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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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风大惊道:“这样……未免太麻烦大师了。”这少林了尘和尚以及他管理的大般若寺,相传是由不满少林寺规,愤而离寺的一高僧所创建,寺众如少林一般,平时武艺精熟。在当地武林地位也非常之高。在这寺院住下,自然何家门不敢轻易来找麻烦。只是如此的江湖巨头,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真的善男信女,为了这几个无名小辈,明着跟何家门作对,这实在不合常理。
了尘笑道:“无妨,救人性命,本就是出家人应为之事,敝寺恰好有一施主投宿,那施主医术极精,或许可以救治这位齐施主。”
任风叹道:“多谢大师,只是我这师兄的病,只怕唯有华陀在世才能医。”
了尘道:“那阎王丈第三十二代传人司马天呢?”话一出口,陆越铭听的懵懵懂懂,任风脸上却立刻变色了。
这阎王丈,本是医家的一派,这一派的医术,据称是各个都赛过华陀扁鹊在世,但这一派传人极少,因为这派十分邪异,因为这派弟子要从小学习,戒除人间七情六欲,但娶妻生子却是必须,而且必须生女儿,女儿长到十五岁,就得挖一个两丈深的坑,将女儿活埋掉。那是献给阎王当妾,从此这人就是阎王的丈人,以后救人性命,阎王也得给三分面子。这一门平时没人愿意多接触,但一旦谁有什么绝症,这阎王丈门下的大夫可是相当抢手,往往请一次都需要百两银子,一般都是极其有钱有势的人家才能够请得动,寻常人想见一面都难。
齐巍和陆越铭在了尘和尚及弟子的搀扶下,好容易翻过两座山,到了大般若寺,至于齐家班众人的尸首,了尘也答应几人,稍后会派人去安置。几人先被安排在一间禅房,不多时,了尘带着一个人进来,那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干粗活的长工打扮,一进来,什么话没说就大步走到齐巍面前,伸手把了一下脉,没片刻就送来,敲一敲齐巍脑袋,又在他身上又看又捏了几下,甚至还捏了一下裆部。任风心里的火立刻上来,但想到这人八成就是司马天,也不敢得罪。
司马天检查完后道:“这风涎长得倒很别致。”任风这一下火更大了,好容易强忍了下来。
司马天接着道:“今晚开刀,七成把握,你们开是不开吧?”
任风忙道:“你真的能治?”
司马天不耐烦道:“都说了,七成把握,爱治不治。”
齐巍已经被折腾的有些清醒了,对司马天道:“先说好,我们现在身上没两个钱了。”
司马天一摆手道:“无妨,报酬已经付了,恩,我是说,能开一个这么别致的风涎,那就是好报酬了。”
这时陆越铭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自从决斗之后他的头就疼着,已经不知道干呕了多少次。
哪想司马天居然如同恶狗扑食一样冲到陆越铭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起脉来,还仔细观察他的脸色,然后重重的一拍脑门,道:“我怎么早没看出来?这沈小姐给我的好处也太好了,这下赚大了。”话说完,看下任风等人脸上的惊异神色,赶忙道:“无妨无妨,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这小兄弟有话要说。”
任风道:“大夫,我这兄弟一直头疼,对了,他是失忆了,以前的事想不起来,你能医么?”
司马天道:“头疼那是动脑太多,失忆……哈哈……那个再说,你们先出去。”不由分说的就把几个人全推了出去,包括还很虚弱的齐巍。
陆越铭看着房间里只有他和这个怪人,心里忍不住的紧张,司马天走上前道:“小兄弟,咱们这么算账吧,你把那个参剩下的给我,我给你每晚作恶梦的病给治好。我先说明白了,你晚上作恶梦那可不是小事,那是你吃下的那这东西来找你,要是你哪天晚上没打过他们,那第二天别人就会看到你直挺挺躺床上,都硬了。”
陆越铭一惊道:“你说的是什么?”
司马天怒道:“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那个参,你吃的那个,从死人肚子里拿出的那个。你最多就吃了一个枝儿,剩下的呢?还失忆,你还挺能装的,你失不失忆我还看不出来么?”
