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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直道人间有白头 by 寒雨澈 (轻度虐心+he~)-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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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无法放弃,那就由我来创造吧,那些我们幻想过的日子。”

    醒来时什麽记忆都没有了,所有关於自己的东西都是从眼前这个人口中得知
的,再难以相信也得接受。

    如果真的是情人,那就重新爱上吧,因为不愿看到你伤心。只是,为什麽,
就在承认爱上的刹那,才告诉他一切都是虚幻?

    除了名字,没有一样是真实的。

    原本决定放弃的感情,被扭曲成再无法解开的束缚,他下不了手。

    本以为控制一切的是自己,却原来,早已将那人逼得疯了。

    那人会做什麽,要做什麽,他已经无法插手。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这是,从一个疯子开始说起的故事。

    PS:因为鲜网有一个月不更新就删专栏的规定(没错吧?)所以先把文案扔
上来了,这样写的话,以後放进文件夹里也完美点(我承认我是完美主义者……)

    也不晓得这个简介会不会让人误会是什麽替身啊,前世今生的什麽的……不
过,我可以先声明哦,绝对不会有的。也不会像《相思断》那样子,後面杀出个
超自然科学来著……很正统的古代文……(望天)

    不过现在还处於某处填坑阶段,这篇的开头也还在改……因为设定有点点小
问题……不过大概一两个星期内会开始上传上来吧,写的速度也会尽量的快……
有兴趣的欢迎到时来玩哦!^0^ 荣宣十年,後宫龌龊,益帝盛怒之下,废皇後,
囚太子,杀妃嫔十二,皇子三人,奴才近百,天下震惊。次年秋,太子病逝,废
後积郁成狂,益帝不闻不问,更令後宫之中,人人自危。

    又三年,民间丰裕,益帝方重整後宫,立德王长女为後,赐封为暖後。

    至此,後宫一劫才算告终,而往事,荣耀耻败,便俱埋於这一日的喜庆之中,
再无人提起。

    “五儿,五儿,快!这边这边!新娘娘要走了!快!”一个十岁上下的少年,
一身锦衣,脸上是因为奔跑而泛起的晕红,煞是夺人,他边跑边回过头去唤,压
著嗓子却掩不住声音中的兴奋。

    落在後头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精致得如同白瓷般
的脸上满是焦急:“央哥哥……等,等等!等等我啊!央哥哥!”

    两人一路跑去,终於停在了一道厚重的红漆大门前,不住地喘气好一会,那
少年才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了一线,两人便就著那一线往外张望。

    那门外的阳光下,一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人头,百官跪了一路,当中红绸铺
地,两侧宫人手持喜幡,一动也不敢动,台上有人,远处看来根本看不清,却也
感受得到那紧张,偌大一个庭前,除了喜乐,听不见一声喧哗。

    两人早被这场面震住了,哪里还分得清谁个是新人,只是看得目不转睛。

    好一会,那小孩突然甜甜一笑:“原来是这等风光!央哥哥,他日若登帝位,
五儿便封你为後,让天下都跪你脚下。”

    少年脸上一红:“笨五儿,胡说什麽!皇後得要女子才能担得,我才不要呢!”

    “我若为帝,皇後是谁,不也是我说了算麽!为什麽男儿就是不行?”小孩
仰面,满是疑惑。

    “皇後是皇上正妻,须为结发,当然是非女子不可……笨五儿,师傅上课,
你都不听的麽!”

    “师傅怎麽敢说这些!央哥哥只骂五儿笨,讨厌!”小孩说著,不禁一噘嘴。

    少年心中一软,柔声道:“好五儿,是央哥哥的不是,别气别气,现下这些
不洞,将来都是有师傅教的,到时候你便明白。”

    小孩一把抱住他,欢笑著叫:“不管不管,便是要你,便是要你!”

    ……

    尘世的果,自来有因,如今若要寻去,大概,便是那年你一声声去的“便是
要你”。

    因是记著你的话,便是不敢放下。

    至今仍是。

    捧著药靠著门,赢墨央仰首看著夜空中那一轮皓月,清清冷冷,仿若水一般。

    一,二,三,……四十五,四十六……心中默默数著,待到五十的时候,他
才浅浅一笑,转过身推开了门。

    人果然已经醒了,呆呆地坐在床上,双眼无神,昨夜里洗净的乌发就散落在
两鬓,温柔得仿佛不属於那人。

    听得门声,床上人似乎动了动,转过了脸来。

    赢墨央手一松,那早已半凉的药便坠地而碎,溅出一圈暗黑。他的声音带著
惊喜的微颤:“离!你终於醒了?”

    床上人只是一怔,已经被他一把抱住了,那人不禁无措了起来:“这……我,
你……”然後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赢墨央微微抬头,察觉到他的不对路:“离,怎麽了?”

    那人怔怔地看著他,突然发出一声悲鸣:“我……是谁?我是谁?”

    “离……”赢墨央微微松开了他,语气中是不信与惊恐,“离……怎麽了?
你是离啊!看著我,离,我是墨央啊!离……”他的手还搭在那人肩上,却无力
地低著头。

    那人无意识般地随著他的话重复:“离?墨央?”

