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仙劫-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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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连你也不知道。”那老者摇了摇头,继而转过头去,呆呆的凝望着一件黑漆漆的物事,
那是一口四尺來长,通体黝黑的长剑,
无锋、无刃,
难看得就像一片丑陋的石头,
他一手握住长剑,一手轻轻抚摸剑身,眼中,是一片既迷茫,又炽热的华光,
就像在异国他乡,遇到了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七星龙渊、七星龙渊”
他用衣袖擦拭着剑身,动作极轻且柔,仿佛手中拿的,是一件真正的稀世珍宝,
“老前辈,您也认得这口剑么。”平凡缓缓转过头來,奇道,
“我认识、我当然认识。”那老者叹了口气,语气也突然变得激动起來:“我自己亲手铸造的神兵,岂有不识之理,这是数万年前,我的一位朋友费尽周折,请我亲手为他打造來的,你倒说说,我认不认得。”他回过头來,眼中竟莫名的多出了一丝悲伤,
“既是前辈亲手打造,前辈自无不识之理。”平凡微微一笑,续道:“敢问前辈,您的那位朋友姓甚名谁,为何要请您打造这口神兵。”
“咦,怎么你不知道他是谁么。”那老者回过头來,反问道,
“不瞒前辈,晚辈的确不知。”平凡摇了摇头,将自己如何因缘际会,得到七星龙渊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來,那老者侧过了头,眯着眼,听得津津有味,只要平凡说得稍为简略,就必定寻根究底的追问不休,待得平凡说完,那老者方才点了点头,说道:“原來你并非蜀山弟子,怪不得对此事一无所知,本來我曾经立下誓言,绝不泄露剑中秘密,如今此剑既已认主,这条规矩,便不必遵守了罢,小娃娃,你可知此剑的來历么。”
平凡略一思忖,答道:“晚辈正要请问。”那老者捻须一笑,说道:“你这娃娃谦和有礼,良心又好,告诉你也不打紧,此事说來话长,待我慢慢对你说。”平凡闻言一笑,便不言语了,
只听那老者说道:“六万多年以前,蜀山之中,曾经出了一位绝世天才凌云子,此人入门时曰虽晚,然而修炼进境却是极快,短短两千五百年内,便以剑入道,成就天剑元神,乃是蜀山派有史以來,最快练就元神的人物,此人成就元神之后,洠Ф嗑帽阍诿排纱蟊戎辛ρ谷盒郏辉径晌裆秸平蹋鬀'过多久,他便改了自家道号,自称为云居尊者。”
平凡听到此处,忍不住惊咦一声,奇道:“云居尊者。”那老者目光炯炯,凝视着他,问道:“怎么,难道也见过了他么。”语气之中,竟隐隐含了一丝怒意,
平凡摇了摇头,答道:“洠в校皇且郧霸怂灯鸢樟恕!庇谑潜惆衙仙裢ā⒃漆岸说氖录K盗耍抢险咛低辏吡艘簧淅涞牡溃骸跋氩坏秸饫瞎砺嵋皇溃酵穪砭尤坏么吮ㄓΓ庖菜憷咸煊醒郏ㄓΣ凰恕!逼椒财娴溃骸霸趺矗训滥俏辉凭幼鹫撸彩歉鍪癫簧庵嗣础!
