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心剑-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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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看到鲁啸突然被二人制住,先是一惊,然后趁没人注意,又坐回了原处,只觉那二人手法神奇。铁拳门的人也都吓了一跳,不知鲁啸怎么就突然不动了。
丘壑同时接战三人,气势仍然不输,只是体力耗费过多,再加上对方是三副拳脚,他难免疲于应付。胡大夫在一旁喊道:“大哥,不必全都应付。尽可把那最不济的先打出来。”丘壑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于是豁出被郝青桐抓拍后背,先一掌把罗兴打了出去。
“小心哪!”胡大夫抢步上前去扶罗兴,既使他免于跌倒,也顺势点了他的穴道。
郝青桐知道罗兴挨了一掌,一瞥之下见他受制,只稍一分神,便被丘壑在背上重打了一拳。只觉胸内一热,眼前一黑,便向前扑倒。先被丘壑一手拉了,又被胡大夫两手扶住,才勉强站住。为防万一,胡大夫也是先将他点了穴,才摸出药丸给他服下。郝青桐缓了一缓,睁开眼来,望着胡大夫,眨了两下眼睛,算是道谢。
只剩廖树山一个,自然不是丘壑的对手。三两招便被丘壑一脚勾倒。陈康上前将他制住。
顷刻间,郝青桐、鲁啸、罗兴、廖树山四人都如泥塑一般,一动也不能动。郝青桐本就惭愧,现在输得心服,倒坦然了。罗兴、廖树山群殴不成,反被制住,自然也怨不得别人。只有鲁啸眼睛瞪得老大,气鼓鼓的,心中不服。
铁拳门的人早看得呆了,见陈康捡回丘壑的铁扁担正瞅着他们,一个个心惊胆战,忙跪下求饶。
白衣公子走过来,拍手叫道:“好手段!”又转到郝青桐等人身前说道:“你们这叫自不量力,自取其辱。”那四人动也不能动,竟也说不出话来。
胡大夫一摆手,笑道:“打架的事,小朋友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丘壑朝郝青桐等人一拱手,说道:“我等本无心冒犯,动手是迫不得已。既然动了手,难免结下怨气。为免再起争端,只能暂时委屈几位。待我兄弟去了,不多时穴道自会解开。”
丘壑说罢,又点头跟白衣公子道了别。兄弟三人便上了大道,扬长而去。
见乡野三奇走远了,铁拳门的人才一个一个爬起来。有的继续哀嚎,有的破口叫骂。
“白衣公子”不屑地摇了摇头,准备牵马离去。
白丕谷想起刚才的情景,跟手下说道:“刚才这小子是不是叫好来着?”
“对,他也可恶的很。”“那几个走了,正好拿他出气。”一伙人吵吵嚷嚷就围了上来。
大道上。吴秋遇望着乡野三奇远去的背影,觉得似曾相识。听见吵嚷,见许多人围着那白衣公子,正气势汹汹地喊打喊杀,急忙上前劝化。
白衣公子看了吴秋遇一眼,退回到桌子前,站着继续喝茶。
有人推了吴秋遇一把,骂道:“小子,你找死么?”吴秋遇张臂挡在白衣公子身前,说:“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这样不对。大家有话好好说嘛。”
有人揪住吴秋遇的衣服,叫道:“我们白爷的事,你也敢管?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欺负也不多你一个。你找打。”说着便一拳打了过来。
吴秋遇衣襟被他揪着,无法躲闪,便提气硬接了他一拳。拳头打在左肩下面,砰的一声,吴秋遇倒没怎么样。那人却捂着拳头叫了起来:“这小子骨头真硬。豹子,看你的了。”
白衣公子见了,只觉好奇,便放下茶碗,专心看起热闹来。
那个叫豹子的,身材高大,从白丕谷身后摇了过来,双手去抓吴秋遇的手臂。吴秋遇缩身一闪,豹子两手抓了个空。旁边又窜过来三个人,也想乘机捞点便宜。
吴秋遇自练了“五禽戏”,身段已异常灵活,钻闪腾挪,周旋于几个人当中,一时倒也没有吃亏。
白衣公子觉得惊奇,还是忍不住喊道:“小子,你怎么只躲闪,不还手?”吴秋遇一面闪避拳脚,一面应道:“我答应师父,不能招惹是非。”白衣公子笑道:“你已经招惹是非了。再不出手,就见不着你师父了。”吴秋遇道:“我不想再伤人。”正说着,背上就挨了一拳。白衣公子暗笑道:“傻小子,看你能忍多久。”
白丕谷见手下四个人制不住他一个,不禁骂道:“都是废物!干什么吃的!再上几个!”
