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小梅,足小马-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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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这‘恨’字怎么写？”宋棂抹去泪，一字一顿地问杨峙，情绪越来越激愤，“我恨了那么多年的人却不是我该恨的人，而我挖空心思想去示好的‘哥哥’就是当年害我与妈妈多年以来的一直痛苦的罪首！你告诉我，这‘恨’字怎么写？”
杨峙缓缓起来：“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妹妹！你尽管恨我！”
“杨峙！”我气愤地低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你的妹妹？
“好，好！”宋棂闭上双眸，泪水不停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滑落，她一步一步地后退，睁开眼睛时，眸中只存无穷的冷然的恨意：“杨峙，我恨你，我恨你！”
话完，她跑了出去。
我见杨峙根本没有追的意思，叹了口气：“何必这样决绝地伤害她又伤害自己？”怕出事，我紧追上去。
“宋棂。”我喊住她。
她顿住，侧脸看了看我：“别再跟着我，我讨厌你总是放滥的同情心！我也不需要你可怜！”
“我不是可怜你。”
宋棂嗤声一笑：“又要跟我讲那些大道理吗？我劝你，免了！”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根本不听别人的解释，自以为是地去评价别人？”我忍不住气愤地大声对她喊。
“你懂什么，你那么幸福。又怎么能体会我的苦？你还不是一样，自以为是地以为你自己多了解别人！”
“宋棂，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不好？”我诚挚地请求。
她冷笑着摇头：“错了就是错了！就算你不计较，我也放不开！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坐下来和平交谈的机会！光是想就觉得可笑。”
“你不试又怎么知道不可能？”
“柯莳玟，你不用说那么多。是你运气好遇见好的继母，好的‘家人’，没有经历我这样的遭遇。所以，你根本没资格来同情教训我！“
我黯然苦笑：“没有这些事，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啊。”
“怎么可能？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软绵绵的女生！”令人欣慰的是她终于缓和了伤心的神色，转身离开时并被我眼尖地窥见她眼里一闪即逝的笑意。
“你们刚才说了那么多，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呢？”一直守在门口的蓝婕问。
“我也在想，为什么误会解开，又是另一段悲哀上演？”
仰头怔怔地望着层层乌云密布的昏暗色天空，忧郁究竟何时才能解开，何时才能彻底解开？
36 沉默挽留石头
“看见他们互不搭理的样子，真的很令人沮丧！”隔天一层光洁玻璃，我看着杨峙与宋棂刻意回避的结果，感慨地说。
“在别人眼中，我家是被阳光照耀的那么美好，其实却有那么多不堪身藏在角落里。对我来说，你就是为我带来阳光温暖的天使，所以，我想紧靠在你身旁，寸步不离，以为只有那样，我才能得到救赎，没想到，我的急切去吓坏了你！……”
杨峙在我ＯＯ上留言，什么样的心态让我难过得唏嘘不已
“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啊，只是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特别留意罢了。”蓝婕闲适地倚在走廊上的栏杆上，我们之中最懂得照顾自己的就是她了。能豁达地走出对石修痕的依恋，能坦然面对心中最亲近的姑姑的过错，还能一直在我身边不懈地充当勇气天使给我力量……
蓝婕，这个粗枝大叶的女孩好神奇，自娱自乐得令人羡慕不已。
“莳玟。”
循着叫声，我与蓝婕都看向声音来源处，班上二十多个男生齐齐缩在楼梯过缢处，黑压压的一片。这样的劳师动众还真叫人大吃一惊。
班上的男生一向很齐心。
“过来。”带头的大头（钟劲明）冲我勾勾手。
“不会又出了什么状况吧。”蓝婕疑惑地说，“过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白了她一眼，想象力哪这么丰富？不过，那阵势还是让我有一些紧张，也不晓得他们商量着搞什么鬼。
想归想，我还是选择走过去。才一走近就被他们那票男生粗鲁地扯进他们中，并被压到了一个小角落。我几乎都能听到蓝婕惊慌的尖叫声了。
“你们干什么呀？”好吓人，面对他们向我凑过来的脸孔，惊惧地快不能呼吸了，“拜托，别再靠过来了好不好？”
“嘘。”
他们居然默契地一起将手指抵在唇前。
“要，要我做什么？”
“莳玟，我们要交给你一件艰巨的任务！”素有才子之称的郭林挤眉弄眼地开口。
“任务？”我错愕。
“跟你说吧，老大他要走了！”
我下意识地睁大双眸，一时不能消化他们告诉我的这个消息，石修痕要走？！
“走？”我干笑一声以掩饰不安，“什么意思，为什么，怎么走？”
“石奶奶病了，好象是剩下不多时日，石伯父要老大回上海陪陪她老人家，并且，已为他争取到了那儿的篮球名校的名额。”
“是吗？那他应该走啊。”不想显露出我的伤感与一丝丝仅剩的依恋，我强笑道。
“可是，我们一致觉得他应该再回来，在这儿念书！”
“篮球是他一直以来的梦，在那发展对他很好啊！”我口不对心的说。
