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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劫修传-第9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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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雕双翼一振,又去了万余里,青莲冰焰哪里能追得上。

诸修见青莲冰养被远远抛在身后,齐皆欢笑,宁慕原道:“圣师,怎的这青莲的遁速这般厉害?”

这话正问到原承天心事,他皱了皱眉头道:“此事定有古怪,便是我亦难晓其中天机。”就此一言带过,那宁慕原自然不便深问了。

其实以青莲的遁速,怎样也及不上金雕,但青莲能事先抢到黑梵幻域,其中怎无古怪?

唯一的可能,就是仙庭之中有人暗中相助,若果真如此,原承天在凡界亦不得安生了。

须知天罗界力甚强,修为越高,所受界力约束越大,是以仙庭大能再有手段,也难参与凡界事务,哪怕是一道虚识,也过不了天罗界力这一关。

而原承天之跨界逾域,则是一种极特殊的情景,每次跨域,其实都需得到青龙亲自首肯不可,除非是日后挣脱了天地索缚,方可不受任何法则约束。

此次原承天被黑龙虚识打压,以那黑龙之强,亦无法跨界而来,便是因为黑龙青龙不睦,青龙又怎会让黑龙肆意妄为?

但黑龙此次纵然出手,也不见得就是仙庭两位世尊分魂亲自动手,或极可能就是黑龙本意罢了,只因若是世尊分魂亲自动手,又怎容原承天活命?

可青莲冰焰快速移位而来,便透着重重危机了,或者是青龙被迫收束界力,让仙庭大能出手相助青莲,或干脆就是两位世尊分魂亲自动手,想借青莲冰焰之力,诛杀了自己。

不过就算是世尊分魂亲自动手这个最糟糕不过的结果,亦可以看出,两位世尊分魂之一虽有心想诛灭自己,亦有重重顾忌,只敢借青莲冰焰之手罢了,实不敢亲自动手。

按理说修成大能者必具大能,两位世尊分魂既然已修至禁重天境界,又怎会心狭若此,对一位太虚之士耿耿于怀?

但深切想来,就算由天地至清之气生成的青龙,亦有浊念恶意生成,或动嗔怒,或生阴暗之心,这才于九渊形成魇龙,既然青龙亦难免俗,那位禀清浊二气的世尊更难摆脱七情纠缠,或有一时妄动恶念,倒也是不足为奇。

原承天心中暗暗叹息,那匹夫之怒,不过流血五步罢了,若是世尊分魂也妄动嗔怒,却是影哽深远,自己这个劫难,实不知何时能消?

他心中沉思,手中阳字真言施展不停,一来以此遣怀,二来亦想改变这黑梵幻域的法则,令青莲冰焰后续无力,便再次追来,亦受这法则所困,施展不出凌厉的法术。

却不知黑梵幻域经此一变,就此获益无穷,本来是寒漠之地,却因阳字真言之用,数年之后就改了气像,原来那阳字诀经久不散,此处阳至寒退,五气皆至,日后就变成繁花千里,山明水秀之地了。

原承天连用七次阳字真言,忽有所悟,那阳字诀在杀伐之时,虽是威能平平,却能改易法则,虽是润物无声,一时瞧不出变化来,实具造化之能。

就这个阳字而深悟造字,就于“造化”二字更具心得了,但若想完全参悟“造化”二字,却非原承天此刻境界所能办到,恐怕非得到了禁重天境界不可。

之所以知道“造化”二字尚未修成极致,是因原承天本想以“造化”二字修复灵脉,哪知却仍是差了许多,若是真正修成“造化”,又怎能修复不了灵脉?

虽是如此,原承天对日后再升昊天,抵御昊天印,已有了七八成了把握了。

但如今瞧来,既有仙庭之士插手凡界事务,自己能否在凡界存身,已是未知之数,更遑论飞升昊天?

