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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劫修传-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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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世间法术,有“动静微无”四征之分,所谓“动”,就是指法术施用之时声势惊人,或天崩地裂,或电闪雷鸣,但凡属于“动”征的法术,皆是威能惊天动地。

原承天所有的雷龙珠,便属于这“动”征之列了。

而世间绝大多数法术,则是“静”征之项了,“静”征法术虽有一个“静”字,可依然会有动静,或有灵力流动,或有风雨雷电之征,只是比起“动”征法术来,已算是极为安静。

而“微”征法术,已是不常见之术,此术动用之时,征侯微乎其微,若不细心审判,便无从觉察,原承天的“域”字真言,便可归于此类。

至于“无”征之法术,则是极其罕见之术了,只因修士的灵识无微不察,若想将其骗过,委实是极不易之事,是以“无”征之法术,一来创制不易,二来施用之时,更是考较修士的玄承仙基智慧,以原承天的无双玄承,他也只知道两三项“无”征之术。

将琅嬛金塔藏妥之好,原承天略略放心,不过接下来的举动亦是十分重要,他能否在被擒后仍有自保之术,就全看这诡秘的举动能否成功了。

这便是要在两位鬼修大士替其贴符之时,自己要暗中动一番手脚,如先前在玄离子面前施展的那般,在胸前身后设立一道屏障,以使灵符无法对自己产生作用。

这设立屏障之举,因是用了自创真言,又加以数千年的练习改善,已可列入“微”征之术,原承天原本自信能瞒过世间绝大多数的修士,但在赤晴鬼修的目中神光面前,原承天却不敢如此自负了。

是以在对手为其贴上灵符之时,他必须另想他法,以扰乱对手的神思,而若想达成此目的,则需要叶惊海的配合了。

原承天迅速的以传音之术对叶惊海道:“以言语扰乱对手,务必使其灵符虚贴。”

叶惊海自然也存了同样的心思,他的屏障之术比之原承天略有不如,更需扰乱对手的视线,方可从容施为,因此在赤睛鬼修破了他的定天鼎之后,他立时收了定天鼎的法术,却不收起,而是任其留在空中,同时苦笑道:“在下虽有昊天之宝,却还是敌不过赤晴道友的神光,此实为在下一大憾事。”

一般修士在被对手瞧破行藏之后,无不会惊惶失措,方寸大乱,是以叶惊海如此镇静淡然的举动,让青袍鬼修与赤睛鬼修颇为好奇。

而叶惊海提到的昊天之宝,更让二人心中大动。

其实叶惊海明白,就算自己不去点明这定天鼎的来历,此宝物也势必不可能再为自己所用。

这青袍鬼修与赤晴鬼修皆是认货之人,岂能看不出定天鼎的厉害?既然定天鼎必被对手所夺,干脆就亮出此物来历,以扰乱对手神思。

而叶惊海刚才的话中,亦又有赤晴鬼修的赞赏奉承之意,能在同伴面前得对手一赞,无疑大出风头,赤晴鬼修心中自是欢喜。便笑道:“道友的昊天之宝其实亦是难得,在下的赤晴神光不过是侥幸得手罢了。只可惜道友之宝虽为我所有,在下却不能放过你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既言明对手的法宝厉害,那么自己的法术岂非更加高明?这自称自赞之举不过是人之常情,可亦显出赤晴心中得意,神思轻浮了。而此语后半截,则有同情对手之意,更证明赤晴的神思已无淡泊虚无之境。

定天鼎既是被赤晴所破,青袍鬼修深知此物是没自己的好处了,他在不甘心之余,不免淡笑道:“赤睛兄初来此处,便立一功,可喜可贺。”酸言醋语,足令人一笑。

见二人微生龃龉,原承天与叶惊海心中甚喜,修士心浮气燥,乃是施法的大忌,在如此情形下,设立屏障的举动其成功率就可高出甚多。而叶惊海以一言之力,就赢得些微优势,便是原承天亦在心中赞叹,此人之言语机锋,亦是一绝了。

