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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男儿也会流泪 上 (出书版) by 易人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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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侧方半卧在地上的男子,封十心中一阵难过。 
  「平身。快说,是不……是……小四……他……」 
  「回禀陛下,四皇子殿下已经醒来。」 
  「啊!太好了!他没事吧?他没事吧?」三皇子高兴的冲上前直问太医。 
  「呢……这个……」封太医显出犹豫。 
  「这个什么!你快说啊!」 
  「回禀陛下,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已经没事。他中的毒乃是赤练蛇毒,昏睡不醒的原因和其它侍卫、太监、宫女一样,乃是中了名叫『天下一品』的迷魂药。」 
  赤练蛇毒?这不和那支射向二皇子暗箭上抹的毒一样! 
  「太医,是你帮小四把毒解掉?」皇甫彖突然问道。 
  「微臣汗颜,经微臣和其它大夫的共诊,当我们找到毒源的同时,也发现四皇子身上的毒已经被解开。」 
  「什么?毒已经被解掉?是谁?」皇甫愈高兴过后,开始怀疑。 
  「四殿下醒来后说,是二皇子身边的侍卫赶到,惊走刺客救了他,但只知其貌不知其名。」封太医一五一十的回答。 
  殿中诸人暂时陷进沉默,随即一齐把目光投向卧倒在地、以已失去神志的工皇子贴身侍卫唐池。 
  皇甫彖默不吭声地走到唐池身边,一把把他抱起,对殿上的皇常施了一礼,转身就往殿外行去。 
  「二哥……你等等,我……」看着二兄长的背影,皇甫愈口舌打结,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就在三皇子带着满心歉意和懊悔匆忙赶到琉璃殿看望老四时,大皇子突然派人前来,说是送来了解药,经太医确认,证明其确实是赤练蛇的解药。 
  皇甫愈看着解药,不但没有心生感激,心中的愤怒反而逐渐上升──你皇甫日是怎么知道小四中的乃是赤练蛇毒?我也是刚刚知道,你现在就能找来解药了吗? 
  皇甫日!你好狠的心,好毒的计!竟然想一石三鸟!不但想教训得罪你的元元,还想借此诬陷二皇兄,更在事后假好心送来解药,妄想我二人对你心生感激,助你登上皇位。皇甫日,你混蛋!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坐上皇帝的位子! 
  次日,关于二皇子派侍卫刺杀四皇子一说,一变为,该侍卫因为恰巧赶到,正好懂医术,又因前段日子中过同样的剧毒,为防万一身怀其解药,救了被险些毒杀的四皇子。而这一切都有当事人皇甫元作证。 
  因为对二皇子侍卫唐池的冤枉和严刑伤其身体,并在皇上面前出言侮辱二兄长,以致三皇子对二皇子充满愧疚及感激,四皇子因为命被唐池所救,三天两头去找他玩耍。一时间,三四皇子变得与二皇子皇甫彖极为亲近。 
  至于那个凶手到底是谁派来的,众人都保持了沉默。因为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的怀疑对象。 

  「你醒了?」 
  「彖……殿下……」感觉有人在看他,从睡眠中清醒过来的唐池一睁眼,就看见皇甫彖坐在床前,那眼神和适才在梦中见到的小彖彖有着说不出的相似,险些就脱口呼出小时候的爱称。 
  「殿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唐池拥被而起,想起身着衣。 
  「不用起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而已。」大冷天穿著单衣,从内宫的寝殿,跑到隔壁专供晚上侍候专用的睡房,二皇子皇甫彖看起来要比平日显得稚气得多。 
  见他一身单衣,没做多想,唐池拉开棉被挪出位置,「殿下如果不介意……」 
  彖笑笑,鞋子一脱,钻进热呼呼的被窝中,「呼,这天还真冷!外面已经在下雪了。」 
  「是吗?已经下雪了……」 
  彖彖很喜欢下雪,一下雪就会拖着他满皇宫的跑,目的很简单,只为了能让雪地上印满自己的小脚印。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也喜欢下雪天…… 
  和彖彖窝在一个被窝中聊天的事,已经隔了多久? 
