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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江湖猎人(伪)-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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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无法说服他了,难道他居然与夜狼这种江湖蟊贼也有来往?” 
  
  好大的一家青云庄!  
  从庄门伸向大厅的驰道,足有一里长,演武场设有各式各样 
练功的器械,自石担石锁至规模宏大的梅花桩,一应俱全。  
  从昨天起,青云庄突然发出了戒严令,戒严的理由是将有不 
明来历的武林高手前来寻仇,全庄的子弟如非必要,严禁外出; 
鼓楼上升起了五色旗,白天是旗号,夜间是灯笼,以牛角传声相 
辅,外敌不论从那个方向进入,皆可从鼓楼传出的信号指挥拦截。 
  
  天涯怪乞一走进通向庄门的大道,便被庄门楼的了望发现了, 
三名中年人及时越过吊桥,在桥头迎接来客。  
  老花子是江湖名人,在里外便被庄中人判明了身份。  
  他受到热烈欢迎,几位老朋友把他请至大厅,主人已先一步 
降阶相迎,客套一番,宾主欣然升阶入厅。  
  庄主北地一剑陈若天,年约五十开外,国字脸红光满面,留 
了三绺须,狮鼻海口,双目神光炯炯,威严之中透着八分和蔼慈 
祥,不愧称为当今的武林风云人物。  
  双方分宾主落坐,仆人献上香茗。  
  老花子的包裹不让仆人们取走,就搁在自己脚下,已明显得 
表示出随时可以告辞的意思。 
  “老哥哥风尘仆仆,似是经过长途跋涉。”陈庄主欣然说: 
“三年不见,老哥哥精神更旺健了。听说老哥哥近来在河南行道, 
可曾与天外流星訾兄把晤?”  
  “是跑了好些路。”天涯怪乞笑笑:“你知道,訾老弟福寿 
双全,在家纳福从不过问外事,老花子却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讨厌 
鬼,怎敢登门自讨没趣?倒是在山西碰上了他的爱徒,是彭家的 
小姐。人不错,武功也到家;年轻嘛,免不了管管闲事。她追逐 
在河南杀人劫财、逃向山西仍沿途做案的夜狼冯浩,帮了老花子 
一点忙,可惜仍然被那恶贼逃掉了。”  
  他一面说,一面留心察看陈庄主的神色变化,提到夜狼冯浩, 
陈庄主脸上毫无异常。  
  “夜狼冯浩?这家伙十几年曾经在山东做了几次案,被泰山 
三义赶得上天无路,捣了他的秘窝,起出了他全部家当,足有数 
万赃藏,从此便销声匿迹、据说已伤重毙命,怎么在河南山西做 
案?”陈庄主泰然地说:“恐怕不是他吧?老哥哥看清了他?” 
  
