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 作者:陈清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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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那少女羞怯地一笑,甩甩披肩的长发说:〃连我也不认识了?〃
陈国生借着残存的霞光细细一打量,只觉有些面熟,但仍想不起是谁,少女嗔道:〃我是小石头呀。〃
小石头!她在陈国生的心目中一向是个留平头的小男孩,他忙又细打量少女,果真是小石头,她长高了,胸脯也挺起来了,以前的调皮劲也全没有了,一举一动无不带着少女的羞涩。
陈国生回头对赵春山说:〃赵大哥,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随他们走一趟。〃见赵春山目光中有担忧之色,遂笑着说:〃他们都是我的老部下,您尽管放心。〃
赵春山听说这三人是他的老部下,舒了一口气,摆摆手说:〃你尽管去吧!〃
小石头领着陈国生在山中东拐西绕,路上谁也没说话,陈国生心中明白,要见他的人无疑是黎芳了,想不到临走时还可以见她一面,上苍对他还不算坏!陈国生抑压住激动得快要跳出来的心,小声问小石头:〃你们什么时候回五水的?〃
〃半个月了,〃小石头在前面急走着,〃叔叔,你为什么被抓起来了?〃
〃噢,我也不明白,团里还好吧?〃
后面一个战士答:〃还好。〃那战士絮絮叨叨地讲了一通团里事,说战士们都很想念他,还说他们团已被正式命名为〃登封团〃。陈国生心中稍微得到了平衡,登封之战也许是他指挥的最后一战了,他人虽然去了,可他的团还在,他的功绩还在,这就够了!
前面出现了一丝灯光,是从一间草屋里射出来的,灯旁有个熟悉的人影。。。。。。
惊心之旅:我在朝鲜的三天三夜(35;36)
(三十五)
小石头上前跟门前的两个女兵低声说了几句,回头指了指门,对陈国生说:〃你进去吧!〃说罢,她就和四个战士远远散开,为他们放哨。
陈国生没有进去,只倚在门口,千言万语全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到底说哪句才好,〃你。。。。。。还好吧。〃
黎芳站了起来,两眼噙着泪水,哽咽着说:〃还好。〃
她消瘦了不少,眼角上也出现了几丝鱼尾纹。
〃你哥哥呢,他还好吧?〃
〃他。。。。。。已经牺牲了。〃黎芳已泣不成声。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第二个亲人了,陈国生也不觉流泪了,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了。
〃他是怎么。。。。。。?〃
〃在柬埔寨,被波尔布特反动派打死的。〃
陈国生心中一惊,赵春山所言确有道理,他估计黎明至少是个团级干部了,可见柬、越冲突规模已不小了。。。。。。他不忍伤黎芳的心,就什么也没说,手插在口袋里,无意中摸到了一根针──是他在军校时强迫自己忘掉黎芳的那根针,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带在身边。。。。。。心中一动,他悄悄地将针倒托在门扉上,只要他向前一动,针就会扎破他的手指,他的右手正好在它上方。他无言地望着黎芳。。。。。。
黎芳哽咽稍止,抬起泪眼默默地注视着他,没再说话,两手却开始坚定地解自己衣服上的钮扣了。一颗、两颗、三颗。。。。。。她一如那日梦中一般站在陈国生面前,只是那女人最神秘最隐秘之处并无迷雾,在明亮的灯光下,清晰地呈现在陈国生面前。。。。。。
多年的战火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印记,她如完整的玉雕站在他面前,玉脂般的皮肤泛着迷人的光圈。。。。。。她闭着眼,乌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
陈国生直觉得自己像在火盆中一般,浑身燥热难当,他真想扑上去抱住这芬芳的肉体。。。。。。理智渐渐雾化,他的呼吸粗重起来,一股大力把他往前扯,小屋消失了,树木消失了,油灯消失了,眼中只剩下黎芳光洁的玉体。。。。。。
