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鹏-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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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妖皇之子,身上自然不会缺少灵药,只是内伤易治,心病难医,无涯心中郁郁不乐,病症便缠绵往复,难复旧观。
桂老人自然知道是什么缘故,可这种事情本需要本人看透,外人所言,即便是再如何有理,也难入他的心扉。
说起灵丹,便不得不对丹药做出一个区分。这世间灵丹种类繁多,但大体可分为两类,一种是用来修行增长修为,这种丹药吃起来必须谨慎,否则,丹毒便会侵入元液乃至元丹之内,最终侵染元神,使得修士长生梦灭;另外一种,则是疗治外伤、内伤,乃至神魂受创所用丹药,这类丹药仅仅是用来治疗,对元力毫无影响,故而,流传甚广,大多数修士都会带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桂老人看着颓废的无涯,甚是心痛。虽然桂老人只是一介奴仆,可无涯可是他看着长大,无涯修行以来一点一滴的进步都足以叫桂老人兴奋、骄傲,在心中,他是将无涯当做亲子看待,疼爱异常。
这段时间以来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此刻,他终于再忍不住了。俗话说,人老成精,桂老人活了数万年,又是精怪,深明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
“少主!龙宫那小公主的确是人间绝色,只怕那仙界也没有人能够与之匹敌,只是,她此刻却在那唐城的怀抱。少主,您在这儿发呆伤神,小公主会自己跑来与你相会吗?”桂老人的话淡淡的话如惊雷一般惊醒了无涯。
无涯猛然直起了上半身,精、气、神三宝完足,不过一转眼,无涯就像是面条一般软了下去,又躺在了竹椅上,耷拉着脑袋说道:“桂老,我考虑了很久,那混蛋的战法我至今无法破解,更别提他还有不少的后手,就像对付你的那个神秘手印!”
桂老人见无涯便如如此情绪化,非常失望,但也明白这是因为无涯从小便没有受过挫折。无涯从小便显露出极佳的修行天份,再加上他身为无天之子,有几个敢胆边生毛的和他为难,可以说,在无涯百十年的人生中,从来都是呼天天笑,跺地地哭。
然而,初当大任,远征中土,本来也称顺利,可自从见了龙珠儿之后,无涯便是诸事不顺,先是在南海被冥月收拾了一顿。
冥月剑术奇高,可无涯尚有追赶的余地,可唐城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只用了区区几道符篆,便将无涯弄得狼狈不堪。
在无涯心中,战无不胜的桂老人更是被唐城揍的倒栽葱一般种进了大地,如此种种,都叫无涯哀鸣。更何况,唐城身为剑斋弟子,尚未显露他的剑术,无涯相信,如此深藏不露的剑术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厉害。
桂老人冷哼一声,道:“少主,你如此颓废,怎对得起你父一世威名,将来你又怎样统治北俱芦洲和广邈中土。”
无涯双目无神,对这话竟没半点反应。
“少主,幽冥罗刹经是天下一等一的法诀,你父凭借这门功法收服十三妖圣,威名赫赫。到了你手中竟然连一介黄口孺子也是不如,你扪心自问,这是谁的缘故?”
无涯想起自家老爸的厉害,心中羞愧非常。
桂老人继续说道:“那混蛋不外乎长了一双翅膀,你父收服的妖圣中,正有一人号称妙翅圣王,浮光掠影,瞬息万里,可还不是被主公干净利落的击败,收服在手下。”
无涯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急忙道:“父亲他用的什么方法!”
“幽冥罗刹经包罗万象,自然有合适的法门对付这种对手,少主你仔细想一想,主公动手之时,天降云雾,黑烟滚滚,整个北俱芦洲尽在黑雾的笼罩之下,任凭妙翅圣王如何闪转腾挪,如何飞翔万里,都难逃你父的掌控!”
