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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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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兰珠的心中说着,宁王的身上不存在污秽,被他纯洁的唇碰过的地方,罪恶凝成了可怕的烙印。她可以感受到烙印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中原女子迷恋的花黄,是否最初也是为了掩盖额上的烙印?
  她好怕,怕自己污秽的心思会被宁王看穿,又怕自己强作的坚强被白云看破。
  湿湿的液体流了下来,划过脸庞时有一阵清凉,这些泪水会流经心脏,洗涤堆积在那里的罪恶吗?
  “姐姐,你流泪了。”
  宁王亲吻着她的泪水,也许他是真的很明白,也许他只是不想见到她的泪水。但在黑暗的宫殿里,昏黄的烛火中,她看见自己的泪水闪着光润入宁王的唇中,于是他的唇也就抹上了一层水色。
  原本他的唇色就是接近女子的娇媚,浮上水光就越加的美丽,竟是恍如梦中相见。
  “要是你——”
  阿兰珠吞吐着,还是将话吞了下去。
  安儿的相貌是与白云一般无二,但白云决不会做出这种温柔的事情。她可以想象,要是眼前人是白云,怕是自己会被他气得留出更多的眼泪。
  她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论何时,白云和安儿都不会是一个人,自己决不可以因为宁王安对自己的温柔,就以为白云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他们相像的永远只是外表,他们到底就是两个人。
  “姐姐,你可以抱着我睡吗?”
  安儿的声音里带着乞求,阿兰珠明白,即使她的身体已经是个大人,但心还是个孩子。也许他真正想说的是“妈妈,你可以抱着我睡吗?”,只是他到底明白,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这十五年里,有多少个夜晚他都在乞求母亲的怀抱,可是那些宫女又有谁会温柔的抱住他,给他哼歌?
  她甚至可以看到,在没有云儿陪伴的夜晚,小小的安儿是怎样蜷在这巨大的床的小角落里,抱着柱子,把柱子当作母亲,等待黑夜的过去。
  她感受到一阵心酸,母子分离已经是对一个孩子最大的惩罚了,但将他们生离死别后又将孩子扔进偌大而又空洞的宫殿里,更剥夺了他最后的一点温暖的皇帝,到底将他当作什么!即使是与他的父母一直有宿怨,但是向一个孩子这样报复,未免太过没有一国之君的胸襟了。
  难怪大部分的朝臣都是同情宁王夫妇的。
  “不要怕,姐姐会一整夜都陪在你身边。”
  在阿兰珠的哄骗下,安儿就枕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丝绸一样的皮肤,柔软的头发,都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他的母亲。
  宁王的笑容是天真到了极致的笑容,阿兰珠在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会保护这抹笑容,不让任何邪心伤害他。

  将军回朝
  史云龙将军归还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次平定西域告捷,朝中上下都认为是一件大喜事,虽说今年也预备了几件大事,但将军归还还是要大肆庆祝一番。
  何况这次,史龙云不仅平定了西域,还带回了大量的西域珍宝和奴隶,而且作为四夷臣服的象征,战败的西域小国,或是国君亲自来朝,或是将自己的儿女中挑出合适的送来天朝,于是返朝的大军又多了许多华衣锦服的随行者。
  这事情一下子就成为了京城最大的话题,就连朝中的储位之争也被暂时遗忘了。全城都在快乐的传说着史将军是怎样英勇杀敌,或是又怎样的不费一兵一卒就赚得城池。还有回朝的军队带回来的珍宝与尊贵的客人们,都让中原天朝的虚荣心到达了极点。