陆越铭立刻出了一身冷汗,片刻后叹道:“果然是神医,实不向瞒,那个我真没有,我的那是……”
司马天伸手打住他,然后立刻按住他手上脉搏道:“现在开始说吧,你可别想骗到我。”
陆越铭于是就把他如何误食鬼参的经过全说了,只是城隍岛的事尽量隐瞒住。刚说完,司马天叹一口气道:“说的是实话,从脉上能看出来,唉,空欢喜一场。那没办法了,小兄弟,我不能白干,你每天晚上就自求多福吧。”
陆越铭也道:“一切都是命吧。”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不对,这司马天看来是个收好处才干活的人,那治疗齐巍怎么那么大方?不过既然他答应治齐巍了,自己也不敢多问。
司马天道:“行了,我还是叫人来,准备好治你那兄弟吧。”
陆越铭忙道:“我失忆的事,还请神医保密……”
司马天说道:“放心,我跟人说这个干嘛?你也该保密,你吃了那个参,你的这个心肝可值钱了。我是有门规的,不然早把你杀了拿心了。”说罢转身出门,对现在外面的众人道:“都进来吧,说说晚上开刀的事。”
按照司马天的吩咐把开刀需要的东西备好,已经到晚上了。司马天把别人都轰走,自己在屋子里给齐巍开刀。这时任风忍不住问陆越铭:“他跟你单独在一块儿,到底要干啥?”
陆越铭脑子迅速转了一下,道:“他就是给我按着看了一会儿,又把一会儿脉,突然就说:'唉,空欢喜一场。'接着就叫你们了。”
任风道:“这人是不是不正常?他真的能治好师兄么?”
陆越铭道:“好像有本事的人,很多都是疯疯癫癫的,希望这人是吧。”
任风道:“那是咱这一行演戏的时候,经常有的段子,不过演戏归演戏。反正我还是不放心。”
直到半夜,司马天才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道:“好了,你们不去看一眼么?”
三人赶紧冲进去,房间里充满了一鼓刺鼻的药味,齐巍躺在两张桌子拼成的床上,头发剃光了,并且缠上了厚厚的布,而那桌子床的旁边还有一张桌子,放着各种沾血的刀具、瓶罐之类,中间一个碗格外的,碗里有几滴血,还有一个大拇指尖大小的白色肉团。
任风上前去叫齐巍,齐巍却没反应,不过呼吸平稳,像睡着了一样。司马天道:“你们看看没事得了,今晚你们还出去,我得亲自在这里看着。”
任风道:“我也留下来吧,不然不放心。”
司马天冷冷道:“你留这里能有啥用?只能给我添乱,现在还是紧要关口,有啥事我必须在这里镇着。放心吧,现在活命已经有九成了。快去睡吧,看你们这气色,再不休息好,我还得再治,到时候不给钱就不行了。”
几人只好各回房间休息去了。这些天经历的实在太多,任风和陆越铭很快就睡着了,然而过了一会儿,任风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短衣的身影钻出来,小心的关上门之后,转身往西边山头跑过去,那人正是于凤娘。
翻过半座山,突然于凤娘身体猛地往旁边一闪,躲开了从草丛里钻出的一个身影,哪想这时,身边又突然出现一个人,持兵器砸了过来。于凤娘赶紧闪过去,然后一记窝心脚踢到那人胸口,结果就如同踢到一块铁板一样,那人另一手抓住于凤娘的脚,用力一扔,于凤娘身子飞出去,后背撞在一棵树上,摔在地上没法起身。
来的那两人,正是何铁公的两个表弟,何猛,何勇。这两人把平时铁甲穿到衣服下,半夜偷偷进山寻仇,正好遇到于凤娘,两人正持着铁锤冲上来,突然一声弓弦响,何猛的脖子上便多出了一枝箭。这何猛就像被电到一样倒地上抽搐,何勇一看,旁边不远处有一人正张弓搭箭。
何勇两手护住脖子这一薄弱处,朝那持弓人冲了过去,那人射了两箭都没有穿透何勇的盔甲,于是扔下弓,从腰间抽出一把细剑,也冲上前去。
