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第6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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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山阵中有人笑;大方的时候敢把性命送人;小气的时候就是一根针被拿走也要追出万里的尘霄生笑:“半月前;墨僧攻袭离山;说我宗弟子再见不到明日黎明;今夜原话奉还。”
这句话说得太小气了;可尘霄生说得特别开心。
弥天台恶战未了;但已经全无悬念了;九僧重伤在身行阵升龙;对付八百里离山、果先、浪浪仙子、鳌渚和沈河岐鸣子双剑都已落尽下风;此刻离山大队人马杀到看那天空云驾重重;小相柳抱臂冷笑;木恩先生左卷右剑;忠义天魔与妇人老蛤微笑闲聊;红皮狐狸椅着六只尾巴好像孔雀开屏;三尸手中星索晃晃翻飞耍得都快他们自己绑起来了寺中墨僧有向何处寻觅生机!
再见不到明日黎明了。
让三尸觉得美中不足的;离山众人并没太多言语讥讽;随沈河一声令下众仙出手;摧枯拉朽一般;将寺中犹自顽抗的墨色巨龙剿灭一空;连半柱香的功夫都不到;大寺彻底归于安宁。
墨色九僧重新显现身形;其中八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瘫软地面难再稍动;唯独修为最最深厚的水镜;还能勉强站立。粗重呼吸着、面目阴森着;冷冷打量着面前众人。
战事了结。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收剑’的离山呼啸飞起;凌于众人头顶;围绕着一众离山弟子盘旋一周;随即再不停留;向着东南方向疾飞而去。
落叶归根。
申屠灵灵融入离山的神魄已近散灭。待到这场大战过后他就只差最后一件‘心愿’了;送离山归返远处、落叶归根!
所有事情做完;终可魂飞魄散去。
离山有戒训;求不得无愧求无悔。
申屠灵灵求不得无愧;也未能求得无悔;但以前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彻底消失去;终了一刻;求得了一个安宁。
离山飞去。八百里规模不再;只剩百里方圆一孤峰;大好灵瑞山;几乎彻底毁于恶战;但、得其所哉。护世即为信仰;使命即为归宿。若不存信仰;离山算得什么灵瑞山;毁得其所。八百里山不负九子。
沈河躬身;所有人躬身;恭送离山、恭送申屠。
红长老泪珠儿垂落。
半月前;申屠濒死;问:下辈子怎么说?
他问起来生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放弃轮回融念于山了。明知自己不存转世机会;他还是问了问下辈子的事情;舍不得不问;可是下辈子啊;太遥远太遥远了。
再无来生。送别申屠。
“果先啊;”一旁的水镜开口了;沉沉叹息:“本座”
但他只说了五个字。果先就踏上了一步;手捏法印落在了水镜的印堂。
水镜身躯微微一震;仰天倒下;神魂破散就此身亡。他再说什么果先不要去听。
他不是真正的水镜禅师;无论他说些什么;都是对那位创建弥天台、慈悲度天下的大德水镜的亵渎。
亲手送走开宗师祖;果先的眼睛红了;双手合十、跪拜;明知对方已经魂飞魄散、就此了断一切因果再无轮回机会;果先还是低声念了一段往生咒;不是法术、不存玄妙;简简单单的往生咒;最最单纯的哀思寄托。
蛮子扶屠走上前拍了拍果先肩膀:“其他几个我来吧。”
果先摇了摇头;不肯假手于苏景;往生咒后再起身、结印;亲手送走了所有镜花高僧;完成所有事情之后;本应空空无牵挂、了了尽尘缘的少年佛陀泪流满面。
果先之痛;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同身受除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只喜僵尸为伴的浪浪仙子。
浪浪仙子走上去‘收拾’墨僧尸体了;被离山剑打碎的逐花;碎尸断肢在小尸仙手中三两下子就拼凑完整;随即十个墨僧尸身摆放整齐;这就打算让迦楼罗来‘开饭’了蛮子扶屠吓了一跳;这是要逼疯果先么?赶忙上前劝阻。
苏景是救命恩人;他的面子一定要给的;小尸仙暂停手上动作;但她还是把剩下的迦楼罗放了出来;腐朽眼睛望向了果先:“你怎么说?”
