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歌-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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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心来,唐逸不禁柔声道:“茹妹,你为我母亲所做已是足够,毕竟这冯家不由你来做主。虽然我与那你弟弟之仇不共戴天,可却绝不会怨你,更何况我曾答应了冯伯伯,要好生照顾你。”说到这里,唐逸一顿:明知冯茹听不见,却仍是轻道:“不过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恨我,我杀了冯平,自然无法娶你,也不盼你原谅,只是想你知道,以后冯家有难,我唐逸定会相帮,护你幸福,这天地日月可鉴!”
那常天赐并没有趁机动手,只是把臂一旁,点头赞道:“恩怨分明,知恩能报。”
这常天赐越是高深,唐逸心下越是疑惑和忌惮,当下起身重新将剑握在手中,沉声道:“罗志怎么没来?”
听到罗志的姓名,那常天赐面色一沉,冷道:“罗志已受惩处。他擅做决定,大损我崆峒派颜面,要不是看他资质还算不错,这些年里也肯努力发奋,必会逐他出我山门。”
唐逸一怔,不料这常天赐对那罗志半分情面都不留,当下疑道:“那阁下此来又是为了什么?是助那罗志杀人,还是要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那常天赐闻言不答,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身形一闪,便到了唐逸的身前!
唐逸虽然不通武功,可那双眼睛却锐利的很,再有明目经相助,还没有运起赤瞳,就已经能捕捉到常天赐的身影,只可惜眼虽利却仍被那身体阻碍,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常天赐抢到自己身前。就见那常天赐右臂伸处,自己便被他提了在手里。
这一提,唐逸的四肢登时酸麻,动弹不得,手中的剑和飞蝗石都落了地上。
飞蝗石方一落地,唐逸心下猛地一惊,随即暗自庆幸起来。他倒不是惊讶彼此差距,要知当初能对那麻顿还手,不过是因为麻顿离的还远,而这常天赐的武功更高,且离自己又不过三丈,被擒也并不意外。唐逸庆幸的是那常天赐只看到冯平中毒,却没看到自己射出暗器,否则怕是更加麻烦!
便在这时,就听那冯家喧嚣声起,显然是冯茹凄厉的哭声引来,那常天赐见状摇了摇头,唐逸随即就觉得身子一轻,腾空而起,却是被那常天赐提着飞出院外,然后便在这平凉的屋顶上纵跃来去!
常天赐手里提着一人,却似轻若无物,驰了片刻,落在一处民居里,那家主人见天上落下人来,竟不惊慌,取出早准备好的马车奉上。常天赐将唐逸放在车里,随后自己也钻了进去,那家主人也不问话,当下坐在驭者的位置上,扬鞭起程。
很显然,常天赐早便准备万全,唐逸对眼前这个青年更是忌惮。四肢虽不能动,可脖颈却没受限制,唐逸朝外看去,就见马蹄得得,直朝北门而去,不多时到了城门,常天赐递出去一块牌子给那守城的官兵,没受任何刁难便被放行。
出了城,常天赐这才开口道:“你定是满腹疑惑,你方才还曾问我此来是助那罗志杀人,还是要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唐逸没有开口,只是望着那常天赐,他心下明白,这常天赐既然挑了这个话头,怎也会有个答案。
唐逸猜的没错,就听常天赐随即言道:“我也不想瞒你。其实我来平凉,既不是帮罗志杀人,也不想还这世间一个公道,只是想还这世间一份平静。”
见唐逸皱眉,常天赐再道:“那罗志已经供出一切,万马堂死灰复燃,固然出人意料,可那马斤赤毕竟是他引去的,因此折了集古斋的商队,死了七条人命,又大损我崆峒威名,所以处罚是一定的。至于你与冯家之间的仇恨,我崆峒也不插手,所以你方才杀那冯平,我也没有阻止。”
唐逸闻言冷道:“我想知道那罗志可曾参与污蔑我的母亲?”
