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作者:猫痞(起点vip2013.09.21完结)-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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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端来打赏盘子上,还有我熟悉的彩色代卷……
“你这还收……军票……”
“怎么不收,还比市价上高呢……可以买到特供的稀罕物件……贵人要的话,可以提供现钱兑换的”
“军中其他的代票,这里也认的……不过兑换的抽头就小了……”
我用一枚大银饼让她换了两张过来,看了眼,不由笑了起来。
对于将士的闲余时间,龙武军中也有相应的娱乐设施,士兵有专门消遣的兵棚和服务社,有说书,有讲古有唱合,也有免费的蒙字班,既有斗棋之雅,也有角抵之戏,甚至是分门别类的兴趣小组,可以学一点小技艺,还有定期请来的伎乐弹唱歌舞,若是逢节庆劳军,还会有大批来自教坊的女子,来抚慰将士的身心,在队以下每月头尾会有数辆货郎车,进入交易以供百货所需,在团以上,也有至少两家不同背景的长驻服务社。这样也可以避免一家独大的垄断。
军官也有类似军官俱乐部的会所,按照身份和等级,可以享受花样就更多了,作为介意军官与士卒之间的士官,表现卓异的也可以获得短期进入享受的权利,龙武军以相对优厚的福利和严格的军律,禁绝传统军队的大部分恶习,唯一在赌博上放宽一些禁私赌而不禁公赌,所谓公赌就是以军队上层主持的,类似博彩的群体性赌博娱乐,无论是军中赛马还是竞技,都可以作为由头,向上官申请后,就可以聚众开盘了,但最受欢迎的还是每月三旬发饷时开的大家乐,军中只抽头百一,作为维持所费,其余尽返还,未得尽返还就累计下一期。
虽然每个人名头下只允许投注一定的限额,但以小播大中了就是数十数百倍的回报。打了胜战后,还有对表现最好的几支团队,进行战利品分配时的抽奖活动。象打下太和城后,每个士兵都发了不大不小的一笔财,表现最勇猛,冲在最前的将士,更抽得了数百倍与月饷的战获。所以将士平时拼命操练,遵行苛酷的考绩之法,就是为了月底那几天的享受。
当然了,这里头流通的不是钱,而是猪牛羊配给卷之类代货币或是军供票。这样也可以避免士兵闲的无聊,扰乱地方。还可以大量的控制士兵手头的闲钱,保持一个较好的内部流通。
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流散一些出来,看着这两张印刷精美的纸片,上面官局造的水印清晰可见,我不由突然想起前些年追查无果的伪造军票事件,难道是从这种东西流出来的……
但是显然另一边主持堂子的阿母——花侥儿,就有些郁闷了。
做为一个见多识广的阿母,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的谨慎和小心,会让她特别关注一些行举异常的生面孔。
最初是鄙夷,哪来的两个饿死鬼,混进来骗吃喝,但是看一贯穿戴又很难和那些个拆白混食的联系一快,
再看到这一大一小两号,熟视无睹的继续消灭案前的酒菜,旁若无人的品评这口味的优劣,已经让人换了第三道了,格外的碍眼,旁人已经有些异色了,现在歌舞换了几茬,好歹是美色当前,依旧无动于衷。不由心中越发的高深莫测……
“不知道有什么款待不周的……请贵人们指教”
一场歌舞后,满堂喝彩,只有两个埋头苦吃的无动于衷,显的格外突兀。她不得不走前去,职业而亲切的问候道。
“不用客气,别管我,你们继续……”
小的那个,头也没抬的应声道。
这话顿做一石激起千重浪,伏此起彼伏的扑哧连片的喷酒声,一片前仰后揉胸拍腹,到处抽手巾的动作。还有刺激过度又被呛在喉咙里的,象只死鱼趴在案抽搐的。
感情拿这风雅之所当作菜馆子了,她心中不由腾起一阵怒火的。却又按耐性子退下去,轻轻吩咐道,“请魏公子来认个脸儿……”……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怎么影响我们的兴致。
随着大厅的各间逐渐被因近来的客人们填满,一些阁间也放下了隔音兼隔光的帷幕,显然要更进一步做写少儿不宜的事情,而我这个相对冷清的间,也边的显眼起来。
刚刚横扫了一大盘螺丝,略微打着咯儿的,摸着肚子意尤未尽小丫头突然
“我们也叫姑娘把……”
“这个……”
我突然觉得满头黑线,有一种带她来是个错误的预感。
“恩……那个谁,过来一下”
她伸手招呼了道
于是这个小间,出现一阵奇怪的情景,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围着一个小男生,显然男装的小丫头,无论是扮相还是气质,都要比我受欢迎多了。
