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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沧狼行-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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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如果是死亡和灭族,这是陆炳不能承受之重,所以他选择了与狼共舞,同流合污。也想等待机会,如果皇帝对严党再次不满,决意换人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严世藩的。

所以陆炳是离不开自己的,一来凤舞确实喜欢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娶了凤舞,成了他的女婿,那没有什么人能比自己这个女婿能帮上更多的忙了。他说的希望自己接掌锦衣卫应该也是实话。二来自己最恨严世藩,如果以后需要跟严世藩摊牌的话,那绝对少不了自己,于情于理,把自己想办法留在身边帮忙,都是陆炳的底线。

所以陆炳今天找自己的行为应该是一种补救的措施,他知道自己已经恨上了他,不光恨他对自己的利用和欺骗,更不能容忍他跟严世藩的联手,所以索性跟自己摊牌,把事情挑明,希望能得到自己的谅解。

这次对巫山派的行动,应该也是严世藩一手策划,东南平倭之事,虽然严世藩苦心布局,手段用尽,但最后消灭陈思盼,引汪直来招安的却是自己,将来在皇帝面前论功的时候,这功劳自然也是记在陆炳,而不是严世藩的头上,所以严世藩处心积虑地想要在消灭巫山派的过程中处于主导地位,又通过皇帝向清流派大臣施压,自己对徐阶等人想必也是各种威逼利诱,让其命令伏魔盟各派出动主力,合力消灭巫山派。

陆炳显然也是算好了时间,严世藩这次要做的绝不是消灭一个巫山派总舵,而是要让屈彩凤召集各地的分舵高手来援。然后再一网打尽,他的计划很阴毒,虽然陆炳没有细说。但刚才有意无意地透露了口风,攻击的主力将由伏魔盟和洞庭帮来担任,给这两大势力的好处也是最多的,武当得了巫山派的总舵,而洞庭帮则能接手湖广一带的各巫山派分寨,加上以他们对巫山派的仇恨,一定会倾力而为。

至于魔教。他们的任务则是偷袭巫山派的山后大寨,那里多是没有战斗力的老弱妇孺,也许目的就是引巫山派的主力来救。诱他们离开坚固设防的山寨,路中由伏魔盟与洞庭帮伏击。

天狼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精光暴射,陆炳应该是作了两手准备。如果自己肯接受他的洗脑。留在锦衣卫自然最好不过,但他也知道自己眼里揉不得沙子,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来不得半点妥协,一定会尽力破坏严世藩对巫山派的攻击,所以故意把这个计划告诉自己,就是希望自己能去巫山派搅局,无论是帮屈彩凤出谋划策还是想办法让伏魔盟退兵,都是可行的选择之一。

而且这回伏魔盟攻击巫山派。自已若是出手攻击伏魔盟,那无疑要与各正派结仇。以后再想回归武当也只怕是没有可能了,而同时得罪了江湖上的正邪各股势力,只为了救一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存活下来的巫山派,以后自己肯定是走投无路,到时候若是不想死,大概也只有回去投靠锦衣卫这一条路了。

天狼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陆炳还真是算无遗策,这次自己若是要救屈彩凤,那只有回去投靠他,而凤舞这回没有出现,应该是随严世藩一起行动,这恐怕就是陆炳给自己留的一招暗棋,关键时候,这个对自己象雾象雨又象风的女人,也许会帮上忙。

天狼回头看了看已经远在十余里外,只剩下一个模糊轮廓的宁波港,想到了汪直和徐海接下来的悲惨命运,自己答应过伊贺天长,会救徐海一命,到时候也许会再次借用锦衣卫的力量,而这次的巫山之行,就当是自己最后一次为陆炳效力了,无论如何,哪怕赔上这条性命,不向奸臣贼子低头的这条原则,是一定要坚持的,这也是自己和陆炳最本质的区别。

天狼咬了咬牙,放声长啸,心中的不平与郁闷,通通随着这声清啸脱口而出,而随着啸声的继续,一股凛然的正气也是油然而生,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止他按着自己心中的理念行事。