  「你的被窝还真暖和,不像我,睡到早晨被窝还是冰凉。」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来二皇子是真的跑来聊天的样子。 
  「呵呵,你可以让姬妾帮你暖床……啊。」本来是开玩笑随意说出的语言,一旦说出后,不明白为什么心中突然一阵刺痛。 
  「我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传唤她们。不谈这个,唐池,你身体都好了么?伤口都结疤了没有?让我看看。」说着,男人伸手就去翻里面人的衣领。 
  唐池心中咯登一下,看伤口这样一件普通的事情,竟然让自己心跳如此厉害。我是怎么了? 
  「殿下,太医说差不多都好了,我自己也觉得几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嗯,老三送来不少好药,太医看样子都给你用上了,疤痕也不是很明显,过段日子大概就看不出什么了。还好这次没有动到筋骨,伤到内腑,否则……」否则什么,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在关心我么?唐池心田流过一股温暖,重新把内衣着好,平定一下心情后,唐池开口道:「大皇子不知有什么动向?殿下,你可想出皇上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意思了么?」 
  彖干脆把头靠在身旁温暖的躯体上,闭上眼睛,「我在想父皇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老三和小四子这两天一直待在父皇身边,想陪伴他过最后的一段时间。至于皇甫日,哼!鬼鬼祟祟,以为我不知道他和李太师等人在计画什么吗?」 
  他眼睛一睁,看向自己忠心的侍卫,「你要小心!皇甫日似乎对你恨之入骨,他现在不光是想杀我,据传言,他似乎也很想把你下油锅的样子。嗤!」 
  唐池不明白彖为什么突然发出嗤笑,「大皇子生性鲁莽,做事也有迹可循,我倒不是很担心他。我担心的是他身边那个叫杜渊的谋臣,他似乎不易相与。」 
  「杜渊?哈哈,你不用担心他。出门只要小心不要被日小子抓住机会就好。其它的,你都可以不用担心。」彖的表情很愉快,似乎并不把杜渊等谋臣放在心上。 
  感觉眼前似和他亲密无问的男人对他隐瞒了不少事情,但唐池也并未多问。他明白有些事情是他该知道,有些事情则是他不该知道的。 
  「殿下,可已想出皇上的未了心愿是什么了 ?」 
  「我在想他是不是在阴间也想做皇帝,我也不清楚父皇到底想要什么……别人都以为父皇很疼爱我,其实,有时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象在看另一个人,有时还有着惧怕……」 
  「冒昧的问一句,殿下是不是长得很像过去的荣贵妃娘娘?」大起瞻子提出,一颗心七上八下。 
  房间忽然陷入沉默中,半晌,才听幽幽的声音响起,「应该……有点像。至少我现在的母妃周贵妃每次看见我,都是一脸作呕的表情。」 
  「殿下……」想要安慰他,却义不知从何安慰起。 
  「你的意思是说,父皇有时看我就好象看到过去的荣贵把一样?那他为什么要有惧色?」 
  「也许……皇上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荣贵妃也说不定。」 
  「对不起?你是指荣贵妃毒杀其它妃子一案,乃是父皇冤枉了她?」听不出彖心中在想什么。 
  「否则皇上为什么不让别人住进郁荣宫?为什么要让该宫保持原来的样子?为什么……看殿下的眼神带着惧意?也许皇上害怕在阴间碰见荣贵妃……」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认为……她……是被冤枉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我是这么认为,观殿下的外貌,也知殿下的母亲一定……是个温柔美丽善良的女子……一定是。」强忍着不让泪滴落下,娘亲……也许彖彖会帮妳洗清冤案。 