青袍鬼修既是心中略感不快,这施符的举动自是不可能春风化雨般轻柔了,他袖出两符,就恶狠狠向原承天与叶惊海贴来。

而在此之前,原承天和叶惊海早趁着二人神思被扰乱之机,将屏障设置完成,此符虽紧贴在胸前,可与肉身之间,还隔着一道无形界力,此界力若是被人认破,自是不堪一击,但妙在青袍鬼修二人各怀心思,赤晴鬼修此时想的自是那件昊天之宝定天鼎,而青袍鬼修则是遗憾此宝虽好,却难以分得好处,如此神思浮动之下,哪里能看破原叶二人的细微举动。

灵符既被贴在身上,则是原叶二人的表演时间了。

好在刚才已亲眼目睹木甄二人被贴上灵符时的表现,二人依样画葫芦,以二人之智,怎能有一丝破绽。

片刻之间,原承天与叶惊海已是目光茫然,呆若木鸡,与先前被贴符之修士,又怎会有半点差别,青袍鬼修道:“此间是否还有修士暗藏,还请赤晴兄动用神目一观才是。”

此时赤晴鬼修早就收了叶惊海的定天鼎,见青袍鬼动语气之中仍有不快之意,便笑道:“此间再无修士藏身了。是了,林道友,我在四层浮塔之中,虽没得到什么绝佳宝物,却摘得一朵忘魂白莲,我思及你的绝阴之气若能得此白莲之助,或可更具威能,便随手摘了来,还为林道友笑纳。”

青袍鬼修原只是心中略感不快罢了,此刻见赤晴鬼修刻意结纳,若是再出酸言,未必就显得小气了,他忙笑道:“赤晴兄总是时时念及在下,着实让人感动,那么这朵忘魂白莲我就收下了。”

接过赤晴鬼修递过来的忘魂白莲,欣欣然收了起来,此物虽比不得定天鼎,也算略有小补,青袍鬼修刚才的不快自然也就化为乌有。

原承天暗道:“赤晴此人,应是外来的修士,而并非千阴法师嫡系子弟,此人刻意结纳修好千阴法师嫡系修士,想必心中自有难言苦衷,或许日后可依做此点,谋得一星半点的好处。”

赤晴鬼修与青袍鬼修并肩一处,谈谈笑笑,往林中走去,走到法宝神光显露之处,二人身影立失,原承天与叶惊海跟着走了两步之后,果然看到一座茅屋微放光华。

此屋的法宝神光不时外泄,可见并非绝佳的空间宝物,比之琅嬛金塔,略有不足,不过空间空物本来就极为罕见,炼制起来更是十分不易,此茅屋也算得难得了。

步入茅屋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此屋的空间,绝不像其外表那样逼仄狭小,而是别有洞天,这是空间法宝的应有之像,倒也不足为奇。

却见此屋中空间极大,有高楼大厦数幢并存其中,其门户更是重重叠叠,宛若迷宫也似,不过原承天步入其间,却不免失笑,此屋内部空间是足够大了,比之琅嬛金塔也胜出许多,可外间的法宝神光,却为何不想法掩饰,这种能被人一眼看穿的空间法宝,实无多大用处。

当然,千阴法师设此茅屋,不过是用来关押众位低级修士而言,并非用来对敌,是否能被人发现,倒也无关紧要。至于日后真想用此宝藏身,那非得重新炼制一番不可了。

赤晴鬼修二人将原承天和叶惊海带入此屋后,就不再理会,而是相约饮茶去了,自有两名低级修士,将原承天二人带进其他门户之中。

此二名带路修士都只是初级鬼相,论实力自是不堪一击,但原承天与叶惊海自不会选在此时动手。二人被领着左行右拐,来到一间门户前,带路修士袍袖一拂,门户自动打开,将二人轻轻推了进去。

二人进入门户之后,身后屋门便被关上,原承天凝目四顾,却见对面墙壁上挂着数张画轴,他略扫之后,立时被一张画轴吸引住了。

此画上画着一张稚龄少女,正分花拂柳,于一座花园中穿行,此画画工极精,人物衣饰刻划入微,这倒也罢了,那画中女子,若不是九珑却又是谁?

