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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大道独尊-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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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隼矗

“轰隆隆……”

山石崩裂之声,噪杂一片,整耳欲聋。

在这被他人掌控的空间之内,经脉如同堵塞一般,真元的运转迟钝不堪,更莫说及时施展术法了。秦川心中一沉,阴郁到了极点。

此刻林子萱面色一紧,终是垂下了头来。

却是,不敢再看。

“咔咔……”

忽而,那变故之处,又传来几声声响,却分辨不清,是岩石碎裂,还是秦川的骨骼碎裂。林子萱猛然昂起头来,骇然失色。

却见秦川一对双臂伸展开来,死死抵住那两侧的岩石逼压,一时地动山摇,土壤沙石扑腾而起,夜色之下显得更加的迷离。然而如此也只是垂死挣扎,没有真元的维续,仅凭肉躯,又如何承受得起这般千钧之力?

“……”

林子萱张开口来,却无法说些什么。

不过……

突然,陶丹青眸中厉色一闪,元神化身似有异动。那前方秦川心魔化身的十步一杀也被彻底化去了原本迅猛的攻势,正欲回身返回本体。

骤然。

“这才是你的本体吧!”

只听陶丹青元神化身厉喝一声,那伸出的掌中,猛然爆发出一股真元气劲,杀意纵横,撕裂着空气,狂风一般呼啸而出,遮天蔽日。

“轰!”

“嘭……嘭!”

霎时,只见得秦川的“心魔化身”生生承受了这一击,被如此强烈的冲击、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一下击飞数丈,在那泥地之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而后刚一稳住身躯,又因后劲不止再度跌飞数步。

星月黯淡,冷风习习。

与此同时,那两侧山岩逼压之下的“秦川”,却是忽而消失了踪影,化为黑气散入了虚空之中。这,正是秦川的心魔化身。

“噗……”

一抹鲜血,自秦川的口中喷出,殷红一片。

缓缓地,从那地上站立起来,一身道服污秽不堪,满是尘土与草渍。方才那式天魔幻影阵,自己借机与心魔化身交换了位置,不曾想,竟也被陶丹青识破了去。与自己交手过的人不少,但能迅速看破自己计谋的,陶丹青却是一个。

“哼。”

忽而,秦川冷笑了一声,扫视了在场的三人。

却如居高临下一般,俯视着众人。随即,林子萱咬了咬牙,再度祭出手中的青鳞;而那王家少主面色忌惮,不觉稍稍后退了几步。

“你的命还真大。”

陶丹青面色一沉,冷冷说道。

元神化身的那一击,几乎完全攻击在了秦川的身上,换做旁人恐怕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而秦川此刻居然还能站起来说话。

想着,一抹更加凌厉的杀意,浮上陶丹青的眉梢。

“我的命,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忽而,又见秦川颇有讥讽地笑了几声,紧接着,在陶丹青众人突然惊骇起来的目光中,身躯竟是一下变得虚无起来,缓缓地,居然生生消散。

就连本体,也忽然消失了踪影。

“元神?!”

陶丹青面色大变,直盯着秦川消失之处。

秦川习得心魔化身,可以一分为二,拥有两道身躯。可是方才明明其心魔化身已经不得已散去,本体又如何能够离奇消失?这处空间已经完全落入掌控之中,若是逃遁之术,根本不可能不被察觉。

那么……

难道秦川已经修出了元神?!

“……”

陶丹青心中愈加的阴沉,一对拳头,不知何时紧紧攥在了一起。

夜,更深。

……

又一日。

青冥山。黄昏。

草木翕动,透着说不出的危险。自从青冥山发生那场天象异变之后,中原之中不断有人前来探查,厮杀争斗,亦发生了不下百起。

时过三日,这股令人窒息的气氛,依旧不减。

正道中人担心圣巫教的阻扰,而圣巫教,担心教主阿罗叶之事败露。此刻的林间,静得出奇,只有不知名的毒虫嘶鸣。各处不见半点人影,却有各不相同的修为气息,来回不断地窥视着。

就像一点火苗,随时都可能燃烧起来。

“沙沙……”

忽而,一个女子,踏上林间小径上的松叶,发出了别的声响。

不似旁的宗门斥候一般谨慎地摸索前进,而是快步朝着青冥山疾行,脚步更似有几分急促。昏暗的天色下,粉色的群裳,宛若一抹靓影。

“轰……”

“铛!”

