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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劫修传-第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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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冲鹤讶然道:“大士?在下实不知原兄所指何人。至于服丹,那岂不是修士的本份,原是我闭关期间炼了一炉好丹,我却是用不着了,自然要赠予弟子们服用。”

原承天冷笑道:“看来你是坚不肯吐实了,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云冲鹤嘿嘿笑道:“在下的性命又值得什么?原道友自是举手可杀,只可惜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步道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此人好歹也是羽修之士,对这事情的关键处倒也瞧得清清楚楚,只要步遥行仍在已方手中,原承天是绝不敢对他如何的。

原承天叹道:“这么说来,我只好动用搜魂之术了。”虽知此术也未必能威胁得了云冲鹤,总算也需一试。

云冲鹤果然是动不改色,淡淡的道:“在下若有半点损伤,我那些弟子们又怎能放得过步道友?我劝道友还是莫打这样的主意,若依着我,只管去和我去一个所在,立了符誓才是正经,道友虽是天纵奇才,却也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猎风怒道:“实不相瞒,那步遥行虽是主人的同伴,交情却是泛泛,纵是舍了步遥行,也没什么相干。”

云冲鹤索性不理,负着手,仰着头,脸上仍是从容淡定。猎风被他气的火冒丈,忍不住就要将青刀抽将出来,可一想主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动手,手便停住了。心中一时气闷,却又发作不得,这滋味好不难受。

原承天心中暗道:“此人是有恃无恐了,看来他所说的那个‘大士’定是有惊天手段,这云冲鹤虽是不济,也是羽修之士,如今这云冲鹤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定是畏极了此人。这罗华大陆,怎的有这样厉害的人物?”

他左右寻思,若说是天一幻域中的仙修大士,倒是可让云冲鹤畏服,但就算是吕祖这样的人物,也不可能有如此逆天手段,可让一众修士在短时间内灵识大增的。

可见这“大士”的来历殊不寻常。

正做没理会处,忽觉心中一动,原来是一道信诀传了过来。原承天心中疑惑,在这罗华大陆,他可没有什么熟人,这传来信诀的又是谁?

心念中就将这信诀看过了,那信诀上写的分明:欣闻故人行踪,不胜之喜,急盼一会,有要事相告。这信诀上的话倒也罢了,但这发来信诀的修士身份,却让原承天心中大喜。

原来此人竟是姬怜舞。

只是姬怜舞向来是在紫日大陆修行,又怎会来到此处?也不知她此刻修为如何,可曾动用通天诀与本族联络?

他与姬怜舞在冥界一番生死历练,交情不殊,更兼姬怜舞是九珑好友,原承天视她,就如兄妹一般,此刻与此女久别重逢,饶是他心境如水,也是动荡不休了。

于是忙忙也发了一道信诀过去,告之了自己的所在,让这姬怜舞速速来会。

也就等了片刻,就听塔外有人笑道:“不速之客来访,塔中高士何不出来迎纳?”

然而此人的声音,却是男声。

第0733章欲取妙谛需百蒸

原承天吃惊之极,忙用神识探了,塔外那人的确是姬怜舞无疑,人的相貌易变,修士身上的气息,却是万年不易的。

原承天怀着狐疑,忙将塔门开了,将姬怜舞引了进来。

姬怜舞负手进了金塔,笑盈盈的一揖手,道:“多年不见,承天别来无恙?”此音已是昔日声音,甚是娇柔婉转。

原承天笑道:“道友何故戏我,害的在下好一阵心惊肉跳。”

向姬怜舞细细瞧来,此女已是玄修二三级境界,修为增进之速不可谓不快,或是因修为高了,姬怜舞的脸上便少一分少女的娇憨,多出一分淡泊从容来,只是美人玉容,依旧明媚如昔。

姬怜舞笑声一敛,道:“承天莫怪,实是因此刻形势危急,而我那对头又着实厉害,我若不动用变音之术,就怕被他手下的爪牙所闻,少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原承天道:“道友莫惊,此塔已经重新练制,除非是仙修大成之士,再也瞧不见此塔的。”

姬怜舞点了点头道:“若非承天与人斗法,我也不知承天来了此处,能够在此地遇着承天,亦是我的福缘。”