天狼跨上了枣红飞电,解下缰绳,神情坚毅,这一瞬间,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办,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飞电扬起马蹄,绝尘而去。

二十天后,正值新年,可是巫山派的总舵内,却没有一点节日的喜庆,平素里容纳着三四千人的大寨内,这会儿至少挤了两万多人,空旷的广场上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帐蓬,而装束打扮各异,明显是汇聚自各地的绿林好汉们,也都缩在各自的营帐之中,一队队蒙着脸的寨中女兵们把热水和食物送进营帐之中,而远处的铁匠铺这时候却是炉火猛燃,打铁的“叮当”声和工匠们的号子声不绝于耳。

屈彩凤今天一袭白衣,站在寨中至高的摘星楼顶层外,一张金色的下半截面具遮盖住了她绝美的容颜,只有两只大大的眼睛露在外面,浓密而修长的两道美眉直入鬓角,眉头紧紧地蹙着,显示出她内心的忧虑。

天空中开始飘荡起小雪,雪白的雪花落在屈彩凤雪白的长发上,配合着她的一身银装素裹,远远地看去 ,还以为她是一个美丽的雪人呢。

屈彩凤的手轻轻地搭在围栏之上,看着山下那星罗棋布,灯火通明的大营,一队队的光头僧兵和武当弟子,或者是峨眉的道姑持剑握杖,来回巡查,她的眼中渐渐地泛起一道泪光,轻声地呢喃:“林宗,这回你真的要和我作一了断了吗?”

往事一幕幕地浮上屈彩凤的心头,那些巫山派后山密林里,黄龙水洞中和徐林宗的缠绵徘侧,缘定三生,山盟海誓,如同过电影一般在她眼前展现,两行清泪渐渐地流下,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罢了,该来的总归会来,正邪永远不两立。林宗,既然你不念旧情,也别怪我狠心!”

她的秀目中杀机一现。突然心中一阵剧痛,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朵鲜红的血花落在了皑皑的白雪上,瞬间把周围的雪给溶了,屈彩凤咬了咬牙,素手一挥。那朵雪花一下子被边上的白雪所覆盖,再也不见,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沧行。这回你也弃我而去了吗?”

天狼的声音从屈彩凤的身后轻轻地响了起来:“我不会弃你而去的,屈姑娘。”

屈彩凤的娇躯微微一晃,眼神中先是一阵惊愕,转而闪出一丝喜色。一下子回过了身子。那一头霜雪般的秀发,带起片片飞舞的雪花,配合着她身后那漫天的雪景,说不出的美丽。

天狼今天没有戴面具,一袭黑衣,而蒙面的黑布已经被他拉下,那张英武帅气的脸上,棱角分明。两鬓和颌下短短的虬髯让他显得男子味道十足,他皱了皱眉。说道:“看起来你的情况不太好。”

屈彩凤本想冲动地钻进天狼的怀中,无论她在部下面前如何地强作镇定从容,可是敌强我弱,近十万江湖正邪高手已经把这巫山派围得水泄不通,这几天为了接应各地来援的部属,她已经折损了至少五千人,现在寨内伤兵满营,又值天降大雪,部下们只能呆在外面的空地里挨饿受冻,而她作为主帅,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昔日的情人徐林宗已经反目成仇,而智勇双全的天狼几乎成了她的唯一指望,眼下终于看到了天狼,她几乎就要动情地投进这个男人怀里大哭一场,把所有压力和重任都痛痛快快地释放一回。

只是屈彩凤刚迈出半步,马上意识到这样不妥,她收住了自己几乎要冲出的身形,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你是说我,还是说巫山派?”

