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小梅,足小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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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门口意外碰上石修痕，才知道他一直没有离开，瞥见他脸上从未出现过的黯然灰心，心里不免一阵抽痛，但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急冲冲地从他身边插肩而过。
　　一会儿，蓝婕气喘吁吁地追上我。
　　“你今天很酷耶！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你！怎么说你也该给杨峙留点面子，你这样以后哪有人敢追你啊？你……”
　　“是他自讨没趣！”
　　“莳玟，”她停下，明澄清澈的大眼无辜地望着我，轻颦眉，正情意深浓地带些幽怨喊我的名。
　　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总是栽在她这个小丫头手里？
　　“你跟那个杨峙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积怨很深吗……”
　　～～
　　“哥，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在询问傅皙砚的时候，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心情乱糟糟地垂着头踢着地上很无辜的小石子。
　　他轻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为什么问这个？”
　　我叹了口气，停下来仰脸望了望单调的灰蒙蒙的天，乌云迅速招兵买马聚集起来，有随时倾压下来之势，然后我更是觉得心情郁闷透了：“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笑了开来，惹得我频频白眼：“我那么可爱的妹妹怎么会失败？”
　　我被他那理直气壮的语气给逗笑了：“别耍贫嘴拉，快回答我啊。”
　　他微微皱眉，一边思索一边回答：“你很怕麻烦，怕惹事上身，之所以怕是因为不想连累我与妈。所以，另一个角度来说你很孝顺很体贴懂事！而在不能完全取得你信任的人面前，你会特别的安静，一副笨笨的很乖巧的模样，但在我与妈面前，回到温馨的家里，你又会展现你的本性：活泼、娇蛮、聪颖的另一面……无论是哪一面，你都善良、单纯，至少，在我眼里，你是最特别的！”
　　听见傅皙砚的评价，我真的又感动又震惊：感动他对我全方位的关心，没有关心就不会有如此透彻的了解，震惊他竟如此清楚地了解我，透彻进入了骨髓……
　　我将他拉至我面前，双手攀上他宽厚的肩头，微踮起脚尖细细地打量他。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他了。
　　他比以前更加高大挺拔，俊朗的脸就像经由开山斧划了几笔般，更加菱角分明，富有立体感，已然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了，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干净清澈，依旧没有失去他纯真、善良的气息。
　　“你怎么了？”
　　“我……”我松开手，略垂下头，有些窘迫。
　　他呵呵笑着弯腰从我下方瞅我的脸，不容我躲避，追问：“恩？”
　　“哥，在学校里有没有学姐……追你啊？”我灿灿笑了开。
　　“你不是想问这个对吧！”
　　看来有这么一个了解自己的哥哥也是一件危险的事。
　　我瞪了他一眼，深呼吸几口，索性说出来：“我刚才在想，哥，你那么出色，万一我喜欢上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寡然看见他的脸色僵了僵，似是没料到我会想这个，然后开始慌乱了起来，难得见他大失方寸的模样，连忙惟恐天下不乱地又补上一句：“不是兄妹之间的那种喜欢，是另一种喜欢……”
