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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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儿挽着他的臂膀,靠在上面:“阿玛和哥哥什么时候进宫?”
“初三。”
尹儿应了声,在心里默念着日子。
梅林中传来唤声:“阿哥,怕慢点,小心脚下地滑!”喁琰和尹儿转身看去,那个咿呀孩童穿着百福童装,头戴毛茸茸裘帽,步履阑珊,那不是旻文是谁?
尹儿禁不住蹲下身来,伸开手:“来……小旻文……”
旻文一把扑进尹儿的怀里:“娘……娘娘……”把小手里一支梅花簪歪歪斜斜在了尹儿的发髻上,“漂……漂亮……”
尹儿忍不住用嘴去亲他脸蛋:“这么乖……”
喁琰只有这么个儿子,自然心里也欢喜些。他站在爱尹儿身后,看着旻文满脸慈爱,“瞧他都知道给尹儿戴梅花了!将来准是个女人王!”
尹儿逗旻文嬉笑:“那像皇上啊……后宫佳丽三千!”
喁琰冥思:“有三千么?好象只有些零头啊……”他朝旻文招手:“旻文……”
旻文见了喁琰好象有感情似的,他跌跌撞撞跑过去:“皇阿玛……阿玛……”
“哎呦!乖孩子!皇阿玛抱抱!”喁琰一把抱起旻文,蹭她的小脸,“几天不见又壮了不少!”
“近来食欲不错,再加上我宫里换了厨子,小点心做地很可口,能不壮么?”阮妃从梅林出来,到喁琰身前欠身,“皇上万福!”
喁琰抬眼微笑:“阮妃今儿个也出来了……”
阮妃温笑:“奶娘说今儿个天气好,特地带旻文来走走。”
“哦!”喁琰顾着和旻文嬉闹。
尹儿上前:“芴若姐姐。”
阮妃拉她到亭子里坐下,隔喁琰他们二十来步远,看着他们父子情深。两人嘴角笑意盎然。
“尹儿。”阮妃拉过她的手,“尹儿,行宫一行,受了不少苦吧?”
眼里像进了沙子,尹儿用手绢拭眼角,她强笑:“都过去了。”
芴若心知尹儿内心强装无事,她只得叹气:“我听了你病重的消息,真……担心你挨不过去……”
尹儿拍拍她的手,近看,芴若姐姐不知何时竟有了细细的眼纹。她知她还是惦记着哥哥。她对阮妃道:“芴若姐姐你也要放下心来。”
芴若只苦笑。
初三那天,天一早飘起了小雪。尹儿早早地起来吩咐宫里人做这样做那样。
喁琰也早早起床。他揉着眼:“尹儿,你似乎迫不及待。”尹儿嫣然一笑:“恩……有点,好久没和阿玛好好说话了。对了,皇上该上早朝了,快,琏儿,侍侯皇上更衣。”
巳时,上官易治和上官亘到咸福宫。
依礼两人要向尹儿行礼,尹儿不让他们跪。她噙着泪:“本该是尹儿给你们请安。又没外人,万万不能受礼。”
上官易治和上官亘入坐。上官易治踌躇半晌,终于开口:“尹儿……”
“恩?”
上官易治每当看到女儿的面容就会想起已逝的夫人,心里略苦,他清清嗓子:“你……身子……”
尹儿安慰他:“阿玛,是命躲不过……”
“阿玛的意思是……”上官易治吐露心声,“皇上知道么?”
这倒正中尹儿的心正中,她呆呆道:“我……实在不忍开口……”
“妹妹……”上官亘把尹儿的头深埋怀里,“为了皇上,为了自己,好好养息。”
“为了皇上……”尹儿看着上官亘,“哥哥,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实在舍不得皇上……我不放心丢下他……”
“没事的……”上官亘安慰她,“哥哥会想办法……”
“阮妃娘娘到!”