    墨央捉住他肩膀的手渐渐紧了,仿佛要陷进他的身体一般,低著头,无人看
得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衣上,微微一暖,然後便是彻骨冰凉:“你是无离啊,
你是我的无离啊……怎麽可以忘记我!”声音渐渐化为呜咽,带著凄凉,“过分
……你怎麽可以忘记我,怎麽可以……”

    “无离?”那人还是一字一句地重复,感觉自己的手下意识地要抚上面前人
的背,好抚静起伏的颤抖。

    “离,离……”赢墨央低低地唤著,两人离得如此地近,气息相交,他缓缓
抬头,眼中竟有几分凄迷。

    床上人几乎反应不过来,便感到有什麽落在了唇边,细碎温润,似乎还带著
一丝淡淡的咸味。

    “你!”好不容易吐出一字,唇便又被封上了,一阵交缠,两人的脸都是一
片潮红。一阵低低的喘息声牵扯出一室的旖旎。

    “不要忘……不要忘……”气息尤在咫尺,那几声“不要忘”,竟让人听得
了绝望。

    床上人心中不忍,只是低声道:“你说,我听。”

    赢墨央先是一怔,随即笑了,泪眼中笑意如星。他站起来,转过身去,竟是
毫不留恋似地往门外走。

    “喂!”床上的人心中一急,叫了一声,他却没有停下来,“墨……央!”
名字似乎脱口而出,说出来时,两人都是一震。

    赢墨央停在那儿,没回过头:“你名叫无离。”过了一会,才幽幽地补了一
句,“我是你的情人。”说著,便走了出去。

    门微合的声音在一片寂然中分外突兀,那人坐在床上,只是怔然。

    无离?情人?

    脑海中一片空白,终是什麽都想不起。

    当天,来了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唤作习习的,说是少爷吩咐她来伺候。自後
半月,无离再也没见过赢墨央了。

    每天习习都会捧来药,可是问她自己是什麽病了,她却答不上,只说药是主
人亲手煎的,只吩咐她一定要让他喝下。

    说起赢墨央,习习更是一问三不知,只说大约三个月前,赢墨央带著他来到
这个叫凤明镇的地方,买下了镇上最大的庄园,又在一个月前叫人买了一批下人,
她就是那个时候才进庄园的。

    “园里除了管家、伺候在少爷身边的两位姐姐和护园的大哥,其他人都是跟
奴婢一起进来的。”习习是这样说的,可见,当初赢墨央除了带著四个下人和他,
没有别的随从了,只是,足以买下这麽大的一个庄园,显然不是什麽普通人家,
只带四个下人,跑到这样一个小镇上来,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赢墨央没来看望过他,却也没限制他什麽,平日他在园中走动,每个人对他
都是必恭必敬的。

    只是……

    “公子,你有心事?”看著他坐在庭中半日,只是叹气,习习捧过药碗,终
於忍不住问。

    无离看著她递过来的药,不禁皱了眉头:“又是药!我都不觉得自己有哪里
不对,为什麽还非得天天喝这些!”

    习习笑了:“公子,少爷也是关心你,这些药的药材还是少爷亲自去选的,
药也是少爷每天亲自去熬的,公子就别任性了!”

    “我哪里任性了?”无离忍不住嚷,“每天都只是这样一碗药,他人呢?说
了是我的……又不来看我,我什麽都不记得,就等著他说,他却偏偏不说了,那
天还突然抱著我哭……这……什麽跟什麽!”

    习习愣了愣:“公子,你……”

    “我什麽?”无离抬头问。

    “公子你刚才说你……什麽都不记得,是什麽意思?”

    无离闷闷地应道:“就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的意思。他没跟你们说麽?”

    “谁?”习习下意识问,随即明白过来,“你说是少爷啊,他什麽都没说,
只是让我们好好伺候你。”

    “那他说我是什麽人?”无离上前一步。

    习习退了一步,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吓到了:“没,没说。”

    无离怔了怔,似乎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似的,有点错愕地掩著嘴,放柔声音道
:“对,对不起。”

    习习脸上一红,低下头:“没关系。”又不自觉地侧眼悄悄看他。他脸上的
凌厉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像往常一样的带著一丝青涩的柔和。无离公子真
的很俊朗呢!私底下其他的丫头对她能伺候这样一个主子可是羡慕得要死的。

    无离没再说什麽,只是将那药一饮而尽,吐了吐舌,装出一个好苦的表情,
惹得习习低低地一笑。

    “公子……你是不是想见少爷?”过了一会,习习突然开口。

    “哎?”无离抬头看著她。

    习习连忙低头:“就是,就是……刚才公子不是说少爷不来看你麽?你可以
去找少爷啊,如果想见的话……今天少爷在园里,听伺候少爷的微朝姐姐说,少
爷今天好象很空闲。”

    “这样啊。”无离应了声,那天那个人……真的太奇怪了,居然还吻了他…
…下意识地,他的指头抚上了自己的唇,直到发现习习奇怪地看著自己,才猛地
收手,“那……现在去找他,没关系吧?”