无涯苦苦思索,过了一阵,突然兴奋的道:“那是噬元魔雾,可那又有什么用呢?”看着苦苦思索的无涯,桂老人略感欣慰。
其实,无天对妙翅圣王那一战打的无比艰难,最后不过是稍稍胜出一线罢了,若非战前的赌斗,无天根本不可能收服妙翅圣王。唐城的那一双翅膀的确讨厌,那是雷鹏的双翅,雷鹏啊,比妙翅圣王恐怖亿万倍的存在,虽然唐城此刻还很稚嫩,尚不配做无天的对手,可十年以后,百年以后呢?
只要能够激发无涯的斗志便足够了,幽冥罗刹经是妖族中一等一的神功,绝非天兵屠神策那种弊端极多的东西可以相提并论,其中蕴藏万千术法,饱含了炼器,炼丹,符篆等等法门,洋洋大观,可谓是一经在手,无欲无求。
唐城的速度自然是快,可单凭速度却不足以称雄天下,桂老人冷笑,下次见面他自然要给唐城一个狠狠的惊喜,那一手印法的确讨厌,可并不是无可抵挡。
桂老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知道了!”无涯猛然从竹椅站了起来,神采飞扬,充满了自信,眉飞色舞的道:“以噬元魔雾配合冰煞诛心阵,任何人进入其中速度都要降低三成,而我却已立足不败之地。唐城小辈,不足一论,等我打造好阵旗,祭练成功之日,便是将他碎尸万段之时!”
第163章元神论
朝阳峰在终南山诸峰之中,以高度而论,仅次于主峰,况且又位在东方,故而最先看到朝阳。每当红日跃出云海之时,贺长缨都会在黄金为椅,白玉作台的观日亭中饮茶。
这一日,贺长缨对面却多了一人。
东方的天际只是露出了鱼肚一般的白色,周遭是变幻莫测的云海奇观,伸出手来,云在五指间滑过,在俗世中人看来,这里已经是恍若仙境,可无论是贺长缨还是他对面的司马承桢,都是面色凝重,可没有半点传说中仙人无欲无求洒脱自在的样子。
司马承桢虽是楼观道的真传弟子,可在楼观道却是名声不响。自从他成为真传弟子之后,便独居清凉峰,门下没有任何弟子奔走服侍,极少有人见到他的踪影。
论实力,论坚韧,司马承桢在楼观道都是首屈一指,然而,即便是这等人物,在面对元神之劫时,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安然度过。
他此来朝阳峰,正是为了此事!
贺长缨和司马承桢感情最厚,两人虽非兄弟,却胜似兄弟。自从入门之日起,两人便互相扶持,相伴修行。
然而,在双双成为楼观道真传弟子之后,两人却分道扬镳。贺长缨在宗门内拉帮结派,经营起诺大的势力;而司马承桢却闭门不出,极少现身人前。楼观道弟子中有传言说两人因某某女修反目成仇,这种段子在楼观道流传甚广,两人却从不理会流言蜚语,我行我素。
贺长缨默然无语,如雕像般动也不动,任凭自家最喜爱的绝美好茶‘观音醉’变冷,再无一丝热气。
贺长缨的马脸山上尽是凝重之色,沉声问道:“承祯,此事非同小可,你当真决定了吗?”
司马承桢脊背挺的笔直,如枪似剑,即便面对最好的朋友,也不会改变自己行事的习惯。闻言,他微微一笑,道:“一年之后,若无意外,我就是宗门的第八位长老了!”
司马承桢说的轻松自在,可贺长缨怎么不知其中有多少凶险要过。贺长缨沉吟了一阵,道:“承祯,是否太过仓促了!你我尚有百余年好好谋划,何必定要在明年?”
司马承桢轻轻一叹,看着茶杯中漂浮不定的金色叶片,道:“长缨,当年的决定是我们太过想当然了!”
贺长缨不以为然的道:“谋定而后动,天下之事,莫不如此,怎么会是想当然呢?”
