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独尊-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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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闷雷,自苍穹咆哮而起。
响彻天地!
……
“轰隆……”
西疆大地,原本的万里晴空,竟是一瞬间阴沉起来。
一道天雷劈落而下,更多的雷声轰鸣不止,乌云滚滚,狂风大作。很快,便是大雨滂沱,整个西疆,笼罩在了朦胧的雨雾之中。
东边某处山间,泥水泞泞。
从那天空坠下,秦川的身躯狠狠砸在泥地之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若非修道者肉身强悍,恐怕已是成了一堆肉泥。
过了许久,昏迷的神智,方才有了一些清醒。
却是硬撑着爬起身来,刚一站立,又一个不支,跪立了下去。一袭道袍,被血染得通红,又在雨水的冲刷下,染遍了全身。
眉间印记,缓缓黯去。
身后,阿罗叶不知何时出现,静静地站立着,任由风雨侵袭,衣裙透湿,脸颊之上水流不止,却不知是泪,还是雨。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她高声唤道。
刚一举起手来,正欲扶起秦川,却被秦川一只手臂无情地拍开。
秦川没有一言一语。
本来阿罗叶以身相许,为自己解除了诛仙令,自己的心中,本是有感激,也有愧疚的。可是,她偏偏又要给自己种下一个情蛊,想要把自己永远地困在西疆。如此,自己的心中,又有了一些怨恨。
如今,已不知对她到底是何情感了。
“秦川,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如今西疆安定,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与我在此双宿双飞,不好么?”
阿罗叶举着空空的两手,眸中一阵哀伤。
“夫君?”她又轻轻地唤道。
“轰隆……”
苍穹之上,再度响起几声轰雷,惊天动地。数道电光毫不留情地划过天际,短暂地驱散了几分阴沉,照亮了整个西疆。
雨,更大。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中原!”
秦川奋力撑起身来,目光遥望着远方的群山,那片让自己曾经有喜也有悲的土地,还有,那两个魂牵梦绕的人儿。
“让她们知道,我,从来没有弃她们。”
说着,秦川心中一痛。自从云梦泽一别后,自己便再也没有见过上官瑶。也不知,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后,她,心中会怎么想。
她,会弃我吗?
“……”
阿罗叶抿了抿唇,心中的痛意,却是不下于秦川。
忽而,她一下跑了几步,从后面牢牢抱住了秦川,如何也不肯松手。她才知道,是自己错了,就算留住了秦川,却什么也得不到。
所谓情蛊,只是一个幌子。
秦川的心中,或许早就已经被别人种下“情蛊”了。
那,才是真正的情蛊。
“我答应你,我们这就回去,我想办法为你解去情蛊。我不要你留在西疆了,你想去何处都好,我再也不留你了。”
阿罗叶说着,哭了起来。
一直过了很久,秦川没有言语,阿罗叶也依然紧紧地抱着秦川。狂风骤雨,也适时地弱去,乌云缓缓散开,一片清明。
天际,居然洒下了一抹明媚。
“教主!”
突然,罗狼带着几个巫卫紧随而来,见得此间景象,神情一怔,低唤一声后,便静立于原地,纷纷低垂着头颅。
阿罗叶没有理会他们。
缓缓侧过身来,却才发现,秦川已经再度昏迷了过去。
他,伤得很重。
……
情蛊。
是为西疆一门古老的巫术。
施蛊者男女亦可,但只能对异性施展,并且乃是经过男女房事之后方能成功施种。其后,两人便要形影不离,至死不渝地相伴一生,否则,就会被极其诡异地噬尽精血元气而亡,无人可解。
相传,以情为蛊,故为情蛊。
然而,此刻在阿罗叶的心中,却觉得那般可笑。朝夕相处、寸步不离,又能如何?蛊是诅咒,而情,却是愿景,哪有什么情蛊!
相伴一生,便是不渝么?