“莳玟，我们是要你把他留下来，而不是想听到你赞同他离开！”
“要我？”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何德何能？你们应该去找宋棂，她才是……”
“我们自始自终就只承认你是我们的大嫂！”他们异口同声地激动地吼。
“你们不要再这样说了！根本就……”干吗说这个，让人难为情！这票不解风情的男生。 我涨红了脸，在瞥见他们严肃认真的表情，不禁无奈地哀叹一声，“是不是我不答应 ，你们就一直这样耗着，不让我出去！”
“我就说嘛，莳玟聪慧过人，对不对哥们？”
“对！”粗嘎的男音震耳欲聋。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齐心来欺负我一个女生啊！”
“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莳玟，拜托了！”
“莳玟，我们真的舍不得老大走啊！”
天呐！强硬的不行居然来这一套，大票牛高马大的男生居然媚着脸向我撒娇耍无赖！哎，看他们左一句右一句低鸣，搅得我头昏脑胀。怎么会有些人啊，平时在篮球场上的男儿豪情跑哪去了？
没辄，我只好妥协。“好，我会试试！”
“耶！我就知道她会答应！”
“老大不走了！”
“太好了太好了！”
现在又居然像杀血价买到上好货物的妇人！
“喂喂喂，我现在可不可以出去呀？”我忍不住大声呼救，“我快不能呼吸了！”
好不容易冲出人群后，我碰上似笑非笑的蓝婕。
“哟，好狼狈的一丫头片子呐！”
蓝婕，你也忍心欺负此时的我啊！
“石头正在篮球场上练球呢，一个人！”她突然又冒出这么一句。
“我，我拿什么身份去？”我嗤声一笑。
“想这么多干吗？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在见招拆招吧！”
“恩，”我拍拍她的手，感谢她的鼓励。
偏头望了望教室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宋棂，不知道她知不知道石修痕要走的消息！默捻一声抱歉，这一次，我决定跟随自己的心意！
～～
果然，宽敞明亮的室内篮球场只有石修痕一个人在运球上篮的身影。
暂时不想惊动他，只是倚在门口近乎贪恋地凝望着他。
迅急的奔跑，矫健的回身，高高跳起来，稍稍后仰头，手中掌握的篮球呈一优美的弧线，刷网而入……这样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孩子，明明靠得那么近，即使心里打算放弃，可一思及他即将离开的消息，呼吸还是会滞上好几秒！
“你怎么来了，找我吗？”回头发现了我，愣了愣，嘴角又瞬间上歪起来，形成一抹雅痞的笑容。
我慢慢挪过去，注视着他又淡淡回身继续专心运球的侧脸，凝聚着开口挽留的勇气：“他们告诉我，你要走？”
有一秒，我几乎看见从来不掉球的他险些没有拍稳，于是用力一拍，将球牢牢夹在胳膊中。他漫不经心的回应：“是啊。”面容上一副温和的表情没有任何错乱的情绪。
我顿住了呼吸，一会才又接着问：“非走不可吗？”我渴望听见他有关留恋的支字片语。
“考虑很久的了！”他突然笑了开来，利落的将球向上一抛，奇准地落入篮框，“衡量了很多事情，还是觉得去比较好……”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他们应该能体谅我！”
“如果，如果……”我对上他磕黑的眼眸，迟疑地试探，“有人留你呢？”
“她吗？”他微微一笑，摇头。“我已经决定好了！”
他口里迸出的那个她，让我难受到瞬间失去所有面对他的勇气！心，绞痛得好难过！
我怎么能只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轻易相信自己在石修痕心中有多重要的地位呢？只有当事人的感受才是最真实的啊！
而石修痕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人该是他最在乎的人吧！
我果然如宋棂所说的那样，常常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很了解别人，可往往事实总是一次次不厌其烦地证明我的主观臆断有多可笑！
所以，我不会厚颜地向他挑明要挽留他的并非他心里的女生，而是不自量力的我！
“石奶奶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祝福了吧！
他眼睛熠熠发亮：“谢谢！”
“找个机会让我们大家为你饯行吧！”我费劲挤出还算看得过去的微笑，“同学们都舍不得你这个班长走啊！”
“你呢？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想我吗？”背过身，准备要趁自己控制不了情绪之前离开，却听见他这样雅痞地抛出一句，讶异地回过头看他，却只能望见他欣长的背影，分辨不清楚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口吻。
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悲伤与留恋：“怎么会不想呢？石头，我一定会很想念你的！”
话完不等他回答，我疾步走出这个让我心痛的地方。穿越门口处，我忍不住悄悄回头，凝视着他僵直发呆的背影，他没有回头，没有留恋……
石头，很多时候插身而过的未必就是爱情，而是一些还没来得及成型的感觉和一句深藏在心里多时的告白！
石头，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你对我特别的照顾真的只是我一相情愿的错觉吗？
那么，我该如何走出对你的温柔的痴迷喜欢而自导自演出来的独角戏？