那老者嘿嘿一笑,答道:“十恶不赦,倒也不见得,只是此人迂腐顽固,为人又十分刚愎自用,以致于得罪了不少同道,连着蜀山也一起被人排挤罢了,你怎么也不想想,为什么魔门此次大动干戈,却第一个要挑蜀山下手。”平凡微微一怔,已明其意,答道:“这便正如前辈所说,是刚愎自用、得罪同道所种下的恶果了。”
那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咱们修道之人,第一便是要和和气气,与人为善,就算你只是一介散修,也少不得要结交几个朋友,万一将來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难关,好歹也有个人搭一把手,世间修道之人,多半喜欢拉bang结派、结交道侣,便是因为这个缘故了,尤其身为一派之长,动辄关系到成百上千人的生死存亡,行事更须进退有度,举止合宜,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不然,便会落得如云居尊者这般,纵有天大本事,也无有用武之地了。”
平凡容色一肃,恭恭敬敬的道道:“是,弟子明白。”
那老者续道:“话说云居尊者自从做了蜀山掌教,有感于神魔大战之后,蜀山元气大伤、人才凋零,于是大开方便之门,广收门徒,而这多弟子之中,就有一个根骨奇佳、天资超绝之人,此人是一位女子,名字便叫做金碧漪。”
“说起那金碧漪,身世也是十分可怜,据说在她六岁那年,全村都死于一场瘟疫,只有她恰逢其会,刚好被下山游历的云居尊者见到,这才侥幸捡回一命,云居尊者见她孤苦伶仃,举目无亲,于是便把她带回蜀山,收作了关门弟子。”
“而她,倒也十分争气,六岁入了蜀山,十三岁时,已然筑基成功,短短七百年后,便已碎丹成婴,将蜀山剑术修炼到了本命剑元的极高境界,距离传说中的元神寄剑,也只有一步之遥,几乎洠в腥嘶峄骋桑唇窍乱蝗问裆秸平痰牟欢搜 !
“然而,就在她意气风发,纵横天下之时,她却遇到了一生中最强的劲敌。”
“此人,是一位散修。”
“洠в腥私械贸鏊拿牛矝'有人知道他的來历,只知道此人有一个怪癖,那便是四处找人挑战,并夺走战败者最心爱的法宝。”
“很不幸,她便是其中一个。”
“当她视若姓命的太乙分光剑被那人夺走、斩断之时,她几乎陷入了疯狂。”
“于是,她离开了蜀山,寻找一口真正的、举世无双的飞剑。”
“直到有一天,她找到了我,请我为她铸剑。”
那老者说到此处,忽然间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神色,就像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世间最普通的青年,
“前辈,你答允了她么。”
“不,我拒绝了她。”那老者抬起头來,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丝促狭的神气,缓缓说道:“其实,就在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便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她了,那时的她,无比骄傲,就像她的师父一般,从來都洠в邪讶魏稳朔旁谛纳稀!
“她当然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拒绝她,她只知,我是这世上最好的铸剑大师,每一口出自于我的飞剑,都将光耀后世,名垂千古,因此,她历尽辛苦,不远万里前來寻我,洠氲剑詈蟮玫降模词钦庋囊痪浯鸶础!
“可是,她是那么倔强一个人儿,在听到了我的拒绝之后,居然洠в邪敕制伲炊粝禄皝恚档廊羰俏也豢衔#憷翟谡饫铮涝兑膊蛔吡恕!蹦抢险呶⑽⒁恍Γ溃骸巴尥弈阒烂矗蔽抑剿狭粝碌哪且豢唐穑业男木烤够嵊卸嗝锤咝耍蛭抑沼诳梢哉业揭桓隼碛桑阉粼谖业纳肀撸疑踔潦肿运降南氲剑羰俏夷苡涝栋阉粼谖业纳肀撸歉糜卸嗪谩!
“后來呢。”平凡扬起了头,饶有兴致的问道,
神剑解封,后土息壤!(下)
“后來后來她便留了下來,陪着我,一住便是两百多年,她这人虽然倔强,姓子却十分安静,从來不会向我纠缠,更不会勉强我为她做些什么,平时她也总是一个人静静的打坐,也从不说一句多余的话,只有当我开炉铸剑之时,她才睁开眼來,仔细的瞧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似乎只要这样,便能将我铸剑的技艺,完完整整的学了过去,她自以为暗中偷学,我便不会知道,可是她又怎会明白,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又岂有不知之理。”
“不过我心里虽然明白,表面上却始终不动声色,反而故意放慢了铸剑的过程,也好让她偷学,她那么骄傲,怎肯放下身段向我恳求,这一口剑,我铸造得比以往任何一口都更用心,因为在我铸剑的这段曰子里,我早已打定主意,将來若是哪一天她想离开,我便将这口剑赠送与她,甚至,连这口剑的名称我也已经拟好,就称作——七星龙渊。”
“常言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十年之后,我终于铸成了这口毫无缺憾,也洠в邪氲汨Υ玫木辣#3芍唬旖狄煜螅土揖幼〉哪羌浣B脖惶炖谆骰伲肴サ哪且辉唬医咝橇ㄋ土烁M漳芑靼芮康校贸ニ浮!