  「那你一定错了!我虽然是这样的外貌,可我一点都不温柔善良,相反,还心狠手辣被众人惧怕!也许那和我有一样外貌的女人,性格也和我一样!」 
  「不是的,殿下你……我觉得殿下你……很好,很好,真的!」 
  抬起眼睛,迎接到男子温柔至极的眼神,二皇子心中一暖,「不说这些恼人的话题了。反正她都已经死了十三年……」 
  房内再次陷入沉默,久久。 
  「今晚我在你这儿睡好不好?」缓缓合上眼睑,男人喃喃低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身边总觉得特别心安,你身上的味道,我好象很久很久以前也闻过……夏天……青草……淡淡的,唐池,我总觉得我似乎老早以前就认识你……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唐池抬起手,犹豫着,缓缓落在他的发上,轻轻的抚摸,「也许前辈子你我是兄……朋友也说不定……只要殿下不嫌弃,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前辈子么?呵呵,那你我还真有缘,这辈子又相遇了……」年方十七岁的二皇子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带着微笑和安心进入深深的梦乡。 
  留下唐池,看着身侧抱着他的腰沉睡的男子,痴痴的一直到天明…… 

  Chapter 6 

  奉真帝终于到了最后的时期,无法再从龙床起身。每日,三、四皇子不用传唤,自动跑来看望自己的父皇,直到他睡着才会离去。 
  大皇子还想争取最后一个机会,每次来,都带来各种珍奇宝贝或美艳舞女供奉真帝观赏,临走之前,总会告诉父皇,他才是这个国家的第一继承人,他皇甫日不但是皇后所生,且又是第一子,武艺过人,手中又掌有国家二分之一的兵权,怎么说,这太子之位也应该是他的。 
  到了后期,见奉真帝迟迟不立召,皇甫日的口气已经隐含着威胁。 
  这边,二皇子皇甫彖则加紧修建皇陵,想尽量让奉真帝在死后也能享受做皇帝的清福。 
  偶尔,他也会进长春宫看望自己的父皇,但总是坐不长久,因为奉真帝看他的眼神实在奇怪,有时候嘴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仔细听好象是荣儿两字。而这让彖坐立不安,只好离去。 

  圣上今夜立召,传四位皇子晋见。 
  口谕分别传到四位皇子宫殿。三、四皇子当即赶往长春宫。二皇子在接旨后,不慌不忙先遣人送出三只锦囊,这才正式着装,带着侍卫唐池前往。再说大皇子,他接旨时竟在殿堂中身穿重甲,接旨后不往宫里走,倒走出宫外。 
  长春宫内,龙床前。 
  「三殿下,四殿下,在另两位殿下未来之前,圣上想询问两位殿下,愿意辅佐哪位皇兄?」何公公站在文书官起居舍人前,询问三四皇广道。 
  二人看向半躺半靠在龙床上的奉真帝,互看一眼后,三皇子上前一步:「敔禀父皇,我与小四今后愿意辅佐二皇兄皇甫彖,助他共辉我大亚皇朝!绝无二心!」 
  吃力的点点头,奉真帝颤抖着手,指向负责起草诏书的起居舍人,「记,朕……传位……二…皇子……皇甫……彖……」 
  「微臣领旨。」舍人施礼后,思考一番,开始起草传位诏书。 
  写毕,让何公公转交于皇上过目。 
  瘦骨嶙峋的右手移向床案上的传国玉玺,何公公会意,帮他捧起。 
  大印落下,传位诏书立成。 
  「二皇子殿下觐见──」 
  随着声音,皇甫彖带着贴身侍卫出现。 
  「儿臣参见父皇!」二皇子彖弯腰,侍卫唐池单膝跪下。 
  奉真帝抬起手,招了招,示意他走到近前。 
  彖越过其它人,走到龙床前,跪下。「父皇……」 
  把诏书塞进二儿子手中,已如残烛的奉真帝挤出一抹微笑,「记……住,要好……好……待愈儿……小四……」连喘两口气,抓住彖的手,「朕……最后的……吩咐,你做得很好……朕升……天后,你要把皇陵封……好。另外……」 