　　“你是不可能喜欢我的！”傅皙砚突然打断我，口吻急促而又带着浓浓的苦涩，他的表情不仅僵硬也变得沉重。话完他似发觉自己反应太过强烈，于是又像往常一样抚摸我的头向我示好，而我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笑骂着回去，并不是不想，只是此时莫名其妙的怔住了，心也莫名其妙的泛着微酸，还有些丢脸地想哭！
　　傅皙砚那句话仿佛是在提醒我，似耳语却有千万吨的分量，沉沉地压在心头。
　　我不可以喜欢他，他也不会像喜欢其他女孩子一样喜欢我！
　　我只是他的妹妹！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
　　“莳玟！”他慌了，因为注意到我因他方才的话语异常的沮丧。
　　我调整好情绪，对上他担忧的眼已经可以挂上以往的微笑，只是仍在惊慌，怕与他分开，怕自己一个人，冲他撒娇：“哥，你抱抱我好吗？”
　　傅皙砚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没有立即答应，只是定定地注视我。
　　我低下头，心一秒一秒地下坠。
　　他拒绝了我……
　　下一秒，我听见他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伸出双臂将我揽进他温暖的怀里，我也发觉他的味道特别清爽，令人特别的安心！与石修痕的完全不同！
　　而且不能进行比较的！”
　　这点我再清楚不过。
　　两个同等出众的男子，个性却迥然不同！
　　石修痕好比是一颗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夺目光芒的钻石，他总是习惯性的大笑，张扬傲然！他的字典里完全没有“谦虚”这个词组。但奇怪的是，他却不惹人嫉恨，只会叫人情不自禁地越来越喜爱他。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是一律平等的，他都会毫不吝啬地送上最灿烂的笑容，让人心里暖暖的，无一丝阴霾。
　　相对而言，傅皙砚内敛得多。或许是多了三年的成长历程吧，他行事向来低调，如果可能，他会选择利用他人的耀眼光芒遮掩住自己的。但即便他如何小心翼翼，他依旧昂然屹立于人前；他待人温和有礼，客客气气却又不代表他疏离冷漠，必要是，他会默默地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他只是对任何事都兴致缺缺，没有激情。
　　记忆中傅皙砚最开心的时候也是浅浅微笑，而不会像石修痕那样前扑后仰地大笑。或许是我耗光了他所有的热情吧。
　　我会难过，只是因为依赖了太久，久到一想到会有别的女生取代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就开始嫉妒而已……我只是独占欲太强了……
　　所以，我再次决定。我喜欢的是石修痕。傅皙砚只是我很依赖的哥哥！或许心里会有一丝丝地喜欢过他，此刻也被自己消灭得片甲不留！
　　～～
　　“茂叶亭，今天我很不开心！”
　　几秒后，屏幕里出现了回应：“怎么了。绛株草？”
　　“不知道，只觉得莫名其妙，生活失去了原有的章法，原来的步划被不礼貌地打乱。”
　　“不能向好的方面去看吗？兴许这是你人生的一个转折，你的将来会更加精彩有意义呢？”
　　“……茂叶亭，你不懂！”我不希望改变！
　　“……”
　　“我想哭！”
　　“我陪你！放心，有我与你一块分担忧伤，这样你心里的枯涩就只剩下５０％了。”
　　看着看着，眼泪竟真的跑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而哭，理由我自己都遍寻不到！
　　又或许，哭是我唯一可以宣泄郁闷到不可理喻的心情的方式。好凄惨，是唯一，唯一！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觉得我跟傅皙砚的感情出现了裂缝，我与他有了距离，而这条距离仍在以尽管缓慢却又不容忽视的速度无限蔓延……

　　6　记住小心老鹰

　　“老班说，快期中考试了，怕我们情绪太紧张，批准我们每星期添加一次课余活动！”