三人震惊。
尹儿心里疑惑,芴若姐姐怎么赶在这时来咸福宫?她不的额其解,对了……那天……在御花园,皇上对自己说初三阿玛进宫,芴若姐姐一定在梅林听见了!
阮妃进殿,脱去毡子。与上官亘正好对视,两人眼神迷离。
尹儿也不客套,拉拉上官易治的衣角:“阿玛,我命人做了几身衣服,你来看看合不合适。”
待尹儿他们进内殿,阮妃再也克制不了:“亘!”扑到上官亘怀里。
上官亘紧紧拥住怀里的人,他闭着眼:“芴若,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亘……”芴若摸着他的脸,疼惜道:“你瘦了。”两人四目相对,阮妃将唇印上去,即将触及,上官亘突然醒过来,他猛一把推开芴若:“不……芴若,你是妃子……不可以……”
芴若眼神幽怨:“我们就这样了么?”
上官跟收敛心神,他抬头仰视墙上:“芴若……对不起……”
“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芴若捂着耳朵,泪水满脸,她大叫,“上官亘,我只问你一句:你爱我吗?”
上官亘看着她,深情道:“此生,我心里难容她人……”
“好好好……”芴若后退到门口,“有这句话就够了!”她只身置于满天雪地。
上官亘跑到门前,喃喃一句:“芴若……”
第二天,宫里震惊:阮妃自行剃度,出家为尼。
第三十六章 惊闻(一)
第三十六章 惊闻(一)
喁琰指着身着尼姑服的芴若:“阮妃!无故出家,你可考虑过后果?”
芴若神色平静,她举单手向喁琰示意:“贫尼主意已决!”
“皇上,让臣妾劝劝阮妃。”皇后把芴若拉到一旁。
“哼……”喁琰甩袖走到一旁。对这个阮妃,他一向都不知道她做事的目的。
皇后小声扯着嗓子道:“阮妃,皇上亲自来普宁寺接你回宫,就算你不顾皇上的脸面也该为你家族考虑啊……”
这番话,让阮妃为之动容。她眼神慢慢垂下去:“我知道对不起阿玛、额娘……”皇后知道她的劝解起效了,她继续道:“是啊,大阿哥还等着你抚养他呢。你一走了之,阿哥怎么办?”
芴若看看喁琰,她咬咬嘴唇:“我不回宫!”
“你!”皇后没想到还是劝不回她,她皱眉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这么顽固啊!”
喁琰听到了芴若说的话,他大步上前,离芴若近在咫尺,他一字一句道:“朕最后问你!你、到、底、回、不、宫!”
芴若背过身去,她幽幽道:“皇上皇后请回吧!臣妾往后只与青灯长伴,为皇上祈福。”
喁琰吩咐道:“摆架回宫!”说完也不再看芴若一眼和皇后双双离去。
偌大的佛堂只剩下芴若一人,她整理被弄乱的垫子。
“你这是在怨我么?”
芴若装做没听见。
上官亘倚在殿门上,他收到消息就赶来。碰见大批侍卫,知刀宫里的人在,待皇上他们走后才现身。
眼看芴若向内殿走,上官亘一个健步拦在她前面。芴若过不去,别开脸,上官亘硬生生掰过来,却见芴若满脸泪痕。
“芴若……”
芴若抽噎着:“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我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上官亘的心在痛,刚毅的脸上透着无奈:“那你也不该削发为尼啊……”
“哼……”芴若嘴上勾起一抹嘲讽,“不这么做,他们抬也会把我抬回宫!”
“对不起……”上官亘歉疚道。
芴若听到这番话,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她冷冷道:“你走吧,往后不要再来了。”说完欲走。
“芴若……”上官亘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他看着她,似有不甘心道,“我不想失去你……”
芴若轻轻道:“这是我们的命……”说罢,挣脱上官亘的手,独自离去。
听着芴若渐渐离去的脚步,上官亘颤抖地动着纯,却说不出半个字。他深邃的眼光泛动着,他知道,芴若不会再回来……他们这是命……
走到殿外,上官亘揩揩眼睛,他仔仔细细环视了整个寺庙,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道:保重……芴若……
夕阳下,这抹身影终于渐渐消失直至成一个点……
小查子把上官亘的话传给尹儿:“娘娘,上官少爷告诉奴才的就这些!”