白衣公子见吴秋遇还不还手,便存心挤对他,逼他出手,于是故意喊道:“小心点,别让他们抱住你的手脚。被他们抓住,你就躲不掉了。”吴秋遇还以为她是好意提醒,竟回应道:“多谢你。我拦着他们,你快走!”
白衣公子一句话,正给白丕谷提了醒。白丕谷马上叫道:“这小子油滑,大伙围紧他。抱他胳膊,抱他腿。”十来个人拥上前,将吴秋遇团团围住,有的便抓他手臂,但是没人愿意去抱他大腿。
吴秋遇在众人围挤之中,同时躲避那么多拳脚的进攻,已然十分吃力,胸前,背后,先后挨了十几下。好在他有内功底子,倒没什么要紧。他暗自叫苦,心中也隐隐觉得白衣公子那话说的不是时候。
白衣公子暗笑道:“看你还不出手。”正自窃笑,却不知两个人已悄悄溜到身后,互相使个眼色,便分别朝她两条手臂抓来。这本来不是他们的风格,只是今日被连打了几遍,已成惊弓之鸟,不知哪一个是高手,索性就背后偷袭。
白衣公子大惊,急忙用力向前甩脱。两个人撞在一起,各自惨叫。另有两人见有机可乘,也扑了过来。白衣公子起脚朝其中一人踹去。
被踹的那人惨叫一声便跌了出去,正撞到白丕谷身上,两人一齐扑倒。另一人大惊,还来不及反应,脸上就被重重打了一拳,两手捂着鼻子在地上翻滚。
白衣公子拿起马鞭,径自走向自己的红马。她解开缰绳,飞身上马,转头看着仍被众人围攻的吴秋遇,高声喊了一句:“傻小子,你自己玩吧。”便打马疾驰而去。
白丕谷爬起来,气得直跺脚:“真是废物!倒让那个跑了!快把这个给我抓住。”
吴秋遇知道白衣公子走了,便不需再和他们纠缠。他用力推开面前的一人,趁机跳了出去。
大道上。济苍生走来,远远看见吴秋遇被一伙人围在当中,他竟不还手,还偶尔挨个一拳半脚,不禁摇头。
吴秋遇闯出包围,正看见师父,便迎了过去。济苍生道:“被一群混混打成这样,你真是没用。师父教你的武功都白学了么?”吴秋遇委屈地说道:“师父,是你说的不能显露武功。我可是一直没有还手。”济苍生苦笑道:“我不让你用降魔十三式,你可以用别的武功啊,先前学的招式都可以。”
白丕谷带人追了上来。离着两丈多远,见到济苍生,仍出言不逊:“又多个送死的。给我打!这老东西也不用留着!”