突然之间,一阵剧烈的轰鸣响彻了林间。其中又有一声剑鸣,彻底打破了傍晚的宁静,尖锐的声响,不禁让人心生寒意。

只见一对凤羽双剑被那女子横在胸前,而其前方,一个壮硕的男子手持一把巨斧,生生劈下。可怕的力道,直令得那女子双脚生软,身躯不断地倾斜而下,娇俏的容颜,也不由凝重不已,面色低沉。

“咻!”

顷刻间,女子迅速化解了那斧下的蛮力,疾退数步。

“是你?”

紧接着,那断山斧稍稍垂下,沙昂目光一凝,却是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曾经青冥山一战中,不知为何倒戈帮了他们一把的玉剑宗柳沉烟。

似乎,与尊主秦川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要上青冥山。”

柳沉烟冷声说道,并未与沙昂多言。

不过,沙昂抿了抿唇,思量了半晌,却是回道:

“尊主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青冥山。我虽不知你与尊主是何关系,但我沙昂只知遵守命令,你若再往前,我便不留情了。”

“……”

闻言,柳沉烟咬了咬牙,“让秦川来见我。”

“让尊主见你?”

随即,沙昂反声一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他虽弄不明白,但私底下便听桑娜说过,如今教主性命危急,就连之前一再叮嘱探查的慕紫涵的消息,此时都暂且置之不顾,区区一个关系不明不白的柳沉烟,秦川如何会见?

更何况,秦川离去已有三日,至今未归。

也不知,此刻情况究竟如何了。

“铛……”

听得沙昂如此一笑,柳沉烟面色一紧,却是剑锋一转,企图强攻上去。她本就是背着玉剑仙私自下了玉剑峰来,又如何因为沙昂一句话便止步?

“那我就不留情了!”

见状,沙昂大喝一声,便欲骤身而起。

一把不知究竟有多重的断山斧,在他的手中,竟如玩物一般,信手拈来。他自知本性有勇无谋,但谨遵教中严令,却也不会出错。

谁想上山,便就地杀谁!

“住手!”

突然,一声厉叱传来,沙昂脚步一滞,倒是停了下来。

却见那茂密的丛林之间,罗狼背着一个包袱,风尘仆仆而来。秦川给了他三日的期限往返西疆取药材,本来七八日的路程强行缩短至三日,不曾想他竟是完成了。或许,他也知晓,这一回,乃是为了教主的性命。

“斧头放下!”

只见罗狼面有几分虚弱之色,落在了沙昂的身旁,先是止去了沙昂的举动,方才对着前方的柳沉烟注目了几眼。

虽然他未曾见过柳沉烟,但青冥山上已经人尽皆知。

曾经柳沉烟不惧艰险前来青冥山传达敌情,那最终的生死之际又亲手救下了尊主秦川,其后会受何责罚可想而知。算起来,她对圣巫教也有一番恩情,尽管众人不明她与秦川究竟是何关系,但此刻也绝不能对她出手。

更何况,若被秦川知晓,后果就不妙了。

“你是柳沉烟?”

罗狼横了沙昂一眼,斥责对方差点惹了祸事。随即,颇有礼敬地对着柳沉烟行了一礼,出言询问道。

“你认识我?”

柳沉烟眉目一凝,反问道。

“在下圣巫教巫卫头领,罗狼。”

罗狼继续回礼道,“不过,眼下我青冥山尘埃未定,尊主又外出未归,您此番来得也不是时候。青冥山上,怕是无人能招呼您。”

“他去了何处?”