只是九珑的图画,为何却在此处?原承天的身子,忽然莫名轻颤起来。

第0289章情丝一缕何处系

九珑是凡界少女,千阴法师是冥界大修,两者之间是如何扯上的关系?不过画中少女很可能只是极似九珑罢了,这世间相貌相同的女子本就比比皆是。

然而原承天越是细瞧,越是惊异,这画中少女无论是身高相貌肌肤,还是气质眼神姿态,皆与九珑无一丝不肖,若说这世间有与九珑相貌相似之人,可又怎能相似如斯?

叶惊海也在瞧着这张画轴,神情也是颇为专注,原承天雅不愿让人知道他与九珑之间的关系,是以虽见九珑画像,亦强自镇定,生怕让叶惊海瞧出破绽来,若是让叶惊海瞧出他对九珑的情义,岂不惹他耻笑?

但此刻见叶惊海神情有异,原承天不由暗奇,道:“莫非叶道友识得画中此女?”

叶惊海摇头道:“自是不识。不过这画中的庭园,瞧来却是十分眼熟。”

原承天努力抑制自己的激动之情,道:“这倒是奇了,你是在何处瞧见这样的庭院?”

他早知九珑与昊天界有莫大的关系,可具体情形如何,却是茫然不知,姬怜舞虽是九珑的旧识,却也不肯吐露详情,此中所藏玄机,原承天本以为无望得知,却不想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叶惊海道:“这画中庭园,极似昊天十大仙族之首苏家的花园一角,在下幼年之时,曾随敝族老祖前往苏家拜访,是以经过这庭院园,虽只是匆匆一瞥,可因这庭园甚是精巧别致,是以至今不忘。”

叶惊海的年龄,怕是已过百岁,八九十年前匆匆一瞥却能记忆犹新,倒也不是什么奇事,只因仙修之士,本就过目不忘。

若是照叶惊海这般说来,这张画卷应该是从昊天界流出才是,否则凡界冥界之人,怎能图画昊天苏家的庭园?那么如此说来,这画中女子也就极可就是九珑了,或者是与九珑关系极为密切的另一个女子。不过这种种情由,却也只能胡乱猜测罢了,具体情形如何,不入昊天之界,只怕谁也弄不清楚。

姬怜舞若见此画,或许能揭示更多隐秘,可此女怕也不肯如实吐露,只因九珑若真的是苏氏子弟,那可是件了不得的事。

要知道苏家名列十大仙族之首,在昊天界已历数万余年,其地位稳如泰山,丝毫不可动摇,且不谈其族中大修如云,便是其庶族分支,亦也有三家名列十大仙族之列,昊天古谚云:昊天仙域,无苏不立,极言苏氏之盛。

这也难怪天灵宗老祖返界之时,会将九珑续命返魂一事视为首要任务,这昊天苏家的事务,谁敢轻忽?

原承天当时便想将这张画轴收起,可此刻身在囚笼之中,行此孟浪之举怕是极为不便,一旦被人发现,祸事不小,原承天思来想去,只好暂时隐忍。

这间门户的空间其实倒不算小,并设有四间房屋,原承天与叶惊海各择一处,各自调息静坐,以养足力气,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身在他人的法宝之中,对方又有两名大修坐镇,原承天与叶惊海纵有天大本事,亦无法施为,是以也只能静以待变了。

原承天进入自己的密室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施用域字真言,将所在密室笼罩其中,此时别说是叶惊海了,就算是赤晴鬼修身在隔壁,亦不可能窥知此间动静了。

原承天急急取出安魂玉匣来,轻唤道:“姬道友,在下有事相询,若有惊扰之处,还望海涵。”

姬怜舞的元魂化成一缕青烟,浮在空中后,渐显人影,懒洋洋的道:“道友好不烦人,我行功三十六周天,正是疲倦之时,道友却来打扰。”

原承天忙告罪道:“道友暂息雷霆之怒,实是有件事情,只有道友可以相告,这才甘冒九死之罪,请出道友来。”

姬怜舞笑道:“不过扰我一梦,哪里就是死罪了?我不过是没将你当成外人,说话便不知轻重起来,道友勿怪才是。”

“好说,好说。”原承天忙将刚才所见画卷一事相告,然后伸指在空中一点,那屋外墙壁上的情形就在空中显露出来。

姬怜舞瞧了瞧画卷,也是惊奇不已,道:“此是何处,怎会有九珑妹子的画卷,这画卷中的庭园,可不就是苏家的花园吗?”