他正待猛扑上去,一阵剧痛从手指上传来,〃警〃针发挥了作用,他清醒过来了,他不能胡来,他可以一走了之,可黎芳还要在越南呆下去,他不能不为她的未来着想。
黎芳梦呓似地呻吟道:〃国生,咱们结婚吧。〃
陈国生低下头,不敢看她,他坚定地说:〃我该走了!〃手指此刻更痛了,他不觉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痛吟。
黎芳见他久无动静,就睁开眼睛猛扑了过来,紧紧地抱着陈国生说:〃国生,师长很欣赏你的才能,你如果答应了那些条件,你还可以当团长。。。。。。〃
陈国生轻轻地推开了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生为中国人,死为中国鬼!〃他又柔声说:〃你们国家刚刚解放,百废待兴,你应该为祖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他慢慢地抽出了那一口针,针已经粘乎乎的,刚才几乎把他的手指都扎穿了。
〃不──!〃黎芳又疯了似地扑了上来,执拗地拽住陈国生的衣服,泣不成声,〃国生,这么多年了,难道我们就。。。。。。就这样分手吗?难道我就不想。。。。。。吗?。。。。。。别担心我,这种时候,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呜呜。。。。。。〃
一股神奇的热流带着难言的酸楚从陈国生的生命的根部涌上来,一直堵住了他的鼻息。
〃黎芳!〃他再也不能克制这情与欲的撞击了,右手紧紧地把黎芳揽入胸怀,手掌挤压着她那如凝脂般柔滑的肌肤,泪水从双颊滚落。黎芳似要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脸颊在他胸前蹭着,嘴里喃喃地说:〃国生。。。。。。你是我这一辈子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决不会再有了!〃
他搂得更紧了,她的丰圆的双乳突出地挤压着他。。。。。。
他只觉得整个头颅快被热血涨满了,双腿发软、发酸,一切理性飞到了九霄云外,意识里除了黎芳、还是黎芳,背景是一片空蒙。他缓缓地松开她,看清了她,那双泪眼里扑朔迷离,却饱含着期待和被动的热情。他看懂了,千百次焦渴的期冀就要变为现实,心头滚过一丝恐慌,却又坚定地贴上了自己滚热的嘴唇。
黎芳浑身酥软地搂着他,随着他的移动向后移动着,在屋角的行军床上找到了归宿。。。。。。
世界一片出奇的静寂,陈国生感到有一面无形的网将他和黎芳紧紧笼罩在一起,一股神圣的原动力将他向黎芳推去,他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如何进行。。。。。。一切听凭那个生物磁场的作用。。。。。。直到两面肌肤相触的一瞬,他才猛然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眼前的是黎芳、黎芳、黎芳。。。。。。这个独特而特定的个体真使他百感交集,他一下觉得自己仿佛突然长大了许多,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猛然间,脑海闪过一丝犹豫──他会不会伤害她──在柬埔寨的丛林里他曾提出过这个问题。。。。。。
黎芳感觉到这丝犹豫了,她双臂搂紧了他,嘴里短促地〃啊〃了一声:〃国生──〃
作用方向相反的两个力此刻凝聚到了一起,勇敢者的力量在陈国生身上集结起来,汇成焦点冲向了那片温润的海洋。。。。。。
黎芳短促地浑身一紧,嘴紧堵在他的肩胛下〃呜〃了一声。。。。。。
一片温润的洪荒,由热和气产生的电流迅疾地在两人的全身扩散开去。。。。。。
〃国生。。。。。。〃黎芳气语着,嘴唇在颤抖。
〃黎芳。。。。。。〃陈国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找到了她的嘴唇紧压上去,舌尖搅在了一起。。。。。。
头顶嗡嗡作响,机群黑压压地盖过来。。。。。。
陈国生再也不记得是怎样从那片温润的爱海里挣扎出来的。
黎芳疲惫地拢了拢秀发,从床底拖出一只木箱──那是他的那只心爱的红木箱。
陈国生默默地接过来,沉默在两人间漫延。