我又该如何填补因为要狠心将你挖出而在心里留下的那个血淋淋的空缺？我又该如何抚平我那随着血液不断肆意流淌让我难过到快不能呼吸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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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傅皙砚忍不住皱眉伸手碰了碰我的胳膊，打断我的恍惚。
半晌，我迷茫地回过神，瞅他：“什么？”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一念及石修痕，心一悸，疼得不由倒吸好几口气，缓缓才问：“为什么问这个？”
他深深锁视着我的眼，不容我装傻逃避：“一回来就不对劲！吃饭也心不在焉，失神落魄的少了灵魂！”
“是吗？”我干笑几声，又马上僵硬掉嘴角上扬的线条。
“因为石头吗？”他叹了口气，“我听说他快要去上海了！”
我怔住，静静等待心里的那抹巨痛过去，可一秒一秒流逝，它却越来越清晰地存在着！那么疼，承受不了，我点头承认自己的难过，放下筷子的手慢慢贴在心口上轻捶着，低声喃喃自语：“哥，这里好痛！真的好痛！”
抬眼看他，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最后不想再压抑，我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石修痕终还是要走的！
37 不要提及离别
换上天青色的春衫，搭上纯百色小外套，再套上宽便的牛仔裤，穿戴整齐后对着镜子梳理因为长长而微微翘起的头发，才开门走出去换鞋就叫傅皙砚评价起来。
“怎么啦？这么正式！”他挑挑眉梢。
“约会！”我故意吓吓他。
“哦，”他不以为意地淡应了声，又问，“对方是何方神圣，我认识吗？”
“我最爱的偶像，古天乐！”将荒谬进行到底。
“那我一定要跟去看看了！”他一副思量壮。
“喂，”我不满地推推他，他堵住大门了啦，“当电灯泡会折寿的哦！”
“没关系，”他从后门扶住我的肩膀，半认真半揶揄地说，“为了我们莳玟的终身幸福，那几年寿命算什么？”
我窝心地笑看着他自顾自地穿上运动鞋，知道他是因为看见我昨天的样子担忧。
“不会给你丢脸吧！”他整了整自己微微褶皱的休闲服。
我刻意提醒：“那小龙女那边怎么办？”
“翘一天应该没什么。”
“总要知会一声！叫女生苦等很没风度啊！”
“好，你等我，我去打个电话。”
“理由呢？”
“你病了。”
我忍不住哀啕一声：“她会恨不得宰了我的！”
打完了电话，他大功告成地走湖一我的身旁，捏我的头发搔我的脸颊：“到底是什么约会？”
“欢送会啊，石头要走了！”我耸耸肩，貌似轻松地答。
他的脸浮上几分忧然，一阵沉默。“走吧，我会好好守着你的。”
我低垂下眼，最后一次默默整理一遍沉重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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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围上了牢固的栏杆的河堤上欢聚狂闹，应该是很完美的欢送会的场地选择吧。微微感受着徐徐春风细腻柔和的触摸，心结不经意解开，令人浑身舒畅，尤其是远方隐约可见一黛青山笼在水天相接处，这一番秀美的景象人生难以寻觅。
这个黄昏，被染上了一层忧郁。
但我们大家情绪一直都很振奋。嬉戏俏闹，玩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尽兴，像是刻意要与那如影随形的忧郁沉闷划清界限，刻意集聚一堆用无言方式抗议明日即将的分离。
珍惜此时此刻的一分一秒。大家都夸张而又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那暂时布下的魔法结界。
原本还担心带傅皙砚来会冷场，毕竟他与我的同学都不熟络！
可是哪知道，他居然是同学们心中的崇拜的偶像。男生们佩服他不轻易施展的一流球技，女生们则仰慕他的俊挺英姿。哎，现在还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像观赏稀世珍宝般，估计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以前我怎么也没看出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居然男女通吃！
“莳玟，你以前怎么从没有跟我们说过傅学长就是你哥哥？”阿美呵呵笑着问。
“我提他干吗？”
“嘿嘿，美女你有所不知！”杨峙突然凑过来，一看就知道有诡计，可惜偏偏有人看不清楚状况，“其实那个傅皙砚根本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会吗？”有人开始动摇。
“他喜欢开展同时多数战线！”
“……”某某无言。
“喂，你干嘛讲我哥的坏话？”虽然我很乐意他为我打发走花痴阿美，可也不应该恶化傅皙砚的形象呀。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惟一信任依赖加佩服到骨灰级的大人物。
“我可是顺着你的意思说下去哦，你还不满意。”杨峙以见阿美沮丧地离开连忙开始委屈地抱怨。
“我有叫你冤枉他吗？”我才觉得委屈呢！
“你刚才的表情啊！”他开始大肆模仿我方才的表情，眉梢耸地老高，眼珠子快迸出来了，“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
“拜托，我哪有那么丑？”这下轮到我冲他投诉了，不甘地吵闹着要争回自己的肖像权！
“莳玟，丫头，来烤肉了！”蓝婕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