不知前因后果;但果先已证道;心有非凡智慧;一见迦楼罗就明白了小尸仙的意思;而后果先双手合十;对迦楼罗。
迦楼罗是乘光大师的前生存在;乘光大师是果先的授业恩师。
礼过、起身;看一看迦楼罗;再看一看地面十具墨色僧侣;出乎意料的;果先退开一旁未加阻拦。
十具迦楼罗俯身十具墨僧尸体;去炼化他们的尸身元力;这个过程寂静无声;但是就在这份安宁中;十具高僧尸身面上同时泛起了一个微笑;就如之前离山被‘吞噬’的那七位墨僧一样。
从容、宁静且惬意的笑容;来自本心、本性、本能的快乐;人死了;但力量会传承;而当自己的力量再次苏醒、重现于世界时候;它会承天护道、诛妖降魔!
本愿如此;本该如此!
与之前的办法一样;在迦楼罗降附尸身后不久;小尸仙就把他们一并收入袖中;果先先对苏景、沈河等人致谢;之后请沈河等一众要紧人物移步;去往先前他被困的小。
中还有人;未被墨色侵染的高僧:弥天台今代主持辰光;和另外三位‘光’字辈高僧。
几百年受墨色攻伐;他们的身体都虚弱已极;但都还活着;活着就好;这是一份惊喜。
当年;中土修行道联手攻入十一世界;杀灭四圆凶猕为今日世界铲除一桩大祸后不久;镜花十七僧忽然归返中土;齐现于弥天台。
十七僧回来的时候;样子和现在不一样的;他们身上的袈裟是红的;他们头顶上的香疤也不是黑色的;口中只提佛法不说真色、永恒和正神。于后辈弟子来说;飞升先祖忽然归来;这是何等惊喜。
便如后来沈河、苏景等人的猜测;镜花僧入弥天台;先说不得将他们归来的消息透露出去;再命弟子暂时不得多问;须得尽快封山。
若飞升去的离山先祖回来;无论是哪一位;他说得话就是所有离山弟子的天条;全无保留的信任;离山如此、弥天台如此;天元道如此;所有被墨色侵染的小宗尽皆如此。
弥天台封山后;镜花僧这才吐露‘实情’;中土危殆;事情紧急;即日起十七僧传法于弥天台僧众;来日可消灾除祸。
十七僧传法;看似深奥佛学;实则暗藏墨沁;初时辰光也未能发觉;但到后来渐渐发觉不对劲了;尤其墨僧布阵准备‘助果先证道’;更让辰光觉得可疑。
只是那个时候阖寺僧众几乎尽遭侵染;只有辰光与寥寥几位高僧尚能坚守本心。
眼见对方势大无可抗争;辰光准备逃出弥天台再联络同道;奈何他们才有异动就被墨僧发觉。
辰光逃不出去;只能退而求其次;撤入果先所在小;几位高僧结法以求保住果先;从此被困;一晃几百年。
事情经过几句话就说完了;最后辰光微笑摇头:“入此落本意是为护住果先;盼他能快快破悟飞升去;不成想;反倒是果先保住了我们。”
凭着辰光等人的本领;要对抗十七僧联手布下的墨色侵染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反倒是果先;不断得到‘石头乌龟’的元力相助;人在结定中但自有慧知力绽放;对抗墨色同时;也本能护住了几位本宗前辈。
话说完;辰光又果先搀扶着;对诸位同道诚恳致谢;特别是那个蛮子扶屠。
扶屠客气了几句;不外是同气连枝;义不容辞之类的漂亮话;该他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话怎么说真的不那么重要的。很快三尸就插口;雷动问蛮子:“影子和尚呢?他没事吧?”
苏景摇头道:“他正沉睡;放心;他好得很;照我看他又得机缘了。”
赤目再问:“你扮蛮子上瘾了?还不换回来原来模样;这副丑样子我们都遭连累;被人看不起:原来三位非凡仙君的本尊竟是个如此丑货!”
苏景笑道:“此刻还换不回来;一成苏景现在不在中土;去往莫耶了。”
拈花不解:“去莫耶做什么?”
蛮子微微扬眉;卖关子:“总之是好事情;届时自知。那边的事情已经做好;正过阵返回”
这样的答案可糊弄不了三大宗师;一前一左一右将蛮子团团稳住;正要再做追问;突然间一道炽白光芒自遥远东方绽放开来!