　　我斜睨着她，觉得不可思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我们老班可是全城出名的严厉呢！
　　蓝婕凑过来跟我轻轻地咬耳朵：“据内部密报，是那个宋棂驯服老班的！”
　　“……”我无语。
　　“人家厉害吧！三言两语轻轻巧巧就降服了老班！哎，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喂，你报名不？”
　　我不想再折损自己的脑细胞去思量宋棂此番的目的，活动就活动呗，反正我紧绷的神经也该好好松弛一下了，况且，也正好趁机整理这几天放滥的坏情绪！
　　“好啊！那麻烦你去帮我报名了哦！”
　　“哦，你这个懒虫。”
　　后背突然被轻拍了一下，我不悦地回头却正好接上杨峙递上的字条。
　　“小心小人”。
　　“小心小人？”什么意思？
　　我不解地再度回头，却只见到他蒙头呼呼大睡的模样。
　　怎么回事呀？都不给我说清楚！
　　这恶人！
　　今天天气出奇的清爽，青蓝的天亮灿灿的，柔软飘悬在上方的白云着实的干净，微微吹拂的凉风又扫去一丝热意带来清新的流动空气，反正呀，我一来到这诺大的塑料田径场，心情就明朗愉悦起来，精神也振奋了不少。
　　“活动项目是什么？”我问。
　　“老鹰抓小鸡。”蓝婕大幅度地眨眨眼睛。
　　“呃？”我不免再一次惊诧。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虽然上一次我们也玩过！好象是因为什么省领导要来考察教学情况，说什么学玩结合，于是老班就安排了下来！
　　“对呀，还是你的强项呢！”
　　我不满地瞪着她撇撇嘴：“你什么意思啊？”
　　不就是上一回班上也举办过这游戏，蓝婕抓阄当“老鹰”，我就是身负大任的“母鸡”，自是不肯放水，于是那天了刷新了班上老鹰只抓到一只小鸡的最低记录！结果这丫头被戏谑世上最仁慈的老鹰一直耿耿于怀！
　　以前还说她大方呢！真是高估她了！
　　“呵呵，”她古灵精怪地一笑，学起宋棂娇媚又显得羞怯的举止，轻言细语，“我可没有丝毫怨恨你的意思……”
　　“得了得了！”我不自在地搓搓手臂上不安分的鸡皮疙瘩，“人家那是自然的可爱，而你呢？显得太……”
　　话未完，就被她气愤地揍了一拳。
　　“集合。”体育委员盘大在场中心粗声吆喝，那里早已经聚集了很多同学，于是我们连忙赶过去。
　　“现在我们听宋同学讲解一下新的项目安排！”
　　宋棂盈盈然笑着，特别显得娇俏可爱，惹人心动：“我知道你们以前也组织过这样的活动，我只是有一个新的点子想提议一下……”
　　湘琪打断她：“不用兜圈子，说重点！”
　　她一说完。同学们马上就开始交耳议论起来。
　　“看来，湘琪对宋棂很感冒哦！”蓝婕悄悄说，“居然还特地找碴！”
　　也许吧，飒爽的湘琪向来很配合同学的。
　　宋棂也不以为意，脸上的微笑也没有因此僵硬半分：“好啊，现在我宣布队形的选手顺序。扮演母鸡的：柯莳玟，老鹰是杨峙！”
　　“什么？”我惊呼，不解地看想宋棂，搞什么鬼？为什么要安排我跟那个冤大头一起？那样避免不了肢体接触！可一对上她略带挑衅的目光，我不由怒火中烧。
　　原来，她是故意的！
　　感觉到同学们纷纷将目光扫向我与杨峙，那次“告白”风波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我深呼吸好几口，平息怒火，不爱出风头的我即便再不情愿也绝不会拿自己作炮灰轰炸！她要玩，我就奉陪到底。我就不信她能将我怎样！
　　“喂，她是不是想整你啊？”蓝婕同情地拍拍我的肩，“当回你的实力老本行，你可千万不要故意放水哦！否则我不饶你的！”
　　“……依次是：蓝婕，钟劲民，颂蓉，石修痕，湘琪，郭林……还有意见吗？如果没有，就去准备吧。”
　　“等等！”湘琪又发话了，“你怎么不跑？”
　　宋棂盈然笑着：“我有气喘，你忍心让我旧病复发吗？”
　　“哦，难怪你今天穿百裙子啊！”
　　宋棂仍然只是笑。
　　“我不赞同这种安排！”石修痕微微皱眉，缓缓说。
　　这次我终于看见她的脸色变了，不过，更叫我惊讶的是石修痕这个人还是第一次当众说出不同意某人的话呢！
　　“那你能说出你的理由吗？”
　　“首先，你这种安排太武断也太专制！不民主的做法让我们大家心里都不自在。”
　　“对呀对呀！”大家频频点头，我也不例外。
　　“石头，你说说怎么办？”蓝婕笑着起哄大声问。
　　“老规矩，抓阄！”
　　～～