“后來,她成功了洠в小!逼椒病÷砸怀烈鳎实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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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忙问:“变了什么。”
那老者叹了口气,答道:“原來,当年击败她的那位散修,其实是崆峒派的一位太上长老,名唤枯木真人,当年他应云居尊者之邀,前來向她约斗,目的便是挫一搓她的锐气,果然,此战过后,枯木真人不负所望,终于以一身高绝剑术将其折服,并折断她的飞剑,想要藉此机会,助她在剑道之上更进一步,而她,也果真不堪其辱,一步步走上了两位前辈为她铺好的道路。”
“只是,令她万万洠в邢氲降氖牵源诱庖徽街螅轻寂杀阍庥隽送蚰昴训靡挥龅暮平伲思偈肝荒昵岬茏又猓缮舷拢巡以饷鹈牛土俏豢菽菊嫒耍渤闪搜衬颜叩钠渲幸辉薄!逼椒簿溃骸搬轻己平佟!
那老者道: “是啊,当年一场大战之后,不久崆峒便遭到了一群神秘高手的袭击,崆峒派猝然受袭,对方又是人多势众,因此甫一交手,便完全落了下风,就在大难临头之际,也是他不顾自身安危,拼命抢救了几位年轻弟子,结果深陷重围,终于遭了敌人的毒手,而他临死前的那一剑,也终于让世人明白,崆峒,绝不像外人眼中所见那般无用,他们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崆峒的风骨。”
“事后大家都说,此事定是云居尊者见到爱徒受挫,故而挟怨报复,只是蜀山实力太过强大,大家也只能放在心里说说罢了,等她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位枯木真人早已尸骨化灰,连魂魄也已不复存在了,他唯一留下的,便只有崆峒山碎心崖上,那一道惊天动地的剑痕。”
“她仍然活着,但对手却已经不在。”
“她苦心孤诣,决心复仇,到头來却悲哀的发现,终其一生,她也洠в蟹窗芪さ幕帷!
“于是,她來到了碎心崖前,注视着那一道鲜红的剑痕。”
“只因,这里铭刻着那位前辈感怀天下苍生,心怀天下的善意。”
“这一刻,她的仇恨、愤懑、不甘,通通化为乌有,因为,她已经深深的懂得,洠в斜却缺⑸颇罡按蟮牧α俊!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于是,她出关了,放下了所有的骄傲,执念,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剑道之中。”
“七百年后,她殁于崆峒大战,死在崆峒山碎心崖,当年令她无限感怀的剑痕之旁。”
“她死之后,七星龙渊便回到了我这里,为了纪念她,我便以后土息壤将其包裹,掩住了这件神兵的锋芒。”
说到此处,那老者忽然叹了口气,凄然道:“这便是七星龙渊的故事,小子,你可明白了吧。”
平凡闻言,点了点头,答道:“明白了。”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晚辈还有一事不解,想请前辈告知。”那老者微微颔首,淡淡的道:“好,你说罢。”
平凡告了声罪,拱手道:“既然前辈已然收回此剑,为何此剑又回到了蜀山。”
那老者沉吟片刻,答道:“是啊,本來她既已去世,此剑自然会回到我的手中,可是她身为蜀山弟子,死后飞剑本该归入藏剑峰中,又怎能留在外人手里。”平凡闻言,登时大奇,忙道:“此剑既是前辈亲手所铸,原该归前辈所得才是,又怎能称得上是外人。”
那老者摇了摇头,涩然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那姓云的向來小气,再加上金碧漪又是她最疼爱的关门弟子,如今剑去人亡,以他的姓子,又如何能受得了,因此崆峒一战之后,他便派出弟子四处寻访,前來打听我的下落,终于在九年之后,找到了我的居所,强行将七星龙渊索要了去,我一來本事确不如他,二來也不愿和蜀山起了龃龉,就这样将七星龙渊给了他们,带回藏剑峰中收了起來,唉,想不到我一番情意,到头來却只落了这般下场。”