原承天将姬怜舞引进静室,与猎风见了面,少不得又是一番惊喜。至于云冲鹤,仍是眼观鼻鼻观口,一副浑然忘我之境。

原承天先将这云冲鹤收进域字真言中,请姬怜舞坐了,细问别来情由。

原来姬怜舞去紫日大陆之后,仗着胸中玄承,以及仙族的无上妙法,修士突飞猛进,冲玄破境自不在话下,而等到她冲玄之后,立时就动用通天诀,与仙族姬氏取得联系,告之师兄下落,并盼族人返界接她前去。

不想昊天界中,十大仙族与百大凡族激战正酣,族中大修各有急务,竟是抽不开身来接应姬怜舞。

姬怜舞见此,只能耐心等待,一时闲极思动,就来到这罗华大陆历练。不想刚刚踏进罗华大陆,就被百大凡族的人盯上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大吃一惊,道:“百大凡族怎的也来到凡界?”

姬怜舞道:“承天有所不知,百大凡族的成员皆是凡界的仙修之士,因此最注意凡界仙修动向,每隔六十年,都会举办百羽宴,挑选凡间有为修士,若这修士答应飞升之后效忠百大凡族,便会赐以妙谛丹一粒,增进仙基灵识。”

原承天默默点头,道:“原来百羽宴竟是这般来历。”

姬怜舞道:“如今因这飞升殿已毁,百大凡族与仙族大战所损人手,也就难以补充了,故而此次百羽宴,竟不再限定羽修级别,哪怕你是玄修之士,若肯日后效忠百大凡族,亦可得赐妙谛丹,而怜舞因是仙族之士,自然就是这些人的死敌了。”

原承天道:“难不成百大凡族的修士,会再返凡界,挑选修士不成?”

姬怜舞笑道:“这些修士好不容易飞升昊天,又怎肯沉沦,到了仙修境界,在这凡界修行已是不易,说不定还要一损再损,百大凡族的修士修为攻高,断然不肯自毁前程的,因此不过是指定一位凡界修士代理罢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总算轻舒了一口气,若是百大凡族的大修返界,自己与之相比,岂不是渺小如尘,此战不用战已是输了,若是凡界修士代理百羽宴事务,倒也可以周旋一二。

姬怜舞道:“此次百大凡族不惜血本,遍洒妙谛丹,除了是想将天下有为修士一网打尽,亦是想将这些修士组织起来,去寻飞升殿的碎片了,只要这飞升殿一日不建,百大凡族就终不能得到补充。因而重建飞升殿实为百大凡族的当务之急。”

原承天听到这里,心中忽然闪过一个隐忧来,只是姬怜舞与他虽是交情深厚,这隐忧却也不可宣之于口。

百大凡族与仙族之争,绵延数万年,只怕仍要持续的争斗下去,昊天界虽广,仍是资材有限,而昊天仙族生生不息,凡界修士源源不断,日后争斗,只怕会更加惨烈。

而飞升殿既是凡界修士唯一的飞升之路,若是此路断绝,对十大仙族岂不是大有好处?自己与昊天苏氏,姬氏有旧,或可法外开恩,可凡界千千万万的修士,只怕就会被十大仙族视为眼中钉了。

由此看来,这飞升殿重建一事,必然是阻碍事重重。

然而原承天此想也只是诛心之论罢了,说不定是小瞧了十大仙族大修的胸襟,又怎能提起?

此疑按下,另一个疑问又浮出水面,便问道:“妙谛丹的大名,我也曾听说过,只恨无缘一见,却不知此丹真的有增进仙基灵识之效?在下也算略知丹理了,想来世间的草木之精,怎会有这逆天之能。”

姬怜舞道:“我也不曾见过此丹,对这妙谛丹的效用也是一无所知,族中大修,也曾怀疑过此丹来历,可惜此丹向来是在凡界炼制,昊天间中,不曾见过此丹的踪影。”

原承天道:“这更加奇了,凡界的灵草奇花,其功效与昊天之灵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怎能令人短时间内灵识大增?便是昊天界中,也无这样的奇药才是。”