带小丫头来这,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却放下来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众星捧月般围绕着她,案前各种糕点果品堆了老高。不时爆发出阵阵清漓的笑声,显然正太控也是不分年龄和时代的。男装的小丫头粉妆玉诼的十分可爱,虽然只是初见,却游刃有余的将那些女子哄的服服帖帖,各种点心蜜饯的好生侍侯。至少暂时不用人操心了。
打探消息回来的李祁目瞪口呆的看着热闹的小间,才回神道
“老大你运气不错啊……今天有人点妆啊”
“点妆……”
我楞了一下,难道是传说中新人开苞初夜竞投比,谁更象是有钱的凯子什么的节目。
“怎么会……”
李祁看了一眼,众女簇拥中的小东西,嘿声道
原来所谓的点妆,今天是楼中前红牌阿姑宋意娘的新女儿桂蕙卉,头一着的出场秀,
按照他的说法,这种有潜力的新人的头红,行院里是不会轻易拿来卖掉的,她得先开始待人接物,以便造势一边长阅历,积累到足够的名声和人气,才能奇货可居的卖掉……
既然这样,我也生出几分好奇。
交代了小杨上来看住小东西……我和大多数客人一起被暂时请到一个望台上。就见几个楼间的空地上,已经布置好一个笼罩在黑暗中大台子。
随着银瓶水泻一般的乐声,轻灵跳跃的达到最高声部,刹那银镜反照出来灯华,刹那打在台中,团花之中,如初蕾绽放的升起一个曼妙的身形。
娉娉婷婷的款款而出彩裙少女,花貌雪肌的稚气未脱,却已经有些媚视烟行的味道。举手投足,无不透出良好的教养下的幽雅和风姿,
她的个儿高,发育好,隆胸、细腰,腿修长而匀致,肤白如凝脂,目流波而娇娆,身上的每一寸都是韵味十足,可以入诗入画的女人风情,而且是个充满了魅力媚惑众生的女人……
而作为曾经的红牌,陪同她来见客的阿母宋意娘,虽然年近风尘不惑,但举手投足间依旧有一种,轻易挑引出人欲望的熟透风情和风韵味道……两人搭配起来,青春的妩媚与成熟娇娆的美艳,顷刻夺去大多数人的眼光。
虽然我已经不是那种随便流鼻血的初哥,但还是不禁生出几分欣赏和赞叹,当下点了她的牌子……
另一个地方。
作为行院东家的王启年,也和往常一般,坐在最高一层小楼的顶层,看着下面灯火灿然的,每点起一间灯火,就代表着花花流进仓房的银钱。但比起另一个存在,就让他觉得闹心。
要想在这号称长安第一风月蔽数的平康里立足,哪怕是一家小行院,背后也有不小的背景,他也是拜在五王第里宁王家的门人,领八品的告身。
因此哪怕再勾心斗角的争客人,抢姑娘多了,这些行院间也形成了不成俗的行规,但凡那些使黑耍狠的手段,是用不上抬面的了,只能各凭手段和本事,使出混身解数来竞争。
在这里,但凡一家有出奇的手段和新玩意儿,就会很快被周遍无孔不入的同行刺探,给效法开来,但是却有一家却是例外,不过是数年前并了几家破落的小行院,却依靠层出不穷的新鲜名目和事物,而异军突起,迅速获得了最上乘的口碑和客源,牢牢把持至今,已经有不少邻近的老牌行院,抵受不住压力,与之输诚了。但那家只是订立一个章程,却没有将之并下的意图,仍旧让大部分老人留用,只是派人指导经营之道,还让台柱们相互流动,一下子就吞下了小半的客源。
要不要如约加入这个人员流动的互助联盟。
“天上人间”
他轻轻吐出这个名字,还是得向上头请示一番,虽然对方除了收纳每月的孝敬,基本不怎么管这些经营的事业,但是名头上还是主子的……
却听到底下儿回报。
“夭娘刚才使人来说,她主持的楼里来了两个怪人……”
“怎么个怪法……”
“那两人一大一小,穿戴十分富贵,做的却不是富贵人家的行举……”
“假冒的金鱼袋,手工十分粗劣……”
王启年皱起眉头,思索了半天,突然面色大变。
“怕是要坏菜了……花夭娘要倒大霉了,别说她管的云萼楼,处置不好我们整个行坊都要倒霉的……”
“又怎么了……”
黑安中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
“难道谁家的大妇,又打上门来了……”
“比这更糟……”
“难道是哪家宗亲,还是勋贵又来惹事……”
“你可知我是从成都分苑新调遣来的……”
“然后……”
“成都府有一个传说……要小心两个人”
“什么人……”
“你知道一向照应我们的城管大队崔九爷,背后的人是谁么。”
“当然是北军那些的大爷啊……”
“那你知道那些北军大爷的头领是谁……”
“高军侯啊……”
“那我问你,高军侯的上官又是谁……”
“难道是那个尚了公主而轰动一时的梁剥皮……”
“正是……”
“那些大宅门都在门口在挂了牌子,描了画像的,标注说本地有公主出没,珍爱生命,远离是非……最显眼的标志就是一个手工粗劣的金鱼袋……”
黑安中的人失声了半天,才又道
“那人……不是从来不去这些地方的么……”
“过去不来不等于将来也不来……”
“这下麻烦了……”
“交代下去,千万不要惊动那两位……把周围给清了,把那些平时的麻烦的人物……人手不足从别楼里调人帮忙,千万都给我挡住……”
话音未落。