阿罗叶默默摇了摇头,继续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古籍。
此时,距离那日,已经过了一个昼夜。
新房之中,秦川依然躺在榻上,平稳地呼吸着。在阿罗叶倾尽圣巫教所有资源的情况下,短短一日,便彻底治愈了外伤;而精元的亏损,也因情蛊的奥妙,回到阿罗叶身旁后,就已经缓缓地恢复。
而且,经过那西疆灵花的锻体,秦川的躯体强度,已与以前大不相同。
“我听到罗狼说情蛊无解,你可是又要骗我?”
不知何时,秦川便已清醒过来,但也依旧躺在榻上,心情有些苦闷。一直听着阿罗叶不断翻阅书籍的响声,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一日虽然昏迷,但仍是隐约有知觉的。
罗狼,确实这般说过。
“你醒了。”
听得秦川的声音,阿罗叶顿时将那古籍放下,走到床前坐立下来,极为关切地看着秦川。不过秦川却是偏过了头去,不愿看她。
“我不想你死。”
阿罗叶丝毫没有在意,轻轻说着,“罗狼所说没错,但那是因为千百前来也无人尝试去解过。我查阅了许多古籍,找到了一个方法。”
见得秦川没有回应,又继续道,“用巫典传授的炼药之术,可以炼出一味解除情蛊诅咒的药汤,只不过……”
忽而,她又抿了抿唇:
“需要服用两年。”
“何不让我去死。”
秦川冷冷地说道,有些心灰意冷。
两年的时间,谁知道中原会发生什么,西疆又会发生什么。自己在那落雁峰上苦修了三年,紫涵就因种种缘故入了魔道,背离了原本的道途;而假若自己再在这西疆滞留两年,那是不是上官瑶也要发生什么变故呢?
自己,不想再经历那般痛苦了。
闻言,阿罗叶心中一痛。
“你想回中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那里,不是有人在等你么,你若死了,便是弃她们而去。她们,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说着,不觉有些黯然。
若不是如今圣巫教还有盘瓠族与韩家尚未解决,她真想就与秦川一同离去,日日陪伴身边,那般,情蛊的诅咒,也能算是不存在了。只是,想来如今这般状况,秦川也定然不会同意的吧。
他,似乎比以前更加讨厌自己了。
“便当做,在这西疆陪伴我两年,你都不愿么?”
阿罗叶一手攀上秦川的肩膀,温柔地握着,见得秦川没有反对,便顺势也躺了上去,轻轻倚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的心声。
两年,或许便也足够自己解决塔纳罗了。
“……”
秦川静默。
身旁,是一个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甚至名义上,还是与自己拜过天地的妻子,如今更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自己的心中,始终无法对她产生怒意来。
仿佛,便是脑海中那个纯真的采药姑娘。
心中一叹,几分无奈。
在这里陪伴她两年,或许,便能偿还心中歉疚了吧?
“你别再让我寒心了。”
淡淡道了一声,秦川没有过多言语,也并未有何别的举动,任由阿罗叶轻轻倚在自己的肩上。如此,也算是答应了阿罗叶的请求。
鼻间,嗅着迷人的清香。
不知何时开始,似乎,自己就已经对这股香味产生了依恋。
窗外,潺潺的流水声。
。。。
第24章 依恋
秦川在西疆的日子,过得极为平淡。
阿罗叶贵为圣巫教主,却每日天不亮便起来熬制解除情蛊的药,沏成清茶,早早为秦川准备好。当然,一开始,秦川并无几分感激。
或许,这都是她自找的。
自从解除了诛仙令的禁锢,秦川也不再用心魔来修炼,而是改用无极道法,也算是为这一段时间以来心中积累的魔障,好好地净化一番。如此方才发觉,自从自己来这西疆后,就没有一日如以往那般平心静气过。
不是阴谋,便是杀戮。
然而,似乎这般修行,也有几分效果。
最初的几日,秦川除了到那新房中服用药茶外,便从未踏进屋中半步,一直都在仙云岭上某处僻静之地,静静地修行。
直到,一日风雨。
西疆的雨季,说来便来,某日夜间,秦川不得已在屋外避雨。
虽说修真之人散出些许真元,便能不惧风雨,可是若要一直这般,也总会疲累。更何况,漫漫长夜,又不如与人交锋之时一般心神紧迫,用不了多久,总会倦怠。当然,秦川却也不知,为何会到这新房外来。
屋内,灯火通明。
秦川就倚在窗台之下,思绪繁杂。
想到自己要在这西疆待上两年,心中就更是苦闷。而且,似乎自己也不知该如何与阿罗叶相处,数日来,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雨点滂沱,仍有不少拍打在秦川的脸颊上。
“进来吧。”
阿罗叶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轻声唤道。
秦川偏过头,没有理会她。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一个女子,百般欺骗利用自己,却事事为自己担心;嘴上说爱自己,却又想要将自己束缚住。而且,自己居然必须要与这个女子一同待上两年。
为何,她会是阿罗叶呢?