  朝中诸臣则是在大费周章的准备欢迎仪式,但因为皇帝的身体一直不见好转,所有的仪式都会由定王代为主持,这更加表明皇上立定王为太子的决心。于是朝中和宫里都已经明白了,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有意无意间逢迎着定王。
  定王平并不是太过忙碌,大部分的事情有各部代劳,他只需记住各个仪式的理解和步骤,将文章念熟,自然也没有什么大事。
  即使离史云龙正式入朝还有一天,定王平也是依旧依例来宫中请安,又与阿兰珠在御花园里就迎接仪式先聊了起来。
  “这次的仪式倒是全由小王主持。”
  “那自然是好。若是将来你继承了皇位,天下人都会过得好一点,尤其是宁王,皇上对他太过刻薄,只望你日后登位,不要违背你的诺言。”
  “公主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们王爷?王爷宅心仁厚,众人皆知,小可也觉得会派在王爷身边当差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可为主子骄傲了。”
  关于小可的事,阿兰珠也已经从女人的闲话中了解了。
  小可的家中贫苦,父亲因为劳累过度早早去世,母亲因为家中的重担积劳成疾。他上面的一个哥哥未成年就死了,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正是这样的艰难,他来宫中当差,卖身的银钱就大半都给母亲看病耗光了。幸好这些年他混得不错,跟的又是宅心仁厚的定王。定王对他家中的事也是了解,所以时常会赏他些零钱和零碎的小物件,而且他跟的是定王,时常会有些油水,小可就把这些钱大半都给了家里,可惜依旧是杯水车薪。
  现在,他的妹妹在街上买花补贴家用,两个弟弟不过车轮高,居然就会劈柴挑水。不过在宫中当差也有好处,自他在宫中后,地方上的恶霸都对他们家客气了许多,也没了高利贷。只是小可身为贱奴,做人却是清白,从不许家人以自己主子的名义出去招摇,连自己在宫中也只是收些例钱,自然他的家人过得是清苦的日子,难怪连定王也有时会派人给他家中送些柴米。
  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又怎会来这里?
  阿兰珠想起了刘公公,以刘公公的言谈举止,他似乎不像个一般的太监。
  虽然,他是处处低调,但他的身上有着天生的书卷气和与太监格格不入的贵族气派,再想到云轲的话,只怕刘公公也是有来头的。
  想到便说是阿兰珠一向的习惯,但定王的答案却叫她真的惊呆了。
  “你终于还是发现了,刘公公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以他的才学,足以位居六部九卿,可惜时运不济,才教他不得不在宫中操此贱役。”
  “刘公公的全名叫刘思远,是本朝第一武将世家的后代,可是传到他父亲一代时,因为不小心,就卷进了一桩牵连甚广的冤案中,亲戚受累,家产抄没,全家人也是险些处斩。幸好当时先皇对宁贵妃母子很是宠爱,而小皇子又与刘家的两个儿子是从小的玩伴,便在先皇面前为他们求情,终于保住了他们一家的性命。后来,刘家的两个儿子,刘思远和他的哥哥刘思忧,都是有心报国,两人发奋努力,刘思远从文,刘思忧习武,原就要他们兄弟文武全才,为国效力。”
  “但世事从来由命不由人,刘思远到了二十多岁就进京赶考,他文采出众,成了头名,本应立即录用,却因为他是犯官之后,名字记在册上,他又没有钱活动,自然就被扔在一边,两年来一直没有想起,据说那时他是借住在宁王府,与宁王夫妇很是合拍。”
  “原本宁王夫妇也是有意为他活动一下的,谁知那时的刘思远还没有看穿世事,性格强硬,不可花钱活动,也不许别人为他活动。偏在这时刘思忧也犯了事,其实也是件冤案,宁王叔前去救他,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只带回他的儿子刘轲。宁王叔对这孩子极好,那时安弟也是才出生不久,就有意将两个孩子一起养大。”