    “嗯!应该没问题的!”

    庄园里分了四个园子,分别以东南西北为名,而住的屋子则是由园中向四个
方向延伸,所以在穿行曲廊时,是能看到廊外大片大片的荷塘,风带著一阵阵清
幽的荷花香吹来,让人心神一静。

    无离随著习习经过东园走去,远远便看到尽头是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子的门
上,写著三个隶书的大字:寂忘居。

    ──寂然如灭,笑忘归处。

    “公子!”习习的声音猛地在耳边响起,无离一震,才看到她正扶著自己,
刚才一刹那,居然有了离魂的感觉。

    “没、没事。那里……是他住的地方?”无离抬手指了指那独立的小院。

    习习点头:“嗯,平时我们下人是不能进去的,只有少爷带来的四位才可以。
不过公子放心,少爷说过园里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去的。”

    “诶!只有我去吗?你不跟我进去?”无离叫了起来。

    习习抱歉地一笑:“对不起嘛,少爷说过不许进,之前有人好奇走了进去,
被打折了腿赶了出去。”看到无离没说话,习习又连忙补充,“不过奴婢会陪著
公子走到门外的,也会等著公子出来。”

    无离只是被她所说的事惊住了,只是一个下人走进去而已,居然就被打折了
腿赶了出去……这样的事……

    就这样,两人都没说话,走到寂忘居外,却见门是开著的,门内院中,一人
分外显眼,黑色长衣,外面披著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袍,长发散落,没有束起,靠
坐在凉亭的石柱上,手持书卷,眉眼低垂,不知是梦是醒,竟有几分清冷的味道。

    “好……好美!”习习低叹,“少爷真是好看,不知哪家的小姐能配得上我
们少爷呢……”

    无离皱了皱眉,向凉亭中的赢墨央看去,配得上他的小姐吗……只是这样想
著,心中果然如同刚才一般,泛起了一丝酸痛。

    难道真如他所说,我们真的是情人?

    无离不禁觉得好笑,两个男子,那算什麽?还大咧咧地跑到这种地方来买下
个庄园,嫌天下人不知道麽?

    “公子,公子……你不进去吗?”习习在一旁轻轻推他。

    无离回一回神,握了握拳,走了过去。

    “谁?”凉亭中那人猛地坐起,冷声喝问。一转过头来时,眼中只是微微闪
过一丝诧异,随即便是无穷的笑意,他站起来,走上前,自然至极地拉过无离的
手,柔声道:“离,是你啊,感觉身体好点了麽?找我有事?”

    “我……”明明心中一串疑问,可真正见到了人时,无离却是什麽都问不出
口。

    赢墨央笑了。眼睛微微弯起:“怎麽了?”

    无离看著他满脸的笑意,竟觉得眼中一阵酸涩,连忙别过头去,好一会,才
像下了决心似的,道:“我想知道我的事。”

    “哦。”赢墨央只是轻巧地应了声,拉过他望屋子里走,一边说:“微晚,
沏了茶,连那早上做的桂花饼一同送进来。”

    没有人应声,无离也不知道他是在跟谁说的话,却见他似乎也不在意,不禁
有点好奇。也只是一瞬。

    他们进去的是一个小巧的偏厅,只一桌,数张椅子,一旁窗边还有一张躺椅,
窗上是一盆文竹,墙上还挂著一幅画,画中有山,一旁提字:笑忘归处。落款是
个小印,看不清。

    赢墨央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见无离还站著,便笑道:“坐啊。”

    无离看了看四周,便坐到了他的对面去。

    “好吧,你想知道什麽?”赢墨央随手从怀中拿出一条发带,正要绑上,有
人敲了敲门,走进来一个紫色衣裳的少女,眉目间带著几分冷傲,放下手中的茶
点,便很自然地走到赢墨央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发带,替他将一头黑发仔细地绑
上,然後垂手立於一旁。赢墨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无离,道:“微晚,你先出
去吧。”

    “是。”那叫微晚的少女微微一福,只是看了无离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无离心中却是一寒,微晚那眼神中,分明的便是恨意。

    “离?”赢墨央见他看著门口发怔,不禁笑著唤他。

    无离顿时回过神来:“啊!”见赢墨央看著自己,便道,“那个……我想知
道我的事。”

    “我不是说了,你叫无离。”

    “只叫这个?姓呢?习习说我们是三个月前才来到这凤明镇的,那之前呢?”

    赢墨央轻轻一笑:“你就叫无离。我们本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子弟,只是,
发生那样的事,自然不能呆下去了。”

    无离有点不信地看著他,只是这样?他猛地想起一事,又问:“那药呢?我
每天喝的药是什麽东西?”

    赢墨央脸上的笑意渐渐换上一抹忧心:“那是解毒的药……出门时,那些人
在你的早饭中下了毒,现在那些药,只是一点点将毒素清除……所以……”

    无离看著他的样子,居然不忍再问了,看不到目光,只是身体的微颤让他觉
得,他们似乎真的曾经遇到过很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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