黎芳又拿起一把剪刀〃咔哧〃 〃咔哧〃地将她珍爱的长发剪下几缕来递给陈国生,然后扑在陈国生的怀里痛哭起来。陈国生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左手从兜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啥,最后只掏出了一个用子弹壳做成的装饰品,小玩意儿很精致,尖头呈梅花形,尾部还缀有一个黎芳帮他做的彩带圈。。。。。。他将它塞在黎芳手中,郑重而又极坚定地说:〃我等着你,不管等到哪一天!。。。。。。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一个狱友在外面等我,我该走了!〃
黎芳紧紧抓着他的手,毅然说:〃我也等着你,不管等到哪一天!〃说完,泪水从她双颊悄然滚落。
陈国生用手指替她抹去泪水,猛然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 。。。。。。 。。。。。。
。。。。。。 。。。。。。 。。。。。。
一踏上祖国的怀抱,陈国生就歪在地上不走了,〃赵大哥,咱们歇一下再走吧?慌什么,现在咱们在母亲的怀抱里,他们鞭长莫及了。〃
赵春山笑着躺下,〃你小子偷懒还有理由!〃
陈国生拖过箱子打开,借着晨曦一看,除了他的衣物和书外,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他在越南得的奖章。他一恼火,抓起一把唰地一声摔在边界河上,接着又是一把,闪亮的奖章在河面上划出了一道道弧光。。。。。。最后还剩下三枚,抬起手来又要扔,赵春山慢悠悠地说:〃留着做纪念吧。〃
陈国生本来也舍不得再扔,一听此言,顺势收回。接着,他又小心地将黎芳的头发从怀里掏出来,随奖章一起放入箱底。赵春山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并不言语,待他收拾得差不多了,才说:〃咱们该走了,早晨风冷,呆长了要生病的。〃
两人迎着朝阳迈开大步,一路不停歇地进了一坐村庄。
村里的人见赵春山回来了,纷纷向他打招呼,〃赵大哥,又想老婆了吧。〃
〃小山子,回来了?〃
赵春山和他们一一打招呼,笑着进了一家竹楼。两个孩子正在地上戏闹,赵春山进来了,两个孩子一起惊异地抬起头,眼珠滴溜溜乱转,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大点的问:〃找谁啊?〃
一个中年农妇从里面奔了出来,一见赵春山立刻惊呼起来:〃这不是孩子他爸吗!〃她说完一手拉一个孩子,〃快叫爸爸。〃
两个孩子依偎在母亲身边,你推我搡,就是不肯叫这个从天上飞下来的、凶神恶煞般的爸爸。母亲无奈地笑了笑,〃瞧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父亲蹲下来拉起两个孩子,激动得两行泪水滚滚而下,〃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母亲小声说:〃孩子他爹,这回能呆多久?〃
赵春山放下两个惊恐的孩子,笑着说:〃呆一辈子,不走了!孩子他妈,快给客人做点吃的吧。〃说着,他用手指了指陈国生。
〃瞧我!〃赵春山的妻子忙不迭地拎了把椅子给陈国生,〃坐坐。〃接着又端了杯开水,一边道歉着一边说:〃农家没啥好东西,只有白开水。〃说完就钻进屋忙开了。
赵春山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四下打量着自家的竹楼,唏嘘不已。两个孩子躲躲闪闪地偷眼望他们,陈国生放下茶杯指着两个孩子问:〃他们叫什么名字?〃
〃管他们叫大狗、小狗,就行了。〃
陈国生尽量把脸放和气对两个小孩招招手,〃过来。〃
没想到两个小孩反而一溜烟跑了。
草草吃完饭,陈国生和赵春山坐在菩提树下聊天,陈国生问他:〃赵大哥,你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赵春山摇了摇头,〃我老了,厌倦了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只想平平安安地在家里呆一辈子了事。唉,该叶落归根了。。。。。。〃