  “但这事却叫刘思远心灰意冷了,他觉得自己即使侥幸出仕,也未必会有大作为。当然真相是什么,我们无从知晓,只知他进了宫,王叔利用自己的关系,把他调到御书房侍读。他本就是状元之才,很快就脱颖而出,成为皇上的心腹。但世人对他的行为却是褒贬不一,有人是羡慕他,也有人认为他侮辱了文人。我只听说他的侄儿因为这事就与他断了往来,后来王叔出事,他侄儿就失踪,十五年来一直再也没有消息。”
  原来如此。
  阿兰珠终于明白了。
  云轲就是刘轲,他是刘公公唯一的亲人了,所以刘公公才会处处护着他。刘公公因为他不可明言的思考进宫为奴,但云轲却是认定自己的叔叔是个无耻的人,就自己改了姓氏,再也不原谅叔叔。
  难怪云轲会对白云无比忠诚,宁王叔是刘家的大恩人,救过刘家两次,以中原人的思考,云轲会对宁王府一家以死相报也不奇怪。只怕云轲对白云就已经是死心塌地,就是白云叫他死,他也会依白云的意思去死的。
  在阿诺的事的时候,白云说过的话她也终于理解了。自己对阿诺有救命之恩,所以阿诺就对自己忠心不二。宁王府对刘家有救命之恩,云轲也是对白云忠贞不二。云轲将自己与阿诺的经历重叠,所以才会为救阿诺的事帮忙,甚至会想到已经没有往来的叔叔。
  “不说了,这种陈年旧事说了就会扫兴。”定王看出她心情低落,“可惜你是女子,出宫不容易,明天大将军回朝的盛事也就没法亲眼目睹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这倒未必。史将军回朝是件大事,第一天是犒赏三军,绕城夸官,第二天上午会祭太庙,下午就进宫晋见皇上。史将军是宁王叔的旧友,见完了皇上,一定会绕道永央宫的。”
  早在知道史将军秘密阻止皇上的密旨的时候,阿兰珠就猜他与宁王夫妇关系菲浅。史云龙是个正直的汉子,想来也是对宁王夫妇为社稷江山做的事很是敬佩,这才与他们结交。
  不过皇上也的确过分,就非要宁王夫妇的命才会了结。听说幸好那年是个多事之秋,边关频频有快报,史云龙几乎就没有时间在京城,所以才没有闹出事情。
  “那就好。”
  阿兰珠心中自然想见史将军,自小她就听了不少关于史将军的传说,现在终于可以见到本人,心中也是很期待。
  定王走后她去了永央宫,宁王已经睡下,莎莎在一边服侍。她想看看就走,莎莎却表示有话对她说。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公主对王爷的态度变了,这让我很担心。”
  “你是担心我会违背我的诺言?放心好了,我没有喜欢他,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孩子,好好怜爱。”
  “这正是我担心的。”
  “我不明白。”
  “那我问你,王爷是不是对你说了许多他和公子在一起时的琐事?”
  “是呀,那又怎样。”
  阿兰珠觉得莎莎在吃醋。
  “公主,有些话我现在不便对你明说,但是王爷并没有你眼中那么无辜。他会撒谎,有关他和公子在一起的事情,都不是真的发生过的,王爷在撒谎,但他为什么撒谎我就不可以告诉你了。我只可以奉劝你一句,不要再相信他们的任何一句话,他们都在撒谎。”
  对莎莎莫名其妙的话,阿兰珠不以为然,就算安儿在撒谎,她也可以理解,白云没有时间陪他,他就人为的编造和白云在一起的事情,就算这是撒谎,也是叫人不忍心拆穿的谎言,也只会让她更可怜他。
  这时瑾妃与陈妃派人请她去下棋,她虽然棋艺不精,却也想尽量的融入中原文化中。
  第二日,宫中倒是一片安静,只是可以听见宫墙外的喧闹。
  到了晚上,宫中赐宴,群臣汇集,御花园里彩灯高挂,天空都被映亮了,歌姬舞女们的声音不时传来。到了半夜,开始燃放焰火,鲜艳的焰火虽然只有瞬间的美丽,却叫人刻骨铭心,不能参加宴席的女人们都在远处看呆了。
  阿兰珠看着焰火,侍女们以为她是羡慕,连忙宽慰。
  “听说公主大婚的时候,会一整夜都放焰火,比这次还有好看。娘娘们都说公主的婚事是两国的大事,自然要大大的操办,任何人到时候都会羡慕公主的。”
  “知道了。”
  阿兰珠的心中想到了在塞外的人,塞外向来清苦,再过些时候就要下雪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备好皮裘,要是回来晚了,怕是会受冻。