原承天道:“叶道友也是如此说,这么说来,此女必是九珑无疑了。”

姬怜舞道:“除了九珑,还能是谁?是了,这里究竟是何所在?虽是灵气充沛,可这阴气却与冥界大不相同,倒像是沉沦九渊地宙一般。”话中已带有惊恐之意。

原承天便将原由一一道来,姬怜舞听罢,柳眉拧成了一个川字,道:“还好你事先做了手脚,虽在法宝之中,倒也并非无反抗之力,只是对方既然如此厉害,道友有几分把握脱困?”

原承天心急动问九珑一事,可姬怜舞关心自身处境,自不会分心顾及其他,只好耐心道:“此刻虽是毫无把握,不过等五百名祭品凑齐,或许就有办法脱困,也未可知。”

姬怜舞道:“一旦五百名祭品凑齐,那岂不就是你等身死魂灭之时,那时还有何办法可想?”

原承天道:“以在下想来,凑齐这五百名祭品,应是和通过浮塔中的门户有关,这浮塔门户越往上走,其镇守的九渊异兽就越是强大,千阴法师应该是想动用鬼修秘法,以众修的元魂性命打通门户,如此说来,我等的性命暂时无忧,起码要等见到强力的九渊异兽再说。”

姬怜舞道:“你这人倒也与众不同,这性命交关之事,你却说的轻描淡写,也罢,我好歹也是昊天仙族弟子,自不能弱于你,我知道你想问九珑之事,那我便告诉你答案罢了。”

原承天喜动颜色,道:“愿闻其详。”

姬怜舞笑道:“如此情深意重,让人好生嫉妒,只是我的答案却是,不可说,不可说。”

原承天大为失望,喃喃道:“为何却是如此?”

姬怜舞道:“九珑堕落凡尘,却与我与叶惊海沉沦冥界不同,我与叶惊海是与强敌交手,不幸落难,虽是平生大耻,倒也不是不可对人言说,倒九珑一事,涉及苏氏门户秘辛,我等外人,又怎敢说起,这也就是你罢了,若是其他人,我断然不会多说一个字。”

既是涉及苏家门户大事,原承天不敢深问,更不便逼迫姬怜舞了,他轻叹了一口气道:“既是如此,在下不敢打扰了,还请道友入匣休息。”

姬怜舞道:“你这安魂玉匣甚好,想来再过了三五年,我便可初具人形,到时我便可将答应过你的那滴鲜血赠予你,也算完此机缘,到时你我两不相欠,只等着在昊天界见面罢。”

原承天道:“便依道友吩咐。”

姬怜舞忽的想起一事,道:“你刚才说,那定天鼎已被赤晴鬼修夺去?”

原承天道:“不错。叶道友见定天鼎已被别人瞧破,便慨然舍去,更以其扰乱对手神思,我等方趁便暗动手脚,令对手的灵符虚设。”

姬怜舞笑道:“既是如此,我传你一套法诀如何,修行此诀之后,就可御控定天鼎了,而你的才智,若能再修成鼎上法诀,或可发挥此鼎的一半威能,若真是如此,别说那小小的赤晴鬼修,便是八级鬼相,也奈何不得你,不过那位千阴法师极是厉害,你纵有此鼎,也绝不可与他动手。”

原承天奇道:“定天鼎是叶家之物,为何你却知道御控法诀?”

姬怜舞叫道:“定天鼎是昊天九鼎之一,原是仙界大修所制,怎会是叶家之物?昊天九鼎,苏家独占其四,另外五鼎,则是每隔百年于夺鼎大会之下,决定其归属罢了,那定天鼎,我姬家也曾拥有三百年之久,只不过在上届夺鼎大会上,我姬家名位上升一位,才将定天鼎交出,换得浑天鼎,那浑天鼎比定天鼎威能更胜十分,叶家名位,也始终被我姬家压了一头。”

原承天听到这种仙族争竞之事,便觉头痛,他昔年在昊天界时,只知一味苦修,哪里去管这仙族争斗之事,是以对昊天九鼎虽知晓一二,于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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