  “没看清,追到山西,从他的朋友口中证实了他的身份。老 
弟,你不认识这个人?”  
  “没与他照过面,听说这恶贼白天从不在人前露面;据泰山 
三义说,这恶贼长相倒是挺不错,但却天生长有两颗獠牙,又尖 
又利,做案必定伤人,又贪又狠。”  
  “恐怕他已逃到贵地附近了。”  
  “真的?哼!他最好不要在敝地三县附近做案。”  
  “那可不一定。”天涯怪乞说。“老弟,听说过江南双艳这 
两个妖女吗?”  
  “听说过,但最近几年,已经没有人提起她们啦!”  
  “云裳女史白如莲呢?”天涯怪乞直攻核心。  
  “兄弟听说过,从未谋面。江南的风月场中,有些名姬附庸 
风雅,会一些琴棋书画,便以女史称谓来抬高身价。据兄弟所知, 
那女妖其实并没有真的吃过风月饭,原是一个豪门的歌姬,长得 
很美。对,她也失踪十几年了,最后有人见到她,好像是在金陵。 
咦!老哥问这些妖女,有伺用意?”  
  “查证一件困惑的事。”天涯怪乞苦笑道。  
  “与兄弟有关?”  
  “看贵庄戒备森严,颇不寻常。”天涯怪乞另起话题:“是 
不是有麻烦?”  
  “前天晚上来了夜行人,轻功之佳,武林罕见。”陈庄主脸 
上有了怒意:“闹了半个更次,最后寄刀留束,从容远遁,兄弟 
咽不下这口气。过惯了太平日子,敝庄真也该提高警觉了,必须 
乘机磨练磨练,也会会各地的友好。”  
  “没有线索?”  
  “没有。”  
  “柬上说些什么?”天涯怪乞追问。  
  “只有八个字:人不交出,小心狗命。”  
  “交什么人?”  
  “谁知道呢?这简直是兄弟平生所受的最大侮辱。这狗东西 
一定会再来的,不来便罢,来了,哼!”  
  “唔!疑问重重。”  
  “老哥哥是否听到什么风势?不是途经敝地和兄弟叙旧的 
吧?”陈庄主惑然问,若有所悟。  
  “请坦诚回答老哥哥的话。”天涯怪乞正色道:“老弟真不 
知道云裳女史和夜狼的事?” 
  “老哥哥,兄弟以人头保证,所知的刚才已经告诉老哥哥 
了。”陈庄主凛然说:“这十几年来,皇上经常南下巡幸,每次 
都经过这附近,兄弟为避免引起朝廷的注意,几乎闭门谢客,根 
本不敢外出闯荡。夜狼和云裳女史这种小人物,兄弟还不屑去注 
意他们呢!”  
  “老哥哥相信你。看来,是黄七那狗东西存心嫁祸,那该死 
的东西大概是活腻了。”  
  “谁是黄七?”  
  “是云裳女史的师兄,鹰爪神钩黄永胜,在山西名号颇为响 
亮。”  
  “我听说过这号人物,所知有限,他……”  
  “老弟先不要打岔,老哥哥说完你再说。事情是这样的……” 
天涯怪乞将在山西与符可为见面的经过说了,并说出自己心中的 
怀疑,符可为可能就是邪剑修罗。最后说;“除了黄七有意嫁祸 
之外,另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云裳女史可能掩去本来面目,隐身 
在尊府避祸。因为江宁劫案那件事实在闹得太大了。老弟只要清 
查全庄的女人,看那些人是最近十年来到贵庄的?只要用点心机, 
不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这些狗东西该死!”陈庄主拍案大骂:“邪剑修罗也不是 
什么好东西,他凭什么敢来向我索人?岂有此理,哼!他来好了, 
他好大的狗胆!”  
  “老弟……”  
  “就算兄弟查出云裳女史的下落,兄弟也不会告诉他。老哥 
哥,你就别管这件事了,他如果敢踏入青云庄一步,我必定埋葬 
了他。”陈庄主暴怒地大声叫嚷。  
  “老弟千万不可激动,事关老弟的声誉,必须冷静应付。邪 
剑修罗不是不讲理的人,在无凭无据之下,他是不会向老弟用非 
常手段的……”  
  “让他用非常手段好了。”陈庄主愈说愈火:“我同样会用 
非常手段对付他。这家伙吃了几年粮食,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老 
哥哥请留驾三五日,看兄弟怎样打发这种不知自量的狂妄之徒。” 
  
  天涯怪乞心中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面对激怒的陈庄主,他更不敢将符可为的武功如何可怕说出 
来,以免引起陈庄主更大的反感和好胜的念头。  
  天涯怪乞留下了。  
  同时,陈庄主立即进行查证的大计,详查十年来入庄的女人; 
其中包括三少庄主的新婚妻子在内,虽则陈庄主的三媳只有十六 
岁,而云裳女史已是快四十岁的徐娘。  
  这也难怪陈庄主太过小心,因为据传说,云裳女史的易容术 
已臻化境,在江湖有千百化身,不难安排假身世制造合情合理的 
身份。  
  这件事进行得很慢。  
  因为十年来,来来往往的长工家眷数目相当多,陈家的子侄 
数目也不少,买丫头请仆妇娶媳妇数目可观,要追根究底真不是 
短期间可以办妥的事。  
  口口 口口 口口  
  当晚二更初,一个黑影从庄东的泄污水小沟爬出庄外,消失 
在黑暗的田野里。  
  而潜伏在庄东的小溪旁的一个黑影,也悄然隐去。  
  这个黑影已来了三晚,每晚都潜伏在同一地方。  
  五六里外,便是安平镇(秋张镇)。  
  迤西一带的西街,便是本镇的商业区,百十家商号,百物齐 
全。  
  从青云庄潜出的黑影,消失在东昌客栈的后院里。  
  西街的街口,也就是运河码头。  
  由于这一带日渐淤塞,南面的沙河每年带来大量的泥沙,往 
昔的盐船和漕舟,皆以本镇为起卸停泊的大站。  
  目前已每下愈况,盐船和漕舟皆改在东河县码头停泊,秋江 
镇已失去往昔的繁荣,但行走运河的小型舟船也偶或在此地停泊。 
  
