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剑-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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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戟道：“不用费心，这个有人会通报外面的。”
另一边，马和负责跟着金钟佛了无生，虽然带了面具，了无生的光头还是能看出来，他也有些好奇，这个和尚来此花月场所，究竟会喜欢什么呢？
只见那韦长松亲自接见了了无生与普善，他笑着对这两人，还有其他几个人道：“这几位，都是好那子不语之事，今日在下特意弄来些精怪的遗骸，令几位大饱眼福。”说着带这些人往里走去。
他们走入了一个大厅，那里面没有什么家具，只有几展昏黄灯光，然而大厅里摆满了各式各样诡异的干尸，有些连体的孩童，也有些生来头异常之大，以及各种畸形的人体，更有甚者，还有许多三头六臂，人身鱼尾，人身兽头，还有半龙半人的干尸，看起来十分恐怖，原来陆越铭等人混入的那些箱子，是装这些的。
韦长松道：“各位，这是在下搜集来的奇异人身，难得一见，今日大家就饱了眼福。”
众人看着这些，都窃窃私语着，了无生打了一个佛号，合十道：“六道误投，轮回踏错。众生悲苦，皆有因果。”这些人似乎也不在乎他暴露自己是和尚的事情。
马和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了无生与普善，一边观察着这些奇怪的干尸，看了一会儿，不住的点头。那些人也看够了，纷纷回去享乐，了无生与普善二人却在这里守着，马和一时不知道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观察，此时突然普善开口道：“马施主，请留步。”
马和知道要面对危险了，但他毫无惧色，坦然留了下来，等人走远，他笑道：“不知二位大师有何见教？”
普善道：“又不知公公有何见教？”
马和道：“需要自省吾身，究竟为何才让大师知道我的身份。”
普善笑道：“何妨与佛祖相问呢？”
再说那燕飞花，她刚刚跑出了地道外面，就迎面撞上不足道堂的一群人来，那些人各拿着刀枪，燕飞花忙扭转方向，对着墙飞身上了去，一转眼就不见了。那些家丁也怕惊扰了顾客，不敢大张旗鼓的追。
燕飞花窜入堂中，使出浑身解数，在里面偷偷游窜着，最终蒙头蒙脑钻进了一间房间里，是一个歌妓的房间，只见里面还空着，只有一张床，也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人就要进来，于是她忙翻身钻到床底下。
只见一双脚出现在眼前，而门外有人喊道：“颜雪，快点打扮好，要陪客了。”
只听那叫颜雪的姑娘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于是就在那里换衣服，
只听那姑娘答道：“没问题，我知道了。”
然后这房间里有多了两只脚，只见那四支脚凑在一起，一个低低的声音道：“大姑姑叫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接的那个客，是要见土的，但是不用你动手，你玩不过她，你就用陪好了，自有人代劳，到时候自己机灵点，能活命便好。”那个叫颜雪的姑娘也答应了一声。燕飞花已经意识到，那个见土应该是黑话，估计是杀掉的意思，心想这一行不如让我来做顺手。
只听那声音道：“对了，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颜雪道：“我这个护身符，刚才洗澡的时候忘了拿下来，已经见了水，不灵了。”
那人笑道：“怕什么，等今晚过后，我陪你再请一个。”
颜雪道：“不是的，王仙师说了，我这个艺名就有血光之灾，所以一刻也不能离了这个符的。”
那人道：“就一晚上没问题的，明天我就去陪你请，你还是快点准备吧，不然大姑姑就真让你有血光之灾了。”