  阿兰珠又去了永央宫。
  因为宁王已经睡下,那些宫女们就都到前面去看热闹去了,整个永央宫中就只余下几盏豆光,和浅眠的宁王。
  莎莎也不在,她每日的照顾,也会有劳累休息的时候。
  她没有挑开纱幔,轻薄如蝉翼的沙后,是宁王的睡颜,他的呼吸平稳,眼睛微闭,两腮泛红,想必是温润如玉。
  宁王很美丽,用美丽形容他一点也不会有怪异感,他的面容是极美的,他的天真更让他的美有种我见犹怜的风韵。
  中原人说得“芙蓉如面柳如眉”,讲的就是他这样的面容,阿兰珠真很想见见宁王妃,想知道中原人口中的第一美女的美丽与魅力。
  阿兰珠可以确信,自己的父汗也是宁王妃当年的爱慕者之一,她一个女人让权倾天下的三个男人都不可自拔,只是得不到的两个男人的心态就大不一样了。
  中原皇帝心胸狭窄,得不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就要将她毁掉。父汗却是将希望寄在了下一代身上,他得不到,就想自己的女儿和宁王妃的儿子结合,也就了结了他一生的痴恋。
  我喜欢的人是白云,可我要嫁的人却是安儿!
  若是单纯以自己考虑,阿兰珠也希望白云取代安儿,成为宁王,这样自己就可以不违背父汗的意思,也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可要是真这样做,安儿会受伤的。世间只有一个宁王,当年宁王妃生下双生子时就已经为他们决定了这样的宿命,白云只有杀死安儿,他才会成为宁王。
  可是阿兰珠不要这样的结果,安儿不可以死,至少不可以是白云杀死他。
  我又该怎么办?我是不想嫁给安儿,但我也不想见他死。白云,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看待他,可是我不会允许你杀死他。
  泪水又流了下来。
  阿兰珠知道,自来到中原皇宫,她已经改变了许多,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自己已经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以往几年流的眼泪都没有现在一个月多,只要是遇上和白云,和安儿有关的事,泪水就会自己垂下来。
  难道是自己越来越懦弱了?
  安儿却醒了。
  他从纱幔后面伸出手,他的手指纤长,抚在脸上有淡淡的暖意。
  但阿兰珠却就觉得自己会被他指尖的温暖,连心都烤焦了。
  “对不起,姐姐不要再哭了。”安儿为她拭去泪水,“我知道姐姐是想云儿了,可是云儿不在,姐姐就见不到他。所以姐姐会哭。”
  “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都快要和你结婚了,心里想的还是白云。是姐姐要和你说对不起。”
  “可是即使姐姐想着他,姐姐也不会抓到他。因为他是一只白色的蝴蝶,很漂亮也很软弱的白蝴蝶。”
  安儿的声音总有种梦幻的味道,阿兰珠听着他的声音,眼前就恍惚间看到了:
  黑暗中有一只白色的蝴蝶。蝴蝶的翅膀是轻灵的,洁白无瑕的翻飞在黑暗中。它是白色的,与周围的黑暗格格不入,却又无比相称。它美丽孤独,无奈的飞。它的翅膀极力想要飞出这片黑暗,但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领地,不论他逃到何处,他都挣不开黑暗。
  他是游走于黑暗与死亡间的一抹幽魂,他的每一次的飞舞都带着深深的绝望。他无望的飞着,追逐着也许永远都不是真心想得到的东西。只因为他是一只蝴蝶,一直迷恋着黑暗的蝴蝶。黑暗正在丝丝缕缕的侵蚀他的身体,即使它的翅膀洁白依旧。
  没有人知道他的洁白还可以保留多久,也许是明天,他就会被黑暗彻底的吞没。因为他只是一只蝴蝶,永远都不会成为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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