这时金雕已然赶到幻域尽头,忽见数十名修士齐齐整整,正列队飞来,见到金雕这等奇禽,无不惊讶之极,几乎同时取出法剑来,就见那剑光齐闪,倒也整齐好看。

原承天暗道:“这是哪家的修士,却被调教的这般齐整,便是昊天仙族也不做不到这一步。”

宁慕原目光在诸修面上一扫,顿时面露喜色,就从雕背上一跃而起,叫道:“承志,承山,是我,是我。”

诸修见到宁慕原皆是一怔,其中两名修士瞧清宁慕原的相貌,立时也欢喜起来,却不敢擅出阵列,齐齐揖手笑道:“宗法森严,不敢全礼,不想是慕原兄到了。”

这时一名领头修士见宁慕原是友非敌,轻轻一击掌,那队列这才散开,承志,承山两位修士欢喜着跃出人众,将宁慕原抱住。

宁慕原笑道:“你等想不到是我到了,便也罢了,却有一名贵客,你等怎样也是想不到的,我若说了他的名字,只怕你等皆要惊倒。便是你家宗主,也定要亲自下山来迎。”

名叫承志的修士笑道:“你少来逛我,却是怎样的贵客,需得宗主来迎?”

宁慕原道:“嘿嘿,别说是宗主,到时恐怕连荆老宗主也按捺不住,要出了幻域,回归宗门了。”

承志,承山齐声叫道:“打住,打住,休得胡说,荆老宗主的名讳岂是你乱叫的,便是你我交情深厚,我等,我等也不肯轻饶。”毕竟碍着交情,又知宁慕原的来历,怎便斥他?

宁思妙瞧不过去,便也从雕背上跃起,笑道:“承志,承山,你等莫要理他,倒是速速禀告宗主方是正经,的是原圣师遭逢天劫,被打落凡尘。如今可不在雕背上?”

承志茫然道:“原圣师,却是哪位原圣师?”忽的想了起来,“哎呀”叫了起来道:“难不成是那个原圣师,该死,该死。”

宁慕原喝道:“你该说原圣师该死。”

承志吓得面色都青了,忙叫道:“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原承天自然与天地同寿。小人明明知道圣师当前,却不知拜见。”急忙在雕背上乱看。

那雕背上只有二人,刘三胖虽是气度不凡,那也只是羽修之士的寻常气质罢了,旁边那人,果然是风华超然,不是原圣师又是谁?

那领头的修士见了原承天,本也疑惑,此刻经宁思妙提起,也慌忙来拜,刹时金雕前就跪了一地。

原承天忙从雕背上跃下,将领头修士以及诸修扶起,那一众修士怎肯起身,足足拜了九拜,依足了礼数,这才立起身来。

只因若论原承天的辈份,本该与九珑同辈,但因原承天已然飞升昊天,那辈份按例再加一级,便是与荆道冲同辈了,如今荆道冲乃是太上宗主,诸修与原承天的辈份自是天差地远,怎能不拜到九数?

原承天见到天灵宗后辈自是欢喜,便问了诸修的名字,原来此世天灵宗弟子好生兴旺,已超出“大行有常,天道若缺”八字辈份所限,乃依祖训,再续“承继德宏,清雅修成”八字排行。

那承山,承志,皆是承字辈修士,是为当代天灵宗弟子中坚力量,至于“若缺”两辈弟子,已俨然是宗中大能之士,各掌要职了。

领头修士名叫黄缺如,连忙吩咐了两位弟子回宗禀告,便对原承天道:“圣师,我等得了宗主法旨,欲往黑蛮大陆一探,那宗主法旨说的明白,渺苍山处两道神光,或与原圣师相关。不想圣师竟抢先到了。”言罢竟是泪流满面。

原承天原以为他心中欢喜,正所谓喜极而泣,是以流泪。哪知黄缺如道:“圣师,你莫要笑话我,我见到圣师,想起家父,这才情难自抑,还请圣师见谅。”

原承天心中一动,道:“你既是姓黄,莫非尊上便是……”

黄缺如道:“家父便是黄俊星,原与圣师有一面之缘,家父若知我此生能得见圣师一面,不知有多欢喜,哪知,哪知……”说到这里已是哽咽不已,哪里能说出话来。

原承天心中一叹,已知其故,那黄俊星本是商贾之士,虽入仙修之士,终不成大成,想来是成就有限,又是寿限到了,想来早已弃世?“人世无常”四字,又怎是轻易说的?