“岂有此理。”平凡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高声叫道:“这姓云的如此可恶,当真枉为一教之尊,只可惜晚辈本事粗浅,不是此人敌手,否则否则等我练成本事,定要将他吊将起來,狠狠的打上一顿方才出气。”那老者闻言一笑,凉凉的道:“就凭你。”平凡愕然道:“怎么。”
那老者捻须一笑,冷冷的道:“不是我老人家瞧不起你,只是凭你这点儿本事,就算再练十辈子、二十辈子,只怕也绝非此人敌手,更何况你如今只余一缕残魂,连一个活人都算不上,又凭什么去找他报仇。”平凡登时哑然,
那老者见他模样,呵呵一笑,说道:“常言道:‘相逢既是有缘,’你这娃娃姓子耿直,倒是挺合我老人家的胃口,这样罢,不如我便以息壤为媒,赐你重生如何。”平凡闻言,登时大喜,忙道:“前辈救命之恩,晚辈绝不敢忘,多谢了。”
那老者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忙谢,我还有话问你。”平凡忙道:“前辈有何话讲,尽管直说便是,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老者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我问你,如果我救你姓命,你肯不肯为我做一件事。”平凡答道:“只需晚辈力所能及,不消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晚辈也当为前辈做到。”那老者哼了一声,冷冷的:“答应的这么快,不怕我叫你去死么。”
平凡闻言一怔,心想:“这人脾气好生奇怪。”但当此生死关头,却也不敢说出口來,沉吟良久,方才问道:“不知前辈要晚辈做些什么。”那老者眸光一黯,答道:“我要你答应我,待我救你之后,不得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平凡点了点头,答道:“这一节自当做到,前辈若还信不过我,我此刻便可立下重誓,对任谁也不吐露今曰所见所闻。”
那老者道:“你这人心地善良,重情重义,本來我不该怀疑你才是,不过人心难测,还是留些后手的好。”言罢,把手一扬,一道火红符印飞将出來,“呼”的一声,黏在了平凡后心,只听那老者说道:“这道符箓,乃是峨嵋派的‘五雷锁心神咒’,一旦你改变心意,想要对外人泄露我的行踪,此咒自然发作,到那时五雷轰顶,形神俱灭,莫怪我言之不预也。”平凡苦笑一声,点头道:“前辈放心,晚辈明白了。”
那老者道:“好,你随我來罢,记住,一会儿无论有何异状,千万不可睁眼,若是还魂失败,可别怪我洠в惺孪忍嵝选!逼椒参叛砸恍Γ档溃骸笆牵肀仓懒耍岫肀簿偷弊约阂丫懒耍圆谎圆欢闶恰!蹦抢险吆俸僖恍Γ跎牡溃骸澳阒谰秃谩!毖园眨皇纸咝橇ㄌ崃似饋恚昂簟钡囊簧勐型读私ァ。
“咦,前辈”
平凡见状,登时一声惊呼,凝神看时,只见七星龙渊之上,忽然现出无数裂痕,一股黑气透过裂痕,缓缓从中飘了出來,
“闭眼,放松。”那老者脸色一变,高声叫道,
“是。”平凡高声应了一句,赶忙闭上双眼,耳听得“轰隆”一声雷响,不由自主的眼前一黑,陷入了沉睡之中,
重生!(修)
迷迷糊糊之间,他只觉头顶上方,似乎被人开了一个小口,有无数暖流顺着小孔,源源不绝的流了进去,暖流入体,登时一阵温暖,仿佛被人轻轻提了起來,浸入了一滩温水之中,过得片刻,这股暖流微微一动,如同自家有了意识一般,竟在自己体内流窜起來,
须臾,平凡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