“不知。但应该很快近日便回,我看不如……”

“明日我还会来。”

不待罗狼说完,柳沉烟又冷冷回道,不觉遥望了一眼青冥山,便匿去双剑,原路朝着玉剑峰返回。一道靓影,渐渐消失在幽谧的林间。

夜色降临。

“唉……”

某处树梢,一道白影,静静注视着柳沉烟的背影。

却是,轻轻叹了口气。

。。。

第10章 楼

“你可知你差点闯了大祸。”

直到看着柳沉烟彻底离去,罗狼方才回过身來,叱了沙昂一声。

“……我未说,你怎知晓她就是柳沉烟的。”

沙昂抓了抓脑袋,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罗狼。对于罗狼來说,柳沉烟此人只知其名而未见其面,他倒不知罗狼是如何猜出來的。而且,对于罗狼说的惹了大祸,他更想不出來是何祸事。

秦川的命令,不就是不论何人,一律诛杀么。

“我早就见得她从玉剑峰來,而且与别的门派探子行为不同,自然就猜出來了。你呀,行事多动脑,若是伤了她……”

说着,罗狼却是叹了一声,洠в性偎迪氯ァ

时过数年,他似乎也弄明白了,当初的秦川与阿罗叶,绝不是他看到以及他认为的那般恩爱夫妻,否则也不会有那情蛊之事;甚至,“夫妻”两字,对于秦川与阿罗叶的意义,也绝不是寻常的那般。

上官瑶、柳沉烟以及慕紫涵几个女子的事迹,他也听闻了些许,如今,绝不会认为,秦川只会为了阿罗叶,展现出此刻这般忿怒之态。

绝不止。

“……”

忽而,罗狼眉目一凝,似乎察觉了什么。

沙昂面色一动,手中断山斧再度举起,然而很快,却是又垂了下來。

只见一道身影迅疾而至,落在了二人的身前,红枫道袍不再崭新,棱角分明的脸庞,也不知何时浮上了几分憔悴。却正是圣巫教的尊主,秦川。

“秦川大人。”

顿时,罗狼二人急忙行礼道。

秦川各自瞥了他们一眼,却又不觉朝着玉剑峰的方向望了望,洠в醒杂铩W钪眨玖艘簧膊焕砘嵴舛耍俗猿徘嘹ど蕉ァ

“回山。”

……

夜。

整个青冥山,显得极其静谧。

那寝宫之中,阿罗叶躺在榻上,一头青丝尽情地洒落,枫红色的长裙,铺在映着如血枫叶的褥间,晚霞一般的鲜红。静静地,洠в泻粑矝'有心跳,只有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息,悄悄地在体内流转着。

已经很久很久。

几个圣巫教的女巫医侍奉在榻前,似乎念着巫蛊咒诀,整个寝居之中,只有一股浓浓的药香,还有,让人感到窒息的沉寂。

一座屏风立在屋中,纹绣着,一副秋巡图。

此刻屏风之外,无尘子盘坐椅上暂且调整内息。三日以來,他不断用元神之力维续着阿罗叶的生机,尽管修为深厚,此刻却也尽显虚弱之态。

对面,萧如白倒是颇有几分闲情逸致。

只静静凝视着屏风上的那副秋巡图,他不知,这正是当初在西疆阿罗叶与秦川一同南巡秋收庆典时的场景。画上,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而画外,却显得有些凄凉。

“呼……”

良久,萧如白回过神來,不觉朝着窗外瞧去。

一片皎白。

离恨天外,罗狼与沙昂静静地侍立着,只感到那山洞之内似有灼热传來,茫茫天际,也不断有一股让他们感到神清气明的气息源源涌现,纷纷灌入那离恨天中,正是天地灵气。而此刻的秦川,正是在炼制九花玉露丹。

“罗狼大人,这就是中原的炼丹之术么。”

沙昂稍稍撇过头來,问罗狼道。

罗狼摇了摇头,洠в醒杂铩G卮ㄔ谖鹘蔽丛豆ぃ醯街性豢赡芗豆2还丝陶馄婷氲母芯酰匆踩盟底猿破妗

或许,教主真的有救……

不,秦川在,一定有救。

“你先去通知道长和萧先生,尊主已经回來了。”

想着,罗狼心中一动,转而对沙昂嘱咐道。秦川归來后还未踏入山门,第一时间便先來此处炼丹,而罗狼,自是要将一切先安排好。

“好。”

沙昂应道一声,便匆匆离去。

天际,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变得敞亮了起來。

深夜。

“吱呀……”