出乎唐逸的意料,那常天赐没有半分遮掩,甚是爽利的点头道:“不仅参与,而且还是主谋。那冯平被你救后,一人困在沙漠,进退不得,正绝望时遇到回转的罗志,罗志担心此行任务失败而受惩罚,便要那冯平将一切过错全都推到在你的身上。”
正如自己所料的一般!此刻再被那常天赐证实,唐逸不禁钢牙紧咬!少年并不后悔杀了冯平,那冯平明明被自己救起,可反手便害死自己的母亲,不论是不是受了胁迫,都该死!只是比将起来,那罗志更是可恶,为避免师门处罚,便将自己母子害的如此凄惨,这仇一定要报!
常天赐见唐逸咬牙切齿,忽是问道:“是不是想杀了那罗志报仇?”
可不等唐逸回答,那常天赐便自顾自的摇头道:“那却是不行,我崆峒门下再是不肖,也自有我门规处罚,却不能假了外人之手,除非他被逐出师门。”
唐逸冷哼一声,心道这名门大派果然要护着自己的弟子,心下已然将那崆峒派一并恨上。
常天赐不理唐逸心下如何做想,只是言道:“所以我说了,此来,我不是为了还你个公道,只是要将此事平息。此事闹将下去,对崆峒对你对冯家都不好,倒不如就此罢手。”顿了一顿,常天赐再道:“我常家掌下的常宝珍玩可以再扶集古斋一把,保那冯家生意更胜往昔。至于你,只要不再声张,崆峒派可管你一生衣食无忧,再不受流离之苦。至于你杀了冯平,我们也可替你隐瞒。”
唐逸闻言不屑道:“如此一来,你们崆峒派的干系就推个干干净净了?而我还要背那恶名一生?”
常天赐不以为意,微笑道:“这事谁对谁错,我自然心下有数,却也不用你来讥我。不错,崆峒一派的声誉我要维护,自然要将这干系推个干净,此乃天经地义。”
说到这里,常天赐的脸色猛地一沉,森然道:“你可知我平日里少与人如此和颜悦色,更不会
嗦这许久?说将起来,我完全可以杀你灭口,那冯家也不过只剩下个女孩,无足轻重,这事还有谁知?可我如今却弃简就繁,特意为你许下条件,正是因为我心中还有正义二字。”
说到这里,常天赐脸色一缓道:“不急,等上了崆峒山,你有的是时间去想。”
唐逸闻言,心下一冷,这常天赐的意思分明是要将自己软禁起来,身处那崆峒山上,自己的生死便捏在他人手中!可虽然明知如此,却又毫无能力抵抗,唐逸心下暗恼,更是无比的渴望修习武功。
似是有所感应,打量着唐逸,常天赐笑道:“看你似是有些武功根基,如果有心习武,崆峒亦可以视情况给你个机会。”
唐逸闻言大惊,心道这常天赐果然看的出自己的武功来,却见那常天赐笑道:“莫要惊慌,你那点武功根本不算什么,我也不会追究你武功的来历。只是要你知道,听话,崆峒派并不会让你吃亏。你身上那恶名虽不好听,可除了集古斋和回春堂的人外,又有几人识你?天下同姓重名的多了,人人又都道那奸细唐逸已死在大漠。更何况你不入世,这虚名也无用。”
唐逸低了头听着,忽是道:“上了那崆峒山,我要见罗志一面。”
常天赐眉头微皱,不过随即点头道:“没有问题。”
唐逸当下便不再言语。
平凉城离崆峒派极近,马车不到中午,便进了山道,当下常天赐与唐逸再换过马来奔驰。
眼见前路在望,猛里就见一人一骑迎面飞驰而来。唐逸眼尖,一眼便看出那人年纪与罗志相仿,生的也很周正,只有面皮有些黑了,看着憨厚一些。不过这些都不算特别,特别的是来人此刻身前满是鲜血!
常天赐稍等那马近了,看清来人,不禁呼道:“杨健!你为何如此狼狈?”
那来人闻言,见的到是常天赐,登时大喜:“原来是师兄!快!快请回山!有强敌来袭!”
常天赐一怔,随即赶了上去,怒道:“敌人是谁?”
那杨健拨转马头,急道:“来人是万马堂余孽!人虽不多,可个个都是好手,尤其那马斤赤好生厉害,竟然能与掌门相抗,而且他那师父更是了得,怕只有师叔祖才能抵的住!”