尹儿用手撑着头,哥哥和芴若姐姐还是劳燕分飞……
“娘娘……娘娘……”小查子见尹儿没反应。
“哦?”尹儿回过神来。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先下去吧!”尹儿温言。
“是!”
尹儿到了二更才昏昏欲睡。
年底的天气变得琢磨不定,时而下雪,时而天气大好……有时甚至早上太阳高照,到下午就大雪纷飞。
离过年还不到半月。
这日,喁焕不在府里。总管领了一个太监模样的小厮来找千雪。
总管进书房:“福晋,外面有个太监找。”
“哦……”千雪头也不抬,眼光停在《孙子兵法上》,正读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千雪道:“告诉那太监,就说王爷不在府中留个口信便是。”
总管道:“那太监说是找福晋的。”
“找我?”千雪抬头,“宫里的太监找我?”
总管试探道:“福晋要不要见这奴才,他在外头候着。”
千雪合上书本:“让他进来!”
总管把那人带进来,退出去。
那太监跪下行礼:“给焕福晋请安!”
千雪走近他,问:“谁让你来找我?”
太监把帖子递给千雪:“福晋,这是我家主子让奴才给您的!”
千雪狐疑地接过信,打开一看,神色更疑惑:“怀妃娘娘邀我一聚?”
“是!”太监道,“我家主子说见过福晋几面都没好好说话,特派小的让福晋去玩玩。”
盯着这太监半天,千雪忽道:“你到底是谁?”
那太监一惊,也不造谣,脱了帽子露出长发:“福晋好眼力,一看就知道奴婢不是男的。”
千雪笑道:“你的耳洞出卖了你的身份!”
“奴婢叫陵秋,是怀妃娘娘贴身宫女。”
千雪对她道:“回去告诉你们怀妃娘娘,到时我会去。”
陵秋行个虚礼:“谢福晋赏光,那奴婢先告辞!”她复有把帽子扣在头上,出门离开。
千雪却迟迟停留在信上,信的内容无非是些客套之词,可是怀妃在末尾却还添了句:届时本宫定将焕王爷之事告之于焕福晋。
虽然知道怀妃为人,又无端断派个伶俐的宫女来送信,其中绝非聚聚这么简单。可是,事关喁焕,无论如何她都会去……
“福晋……”见总管进来,千雪连忙把信笺收起来。
千雪镇定道:“什么事?”
总管瞥到她揣了什么,问:“宫里没事把?”
“哦……‘千雪随口走到位子上坐下,”宫里几位娘娘邀我去坐坐,为她们参考参考做什么料子的衣服好看,你也知道,宫里就这点事。“
总管点点头:“那奴才先下去了!”
“好!你下去吧!告诉厨房今晚等王爷回来了再用膳!”
第三十七章 惊闻(二)
第三十七章 惊闻(二)
三日后,千雪如约来到钟粹宫。
行礼坐下后,怀妃便热络地同她叙话,在一旁侍侯的陵秋亦时而有一搭没一搭闲言几句。千雪浅笑浅听。
侍女换了第二盅茶,两人只略略呷了些许,便不再去碰。
渐渐的,怀妃开始有些沉不住了,开始略带敷衍起来。千雪还是端做在椅上,细细品着香瓜籽儿。
终于,怀妃道:“今儿个邀焕福晋过来叙叙家常外,本宫还有一事望告之于福晋。”怀妃说话间,徉喝茶偷偷瞄千雪的反应。
千雪把手里的瓜籽儿撒在碟里,用手绢轻轻拭拭嘴角,不及不徐道:“哦……还望娘娘明示。”手心里竟渗着细细的汗水,原来,她也是紧张期盼的……
怀妃向陵秋使个眼色,陵秋会意继而转身进偏殿。随即带出一个宫女模样的人。
“这……”千雪看着这宫女又看看怀妃不解道。
怀妃手戴玳瑁嵌珠宝翠玉葵花指甲套轻轻抚着沉重的身子,由陵秋扶她站起。她缓缓走到那宫女面前,朝她看一眼,朝千雪道:“焕福晋,在热河时,焕王爷是否有一夜外出回去时少了一件披风?”