“我求你进来吧。”
阿罗叶再度唤了一声,话语已是有些委屈。带着几分哭腔,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然而每一字每一句,却都清晰地传到了秦川的耳中。
突然,秦川一下站了起来。
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随即,便几步踏入屋中,顾自脱去湿透的道袍,裹着那床丝毯,扭过头在那床榻上趟了下去。
方才,自己对她怜悯了吗?
不是。
那,是什么呢?
此时,阿罗叶后续在做什么,秦川也并未留意了。如今在这西疆闲暇得几近烦闷,自也不用再辛苦地彻夜修炼,没过多久,便沉睡了过去。
屋外,风雨交织。
一夜。
醒来之时,阿罗叶仍是如那日早间一般,合着衣裙,卧在自己的怀中,睡得香甜。窗台之下,桌上一杯温度尚热的清茶,散着热气,一股透人的药香,隐隐传来。似才知晓,阿罗叶早早起来为自己熬药之事。
看着阿罗叶有些倦意,却含着笑容的脸颊。
秦川心中一软,却是起了身,穿上早已风干的道袍,喝了那杯茶,朝着外边行了出去。临走之时,莫名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此后,每夜归来,成了秦川的习惯。
日间修习道法,偶也到这神殿之中查阅一些古籍,如今以秦川的身份,自也来去自如。而到了入夜,便返回屋中,依旧与阿罗叶合衣同眠。
只不过,仍未与她说过半句话。
圣巫教不同于中原的修真教派,在这西疆之中处于特殊的地位,三苗裔民皆受其管理,故而阿罗叶事务繁多,实际上也并无多少闲暇。
尤其,还是在如今西疆纷乱之际。
然而她从未有过懈怠,依然天未明便熬好药茶,之后又享受着与秦川短暂的温存。尽管,这算不得温存,仍是她一厢情愿。
如此,过了数月。
雨季之后,没过多久,迎来了秋收时节。
秋风飒爽,虽然只是早间,但仍觉怡然自得,神清气爽。
如往常一般,秦川自睡梦中起来,鼻间便传来了阿罗叶淡淡的体香,自己的右臂不知何时莫名其妙地将阿罗叶揽在了怀中。这一回,一只手掌,还覆盖在了她胸前柔软之处,感受到了几分旖旎。
一阵奇怪的感觉,顿时荡到了心间。
忽而鬼使神差地,秦川居然轻轻捏了一把……
“嗯……”
阿罗叶一声娇吟,随即醒了过来。猛然间,秦川便是侧过了身去,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看来,道家养生之术,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
微微一笑,阿罗叶在床上坐立了起来。
一头青丝有些散乱,睡眼惺忪,却又是一般别样的诱惑。似乎今日教中事务不多,她也没有匆忙离去,轻轻替秦川盖好了丝毯后,便起身到那桌前,将药茶端起,绕过床榻,递给了秦川。
“我一会儿喝。”
秦川冷冷道了一句。这倒是数月以来与阿罗叶说的第一句话。
随即,阿罗叶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见状,秦川却又将身体侧到了另一边。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尴尬……
过了许久,阿罗叶方才轻轻说道:
“过几日民间有一个秋收庆典,我希望你与我一起前去。”
“不关我的事。”
秦川依然冷声道,鼻间却是传来枕边阿罗叶残留的发香。
西疆平民自然不知晓权力后面的阴谋与斗争,只知阿罗叶年纪轻轻便当了教主,又传言乃是病故的上一任教主珊瑚的遗女,再加上心地善良、平易近人,如今已是受了万民爱戴。这秋收庆典,她自然是要去。
按理说,秦川是阿罗叶的夫君,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往。
只不过,若是答应,便是代表自己向阿罗叶妥协了。
“我求你了,好不好?”