常天赐闻言大惊:“这般厉害?可爷爷他前些日率众出关剿匪……糟!定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常天赐这时也顾不上唐逸,当下一按马鞍,身形腾空而起,随即喝道:“那个少年你好生看管,将他护送到崆峒,我先行一步!”
那杨健本就是要去平凉寻找常天赐的,此刻任务完成,便带了唐逸往回赶去,而那常天赐虽然弃了马,可速度却更快上许多,不多时已驰出老远。
唐逸虽然仍被带往崆峒,可心下却不禁暗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万马堂和崆峒派正是对手,便要他们自相残杀的好!”
正文 锋寒乱屠戮处,心难捺。(四十一)
崆峒雄秀,甲冠西北,只是如今时已至深秋,满山的枯黄,待到了近前,那山上争斗声隐约,地上尸身处处,更为这秋日凭添了两分落寂,三分肃杀。
杨健带着唐逸,赶到山脚便停了下来,并没有立即上山,毕竟山上的马匪颇强,他带了唐逸哪还能通的过?只是在此焦急等待。
唐逸则是冷眼旁观,就见四周尸身不少,鲜血早已凝住,满地枯黄落叶上的那一道道暗红,更让人触目惊心。看这些死者的打扮几乎都是崆峒门下,可见此来马匪实力果然极强!
“六月债,还的快!”
唐逸心下虽然恨马匪,却也恨这崆峒,都说怨有头债有主,可这崆峒派护了罗志,不让自己报仇,却也难免被唐逸一并算上。
“听那常天赐所说,崆峒好手多是出关剿匪,想来前些日子那些万马堂余孽在关外活动,便是要引起崆峒派的注意,然后趁机反杀到山上!”唐逸想到这里,心下疑惑并没有全然解开,毕竟那崆峒派如此强大,就算好手出关,这些马匪要想上山报仇,却也不是易事,他们凭的什么人在后撑腰?
不过唐逸却没有往深了去想,这江湖他还远称不上熟悉,此刻多想,毫无用处。
放眼再往上看,只见远处两团人马战在一起,共有二十多人正在那里翻翻滚滚,剑气罡风激的落叶狂舞,土尘四溅!唐逸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武林中人战斗,一时看的有些心驰神摇。只是这两团人马战的虽然激烈,可优劣却也分明,人数多的一方反是频频伤亡。
那人多的都是崆峒派门下,每处十人左右,正各自围了一名马匪狂攻,只是这些人虽多,却丝毫不占优势,再观万马堂一方虽然不过两人,却反是游刃有余,四周地上躺了不少崆峒门下,显然是被那两个马匪杀的。
唐逸眼睛锐利,看的不仅远,而且清晰的很,就见路中央的那个马匪是个汉人,看打扮似是个中年文士,而另外一处的马匪自己竟然还曾见过。
“这人看着眼熟,似是那大漠里跟在马斤赤身后的四人之一。”唐逸之所以对他马匪有印象,不只是因为他面容怪异,眼深鼻隆,而是因为那脸上一道斜斜剑疤,狰狞可怖。
再看他们二人的对手,都是些不到二十的崆峒弟子,唐逸心道:“怪不得崆峒门下不敌,那四人当初跟在马斤赤的身后,个个不下于罗志,如今除却那疤脸马匪外,令一个也与他差不多,而这些崆峒门下看来年轻的很,剑上吞吐的不过都是些剑气,自然不是对手了。更何况那些马匪日日杀人,经验何等的丰富?又怎是这些崆峒门下所能比拟。”
听过刘步衡的讲解,再有唐逸自己亲身的经历,自然明了眼前强弱态势,事实也正如少年所想,只见那两名马匪剑罡纵横,崆峒门下不时被伤上几个,余下的虽围住马匪猛攻,可奈何本领不济,毫无成效。
眼看便要杀光眼前的崆峒门下,那疤脸马匪不仅哈哈大笑道:“董春怀,这崆峒名门也不过如此!看来你们中原人都和你一样,只会吹牛!”
“啊!那马匪竟是董春怀?”
杨健忽是一声惊呼,唐逸奇道:“这董春怀很有名?”