“当年你我成为真传弟子,为长远谋划,遍览宗门典籍,却发现宗门内对元神之劫的记载千奇百怪,有些更是自相矛盾,根本无从分辨那个是真,那个是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决定一人先行度劫,无论成与不成,将经验教授第二人再说。”
“不错!”贺长缨想起五十年前的那个决定,仍旧庆幸不已。这五十年来,楼观道共有十二名弟子温养元丹成功,凝结元神,然而,一共有六对儿修士在元神之劫中被劈成了飞灰。若是他仓促而行,其中必有他一个名额。
“我的性子比较沉闷,所以当年我抢着要先度劫,由你去寻来法器供我度劫之用,这些想法都很好,若是我能度劫成功,成为宗门长老,自然也可以寻来法器供你使用。”司马承桢说起当年往事,仍旧唏嘘不已。
“承祯,我找到的那一件下品神器,两件绝品法器,不知你祭练成功了没有?”贺长缨问道。
“自然,若非有你做的这些准备,度劫不是一个笑话吗?”司马承桢道
贺长缨双手一摊,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问题?”
“近日来,我入定修行之时,感觉元神的大门在向我招手,隐隐之中,一些关于修行的体悟涌上心头。
元神之道,修行之路,有进无退,不可心存疑虑。长缨,这些年来,你做的事情已经够多,对于修行耽搁了不少。如今,我度劫在即,无论成与不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还是将那些俗事全部摆脱,专心修行为上。”司马承桢苦口婆心,说的贺长缨十分动容。
可是,世界不会按照某个人的意图来运转,正因如此,才会有某个古人感慨道:“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
贺长缨五十年来的经营,势力在楼观道内盘根错节,他若在时,彼此之间相互制衡,便是一个稳定的局面。若是贺长缨抽身离去,一个不好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不是一句‘我不玩了’便可脱身而去那么容易。
贺长缨诚然是天才,可这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天才。楼观道人才济济,各种势力挤压之下,定叫贺长缨化为齑粉。
为了给司马承桢寻找合用的法器,他甚至甘冒天大的干系,前往长安,任职国师。要知道此举是在破坏中土六大仙门之间的平衡,任何一家宗门都有理由出手干掉贺长缨,只是大家看他在任期间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看在楼观道的份上,容忍了下来。
而后,贺长缨以朝廷的名义征伐还真道,此举招天下之大忌,若他还敢留在长安,必然是命丧当场的结局。故而,一年前,贺长缨便离开长安,东躲西藏,月前,方才返回终南山。正因冒了这种危险,九思真人方才破例授予他名誉长老的地位。
司马承桢从来闭关数十年,已经将脑壳练的有些生锈了,贺长缨自然不会认为对方心存恶意,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承祯,待你度过天劫,成就元神之后,我再退出不迟!”贺长缨的话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平仄起伏,一字一句。司马承桢知道,这就代表着贺长缨最后的决定,没有再商讨的余地。
点了点头,司马承桢表示明白。司马承桢丹成上品,但也只是在第八层罡风中结成元丹,并非巅峰之上的第九层。这就使得他度过元神雷劫的可能性大减,也正因如此,司马承桢方才抢先修炼,或许可以给贺长缨提供一些经验。
司马承桢没有足够的把握度过天劫,故而这一次来,是将修行中的一些心得体会交代给贺长缨,免得他在天劫中灰飞烟灭,也使贺长缨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哪儿说起呢?”司马承桢轻轻一叹,满脸回忆的表情。
“就像是秘本中所说的那样,在九天罡风中结成元丹,元丹便份属纯阳,必须以纯阴之力温养滋润,方才能够生出元丹十窍。”
“而举目天地之间,唯有月华最是适合温养元丹。终南山内,清凉峰比其他诸峰的月华之力要浓郁些许。这五十年来,我每日打坐温养元丹,使得三魂七魄与元丹相融合。”
“最早的时候,我们也购买过月光草炼制的月晕丹来汲取月华之力,节约温养元丹的时间。可我自查自身,发现这丹药蕴藏的月华之力并不精纯,那月华中饱含一丝水属性的精气,无论怎样炼化,都如附骨之蛆一般难缠!我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将最初无意中吸纳的那一点水属精气炼化。若是发现的稍晚,后果不堪设想!”