就见哄的哗然声浪在夜空冲嚣而起。伴随着狂踏楼板的震响和轰鸣,披沥啪啦的器物翻倒碎裂声中,最大的那座云萼楼,无数衣裳凌乱的客人,就象是沉船上被水淹出来的耗子,不顾那些同样衣不蔽体,曾经相熟亲密的相好们的呼唤和拉扯,从各种门窗,廊柱间,惊慌失措的夺路而逃,慌乱的人潮,又扩散波及到其他建筑,带起更多人的出逃……
王启年,不由呻吟一声,难道世界末日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玩大发了
事实上,作为一楼之主的花夭娘已经不敢动什么心思了,因为她已经发现被刻意引上来的那几位背景深厚,素有些张扬跋扈的公子哥儿,却如猫见了老鼠般,噤若寒鸡的一片学起了古人沉默是金三缄其口。还有的从不起眼的地方,偷偷向门窗的位置,蹑手蹑脚的溜走。
另一波安排进来的客人,却因为其中一人不小心瞟上一眼,顿时心惊肉跳的面如土色,同伴自顾说的高兴,却未发觉其顿时汗下来了。
却是连话也没说完,头也不回不敢大声,招呼长随伴当的扬长而去。但是灾难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惊叫声,摔滚声,还有如同无数只大象狂奔而过的地板震动,还有男男女女喊爹叫娘的声音。
对身为当事人的我来说,事情也是发生相当的突然。小丫头的受欢迎,以至于传到其他包厢,都有些空闲女子乘机前来一探究竟,然后也被羁留在这里,忘了等待的客人。
于是,好象就有人不满意了,有不长眼的家伙寻上楼来想来挑衅,却被小杨照例给踢下楼去,不甘心去找人找场子,结果楼下的望风的摩勒,见得来人多,就向侯在门外的便装亲军发了紧急信号,便装的大队人马就这么冲杀进来。
第一次上青楼就搞出这么大的风波来,明天的大街小巷的邸文,恐怕充斥者“携公主胛伎”“公主带兵抓奸”两种版本的头条新闻了……
看着若无其事,无辜的看着满的狼籍,一脸老神自在的小东西。我窝心的一阵无力感。刚刚好不容易点到出场的牌子,我正想找机会对行院里的新人气美女,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卖弄点诗词歌赋什么的,散发点王霸之气,全被小东西给搅了。
再看着悬空破窗而入,穿着贴身黑钢丝甲黑头罩,背铁弩跨细刃刀,紧张的把我围绕在中央的卫士,手下反剪按倒一大片给殃及池鱼的男男女女。桌案陈设翻洒一地,半角的窗帏还在燃烧,华美的绫帐珠帘囫囵拖扯在地上,上面满是肮脏的脚印,雕艺精美的画窗雕门,被撞出一个个人形的大洞,空气中弥漫着焦臭混杂着倾倒酒水味道,和断断续续惊恐抽泣的声音。还有人陆陆续续从藏身的地方被拖出来,押侯在被踩的翻出泥浆的草地上……
我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我的青楼之行,就这么完蛋了……
……
“荒唐……”
刚喝过加了底也迦的药汤,脸上还有些残红的肃宗,看了递进的奏报,用金洗里的热巾抹了嘴,才吐出两个字。
“一对个只会胡闹的荒唐儿……”
本朝素来不禁亲贵官员作乐欢场,虽然殿御使们照样要弹劾的,但是历代天子都似乎乐见臣子们的风流佳话。但带着女扮男装身份尊贵的结发正妻,跑去行院唐而皇之的召伎岬玩,却还是破天荒的独此一着,更别说事后造成轰轰烈烈的骚乱和影响,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想到这个,肃宗脸上透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却又更加头痛起来……
虽然语气很重,阶下的知事内官延瑶庭,看不出这位至尊的脸色,小心地道
“宗正府请问,是否要责追究事关人等……”
“引他两口子去的,不就是宗正卿家的老二么……”
“正因为如此,才要主动请罚避嫌罢……”
“南内那儿怎么说……”
“有违人伦,实在不成理统,当惩前毖后……”
“敕……”
内侍监的笔头内官,上前一步,竖起耳朵。
“如宗人令……家教不严,闺门不肃,该是削爵,还是减等……”
“陛下……”
一个盛装的丽人,手中还抱个襁褓儿,前呼后拥的款款而入,那些内官们,也纷纷弯下腰杆,恭声切切的问安。
“皇后金安万福……”
又对襁褓一礼,
“参见寿安公主……”
“事关皇家的颜面,口谕训诏就算了……还 是不要落入臣民风评物议的口实……好歹是天家的骨肉”
肃宗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直接这位,长久相濡以沫又在战火中共过患难,对参预朝政的未免热心了些的亲密战友……自从她被劝进为皇后,又再次怀孕生了个女儿,似乎有所收敛低调,恭顺体贴,和那些内官,也不再搅和的那么亲密,现在却又和母妃早死的越王亲近起来……
他有些头痛的摆摆手道
“如议……”
“诺……”
拟议的内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位至尊的嘴角,似乎一闪而过如释重负的隐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