何勇朝那人挥出一锤,那人像电一样后退闪开,一手后伸捏个剑决,另一手持剑,身体一个前冲,剑直接扎向何勇腋下无甲处。何勇用力收住身子退后,才没被刺到腋下动脉,那人又单手持剑,电一般的刺出了两下,都打在何勇面门上,虽然有面甲,这巨大的震动还是把何勇打得头晕,那人又一脚正踹在何勇脸上,何勇面甲歪到一边,身子退后撞到旁边树上,那人又一剑刺到何勇檀中穴位置,只是没有刺穿盔甲。
何勇趁机右手挥出铁锤砸过去,结果那人又一手刁住何勇持锤的手,剑往旁边一斜找到盔甲缝隙,脚上发力,剑一下刺了进去。
这时已经是在月光下,能够隐约看清那人身形,原来是一个少女。
那少女手中的剑又一转,正好割开何勇躯干的动脉,然后迅速拔出剑,身子闪向一边,把何勇的右手一转,何勇一下子背对着她,正好血喷出来,但却是背对少女的方向,一点没有喷到少女。
这时于凤娘也爬了起来冲上前,少女转身看她,刚想说话,于凤娘已经先施了一礼道:“见过小姐。”
。。。
第13章 他乡遇故知
七天以后,齐巍已经好了大半。齐家班众人也被妥善安葬在寺院后山的一块山坡上,齐巍等人大大的祭拜了一番。在照顾齐巍的闲暇时候,陆越铭开始把从何铁公那里弄来的铁手套戴上,开始研习如何使用了。
那天他正在练剑,有这手套,自己就可以用手抓住剑刃,长剑也可以变成短矛和短刀来使,使用上更加灵活,而且也可以在卸掉对方兵器的劲道之后,直接抓住对方兵器。他这么使了一套剑法,在一边看着的任风道:“陆老弟,你这剑法太独到了,已经可以自成一派了。”
陆越铭赶忙道:“哪里敢自成一派,这些都是我以前就会的几门武功,打碎了放一起的大杂烩。”他在城隍岛习武的时候,虽然对敌上很差,但是由于他属于那种勤学多练的,加上天性擅长背东西,所以很多种兵器的武功,虽然他用着很死很笨,但招式都记得很全面,并且动作很标准。
任风道:“没关系,和前人不一样的就可以自成一派,你这个剑法你自己起个名字吧。”
陆越铭道:“这个挺难起啊,我这个剑法,其实融合了九种武功……”他本想把那九种武功:天罡大刀,宋代军用剑,卷云长鞭,八方单刀,严家齐眉棍,北派八卦枪,子午短刀,七星单手剑,鸳鸯拳这几种武功全报出来,话到嘴边终于收住,这样一说,就不像是失忆了。”
任风道:“这简单,就叫九杀剑,九绝剑,还是九什么……”
陆越铭道:“九宫剑如何?”他不喜欢名字里透着太强的气势,随便凑个周易的词得了。
任风道:“你就不会起个霸气点的名字么?”
陆越铭道:“要霸气,那九五剑呢?哈,这可是平静中隐藏霸气。”
任风笑道:“九五剑?九五至尊啊,来人,将这反贼拿下。”两人笑了一通,任风又道:“好了,说正事,明天司马神医要走了,咱今晚得请他吃顿好的,你去西山半山腰那个潭里钓两条鱼吧,我留下办别的,也给你齐大哥补补。”
陆越铭惊道:“这可是寺院,这样成么?”
任风放低了声音道:“了尘方丈透出那意思的,没事,西山在地界上不属于大般若寺管,那里有个俗家院,给香客玩的地方,名义上是租的,所以在那里钓鱼打猎吃肉喝酒,甚至干那事,都没问题。”
陆越铭微微一笑道:“也是,这大般若寺这么大,香客这么多,而且黑白两道都吃的开,肯定不能太免俗。”
任风坏笑道:“说真的,这里的僧人都未必太讲这个的。”
陆越铭长出一口气:“正是积善人家罄有鱼,恩,我先去了。”
任风道:“当心点,小心何家门的人来寻仇。”
陆越铭道:“不是说何铁公前两天死了,何家现在忙着争权夺利么?没时间顾咱们。”
任风道:“所以你我的脑袋这时候更值钱了,为门主报仇可是个上位的好资本。西山那里也有僧兵护着,不过还是小心些吧,万一有人装香客混进来呢?”