便道:“人死不能复生,还需节哀顺变,生死无非变化,乃是天地之理,日后转世重生,自然另有一番造化。”

黄缺如这才欢喜道:“承圣师吉言,家父转世重生有日,只盼他安安乐乐,也就是了。”

正在那里说着话,便见诸修一声惊呼,原来有两名修士闯了进来,其中一名红袍修士大喝道:“我有十万火急之事,速速闪开,莫阻我道路。”

天灵宗诸修一时不防,被那红袍修士一冲,就到了原承天面前,天灵宗修士无不大惊,若容此人冲撞了原圣师,那可不是万死之罪?

原承天见此人粗鲁,也是皱眉,暗道:“却不知又是何方人物。”

第1568章世人畏威不畏德

天灵宗诸修见到原承天,一时又惊又喜,这才被这红袍修士冲散阵脚,此刻黄缺如一声令下,诸修横剑列阵,便有强大灵压自人众中生出。

红袍修士与他的同伴被压得真玄一窒,几乎说不出话来,没奈何退了数丈,仍然是无法开口,只好再次退后,只退到百丈开外去,二人的面孔已然涨得通红了。

原承天瞧天灵宗阵法,倒也没什么奇处,难得的是整齐划一,人人心念相同,这与九渊兽禽的大势执心咒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天灵宗诸修虽只大多只是真修境界,却将红袍修士这位五级玄修逼了出去。

红袍修士得便开口之后,立时大叫道:“好大胆,竟敢拦阻你家道爷去路,惹恼了我圣师宗上下万名弟子,定杀得你等片甲不留?”

红袍修士身边的同伴道:“老张,莫要妄言,这些人只是惹怒了你,并没惹恼我圣师宗,宗主常说,那自家惹的祸自家承当,圣师宗只是诸修养真之地,可不是聚众寻仇的所在。”

红袍修士道:“既是惹恼了我,就等于惹恼了你,难不成我和人斗法,你不帮我?”

其同伴道:“帮是要帮,不过我圣师宗并无万名弟子,最多只是千名罢了,这数目你可弄错了。”

红袍修士道:“只是吓唬他们一下,此为计策,你自是不是。”

天灵宗本见这红袍修士来得凶猛,还在那里暗自警戒,此刻见二修憨头憨脑,一个满口胡柴,一个忙着拆台,竟是一对妙人,不由得暗自发笑。

黄缺如见原承天在场,怎敢开口说话,还是原承天向他点了点头,他才道:“原来是圣师宗弟子,这可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好教你等得知,原圣师便在这里,还不过去参拜。”

红袍修士道:“是哪个原圣师?”

黄缺如喝道:“大胆,除了原承天原圣师,天下谁当得‘圣师’二字,还不速来见礼。”

红袍修士吓得就是一个冷战,将原承天瞧了又瞧,边瞧边对同伴道:“这修士与祖师爷的确有七分厮像。”

那同伴也瞧了瞧,“啊”的叫一声,就将红袍修士一扯,急急忙忙冲了过来,这时天灵宗修士自动让开一条路来,红袍修士气不领情,犹自嚷道:“还不是乖乖给道爷我让出路来?”

同伴喝道:“老张,这就是原圣师了,你再胡说八道,宗主怕是要斩你的脑袋,还不速速见礼。”说罢扑通跪倒,恭恭敬敬行了九拜。

红袍修士犹在迟疑,禁不住同伴强自按住脑袋,只好也拜了九拜,拜毕立起身来,仍是只管向原承天来瞧。

同伴道:“老张,这你样瞧着原圣师,大是无礼。”

红袍修士道:“现在走得近了,发现他和祖师爷的画像有九分相似,就冲着这点,拜他九拜也无妨,只是他既是圣师,怎的境界还不如我?”

原来他心中起疑,这才拜得勉强。

同伴亦奇,道:“不错,此事好生古怪。”

黄缺如忍住笑,大喝道:“圣师此番遭劫,灵脉受损,自然是境界全失,否则又怎会沉沦凡界?”