杨健点头道:“这人年轻时被称做辣手书生,作恶多端,不过被仇家追杀,逃出关外,已经消失多年,我也是听长辈讲些闲话时,才偶有所闻,不想他竟然投靠了万马堂。”
话正说到这里,就见那董春怀狂笑一声,手下剑似灵蛇,转瞬间刺透一名崆峒门下,不屑道:“拨顿你若真有本领,便去山上找那崆恫掌门比拼,胜了些崆恫派的小喽罗便来大话,当真可笑。”
这两名人在那斗口,却是听的唐逸一怔。
“拨顿?”
唐逸心下暗道:“这人姓名与那麻顿很是想像,莫非他二人还有什么关系不成?”
正想到这里,就听耳旁响起咯吱咯吱的切齿之声,转头看去,却是杨健见两名马匪屠戮自己的同门,正脸色大变,愤怒异常!唐逸见了,忽是冷道:“眼见同门被屠,却袖手旁观,这便是名门之道?”
那杨健闻言:“啊”了一声,转头的看着唐逸,面色一红,急道:“常师兄此番突然下山拿你,虽然我不知你是谁,可想来定不是好人!我此刻要是前去帮忙,你逃了可怎办?”
唐逸听那杨健也将自己当做恶人,心下暗怒,不过却也懒的解释,当下别过脸去,杨健这时长嘘口气,再道:“看来你不知我师兄的实力,有师兄出手,那两个马匪死期不远!”
正说间,唐逸眼前忽是一闪,虽然他刚别过脸去,可仍觉出异常,随即耳旁便是传来一声厉喝,一声惨叫,还有一声怒吼。
唐逸忙转头望去,却见那在山路正中的文士猛地一顿,似是被常天赐一剑点到,随即便被身旁余下的七名崆峒门下乱剑劈做数段!而那拨顿虽然离的远些,却也被光芒眩了眼睛,此刻怕被人趁机偷袭,正狂吼着挥舞手中宝剑,那剑罡森森,直劈的乱石飞舞!好不骇人。
只是那常天赐根本就没有多加理会,仿佛方才那一剑诛杀董春怀根本不值得一提,脚下更不停留片刻,直直的往山上奔去!
“那董春怀有多厉害虽然不知,可总不会差于麻顿,却不想被那常天赐这般轻易的杀了!”唐逸心下一凛。
见唐逸大惊失色,那杨健喜道:“师兄武功数年前便已经是魂级高手,乃是我崆峒未来的希望,这些域外小丑哪会放在我师兄眼里?方才你见那道闪光正是师兄所擅浮光剑法中的浮光跃金。”
“这浮光跃金能夺人眼目,正是我的克星!”
唐逸闻言,心下暗道,“我如今不论是暗器还是箭术,或是以后修习武功,所依仗的都是这双眼睛,一旦眼睛被那光芒夺去,可就没了凭依!”
想到这里,唐逸问道:“那光芒是从哪里来的?”唐逸虽不知道能否得到答案,可总要试上一试。
杨健看了看唐逸,古怪道:“师兄的神剑名曰如镜,剑身平滑光明,剑柄五彩宝石璀璨,均可反射阳光,炫敌眼目,不过我师兄却从不隐瞒这些,所以江湖上人人皆知。四年前嵩山之盟的八派剑试,师兄便是一招浮光跃金,大败唐门的蝗雨遮天!你不知我师兄实力也就罢了,怎连这都未听说过?”
却原来杨健误以为唐逸是这江湖中人,想那常天赐如此有名,四年前在嵩山剑试逞威,不知这神剑如镜的可真太少了。
唐逸闻言则是暗道:“还有这等事,怪不得唐门和崆峒的关系恶了,怕是不只因为分属东西两盟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当下暗记常天赐的武功特点,日后一旦自己有成,来崆恫寻仇,这常天赐必是自己的对手之一,自要早做准备。
也正因崆恫弟子熟悉常天赐的武功,再有那声厉喝示警,崆峒门下在一瞬间都闭上眼睛,这才没被剑光所迷,只不过那拨顿也算强横,一支剑来乱舞狂吼,身旁的崆峒弟子竟然全近不得身!由此可见双方差距,那董春怀要没有常天赐递出去的一剑,也不会这么干脆的被杀。
只是常天赐记挂着山上的安危,脚下没做停留,两个马匪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