走到西山水潭边这一路,陆越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自己是了尘,在寺庙做的这么大,而且香客也喜欢乱来的情况下,自己肯定会订一个规矩,香火钱丰富的大户可以偷偷享受很多特权,而给钱数目一般的香客则必须接受很多的清规戒律,具体程度则看情况而言。对于一些很有背景的人,在对方没有出钱的情况下,也会主动提供很多待遇,为的是结交人脉,做好人情,以后的好处没准比香火钱更多。然而现在自己这一伙,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哪想到自己在江湖上摊上事以后,方丈居然主动帮助调解,又主动给自己提供避难所,还给如此多的优待,他心里总是感觉不安,心想今晚一定要找齐大哥好好商量一下,现在事情实在有些诡异。
当他钓到第五条鱼时,旁边突然有一个人拿着鱼具大大方方的坐下,道:“还是没有死人肉当鱼饵钓鱼来得快,是不?”
陆越铭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大惊,浑身发凉,他看着旁边那人,满脸的警惕与惊恐。那人看了他一会儿,笑道:“不认得我了?我是赵总兵,现在贵人多忘事了是不?”
陆越铭终于想起来了,那是玄字礁的赵总兵,他去那里帮工的时候有见过。但是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总兵看着他这样,大笑道:“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咱现在都是得隐姓埋名混日子的,我不会把你吃了。”
陆越铭半天才反应过来,伸手施礼道:“谢过赵总兵。”
赵总兵看了看他腰上那把大剑道:“这剑很不错啊。”这把剑按照尺寸重量而言,是比较适合背着的。但是陆越铭还是喜欢腰间悬着,一是配合剑鞘上的开口,在腰间出剑很快,二是他觉得在腰间悬着看起来比较漂亮些。这剑配的悬绳是上等的钢丝制成环链鎏上铜,很结识,可以承受这剑的重量,只是这十来斤悬在腰上不是很方便,不过陆越铭还是可以忍耐一下。
陆越铭道:“这是走了运,偶尔捡到的。”
赵总兵道:“我听过你的事,不过你真的相信是捡到的么?”
陆越铭顿了一会儿道:“请赵总兵指教。”
赵总兵道:“你这剑,捡到的过程没啥问题。不过小伙子,我活这么大岁数,见的多了。你这捡剑的事,太巧了,不符合情理。我也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没那么简单,以后,我也没办法指教你什么,你还是自己见机行事吧,毕竟咱活着就是看命。”
陆越铭叹一口气道:“正是,以后只有看着办了。”
赵总兵这时候钓上一条鱼,他把鱼放到筐里,道:“还是咱在城隍岛射鲨鱼过瘾啊。”
陆越铭知道这是岔开话题,于是配合道:“话说咱们整天玩那些鲨鱼,那些鲨鱼就不会学乖了么?
赵总兵道:“确实过两个月,鲨鱼就会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过你只要换身衣服,看起来是另一个打扮,那鲨鱼就觉得你和以前的人不一样,到时候照样被你玩。呵,鲨鱼就是鲨鱼,它脑子在那里,就是得被人玩。”
陆越铭也哈哈一笑道:“是啊,真的是这样。”他这笑是想到了什么,发自真心的。
这时候他手中的钓杆突然一紧,然后猛地往水里走,赵总兵忙道:“哎,大鱼上钩了。”
陆越铭拉住鱼竿,鱼竿却一下子断了,陆越铭立刻窜上前,手猛地一抓,总算抓住了那杆头。只感觉手上一股巨大的力道把自己往水里扯,于是他赶忙气沉丹田,扎上三七步,用力往上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