千雪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她“腾”地站起来。忽发觉失态,故又坐下,她咳嗽一声:“恩……是么?我……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见千雪想极力掩饰,怀妃却不揭穿,她朝那宫女道:“把你知道好好和焕福晋说说!”
那宫女跪下,开始娓娓道来:“那天一早,奴婢看到……”
千雪站起来朝外面走,“我先回府!”
身子刚隐于门外,里面传来:“奴婢见焕王爷一早就进了‘烟波致爽殿’,奴婢因好奇一大早王爷见宓妃娘娘?于是在外面偷偷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奴婢看见王爷出来时手里拿了披风。临走时还不忘朝里面凝望一会……”
虽然知道喁焕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千雪听了还是揪心地疼痛。她颓然地靠在旁边的门栏上,她想:为什么是尹儿,为什么……
“听闻宓妃娘娘那天夜里受了风寒,想必是晚上在外待的时候不少!”怀妃在千雪背后道,“焕王爷空手进去出来是手里又多了披风……”
千雪捂着耳朵,大声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到后来,她无力蹲下去,声音低得连自己也听不见。
怀妃上前搭着她的背,复又加上一句:“这些……是不是太凑巧了?”她两眼发出两道明亮的光,深得见不到底。
知道该离开这里,可千雪的脚却怎么也挪不开。她蓦地转过身,狠狠地盯着怀妃的眼睛,“你到底想怎样?”
见她突然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怀妃吓了一跳。她绕千雪走一圈,缓言道:“焕福晋想多了。本宫不过是出于好心告诉你焕王爷一些私事。”说到“私事”的时候,她故意凑到千雪耳朵边上,“怎么做,焕福晋是个聪明人,就不必本宫说明了。”
千雪颤栗了一下,顾自离去。怀妃唤她,亦不去理会,眼看千雪出了钟粹宫。
“知道为什么焕王爷只纳你为侧福晋么?”怀妃在背后悠然道。
千雪终于停下脚步。
怀妃小心走下台阶,侍弄院里的梅花,“想必焕福晋听说宓妃还是绾妃时曾半月没见人影,连皇上要见都被太后驳了回来……”
千雪虽没回身,但她的心在不住跳动,她能感觉到它的不安。
果然,怀妃道:“那不过是太后的幌子罢了!实则,太后是在拿她向焕王爷要挟!”
“不!可!能!”千雪苍白地吐出这几个字。
怀妃步步逼近:“焕王爷这才纳你为侧福晋!就算太后多善待你,入焕王府时多风光,别人口口声声不计你身份唤你一声焕福晋……你,只不过是侧福晋。”
千雪怒道:“住嘴!”
怀妃却不肯放过:“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过是喁焕为了上官尹向太后妥协的条件罢了!”千雪的帕子飘然落地。
怀妃把一朵梅花插在她的发髻上,似笑非笑:“谁说只有她上官尹最美,每个女人只要争取照样可以坐拥一切!”
别过头,千雪终于踏出钟粹宫。
在跨出门槛一刹那,怀妃在背后追加一句道:“他们在文渊阁会面!”
当怀妃还盯着外面的看时,陵秋悄然来到她身边,她看看外面,问怀妃:“娘娘,焕福晋会去文渊阁么?”
怀妃信誓旦旦:“她会去的!”
陵秋有些顾及,“可刚才瞧她……”
怀妃看着她,忽然问她:“知道本宫为什么为怀妃么?”
“不是皇上一言‘朕怀卿心’?”
“错了!那只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