  一艘小舟溯河而上,近午时分泊在了秋张码头。  
  一个英俊潇洒的书生,轻摇描金折扇,飘逸地踏上码头。  
  后面一位年约花甲的老苍头,带了一位书僮,一背行囊一背 
书簏,随在书生身后往镇里走。  
  小舟半个时辰后解缆返航,邻舟的舟子打听出这艘船是从济 
南来的,客人送到空船放济南,不用等候书生回埠,老汉和书僮 
是随船下放的。  
  东昌客栈是本镇颇有名气的老店,东主骆海招徕有术,把客 
店装璜得雅俗共赏,旅客大部份是些有身份的人。  
  这位书生一落店,便博得店伙们十分好感。  
  因为这位自称尹群玉的书生不但待人和气,没有盛气凌人的 
公子少爷恶习,而且出手大方,赏给清理房间的店伙十两银锭。 
  
  这间店内有套房上房,一天宿费含膳费仅一两银子,是本镇 
最贵的一家。  
  东昌老店的掌柜叫吴风,二掌柜是吴风的妻子吴焦氏秋娘, 
专负责接待女眷。  
  秋娘年已四十出头,她的大闺女吴玉珠将近年华双十,偶或 
充作乃母的副手,在本镇艳名四播,极为出色。  
  双十年华的美丽闺女还没有婆家,难免招惹闲言闲语。  
  但吴风是个老实人,半百年纪已是老态龙钟,平时沉默寡言, 
八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与他那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妻子活 
跃情形比较,一天一地形成强烈的对照。因此,对那些风言风语, 
从不放在心上;对那些成群结伙追逐在爱女身侧的惨绿少年,从 
无抱怨的意思  
  店占有三间门面,右首是食厅兼茶坊,不但卖茶卖酒,也经 
常有从济南来的卖唱者在座助兴,客人比住店的还要多,成为本 
镇最好的消闲处所。秋娘母女除了招呼旅店外,经常在食厅张罗; 
说难听些,她们好像在招蜂引蝶。  
  书生尹群玉第一次出现在食厅,立即引起小小的骚动,他那 
丰神绝世的仪表,吸引了所有食客的目光。  
  未牌时分,不是进食的时光,店伙对住店的客人,当然要热 
诚些,将书生引至临窗的雅座。  
  “公子爷请坐。”店伙拖出条凳客气地说。  
  “先沏壶茶来。”  
  店伙躬身应是。  
  茶来了,人声一静。  
  吴玉珠出现在后厅口,荆衣布裙,但掩不住颜色,眉目如画, 
胸部饱满小腰一握,巧笑倩兮艳光四射。  
  她手捧漆花托盘,一壶两杯,袅袅娜娜沿过道缓步而来,有 
如捧花龙女,成为全厅廿余位茶客目光的焦点。  
  “公子爷请用茶。”她笑盈盈地说,声如黄莺,放下茶具替 
书生斟茶:“我叫吴玉珠。” 
  “呵!好艳丽的一朵牡丹花。”书生禁不住喝采:“姑娘, 
谢谢你。”  
  “哟!尹公子,你客气。”吴玉珠媚笑如花,媚眼儿流露出 
绵绵情意,大大方方的在横首坐下:“公子爷,你是捧我呢?抑 
或是损我?”  
  “当然是赞美你呀!姑娘在这里照应,有多久啦?”  
  “三年。”吴玉珠不假思索地说:“从济南跟爷娘来的,东 
主骆爷是家父的好朋友。公子爷也是从济南来?”  
  “是的。”  
  “在学?”  
  “读书不成,学剑也不成;好在我志不在圣贤,不必三更灯 
火五更鸡悬梁刺股。姑娘听说过济南铁佛巷尹家?就是南原西首 
的那一家?”  
  “哦,听说过,济南有六位靠河工起家的富豪,尹家是其中 
之一。”  