听得秦川坚定地拒绝,阿罗叶面露几分委屈,轻轻推搡了秦川几把,此番模样,任凭世间任何一个男子见了,恐怕都要心化如水。
任谁也想不到,这会是当今的圣巫教主。
“你别再想打我的主意!”
秦川依然不松口。
“你当真不去?”
阿罗叶停止了推搡,语气之中有些微微的怒意,又仿佛只是妻子对丈夫的撒娇,更是还带有几分惆怅。或许她也知道,秦川并未把她当做妻子。
“不去!”
“不去就算!”
然而,阿罗叶嗔了一声,竟是起身离开了床榻,将那碗药茶放在桌上,便是有些气愤地出了门。这一次,倒是有些坚决。
“……”
秦川坐起身来,瞥了屋外一眼。
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阿罗叶如何,自然也不会影响了秦川的心如止水。如今参悟了仙魔融合之道,似乎在无极道法上,也产生了几分感悟,进步颇快。
不过,倒是因为离开了落雁峰的缘故,太虚剑道无人传授,也无法再继续修习下去了。三清驭雷诀中的奥义、混沌印、北斗镇魔决,种种无上神通,看来自己是无缘了。想必,如今的叶秋奇,已经习得双龙破了吧。
“福祸相依,九宫八卦,他也习不来。”
心中一哂,秦川也未过多在意,专注到了修炼之中。
秋日风光,山青水绿。
从仙云岭上遥望苍穹,傲视众生,似乎,这般看起来,也与中原是一般的。唯一不同的,大概便是人,还有,自己吧。
如此,又过了一日。
秦川返回屋中,却发现阿罗叶并未归来,夜幕漆黑,不觉之间,心中竟是有些微微的担忧。桌上,倒是有仆人送来了晚餐,只不过,独自一人食用,却总感觉几分独孤,食之无味。
心中未曾发现的是,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阿罗叶的存在。
一夜无眠,直至黎明方才入睡。
这一次,却未梦回中原,什么,也没有发生。
悠悠醒来,秦川习惯地抽回右臂,猛然之间,神情一怔,瞬间消失了朦胧的睡意,坐立了起来。却发现,阿罗叶似乎并未归来。
目光一瞥,却又见得桌上仍有一杯热茶。
“去何处了呢?”
心中一疑,但是很快又摇了摇头。她去何处,与自己何干。
“咻!”
一股真元散出,施展御物之能,将那杯盏纳入了手中。秦川靠着床头,缓缓将那药茶饮下。心中,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秦川大人。”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低唤。巫卫罗狼。
“何事?”
秦川下了床榻,行至了屋外。这罗狼从来不敢叨扰自己,就算教中有事,也应该找教主阿罗叶才对。他此番来寻自己,所为何事?
莫非,是阿罗叶出事了?
忽而面色一凝,不由让罗狼身躯一颤。
“属下知晓一些事,不知该不该说。”
罗狼低垂着头,也是有些害怕。自从情蛊事件后,他也闹不清教主与秦川到底是何关系了,若是他擅自过问,恐怕结果会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可是,这件事情太过重要,让他感到有些为难。
“说!”
秦川厉声一叱。
“我巫卫是为教主的近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