姬怜舞道:“此事的确蹊跷之极了,我刚才进来时,瞧见的那位修士,想来就是服用过妙谛丹了,承天不如唤来此人问问,便知端底。”

原承天道:“此人强项之极,我又不能真个儿杀了他,或是搜他的灵识,故而对此人竟是束手无策了。”

姬怜舞格格笑道:“承天是至诚君子,自是斗不过这种小人,不如让我来试试?俗语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这个女子,正该是小人的对手。”

猎风拍手笑道:“怜舞之言,正合我意,主人千百样好,就是心肠太软了些,至于诡诈阴毒手段,更是知而不用,每每让人在旁边瞧着跳脚。主人,你就把云冲鹤交给怜舞吧。”

原承天苦笑道:“你二人一唱一合,我哪里还能拒绝,便容你二人一试,只是切不可伤他的性命元魂。”

姬怜舞道:“承天是担心那位好友的安危吗?”

原承天道:“正是。”

姬怜舞叹道:“承天,这世间之人,并非人人都像你这般,要行天道之修,那妙谛丹的好处,只怕人人皆抗拒不得。承天焉知此刻,那人没有发誓效忠百大凡族,去换那粒妙谛丹?”

姬怜舞此言,正说中原承天的心事,自己若非是丹理深厚,对妙谛丹的逆天之能有所怀疑,又不想日后无端卷于百大凡族与仙族的纷争,故而执心甚定。可其他修士,又怎能禁得往妙谛丹的诱惑?

妙谛丹是否暗藏隐忧,此刻谁也不知,就算服了这妙谛丹有无穷后患,这世间修士又怎会深想,就算是明知饮鸩止渴,这世间趋之若骛的修士又哪里少了?

为了求得长生,便是去修魔修,鬼修也是大有人在,何况是昊天灵丹?步遥行虽与自己同行,其性格与自己却是格格不入,怎是龙格非与陆沉星可比?

因此步遥行答应立誓,求服妙谛丹,恐怕是有九成的可能了。

原承天缓缓的道:“天下人皆可负我,我不敢负天下人,只要我一日不确定步遥行服了妙谛丹,投效百大凡族,这人的性命,就不可不救。”

姬怜舞嫣然笑道:“承天便是不说,我也知你会说出这番话来,也罢,那云冲鹤的性命元魂,我不动他就是,承天且看我的手段。”

原承天也是一笑,就将域字真言收了,将这云冲鹤重新放了出来。

姬怜舞瞧定了云冲鹤,却不说话,她负着双手,绕着这云冲鹤转了两圈,一对明眸,愈加森然,瞧得云冲鹤心中好一阵发毛。

猎风忽然道:“怜舞,这人有什么好瞧,你只管瞧着他作甚?”

原承天心中暗笑,知道猎风与姬怜舞已暗中通了声息,此应彼合,是要联手对这云冲鹤施压了。

姬怜舞道:“猎风妹子,你有所不知,此人虽是庸庸之辈,此刻却是大不寻常,你没瞧出此人分明就是一个药人吗?”

猎风奇道:“何谓药人?”

姬怜舞森然道:“我欲得一粒妙谛丹,却不想报效什么百大凡族,自缚了手脚,因此这粒妙诀丹,就只好通过此人设法,嘿嘿,那百蒸凝丹之法,想来可以一试了。”

百蒸凝丹之法,是为炼丹常用,其法说来极易,不过是将药草置于器物之中,隔水蒸了,凡百蒸之后,就可尽取药草精华,此法与开炉炼丹并驾齐驱,同称为水火双炼之法。

云冲鹤听到“百蒸凝丹”之法,好一阵心惊肉跳,忍不住脱口而出,叫道:“你若伤了我的性命,只怕你等的好友也是性命不保。”

姬怜舞冷笑道:“步遥行此刻,只怕早就投效了百大凡族,我理他作甚,但你身上的这粒妙谛丹,却是我得此丹的唯一行径,说不得只好一试。”

此言正中云冲鹤的软肋了,那妙谛丹的好处,谁能抵得住诱惑,虽说就为此发下符誓,日后投效了百大凡族,庶几有充当炮灰的风险,可那也是多年以后之事,此刻谁还顾及?