天狼叹了口气:“你的走火入魔情况比以前更重了,换了半年前,我这样出现在你身后,你不可能毫无察觉的。而且。。。”天狼的眼光看向了刚才屈彩凤咳血的那堆积雪,一阵寒风吹起了盖在上面的那团白雪,鲜红的血花就象在这寒冬缩放的腊梅一样,腥红醒目。

屈彩凤摇了摇头:“我反正就是这样了,天狼,上次我就跟你说过那事,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巫山派的老弱妇孺,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巫山派已经面临大难,这次伏魔盟和魔教居然能联手,还有洞庭帮,正邪加起来近十万弟子,这么大的声势,居然还不是朝廷所策划,我事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天狼咬了咬牙:“屈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次的围攻巫山派的行动,乃是严世藩一手策划的,真正希望巫山派灭亡的,乃是朝廷,只不过没有出动大军而已,可是真正要你们巫山派上下性命的,是那在北京城里的皇帝!”

天狼接着把从陆炳那里听到的事情和自己的分析跟屈彩凤细细地说了一遍,听得屈彩凤时而花容失色,时而咬牙切齿,听到最后,恨恨地用手一拍小屋的柱子,打得这根两人合抱的大木柱子一片木屑飞扬:“都是些绝情负义的狗贼!通通该死!”

天狼摇了摇头:“屈姑娘,现在的问题不是去骂敌人的狠毒无耻,而是想办法如何才能渡过眼前的这场危机。”

屈彩凤美目眨了眨,说道:“若是我们把那太祖锦囊取出,号召天下朝廷,反了朱明的狗皇帝,如何?”

天狼摆了摆手:“这个办法我在路上就想过许多次,只怕很难,第一,谷口那把大刀现在正是伏魔盟的宿营之地,我在上山前曾经探查过,少林和华山的首脑人物就在附近宿营,想要取出来只怕很困难。”

“第二,光有锦囊,却无建文帝后人和那个密诏 ,这个锦囊也是不完整的,即使有个建文帝后人在,只有锦囊也只是矫诏,无法让那个解散天下军户的诏命合法化,更不可能做到让朝廷的大军临阵倒戈。”

“至于这第三嘛,山下的这些正邪各派高手,都并非军户身份,而是江湖人士,那纸太祖锦囊里的诏命,对他们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伏魔盟和洞庭帮攻击巫山派,是为了往日的仇恨,还有严世藩许诺的现实好处,至于魔教,更是惟严世藩之命是从,不会听那太祖锦囊里的命令。”

屈彩凤恨恨咬着银牙:“早知道就把那锦囊一早拿出来了,管他是不是矫诏,只要有这东西,自然不怕天下的野心家和那些宗室亲王们会起兵造反。”

天狼摇了摇头:“屈姑娘,如果那样的话,你就是作乱的贼子,连我也不会帮你了,这样的做法,和以前的宁王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拿着锦囊作乱,又有何区别?”

屈彩凤的火气一下子也上来了:“对,我们巫山派都是些绿林土匪,还心怀不轨,想着造反,自然比不得你李大侠心存正义,既然如此,你还是下山去吧,不必陪我们这些贼子一起完蛋!”(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回 小楼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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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彩凤脾气一上来,就恨恨地坐了下来,扭头向一边,再也不看天狼一眼。

天狼跟屈彩凤自从化敌为友以来,也相处了几年,尤其是前面半年多的时候也可算得上与她朝夕相伴,对她的性格也是一清二楚,也不生气,更不急于解释,微微一笑,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屈姑娘,如果我不来帮你,为何在这个时候来巫山派?可能刚才我的语气不太好,向你赔罪啦。”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我们这帮绿林土匪,哪当得起你李大侠的赔罪呢。”

天狼正色道:“屈姑娘,现在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取出锦囊的办法不可行,你还有什么别的主意吗?”

屈彩凤心中暗想,现在不是跟这个天狼作无谓之争的时候,她扭过了头,取下面具,正色道:“李沧行,你今天没戴面具来见我,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在这次的事件上,你们锦衣卫又是何立场?”