“元神之道,贵在一个纯字,若是稍有瑕疵,元丹便难以由纯阳转化为至阴。那时,元丹介于阴阳之间,实力剧减,用什么来抵挡元神天劫?”
司马承桢说到此处,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凡人看我等乘云雾烟霞,赏九天落日,羡慕非常,又有谁知其实是步步荆棘,稍有失误,便是飞灰湮灭的下场!”
贺长缨听到此处,咧嘴一笑,反问道:“难道承祯准备去做一个凡人吗?”简单的言语中,自然有一种百折不挠的气概。
司马承桢只是发一下牢骚,修行哪有回头路可走?
两人对视一笑,暗会于心。
司马承桢继续说道:“宗门之内,关于度劫的说法千千万万,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在温养元丹时,我们之前用过的法器、神器都需要同步祭练,否则,元气的性质转化之后,法器便无法使用,这一点所言非虚。”
“祭练时,我们的法器同样需要月华之力的滋润,若是需要祭练的法器太多,自然也会牵扯到大量的精力!”
朝阳露出了半边脸,云雾缭绕的朝阳峰金光万道,阳光将白云染成了七彩,变幻飞舞的云构成了一幕幕的奇观,叫人有一种天宫也不过如此的感叹!
司马承桢看着这天地间至美的景色,心中感喟,明年不知还能否看到这般美景?贺长缨听司马承桢说完,长出一口气,道:“度劫之法,千头万绪。据宗门的典籍所言,每一个修士遭遇的雷劫都不尽相同。它是根据修士在修行之初所凝结真符的属性有针对性的布置,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们做一番相应的布置,或许会增添几分胜算!”
司马承桢摇头淡淡一笑,道:“这关系到你我的身家性命,要知道死在元神雷劫之下,三魂七魄都要灰飞烟灭,连轮回转世都是不能。可以说,再小心谨慎都不算过分!
总之,我绝不会去堵这一点!我们只要将自己最强的地方再度加强,强到天劫都无可奈何,那就行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爷给不给这个面子!”
“这才是我认识的司马承桢,前面那些话听来丧气!不过是天劫而已,我先准备好礼物,等着给你安排元神之宴!届时,司马承桢成就楼观道第八长老,长生久视,逍遥自在只在眼前。”贺长缨眉飞色舞,说的口号很是激励人心,但这不过是讨个口彩而已,若元神之劫当真容易,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如此最好!”
哈哈大笑声中,司马承桢推桌而起,转身下了朝阳峰,每走一步,必有云雾生成一块台阶,他便这样一阶阶走了下去。
不多远,便是一阵粗豪的歌声传上朝阳峰顶。
“我有万古宅,终南清凉峰。长留一片月,挂于东溪松。此去不可道,劫难几千重?岁晚君来访,青天骑白龙。”
第164章王九思
看着司马承桢远去的背影,感慨未来不可测的命运,贺长缨知道自己必须有所动作了!
唐非凡顶撞于他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的鸟儿,在短短的半日内,整个楼观道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他不能在第一时间内将唐非凡打压下去,那还有谁会来敬畏他这个名誉长老?
不过,鲁莽行事绝非贺长缨的风格,只看他在长安城中的安排,便知道这个马脸汉子喜欢谋定而后动。
楼观道突然将唐非凡擢升为真传弟子,这一点可谓石破天惊之举,要知道唐非凡此时不过是元液期。而成为真传弟子的条件却是丹成上品,只要找到了原因,有的是办法泡制唐非凡,对于这一点贺长缨深信不疑。
要知道擢升唐非凡的内幕?非常简单,那就是去问!
在楼观道,七位元神真人是巅峰上的巅峰,即便是真传弟子也必须依附其中一位才有资格在楼观道经营自家的势力,贺长缨投靠的就是白石真人——戚东园。
楼观道的架构很是古怪,长老会和掌教真人互相制衡。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