第179章 地上地下
那颜雪也只能如此，坐在桌前打扮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对了，去年我还有一个桃木斧来着，虽然那个不太灵，但总比没有好吧。”一边说着，一边俯身向床下探去，结果这一看，第一眼就看到了藏在下面的燕飞花，然而就在同时，燕飞花的手瞬间就钳在了她的脖子上。
燕飞花的手劲对于颜雪而言，简直就如同一把铁钳，加上正掐在动脉上，几乎就是掐上的一瞬间，那颜雪便翻了白眼，然后就是瘫倒在地，很快身子一颤，再也不动了。
燕飞花还不罢休，伸手把她拖进床底，手上一施巧力，咔嚓一声把她的脖子折断，然后燕飞花自己走了出来，刚要把颜雪推进床底，就听见外面一个粗声音喊道：“冬字房，朱颜雪，磨蹭什么呢？”说着就是一阵脚步声。
燕飞花忙学着声音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解开那朱颜雪的衣服，没过一会儿，门就被一个上年纪的女人推开，只见里面的“朱颜雪”已经穿好了衣服，还戴上了朱颜雪的金丝面具，来人根本没看出问题，只是叫骂了好几句脏话，让她快去接客。燕飞花也装作唯唯诺诺的应着，于是跟她一起走了出去，留下真正的朱颜雪在床下静静躺着。
燕飞花就这么跟着那女人走入一间厢房，只见里面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也戴着一个面具，正坐在那里，那中年女子客套了几句，就把燕飞花推进了房门，在外面关上。
燕飞花一见是个女客，心里已经知道这人是什么爱好了，又一看这房间的陈设道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心想难怪那个朱颜雪非要弄什么护身符，只见那女客走上前搂住她，笑道：“好妹妹，怎么这么拘束，没什么经验吧。”
燕飞花只能赔笑道：“是啊，没来过两次的。”
那女客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手在那里不停的又捏又摸，一边柔声道：“你确实有点生啊，你知道么，你现在做的很不好。”
燕飞花强颜欢笑，道：“请……客官原谅奴家。”
那女客把燕飞花按到床上，道：“怎么能原谅呢？我正是爱你，所以才不能原谅啊，我要惩罚一下你，你才能记住。”说着就要转身去拿旁边的鞭子。身后燕飞花忍不住从头上偷偷拔出一根簪子一转，簪子头上伸出一根利刃，然而此时那女客突然回头，燕飞花忙把簪子戴在头上，女客又柔声笑道：“我要惩罚你，你要老老实实的，不要乱动。还有，说你不懂事，怎么能戴这么不搭配的簪子呢？”说着伸手把这个簪子拔下来扔出好远，道：“这个要值一下打。”
说着女客又转身去拿东西，燕飞花一双眼睛看着女客，心里忍不住打鼓，这时那女客又转过身一指他，道：“你眼睛瞪我，还应该记一下打。”
燕飞花这下子心里更加打鼓了，女客手上想拿鞭子，然而最终拿来了一根竹板，插入腰间，又拿起一条红色绳子，笑着走回来，燕飞花只能装作委屈道：“客官，能不能换个办法，奴家这个来不了。”
女客一下子推倒燕飞花，道：“不懂欲擒故纵，必须要罚。”说着就把绳子按在燕飞花身子上，一手捏住燕飞花的脸，道：“眼睛不离要穴，杀意写在脸上，错。”
燕飞花顿时知道不妙，尤其女客这一下已经手制住了她的头，她忙伸手要反击，结果女客直接就把她的手叼住，顺手绑起来，一边道：“手不离筋脉，杀劲流于表面，错。”说着就把她的手反绑了起来。
燕飞花又伸腿要踢，女客手往后一挡，挡住那一脚，又顺手把她的脚绑了起来，道：“腿僵，脚向外，逃意尽显，错。”
燕飞花很快就被彻底五花大绑起来，女客又道：“还有啊，你怎么不知道，要认一个人，不是光看脸的，你光遮脸又什么用，唉，燕飞花师妹，我也替你着急啊。”说着一下子扯下燕飞花的面具，又道：“你这样的怎么当上五子门的三凤，现在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我也替你着急啊。”说着拿竹板打了几下燕飞花的手板，道：“学艺不精，伤身害命，我打你两下是为你好，这叫不打不成器。”顿了顿，突然又笑道：“呸，呸，我怎么说的感觉我很老了似得。”