光如柱;凝聚不散;从地面直冲苍穹;当白色光芒打入高空;苍穹仿如古潭一般化开层层涟漪;不多时涟漪散尽;夜空重归平静;却就此多出两面巨镜。
双镜凌天;一在东;一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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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章啊;九九九;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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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章宣战
双镜凌天,一在东,一在西。
双镜中玄光转动,内中景色迅速清晰起来,三尸昂头望镜,很快他们就从‘西天明镜’找到了自己,不止三尸,还有蛮子、有沈河、有果先。。。此刻弥天台的景色全都清清楚楚倒映于西天镜内。
西天镜中,弥天台。
另一边,东天镜中:天元山。中土世界赫赫有名的天宗名山,沈河等人哪个认不出,但整座天元山皆被沉沉墨色笼罩,内中情形不可见,只有主峰巅顶上,两人并肩而立。
一僧一道,僧人年轻、漂亮,面上带了妩媚笑容;道人四十年纪,枯木一般平静,平静到木讷。
法术有所差别,但类似情形苏景等人再也熟悉不过了:一镜天。巨镜凌空,无论身在中土何处,只消抬头一望便能见到施法者想让他们看到的景象。
不过比起玄天田上的天镜多出一面而已,墨灵仙不仅让天下人看到中土正道,也让天下都能看见他们。施萧晓并未来救援弥天台,而是率队去了天元山。
跟着,一个清清朗朗的笑声自东方传来:“活色地施萧晓,元界元一,见过中土世界诸位修家。”
东天明镜中,妩媚和尚向着沈河等人点了点头。
就在此刻,弥天台中那个丑陋蛮子,周身遽然煞气流转,阴森之气一晃、再晃,第三晃中崩散去,蛮子消失不见、苏景还以本来面目!
‘一成苏景’已自莫耶归来,‘两人’无需咫尺相对,只消共处于一方世界中,随时可以偶身还真。
而当苏景显现真形时候,漆黑天地中突然一道道金红光芒绽放、飞天。。。。。。那是三百尊佑世真君大像!大像飞天,领奉苏景心咒,赶赴弥天台与主尊相聚。
看清了,东土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了。一尊尊阳火大像于夜空中何其醒目,那镜中的清秀男子何其醒目,刹那寂静过后便是轰动欢呼,州府县镇、山村庐寨。。。汉家之地顷刻欢腾!
半月前,同样漆黑夜色中,所有真君大像显现怒色破祠而去,之后就再不曾回来。很快‘佑世真君’陨落离山的消息传遍天下。。。无人愿相信可又不得不信,直到此刻再见真君,真君尚在,佑世依旧,这让深处灭亡边缘、惶惶不可终日的汉家凡人何等欢喜,何等鼓舞!
苏景还真。苏景开口:“你是首领?”
施萧晓的笑意更浓了些,不隐瞒,直接承认:“现在是我做主,正神有令,中土信徒由我掌管。”
苏景点头,声音穿天跨海传遍整座中土:“半月忽忽战事不休,却始终未能寻得你。今夜正好,有句话要对你交代清楚的。”
施萧晓略显好奇:“问罪?”
“宣战。”苏景两字如雷。
罪有什么可问,明明白白都已摆放眼前,不问罪、只宣战。
“中土地,平和地,愿争于天争于命但少争于人。。。五月初五妖魔乱世,毁我人间朝堂、伤我正道修宗。便是五月初五开始。。。墨一脉,天容地容苏景不容。墨之罪,天赦地赦苏景不赦。”苏景直视施萧晓:“今日苏景,宣战于墨,不止宣于你等,还将战于天外。”
说话间,苏景扬手,小指指甲划过眉心。皮肉被豁开,寸许长的伤口。
鲜血迅速流出,而苏景声音不停:“杀灭尔等在先,扫灭天外墨色于后。宇宙之内所有黑色怪物。无论仙佛还是杂草,无论神鬼还是畜生,五月初五那天起,皆与苏景不共戴天!苏景自黥于面、以立此誓,中土世界万万生灵共鉴。”
不止对入侵中土世界的墨色仙魔,而是宣战于宇宙中所有墨巨灵,所有一切黑色怪物,结死仇、无开解,他不死绝我不休!