天狼点了点头:“不瞒你说,由于陆炳又重新与严世藩勾结到了一起,因此我不会再跟他合作了,这次出来的时候我说得很清楚,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尘归尘,土归土,我会恢复我李沧行的真名在江湖上行走,再不是锦衣卫天狼。”

屈彩凤吃惊地睁大了双眼:“李沧行,你不会是说真的吧,在锦衣卫里你已经做到了副总指挥。而且陆炳对你的看重尽人皆知,为何要放弃如此大好的前程?”

天狼决然地说道:“我要加入的锦衣卫,应该是一个正义的组织。忠君报国,爱护百姓,和**的奸臣与外虏对抗,如果是为了消灭严世藩这样的奸贼,或者是抗击蒙古人与倭寇,那让我拿出性命也愿意,但如果是要我违背本意。与严世藩同流合污,那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愿意的。”

屈彩凤哈哈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意:“这才是我心中的李沧行,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过这样一来,你以后跟陆炳也可能会反目成仇了,你没想过这个后果吗?”

天狼微微一笑:“屈姑娘。你可能还不知道陆炳的真正内心。他虽然表面上和严世藩合作,但内心里也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不然也不会跟我说那些事情,就是希望我能来这里搅了严世藩的事。”

屈彩凤的脸色一变:“还有这种说法?”

天狼正色道:“陆炳这次和严世藩合作只不过是因为皇帝现在倒向了严世藩,他不敢违背皇帝的意思而已,但他更不希望严世藩能消灭掉你们巫山派,在皇帝那里捞取更多的实权,所以他故意和我说这些事情。大概就是希望我能坏了严世藩的事,而凤舞现在在严世藩那里。这应该是个给我留下的暗棋。”

屈彩凤歪了歪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凤舞?就是那个以前跟你形影不离的锦衣卫女杀手?”

天狼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屈彩凤虽然不是自己的情侣,但好象有些不自觉地吃醋了,以前这种反应只有在自己提起小师妹的时候她会有,可能上次自己把她在南京城扔下,最后跟凤舞去了东南的事情她也知道,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天狼哈哈一笑:“不错,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手,这个女人骗了我好久,我这次在双屿岛差点给她害死,还好捡了条命回来。”

屈彩凤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你去了汪直的老巢?天哪,你还真是不要命了,那凤舞又怎么会害你?”

天狼本想把双屿岛之行跟屈彩凤好好地说道一番,毕竟这次自己坏了严世藩的大事,又劝降了汪直,自己也颇为得意,但一想到现在时间紧急,巫山派危在旦夕,不是自己吹牛的时候,于是他的嘴角勾了勾:“这事以后再说,凤舞和我一起去双屿岛的,但她奉了陆炳的密令在岛上暗查,结果给倭寇发现了,差点坏了和议大事,我这条命也差点送在了双屿岛,不过后来也算因祸得福,找机会劝降了汪直。过程中的曲折复杂,有机会再跟屈姑娘说。先说眼前。”

屈彩凤压抑住自己身为女性好奇的天性,点了点头:“好,就说现在,凤舞能帮到你什么?严世藩也不可能对陆炳完全信任,对于陆炳派在他身边的这个女杀手,想必也有所防范吧。”

天狼皱了皱眉头:“有这个可能,但现在两人刚刚合作,我觉得更可能的是拿出点诚意出来,要不然他也没必要把凤舞带过来,以前锦衣卫助守巫山派多年,对寨中的虚实和机关都有所了解,而严世藩也需要通过凤舞来知道寨中的布置。”

屈彩凤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巫山派主寨,机关密布,有六七十种阵法,可以随时通过机关切换,当年锦衣卫来助守时,我们也始终留了个心眼,一向都留着十几种布置,这些机关消息现在正在用着,和当年的完全不同,前几天敌方也曾经试着攻过两次,在山道上就给我们打下去了,不足为虑!”

天狼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屈姑娘,不可大意,我也看了一下大寨的防守,还算严密,但是既然我可以潜入进来,那伏魔盟的高手也可以,到时候里应外合,破坏各处的机关布置,再以大军攻山,你如何防守?”

屈彩凤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若真到那时候,也没有别的退路了,只好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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