红袍修士这才恍然,只是面上虽带有三分敬意,毕竟还是不肯十分畏服。

黄缺如见原承天面色沉吟,担心他心中不快,便传音道:“圣师,那圣师宗所收弟子,皆是三山五岳人物,诸宗不收,大派不纳,不过是些无谋无识之辈,畏威而不畏德。圣师莫要与他等计较才是。”

以原承天心境,怎会恼怒,也不便解释,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转念思来,这其实也是自己的过错,当初他在天南幻域遇着那位胖修士时,虽指点那修士一点生路,传了功法,但当时自己亦不过是真修之士,所传功法以杀伐为先,修心为辅,更不曾将天道之修的理念灌注其中。

因此传功真人这一脉传下的弟子,在心法上自是大有缺陷了。

自己当初传功,虽有惠及天下之心,却是懵懵懂懂,哪知教化之道,当日因今日果,圣师宗的弟子畏威不畏德,其罪实在自己。

他对红袍修士道:“你家宗主何在?”

红袍修士虽见原承天境界不高,心中难服,可毕竟知道这是祖师爷,也不敢失了恭敬,忙揖手道:“我家宗主已然起身,想来明日便到,是我老张性急,抢先一步来瞧瞧动静,哪知却遇着了祖师爷。”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你便回去向传功传讯,一齐在天灵宗相见罢。”

红袍修士道:“祖师爷放心,老张这就知会他。”忙向传功真人传去信诀。

诸修合到一处,就出了黑梵幻域,此域离天灵宗所在地天南城尚远,原承天又不便离了诸修,独自御金雕向前,只好随着诸修慢慢遁去。

他今日遇着圣师宗弟子不恭之事,心中自是感慨万分,那独目说的半点不错,这世间之事,唯强者方能慈悲,那修为若是弱了,就连自家弟子也是瞧不上了。

他本想等到令无参或李三非前来,才去修复灵脉,如今看来,仙庭大能窥侧于天,青莲在外,内有弟子心生异志。那灵脉修复求人不如求已,虽然善医者不能自医,但自己既深悟“造化”,就算无法真正修复灵脉,也并非无法可想。

想到独目巨禽,则又多了一桩心事,自己既蒙九渊大帝认可,世尊主魂身份已定,那独目巨禽神通广大,定然亦知此事,又怎不见他送来灵垒?看来其的必有变故了。

想到此处,那恢复修为就更加是刻不容缓。

那黄缺如担心原承天伤重易乏,就取了一件御器让原承天乘坐,那御器乃是一叶扁舟,足可容纳两三人。

原承天见这小舟,不由想起一事,道:“我在玄焰谷中留了数只大舟,正好乘行,我将心法传你,你替我取了来。”

黄缺如道:“那玄焰谷离此甚远,就怕鞭长莫及。”

原承天道:“无妨,玄焰谷中独目巨禽,乃是我的故旧,你用心法取舟,他自会助你。”

黄缺如这才领了心法,记得熟了,在口中念了三遍,就抬头向空中去瞧,只见空中蓝天如洗,哪有什么异状?

正想再念一遍法诀,忽见空中白云滚滚,那白云之中,赫然浮着一艘巨舟,上有天一宗标识,那巨舟甚是广阔,便是诸修齐齐上船,也丝毫不觉得拥挤了。天灵宗诸修见巨舟现身,齐声欢呼起来。

红袍修士见原承天果然调来一艘巨舟,心中对原承天就多了一分敬意,叫道:“祖师爷,那玄焰谷的巨禽亦受你使唤,这可真正不易。”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不可说‘使唤’二字,我承巨禽垂爱,事事肯予我关照罢了。”

他让黄缺如调这巨舟,其实另有用意,若那谷口巨禽出事,此舟定然调他不出,如今巨禽安然送到,可见巨禽无恙,这也让原承天放心许多,只是巨禽答应所赠灵垒因何故迟迟不至,非得亲自去一趟方知端倪了。

诸修上了巨舟之后,原承天自有静室安歇。他入了静室,就让金雕护法,先传了金雕域字真言,若那青莲再来骚扰,这字真言或可收了他,其后自于静室中参悟玄功。

此次参悟,重在以“造化”二字修复灵脉,原承天深知以自己此刻玄承,绝对谈不上真正修复,唯有以虚脉之法,暂时连通灵脉,先将这真玄运转了再说。若是妄图逆天修脉,反倒是一无所获。

既明确参悟方向,原承天就以神识为基,试着于灵脉中拉出一道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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