沸腾,人人心血沸腾,还有没有退让、妥协的余地,凡人不知道,可是就算能退让又为何退让,他伤我世界,他伤我天地,今生来世千秋万载,他便是我仇敌,永不改永不变之仇!
轰然大乱,乱在欢呼,中土各处。佑世真君重现天下,显现一刻直接宣战,请天下共鉴。
沈河、秭归对望一眼,前者还好,到底是了解苏景的,晓得自家这位小师叔最擅机变,对方那个施萧晓忽然打出两面镜子来,不用问也能想到他的打算,苏景却抢先开口,借了敌人的法术来说自己的狠话,抢眼睛抢威风更抢士气,妙得很。秭归先生则笑了,由衷两字:“佩服。”
此刻不是相护吹捧的时候,沈河笑了笑,踏上一步:“苏景为我离山长辈,他老人家宣战,即为离山宣战。”
“大成学与离山剑同气连枝,离山宣战即为书生宣战。”秭归先生声音缓缓,苍老却坚定。
果先面色平静,深仇大恨早已深种于心,又何须再咬牙切齿,又何须时时挂在嘴边:“果先性命,为苏景所救,他之仇即为我之仇,我为佛,我之仇即为佛之仇。”
小和尚怎么想就怎么说,一下子就把梁子架上天。
“秦吹为臣,”人群中那个不起眼的老太监慢条斯理:“帝姬帝婿为我主上,君命所向即为我长剑所指,墨一脉,永为秦吹之仇。”说完,稍顿,老太监又笑了,可是哪有丁点和气丁点慈祥,只有满满狰狞与十足桀骜:“秦吹为魔,天外魔坛三万七千手足兄弟,一魔仇,万魔恨,宇宙虽大,魔坛与墨妖不共存。”
老太监和小和尚一样大包大揽,不过小和尚只是随口说说,他自己是佛没错,可他现在不知道西天诸佛是怎么想的,老太监却是‘板上钉钉’,一魔仇万魔报,他有这个把握也有这个底气。
老太监的话才说完,忽然又有一个苍老声音响起:“瞑目王有大功勋于阴阳司,他之仇,阴阳司一万三千判不共戴天。”
随说话,一阵阴风拂过弥天台,大红袍。尤朗峥,星月大判亲至人间,只为说一句话、给出一个态度。
老人家的话说完了,小僮儿的稚嫩声音传遍天地:“神君前,十四王,亲如手足!一王战,王王战。打虎不离好兄弟!”囝囝乖乖的顺口溜一点也不顺口,喊得倒是响亮得很,他喊过囡囡六六赶忙接口:“阿骨王之仇,即为诸冥王之仇,冥王之仇,即为神君之仇。呔啊,黑和尚、黑老道,你们这场官司通天了!”
小和尚大包大揽?老太监大包大揽?谁都比不得两个珠胎细鬼儿大包大揽,他俩连阎罗神君的事情都给定了下来,连苏景都被他俩吓一跳。
忽然,一声冷笑传来。
虽只是一笑,但其声浩渺意境深邃。除非修得大智慧在心,否则决绝笑不出这样一声,发笑之人,矮人中的矮人大宗师中的大宗师,雷动微仰头:“对面无知之人,可知星宇中有‘拿’人。”
没听说过。萧晓何等见识,却从未听说过拿人。不止妩媚和尚,他身边的元一道士和他手下大群墨灵仙。统统都是雷动口中无知之人,不知拿人之名。
雷动一哂,似是早知他们不知道:“我们三兄弟,即为拿人。”
“天下皆知。。。宇宙皆知,我们三人与苏景为手足,为兄弟,同生共长有福同享。”赤目接口了,红色眼睛眯起来:“惹到了苏景,就是惹到了我们兄弟,你们啊。。。惹下塌天之祸尚不自知。可怜可怜,可笑可笑。”
“可悲可悲,可叹可叹,”拈花再接口:“我们兄弟是拿人,惹了我们便是惹了拿人,惹了拿人,那是一定一定会拿你全家的。。。。。。”
无论什么事情,一到三尸口中立刻就会变了味道,苏景笑了,插口打断了拈花的唠叨,望向东天镜中施萧晓:“说吧,双镜凌于天,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