燕飞花叹了一口气，道：“你是贺婷玉，是吧。”
贺婷玉也摘下面具，同时恢复了原先的声线，笑道：“怎么对师姐说话呢？又是该打。”说着又在燕飞花手上打了几板子。
燕飞花仍然不改冷笑，道：“你已经和五子门没有瓜葛了。”
贺婷玉道：“一日为师……师姐……那个……终生为师姐，反正我还是你师姐，跟师姐顶嘴，再打。”说着又拍了两下。
燕飞花道：“也没见你当年怎么敬重海兰师姐。”
贺婷玉伸出竹板，顿了顿又放了下来，道：“罢了，我被那个死钢板子吊起来的那次，还谢谢你给我送过水，这两下就免了。”
燕飞花道：“所以你媳妇儿熬成婆，这次可算是出了当年受过的气？”
贺婷玉道：“我作为一个长辈，应该教你一点经验的。你这么不理解长辈的心意，又怎么能有长进？”
燕飞花叹道：“你果然老了。”
贺婷玉站起来在桌子前坐下，道：“罢了，你说说你怎么来这儿的吧。”
燕飞花道：“你先说你怎么来这儿的吧。”
贺婷玉指了指燕飞花，道：“不错，有股犟劲儿，我喜欢。我就先说了吧。”说着她放低声音，道：“我是为了看住隔壁那五个人的，你也做过他们的人头买卖，是吧。”
在地下，陆越铭与龙戟二人左躲右闪的，走到一间房外面，龙戟止住了陆越铭，这个房间门大开着，要过去是在是要小心了。
两人埋伏在拐角，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过去，
两人藏身的地方是地道内的茅房，里面秽臭不堪，这两人倒也能忍，但也感觉不舒服。等了一会儿，只听那个小房间里的一人道：“我先上个茅房。”说着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自然等他走入茅房以后，就再也不会出来了，过了一会儿，屋里剩下两人道：“你说，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着就吆喝了两句，但是没人理会。
另一人回头看了看茅房的方向，道：“听说地道里混进来人了，不是过来了吧。”
那人道：“不是说在乾位么？怎么能跑这里来。”
另一人道：“腿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呗，还是拉钟吧。”说着他走到墙边，伸手抓住一根绳子就要拉。
也就这时候，突然门口就出现了两个人，那人忙伸手要拉绳子，结果一人跟电一样飞奔到他身前，一剑正斩断那根绳子，第二剑斩的就是他的脑袋。另一人也很快被一杆钢鞭砸烂了脑袋。
陆越铭看着这根绳子，不禁冒出冷汗，很容易就能够猜到，他这绳子连着的是报警铃，他要是一拉，这顿时就会有无数追兵前来了。
龙戟看着这两具尸体，道：“早说了还是得先下手为强，你这静观其变，差点观出问题来。”
陆越铭道：“也是，不过他们俩在听什么呢？”说着就走到中间的凳子处，刚才这人就在那里对着一个连接在墙上的，碗一样的东西一直听，他于是也走过去，耳朵凑上来听了听，道：“这个能听见人说话……等等……”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正是贺婷玉的。
只听里面贺婷玉道：“罢了，好师妹，你仔细想想，你跟那些人做买卖，他们却要这么对你，你说你还跟他们做什么？不如跟我们一块儿干，你说好不好？”另一个声音显然是燕飞花的：“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说真的，我毕竟开罪过你们，而且我也知道我卷进的事儿很大，就算帮了你们，你们又容得下我么？尤其我也听说过，你们的季先生，也就是燕王朱棣，那手腕可一点也不软。”
此时龙戟也过去听了，知道这是一个特别的东西，可以听到地上人的说话声，旁边有一个洞口，那洞是朝上走的，洞口下边有一个坑，里面填满了沙子，旁边还有一个带有许多尖矛头的栅栏，他仔细分析一下，很可能是上面的人可以通过这个下地道里来，这个栅栏一放下，则可以防止那些不受欢迎的人下来。