忽而一声轻响打断了萧如白的沉思,只见屋门被轻轻推开,竟是秦川不知何时行了进來,将一瓶丹药置在了桌上。尽管一脸疲惫之色,却洠в邪敕值脑寡裕馐窍羧绨椎谝淮渭剑卮成先绱说挠巧

上一次青冥山告急,都未曾如此。

“回來了。”

“嗯。”

听得无尘子招呼,秦川淡淡应了一声,“九花玉露丹在此,还请师父定要将阿罗的性命挽救回來,弟子感激不尽。”

“呼……”

闻言,无尘子长叹了一声,拾起了桌上的丹药。

端详了一眼,最终又注目在秦川的身上。他虽不甚明了,但也能看出这丹药來历不凡,又听萧如白所说,这九花玉露丹所取药引多已灭绝。不必想,秦川这三日的作为,身为师尊的他,自也猜了个明白。

可是……

“你们且先出去吧。”

过了半晌,无尘子看着秦川二人道,又招呼來了一个老巫医,将丹药交到对方手中,示意给阿罗叶服下。随后,便盘膝坐在了屋中。

一股元神之力,缓缓又流转到了整个寝宫内。

“洠碌摹!

萧如白拍了拍秦川的肩膀,拉着秦川一同行了出去。不过正行至门边,却见沙昂气喘吁吁地冲了进來,张着嘴正欲呼喊什么,最终却是面色略显疑惑地看着秦川,得了萧如白怒眉一横,便不敢叫嚷出來了。

不是让自己來通知他们么。

怎地尊主这么快便赶先自己到了……

……

夜,更显深沉。

明月高悬着,但月光所及之处,却仍是一片黑暗。

青冥山,就屹立在这黑暗之中。

此刻寝宫之外的教卫皆被秦川遣走,只有秦川与萧如白就这般坐在那吊脚楼的栅栏之上。夜风,悄悄吹着,吹散了醉人的花香。

“这三日,伏羲门可有人來。”

忽而,秦川如此问道。

“你想问那二人吧。洠в校髅鸥髋啥加刑阶硬欢锨比肭嘹ど剑ǘ婪嗣牛丛蓙硪槐蛔洹N乙怖Щ罅诵砭谩!

“……”

闻言,秦川却无言语。

伏羲门來不來人且不说,叶秋奇和上官瑶一旦知晓青冥山有变,洠в锌赡芑岵粊恚豢墒悄侨盏木鲋性拚嬉唤缁疚奕瞬恢脖闶撬担锌赡苁撬吮皇γ琶杀危蛐硎蔷残樽由埔獾囊鳌

也或许,是有意的欺骗。

倏尔,秦川眉目一蹙,一阵痛意直袭眉梢。

身后的寝宫,不断充斥着无尘子强盛的元神之力,正以某种玄妙的规则,顺从着指引來回运转。月色之下,竟是散出的微妙的光芒。

秦川知晓,这是元神锻体的秘法。

此刻,正是救回阿罗叶性命的关键时刻。

“九花玉露丹乃是我逍遥谷秘制的灵丹,活血生元之效天下间首屈一指。除此之外,还有固神凝体的奇效,有了这药,再有无尘子前辈亲自操控元神重炼经脉内腑。放心吧,会洠碌摹!

见得秦川忧色,萧如白又安慰道。

“劳心了。”

秦川苦笑了一声,“萧兄也去歇息吧,我在此等候便好。”

……

流水潺潺。

后山那条溪涧,紧靠着这座吊脚楼,流淌而下,从未停过。天的另一边,渐渐浮上了一层云翳,像是雨夜的前夕,又像是黎明将至。

秦川已然分不清了。

萧如白离去后,这片幽谧的林间,便只剩秦川独自一人。月光透下斜影,扑朔迷离,天地之间,便犹如只剩下秦川,还有,这座楼。

空楼。

这座楼对自己本洠в惺裁匆庖澹墒谴丝趟坪酰钟辛耸裁匆庖濉G卮ǹ吭诖疤ㄏ拢痪跸肫穑谖鹘哪歉鲇暌埂D鞘保约何蘼廴绾我膊辉附侥俏葜校淖约海踩缦衷诘淖约海恢约盒闹搿

过去的自己。

可是,此刻,自己竟也有些不愿进那屋中。

害怕。

那,害怕什么。

“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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