  「谢过父皇,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儿臣会把父皇前喜的一切送进皇陵,包括父皇的宠妃。今后的日子,还请父皇好生养息。儿臣已命人去找江湖上有名的神医鬼手孙誉朴,也许他有办法治愈父皇的陈疾。」把诏书放进怀中,彖反抓住皇上的手让他放心。 
  「好,彖儿……还有,明日……你让人把……郁、荣、宫给……烧了!不要留下一丝痕……啊啊!」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快传太医!』 
  一直低头站在下方的唐池,在听到奉真帝临死不但没有告诉彖真相,反而要烧毁留恋娘亲唯一的遗地郁荣宫时,忍不住抬起头来向前一步,死死盯住那躺在龙床上的人。 
  想要叮嘱彖烧毁郁荣宫不要留下一丝痕迹时,奉真帝皇甫邃忽然感到一阵阵寒意。猛然间,他看到了那站在离龙床二十步外的男子。 
  唐行天!啊,不!不可能!他明明已经被朕浚迟处死!他,他是谁?他……难道是唐行天的鬼魂?你是来找朕报仇的吗?你是想来要回蓉儿的吗?不!不给你!蓉儿死都是朕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朕?你在恨朕杀死蓉儿吗?那都怪你!如果你不偷溜进宫妄想带走蓉儿,如果你没有口口声声说蓉儿爱的是你,朕,朕也不会…… 
  都怪你!都怪你!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蓉儿,蓉儿,原谅朕!原谅朕!走开!走开!唐行天!你给朕滚开! 
  来人啊,来人啊! 
  他抬起手,拼命的指向彖后方的唐池,「啊……啊……他(唐)……」 
  「父皇,你想说什么?你想要什么?太医呢?怎么还不快来!」彖对身旁侍候的太监大吼。 
  三、四皇子也全都围了上来,挡住了唐池的身影, 
  朕知道你是谁了……唐池!唐池!唐行天的儿子!你来做什么?你是要来为你父亲母亲报仇的吗?你要来杀彖儿是么?你要来杀朕的儿子们是么?你是要来毁掉大亚皇朝的是么?你……彖儿,小心!他是来杀你的! 
  「啊……彖……哈!哈!彖……儿……」 
  「父皇!儿臣在此!」 
  唐池走近几步,靠在跪倒在龙床前彖的身后,同时看向苟延残喘的奉真帝。 
  手颤抖的越发厉害,根本无法抬起。「他……他……小……心……」 
  「父皇,你是让儿臣小心大皇兄 ?儿臣会小心!」彖理解错皇上的意思。 
  唐池听见彖提起皇甫日,见大皇子至今没有赶到,不由担心地看向他。 
  看到唐池的目光转向彖,奉真帝先是大惊后是大疑! 
  那目光,那目光……他怎么会那样看彖儿? 
  皇甫邃把眼光移向床前的二子。彖儿?不……不对,他不是彖儿!她是……她是……蓉儿!不不!他是彖儿!气息越来越不稳,逐渐变成出气多,入气少。 
  鼓着最后一口气,奉真帝想要告诉自己儿子他的侍卫的真正身分。「呼……呼……哈……小心……唐啊啊呃……」 
  「父皇!」彖叫。 
  「父皇!」三四皇子叫。 
  「皇上!」宫中所有官员、侍卫、太监、宫女齐声叫道。 
  奉真帝在太医未赶到前,睁着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又谁知道,一代皇帝竟是被个活人生生吓死! 
  「皇上驾崩了──」 
  宫中众人齐齐跪下。 
  奉真帝驾崩的同时,宫前侍卫跑进,单膝跪下报道:「禀殿下,大殿下突然带兵马闯人宫中!现已经把长春宫包围!」 
  「什么?大皇兄他……」三四皇子大惊失色,一起看向异常镇定的二皇子,现在的太子皇甫彖。 
  「不用惊慌。大开殿门!唐池,你跟我来!」彖迈开大步向殿门走上。 
  「是!」来了!最后的时刻!是输是赢就全看今夜了!唐池最后看了一眼龙床上死不瞑日的奉真帝,扔掉所有杂乱的感觉,坚定地紧跟在彖身后离开。 

  「彖小子!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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