龙戟把房间门锁上，继续在那里听着，只听贺婷玉道：“不错，我说实话，保不了。我可以尽力求他们放你一码，我家的那个也会帮你求情，道衍大师一向重用贤能，我估计他也能容你，但燕王殿下就不好说了。所以你如果帮了我们，得尽力将功赎罪才有希望。不过如果你不帮呢？那就是两头不讨好。你应该清楚，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你也不可能活着跑出燕云十六州。我们要杀你，我们的敌人也要杀你，现在有一线生机，你何不抓住了呢？”
第180章 诉衷情
说到马和那一边，马和看着那两个僧人，冷冷笑道：“依我看，是那韦庄主告诉你们在下的身份了吧。”
普善道：“施主，人的魂魄若脱离了臭皮囊，便会由混沌变为清明，贫僧可以相助施主。”说着又一指这些干尸，道：“如同这些肉身，不腐不灭，岂不安宁？”
马和道：“不知我会安上牛头还是马头呢？”他早就看出来，这些干尸有一些只是真正的畸形儿，有些则是人尸拼上各种动物的部分而已。他听说沿海的明朝以及朝鲜的商人，经常拼凑出这些奇怪的干尸，卖到日本去充作圣物，还被供奉到各种寺庙中。如今也不知道这韦家庄到底从哪里弄来的，在这里展出骗钱而已。
普善道：“施主的肉身，倒可警世人淫邪之报。”
他这话显然是讽刺马和是个太监，这往往是这一类人心中最大的痛楚，马和却毫不介意，反而大笑道：“唉，本以为在下还可以贪个兽身，不过话说，何不弄个牛鞭，或者蟒蛇绑在那里，弥补在下所失呢？”
两僧人一听，都感觉眼前这人实在是难得，这人年纪轻轻，就能够做到对自己身体上最羞耻的缺陷毫不避讳，甚至泰然调侃。这份气度，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做到，这两人心里觉得，此人虽然只是一个太监，但日后必定成大事。
普善顿了一下，又道：“时候不早，我二人有事在身，就先请施主上路了。”
马和道：“大师竭力度人，只是成败却随缘。”说着手一伸，旁边两盏灯顿时被打灭，也看不出是扔的什么东西，了无生顿时冲过去，普善也跟在后面。
这了无生的武功已臻化境，看起来马和必死无疑，但马和却转头就跑，不断闪躲，两僧居然一时没有办法抓住马和，而马和还有精力不断的伸手，打灭那些蜡烛。
很快最后一盏灯也被打灭，整个屋子陷入黑暗，这下子两人根本没办法看到马和，这些干尸有很多是穿着长袍的，马和生的瘦弱，在这里面一站，还真难看清楚是哪个。两僧只能挨个碰，碰到一个，又干又硬，不是人，在碰一个，也不是……
直到了无生碰了一个人，没感觉有问题，然后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不对，一具干尸居然动了，然后他身背后两个大穴一麻，好像被针刺了上来，这一下气血运行受阻，他拼尽全力一掌击过去，那身影顿时遁走，普善忙上前相助，但那人影左转右转，不见了踪影。
两人正好没有带火折子，于是他们找了一个没人型东西的地方，普善在那里守着，而了无生则坐下来强行运气，过了一会儿，当啷一声，是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他终于把那根针逼了出来。
然而他也伤到了筋脉，一时间功力只能留有七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很多火把出现在屋子里，原来是韦长松带人来了，他们一边搜着这个屋子，一边把断掉的蜡烛烧出棉芯，重新点亮，整个屋子里开始灯火通明，但是却没有了马和的踪影。
韦长松看着气色不好的了无生，问道：“大师可有恙？”
了无生神色凝重摆了摆手，他心里恨到了极点，自己居然被这么一个少年太监给整的这么狼狈，这个跟头实在是栽的太大了。
普善忙道：“阿弥陀佛，这小施主，实在是狡猾，他带着机关销器。是在是难防，韦施主也要小心。”
韦长松道：“也是，等会儿动手，我让他们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