济苍生眉头一皱,对吴秋遇说道:“臭小子,今天准你试试身手。再去跟他们打过。”
吴秋遇迟疑道:“师父,我不想伤人。”济苍生道:“那你就试试平常招式,别用降魔十三式。”
“上!”白丕谷一声令下,十来个人便一起扑了过来。吴秋遇在学降魔十三式之前,也跟师父学了一些其它拳脚功夫,此刻便使出来,与众人周旋。
济苍生口中所说的平常招式,对于常人而言其实并不平常。吴秋遇的内力已积累了不少,偶尔使到好处,便有人被打得吐血哀嚎。三五个人倒地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上前。
吴秋遇见众人惨状,心中不忍,愣愣地望着师父说:“师父,我又伤人了。”济苍生安慰道:“放心吧。你那几下子还打不死他们。回去老实躺几天也就没事了。”吴秋遇这才放心。
济苍生又对铁拳门众人喝问道:“你们还打么?”他的声音浑厚宏亮,震人心脾。
“爷爷饶命啊!”白丕谷带头先跪了下去。一伙人便哀嚎着磕头求饶。
济苍生一甩手:“去吧。”
众人这才怯怯地爬起来,拖着重伤的几个人,慌忙逃走了。
郝青桐等四人被点了穴,一时不能动,由于一直背对着,并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原指望铁拳门的人能设法帮他们解开穴道,哪知他们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这事。现在更是仓惶逃散,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有白丕谷在郝青桐面前稍停了一下,道了句“几位辛苦,后会有期”,然后匆忙离去。鲁啸等人心中暗骂,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面前经过,往城里方向逃去了。
吴秋遇看到郝青桐四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觉惊讶,忙叫师父观看。济苍生自去找了两个干净的碗,倒上水,端起一碗喝着,随口说道:“他们被人点了穴,动不得了。”
吴秋遇在四人面前晃来晃去,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叫道:“真的不能动啊。”郝青桐等人心中恼怒却不敢表露,还指望他们能发发慈悲,出手相救呢。于是罗兴、廖树山都尽力堆出诚挚的笑脸。只有鲁啸瞪着眼睛。
果然,吴秋遇向济苍生求道:“师父,你救救他们吧。”济苍生喝着水,淡淡说道:“过一会他们自己就好了。过来喝水吧!”吴秋遇又央求道:“师父,你就帮帮他们吧。”
济苍生道:“我是不会管的,要救你自己救吧。”吴秋遇说:“我不会呀,师父。”济苍生道:“那好,我说你做,正好检查一下你把穴位记熟了没有。”吴秋遇点头应了,先站到了鲁啸面前。
“接着!”济苍生丢给他一支筷子,“用这个点戳他的穴位。”吴秋遇接了,静等着师父说出穴位的名字,自己便下手去试。
“灵墟……期门……太乙……”济苍生说了几个穴位。
吴秋遇瞅准位置便用筷子尽力去戳。他没干过这个,也忘了这是戳在人身体上,那力道就大了些。每被他戳一下,鲁啸都疼得几乎昏过去。待戳到第三处穴位,鲁啸突然惨叫了出来。吴秋遇吓了一跳,筷子也掉到地上。
“小子,你找死……”鲁啸怒吼着扬起拳头。吴秋遇惊喜地叫道:“师父,他能动了。”鲁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发现自己真的能动了,便忍住疼痛,缓和了脸色,只说:“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吴秋遇抱歉地笑了笑,又捡起筷子,走向郝青桐。鲁啸叫道:“不用你了。我来吧。”他是第一个被制住的,另外三个被点穴的过程,他大致看到了,便上前试着给他们也解开了穴道。
郝青桐对济苍生和吴秋遇拱了拱手:“多谢两位!容日后报答!”又急忙对那三个说道:“我们走,保护小姐要紧。”
四人便匆匆解了缰绳,上马飞驰而去。
济苍生对吴秋遇说道:“每个人点穴的手法不同,选的穴位也不同。不可随便去试,弄不好要出人命。这个你要切记!”
“啊?”吴秋遇一惊,“那刚才……”
见他惊诧,济苍生笑道:“我早看清了。就算你不帮忙,他们也差不多自动解了。我跟你说的那几个穴位都是随便指的,其实戳哪里都一样。哈哈哈哈。”
吴秋遇挠了挠脑袋:“那刚才那个大叔不是白挨戳了?”