  “对,天下间有两种人可以称富,治黄河的河督,管盐的盐 
务。姑娘如果回济南,小生必尽地主之谊。”  
  “公子爷光临小镇,有何贵干?”  
  “游季札祠,回程时顺便在东河买些真阿胶。有朋友需真正 
的阿胶治痼疾,在阳谷反而买不到真品,听说东河可以用重价收 
购。”  
  “东河也买不到真品,都是用死马皮熬制的。去年闹旱灾, 
熬胶的河井水深不及尺,有不少人为争井水打破头,那来的真胶? 
吃了不但病好不了,可能把命都送掉。公子爷如果想买,我替你 
想办法,如何?”  
  “真的?那就谢谢你啦!”  
  “但……公子爷,货真,价可是……”  
  “我知道,真品一两换一两金,小生愿以五两金换一两。”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翻金荷包,打开往桌上一倒:“折银是一比 
六,请姑娘代购五十两真阿胶。”  
  所有的食客,皆被桌上的珠光宝气楞住了。  
  六颗指大的滚圆珍珠,几块镶金宝石,几件翡翠小饰物,七 
八张银票。  
  他信手打开一张,口中喃喃:“一千两。”  
  念完放下,又打开另一张,笑笑递给吴玉珠。  
  “够了。姑娘,能在三天内办妥吗?”  
  “两千两,常丰银号的即期庄票。”吴玉珠念出庄票数字, 
并不感到惊讶:“三天尽够了。哦!公子爷相信我?”  
  “小生相信你,也相信东昌老店。”他收拾荷包:“另五百 
两作为姑娘的花费。哦!这颗珠子的成色很好上 正的南海珠, 
珍贵处在它的圆上 无瑕疵。”  
  他将一颗珍珠递至吴玉珠的眼前,含小懊她察看。  
  “还好。”吴玉珠点点头,眼中毫无惊讶的神情,似是司空 
见惯:“找到识货的,足值三万金。”  
  “玉珠姑娘,你不识货。”他笑笑:“京师中某些大员的妻 
妾,经常以珠粉作晨餐,作珠粉的珠没有这颗一半大,价钱是两 
万金,供珠的人是苏州姓石的,他一年最少也赚百万金以上。姑 
娘的芳名是玉珠,这颗珠很小,姑娘拿去玩吧!”  
  食客议论纷纷,不知那位仁兄突然冒出一句:“败家妖孽!” 
  
  他不加理会,将珠往吴玉珠手中一塞,连包珠的绒布也递过, 
收紧荷包带。  
  这瞬间,他看到吴玉珠注视着那位发话的人,凤目中冷电一 
闪即没。  
  那位发牢骚的食客却组匆会账走了。  
  “公子爷,谢谢你啦!”吴玉珠的目光回到他脸上,粉颊纷 
起无限风情的醉人微笑:“改天,我置酒谢你。来,我替你添 
菜。”  
  “谢谢。”他喝了一口茶站起:“我要到季札祠走走,看挂 
剑草是不是已被游客拔光了?”  
  “其实挂剑草药效有限,我可以送你一些真正的青州刘烬草, 
那可是真的起死回生圣药呢!走,我陪你到季札祠游玩。”  
  两人一走,食厅突然人声鼎沸,咒骂声此起彼落。  
  青云庄中,正忙得不可开交,盘查女人身世的事闹得鸡犬不 
宁。  
  随着时光的飞逝,警戒随西沉的日色而加强。  
  天一黑,庄内外断绝了正常的交通。  
  次日,陈庄主的武林朋友陆续赶到,官府里的朋友也从暗中 
帮忙,眼线遍布,搜寻夜狼与邪剑修罗的踪迹,当然也留意疑似 
云裳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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