但若是有一个法子,既可得了妙谛丹,又不受符誓的约束,试问天下之人,谁不是心中大动?

云冲鹤想到此处,已是心如飞灰。

他忙叫道:“慢来,我身上的妙谛丹就算是被你取了去,也绝无效用。”

第0734章敌强我弱苦无策

姬怜舞道:“你想骗过谁?药力散于四肢,藏于五腑,行百脉而聚于丹田。用百蒸凝丹之法,虽不能全取此丹,却总能保留丹力之六七。你这‘绝无用处’四字,又是从何而来?”

姬怜舞说一句话,云冲鹤脸上的肌肉就颤动一颤,原承天心中偷笑不已,正所谓恶人还需恶人磨,云冲鹤遇到姬怜舞这样的人物,也是一个劫数。

云冲鹤忙道:“仙子,你有所不知,便是你将我身上的丹力尽取了去,若无祷天之法,亦无大用,此事绝无虚妄,若有半句谎言,我便是天诛地灭也是甘心。”

姬怜舞冷笑道:“祷天之法有何稀奇,不过是选取良辰吉日,排祷天之阵,心中默念祷天真言。而祷天的对像,亦不过是四大神物罢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所用真言,各不相同。而祷天之术,又分有祭与无祭。若得四神信物,或得四神真身加持,则这祷天之术上动仙庭,下达诸界,凡这修士所去之地,皆可得四神庇护,甚至那极有福缘者,可借此修成法像。”

“至于那无祭之法,则是差之远矣,不过是借真言的一点玄机,将已身之求上达诸天罢了,而此法行毕,那四神的庇护,也是勉为其难,不过是略加扶持,又怎能得到四神真心护佑?因而若是无祭之法,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瞧来是借得了四神幻像,也只是吓吓无知之人。”

姬怜舞侃侃说来,直把云冲鹤说了个目瞪口呆,以他玄承,怎知祷天之术还有这诸多讲究,心中对姬怜舞自是又多了一份敬畏之情。

他道:“仙子,原来这祷天之术,竟是有这许多玄奥。不过服了妙谛丹之后,用那‘大士’所传的秘术之后,眼中所见的幻像,却非四神之属,实为百大凡族的供奉神灵。”

姬怜舞脸色大变,惊道:“蠢材!竟是以元魂向魇龙献祭,你难道不知,经此一祭,你等终身就是那魇龙的奴才,生杀予夺,皆在魇龙的一念之间?”

云冲鹤身子剧颤不已,惊道:“何为魇龙!难不成这般献祭之后,我等就成了魇龙的侍将一般?”

姬怜舞冷笑道:“成为侍将尚有脱身之时,只需你的修为高过了原主人,或是与原主人持平,那侍将之约自然做废。可若是成为魇龙的奴才,那是以元魂献祭,又怎能重获自由之身!因而以元魂献祭之后,便是侍奴了。”

云冲鹤牙关打战,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至于百大凡族供奉的魇龙,别瞧此物名中有个龙字,与真龙亦是脱不得干系,却是真龙的对头,此物生于九渊地宙,自真龙诞生之日起,此物便生。那真龙既是天地至高灵物,心中自是万念皆善,代天地而行责,固然是大慈大悲,但真龙既生天地间,怎能无一恶念?但凡真龙生一恶念,魇龙便增一分修为,如此万年之后,乃有魇龙。你等拜这等恶物为主,岂有好处?便是身死魂散,也只好沉沦九渊,再也难有长老之望。”

别说云冲鹤,便是原承天听到姬怜舞此言,也是心中动荡不休,百大凡族与仙族争斗万年,彼此自然是了如指掌了,百大凡族总因势弱,不得不求助这等九渊恶物庇护,以盼与十大仙族抗衡,虽出于无奈,也着实算是下策。原承天原以为,投效百大凡族之后,最多是此身难得自由罢了,哪知却是身为魇龙的侍奴。

这世间的仙修之士,盼的自是然是有朝一日,得升昊天,修成长生之术,若是成了这魇龙的侍奴,岂非就是与天地对抗,便是长生不死,日后又怎有好处?

尤其是像原承天这样的志向远大者,其志并不仅仅限于飞升昊天,又怎能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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