济苍生仍是大笑不止:“你没见他刚才瞪你么?不叫他吃些苦头,他不知道如何做人。”吴秋遇似懂非懂,也跟着傻笑起来。
朔州城。城门高阔,人流进出。
吴秋遇抬头望望那高高的城门楼,又瞅瞅那宽阔的城门洞,忍不住内心的兴奋,脱口叫道:“师父,这门口可真大。”
济苍生笑道:“臭小子,这是城门,能过千军万马。咱们进城了。”
吴秋遇从小在山上长大,以为佛光寺就很大了,没想到这城门楼竟比佛光寺的大殿还要高大。这几年他跟着师父隐居在山中,下山来也是专走那偏僻的路径,一直都远离繁华,不入镇甸,一座县城都没有去过。如今乍然进入朔州这样的大城市,他自然觉得处处新鲜,事事不同,一路上东张西望,惊奇不断。
济苍生笑看他东摸摸西瞅瞅,并不阻拦,见到有什么东西他实在喜欢,也偶尔给他买一两样。
吴秋遇一手拿着风车,一手拿着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吃着,嘴里还说:“糖葫芦真好吃。”
济苍生笑道:“你慢慢吃,别粘在脸上。这小小的糖葫芦,可是大有来历呢。”
“什么来历?”吴秋遇随口问着,嘴里却不停。
济苍生缓缓说道:“想当初,宋朝的一位皇帝,有个贵妃生了怪病,突然变得面黄肌瘦,茶饭不思。宫里的御医用了很多名贵好药,都不见效。眼看那贵妃一天天病得更重,皇帝没有办法,只好张帖皇榜,四处招医。后来,一个江湖郎中揭榜进了宫,一番诊断,说:将‘棠球子’,也就是山楂,与红糖煎熬,每顿饭之前吃上五到十颗,半月后准好。那贵妃按此方服用,果然病就好了。当然,贵妃在宫里吃的那个是没有串起来的。后来这方子流传到民间,百姓为了吃着方便,用竹签一串,就有了现在的冰糖葫芦。”
“啊,这还是皇上和贵妃吃过的哪?”吴秋遇更觉得惊奇。
迎面走来一大一小两个乞丐。大的四十多岁,小的十来岁。正要伸手走到济苍生和吴秋遇面前,忽听有人大声喊道:“张善人家里又施舍了!”两个乞丐顾不得跟济苍生师徒要钱,匆匆跑掉了。
吴秋遇问:“师父,他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身上衣服那么破旧?”济苍生道:“他们是叫花子,也叫乞丐。多半是家里遭了灾,出来找口饭吃。流落在外,又没有别的本事,就只能靠好心人接济施舍,勉强活命。”
“哦。”望着他们的背影,吴秋遇忽然想到了自己。当年要不是师祖爷爷收养,我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流落街头……
“想什么呢?”济苍生一拍他肩头,“咱们去看看那济贫施舍的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善人家院墙外。聚了很多人,在大门两侧左右分作两伙。一伙是等着发馒头的,一条排队等着领钱。人群倒也不乱。刚才那两个乞丐也挤在人群当中。
吴秋遇好奇地就要挤上前观看,被师父一把拉住:“你去干什么?”济苍生已然看明了情形,微微点了点头,露出赞许之意。
有两个老太太手里捧着钱,颤颤歪歪走出人群中。其中一个说道:“张老爷好人哪,一辈子积德行善。不知老天是怎么了?怎么好人就得不到好报啊?”另一个说:“是啊,膝下就独生一个儿子,本以为做了官光宗耀祖,偏又突然得了怪病,跟死人只差一口气。”
旁边有人问:“张老爷的儿子到底是什么病啊?”第二个老太太说:“要知道是什么病就好了。大同府的大夫都请遍了,就是没人能瞧出是什么病,更别说治了。”
吴秋遇望着济苍生,叫了声“师父”。济苍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们去看看。”吴秋遇一高兴,竟然叫了出来:“师父肯出手,那他一定有救了!”
周围众人闻言,目光都朝这边看来。当下有人议论:“看,这是个大夫。”“太好了。希望是个有大本事的。”“快去告诉张老爷府上吧。”
早有人告知张府门上,看门人急忙跑进府里去禀报主人。
忽然一阵嘈杂,行人四散躲闪。
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爷,风风火火地走来。那少爷一身绛紫的缎子,两眼瞪着,傲气十足。他身后众人手持棍棒,对周围路人颇为嚣张。白丕谷也在其中。
白丕谷也看到了吴秋遇,用手指着对那少爷说道:“少爷,你看那……”他话没说完,就被那少爷“啪”的一下打在他脸上,骂道:“我有工夫看这个?!再找不到曾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白丕谷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吴秋遇:“就是那小子从中作梗,搅了咱们的事。”那少爷翻眼看了看吴秋遇,问白丕谷:“你说的是他?”白丕谷捂着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