　　抓阄的结果就是我当最后一只小鸡，任务同样不轻松，队伍那么长，估计结束后我铁定要挂！不过这也叫我心服口服。不过，母鸡是迷糊的蓝婕，老鹰是，我的强大对手是我暗恋的男生——石修痕。
　　呵……用手指头想也知道，状况有多惨烈！
　　可谁又会担心那么多呢，只要玩得尽兴开怀就好啊，话说回来，还是要感谢宋棂的，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可她确实让我们４７班痛快了一回！
　　……
　　由于我们班头号文弱书生范柳失误掉队，并且因此懊恼一时不察又摔了一跤于是被无情的石修痕抓到作势吃了一吨，局势是我们跟在他身后的这些小鸡们开始无辜地落单……
　　幸得蓝婕灵机一动大喝一声下水，于是所有小鸡们跟随母鸡蹲下身子慢慢地挪着小步，企图等到我们这些落单的小可怜回到大部队。
　　可石修痕也并不傻，队伍实在太长了，我们走了好久也没走回去，而“老鹰”就死死跟在我背后紧盯着。
　　我好几次无奈地回头劝他：“你走远点，别造成我有心理阴影！”
　　他狡猾地摇头坏笑道：“我要吃的就是你！”

　　7　相信阴谋论吗

　　由于我们班头号文弱书生范柳失误掉棒，并且因此懊恼一时不察又摔了一跤，局势是我们女生反败为胜，远远超过男生大半圈……
　　终于轮到我跑了，我成功的接过蓝婕辛苦递上的接力棒不敢旁顾径直冲刺。可不知为什么，每当我左脚一蹭地，一使劲竭力跑起来时，从脚心处就会传来一抹刺痛，而且痛感越来越加剧……但我没有放弃，怎么可以让自己破坏大家辛苦打拼的成果？我硬是咬紧牙关让自己像一支离弦的箭。
　　在跑到半场时，石修痕已经轻松地追上我，并对我不羁地笑，然后超越了我。
　　不行，我不允许！
　　“啊！”
　　不知为何，我的脚被什么绊住了，收不了力，我的结局就是“扑”的一声重重跌倒在地。现下，不仅我的左脚心疼，连膝盖也难逃一劫！我想爬起身再继续跑下去，可疼痛却麻痹了我的知觉，然后我无奈地瞅见石修痕在前方诧异地停下来……双耳满是蓝婕，颂蓉她们焦急的呼唤。
　　最后还是石修痕最先跑到我身边，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
　　我也才发现宋棂给我的鞋子已经从中部断了一截，而且赫然有一口还在滴血的锈钉子！这一刻，我全都明白了，明白了某人为我煞费的苦心！
　　“你伤得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啊！”石修痕揶揄地笑，但眼里的关切与紧张却让我动容。他掏出一张干净的绢巾轻轻覆盖在起汩汩流血的膝盖上为我止血。
　　“怎么摔倒了？”蓝婕赶过来蹲在我旁边，当她发现鞋底的锈钉时我注意到她的脸上富有风雨临近凝聚起来的怒气，连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点破。
　　“为什么？”她气愤的吼。
　　“有些事情，我想，等弄清楚再说也不迟！”
　　她的表情变得好严肃好严肃！让我有些担忧……
　　还好，她最后肯听我的将怒气压抑住了。她将我的鞋给脱了，我才知道我的袜子早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惨不忍睹！
　　“那钉子有锈，我送你去医务处。”
　　“可是，我想我，没力气走了……”我冲她抱歉地笑，连累朋友，让朋友为我担心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更何况，蓝婕是我最要好最重视的朋友！
　　“我背你啊。”杨峙突然冒了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摇头，还没开始出声拒绝，就见他被女生给挤开，让男生们给拽到一旁去了。
　　“来，我辛苦点！”话完，石修痕不由分说叫在下一秒的工夫在蓝婕的配合下将我托抱起来！
　　“喂，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没关系的，慢点儿就好……”我怕死了同学们现在看我们的那种目光，那种若有所思或者暧昧不清的目光，我不喜欢，它让我不安，而且，我也不想让蓝婕心里难受！
　　“少罗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