,小钟疑惑地看着二老:“这是怎么了?”
光头和尚摇了摇头,道:“只怕女娃已把刚才那些话听了去。”
半老徐娘叹了口气,站起,道:“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
半老徐娘说完,转身回了房内。
小钟朝光头和尚打了个疑问的手势,光头和尚耸了耸肩,摸着光秃秃的脑袋,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荒漠的沙尘是永无止境的循环之道。
风还是一样的风,沙尘还是一样的沙尘,只是踏上这块地方的脚印不同。
深浅不同,大小不一,远近差异。
所幸还没有狂风,小剑仔细一看便能辨别出慕容燕的脚步。
脚步有些浅,显然慕容燕用了轻功。
小剑一分辨出这点,心头就猛然一痛。他很清楚地意识到,此时的慕容燕只怕内心已是疼痛难耐。
她又怎会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其实不只是她,小剑也早已预料到。
也许他们两人都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已准备好去面对一切困境。
可真的遭遇到后,翻山倒海的痛楚还是疯狂地侵袭了心灵。
小小的心脏,又如何承受这样的翻山倒海之痛?
更何况,慕容燕本已遍体鳞伤,每走上一步都是刀割般的痛苦。如今,支撑着她的希望损失了一角,她如何不能崩溃?
她不想被他们看见自己哭,所以她选择了离开,逃得远远的。可荒漠如此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唯有盲目地跑。
等到慕容燕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站在了狼谷内,就站在前些时日小剑所坐的地方。
十余年前,年幼的小剑在这里,把狼王杀死。
——就是这里。
慕容燕坐下,神情有些呆滞。
她没有哭。
她并不敢哭,她怕一哭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更怕哭了之后,就会变得脆弱,再也无法支撑起自己,坚持陪伴在小剑身边。即使手中的刀剑已割得自己遍体鳞伤,已让痛苦都麻木,但并不就表示不会畏惧。
如果你每天都刺上自己一刀,忽然缓过了几天,又再拿起刀时,你一样也会有畏惧感。
畏惧痛苦,畏惧痛苦带来的麻木。
如果一个人已痛得麻木,分不清任何知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慕容燕只是紧守着和小剑在一起的那份希望和幸福之火,努力让它不会熄灭。
所以她努力忘掉过去的事实,努力放下自己的身份,努力去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愿意为小剑改变自己,愿意为小剑献上自己的一切。
即使慕容燕有预感,如果真的要小剑在她和二老之间做出选择,或许小剑会选择她。
但她不愿如此,她也不希望如此。
因为那样,最为受伤的人就是小剑,就是她所深爱的男人。
她想要给自己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让她和他都能够冷静下来。
慕容燕真的很勇敢,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坚强。
慕容燕在咬着牙,握着拳,努力克制心头的苦楚和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狼谷虽然是在白昼,也依然萧瑟。连风吹拂的感觉都让人觉得森然。
林木枯萎的依然没有什么新芽的迹象。
慕容燕环抱住双膝,把自己蜷缩成团,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去承受心如刀割的痛苦。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承受住,并且再次坚持地陪伴小剑。
以往,她也都是这样咬着牙去默默习惯这些。包括慕容绝天的死,她被迫嫁人,被囚禁,种种,各种痛苦,她都承受住了。
可这次,她却有种崩溃的情绪。
她怕这次,自己真的撑不过去了。
“燕!”小剑的声音陡然响起。
慕容燕惊愕地抬起头,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小剑。
慕容燕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慕容燕哭着,流着眼泪,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小剑,我怕……”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只有你,才能看的剑
更新时间:12…30 12:36:53 本章字数:4568
慕容燕这次的泪水,让小剑有种难以抑制的痛。
他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恐慌,就好比要将她一个人独自丢在荒漠角落一样。
一个人独自处在陌生而令人生畏的地方,也大多都会丢失冷静。
小剑一步步走近慕容燕,伸手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慕容燕紧紧回抱,已泣不成声。
小剑没有说话,但她能感受到他无声的温暖和安抚。
慕容燕忽然问道:“小剑,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女人?”
小剑张开嘴,一副吃惊的模样。
他确实很吃惊,也不能不吃惊。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慕容燕会有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的时候。
你要是让小剑说其他的女人,他或许还会犹豫几分,但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