叶落归根?陈国生的心思顿时给触动了,他也差不多有十年没回故乡――湖北安陆了,思乡之情陡然强烈起来,安陆的山山水水,立时如海市蜃楼般飘荡在眼前。。。。。。该回去了。
陈国生再也坐不住了,他向赵春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赵春山坚持让他多玩几天,陈国生则坚持要走,最后赵春山让了步,〃哥哥总要让弟弟一步的,你还年轻,有番事业得你去干,只是不要忘了我这个大哥就可以了。〃
赵春山进屋和老伴商量去了,陈国生就在外等着,听他们的声音时大时小,有时像在吵架似的。正不安间,赵春山手里拿着什么,面有惭色地出来了,见了陈国生,苦笑着说:〃家里不宽裕,只有二十元给你。想当年我赵春山经手的款项动辄百万,没想到今天想送点钱给朋友都办不到。唉。。。。。。〃
陈国生默默无言地接过快被揉成腌菜的20块钱,他不想做虚伪的推托,他需要钱,没钱是绝对回不了湖北的。
路上赵春山依依不舍地送了七八里路,陈国生劝道:〃大哥,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大嫂着急。小弟不济事,沿公路走,总不会走错路的。〃
赵春山叹口气说:〃大哥实在放心不下你呀,你确实是聪明绝顶,但却一直没有防人之心。你听大哥的一次话吧,不要在路上多管闲事,尽快回安陆。〃
陈国生并不以为然,随口说:〃大哥的话我牢记在心了,您回去吧。〃
陈国生私下认为,赵春山在反特工作中见到的丑恶太多了,故对人深怀戒心,走了两步就忘脑后了。结果,在火车站,他碰上了一个哭诉车票掉了回不了家的大嫂,还没等对方哭完,他就毫不犹豫地把手上的钱差不多都给她了。没想到四个小时以后,陈国生又极其意外地发现,她又在一家餐馆里哭诉钱被偷了。对此,陈国生惟有苦笑而已。
随后,他利用剩下的钱塞饱了肚子,然后翻墙进了站台,趁乱上了火车。。。。。。
《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上部终
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下01;02)
《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下部
(一)
陈国生顺着车厢走了几步,前面人越来越多,反而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了,他索性把箱子扔上行李架后,就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笼罩了整个车厢,在火车上摇晃了三个多小时的陈国生此时此刻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无奈囊中羞涩,陈国生也只有看着列车员推着饭车渐渐在视野里远去了。见饭车不见了,陈国生不得不强行回过头来,使劲儿咽下唾液,将脑袋晃了晃,抬起头来四处转了转,想活跃一下已经麻木了的神经。这时,陈国生缓缓站起身,发觉天色已不早了,就划算在哪儿躺一觉。
座位连同过道都已塞得满满的,站着的,躺着的,蹲着的,坐着的。。。。。。陈国生的眼睛随意地往上一抬,嗯──行李架上没有人!那里倒也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陈国生活动活动了一下胳膊腿,随即脚一点座椅便轻盈地飞上了行李架。不料还未躺下,下面几个旅客就立刻叫了起来:〃哎,同志,上面有我的行李,可别压碎了!〃
〃干什么?里面有鸡蛋?!〃陈国生旁若无人地推开行李,舒舒服服地躺下了,并冷冷地向下面乱嚷嚷的人扫了一眼。他们立刻闭上了嘴,因为陈国生那时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胡子密密麻麻地乱窜,头发蓬如烂草,脸庞黑黝黝的,衣服也污秽不堪,胶鞋上的补丁处又顶出了两个窟窿,眼睛火红火红的,喷着吓人的火焰──活脱脱一个越狱了的劳改犯!谁敢惹他!在那个乱哄哄的年代里,人们都在提心掉胆地过日子,只要祸不烧身,其他的自然就漠然处之了。所以,他们对陈国生也只有敢怒不敢言。陈国生也懒得去理这些人,他的思维早已飞到了他的故乡──湖北安陆。
随着车子的晃悠,陈国生的思绪也随之晃荡:这趟回去,先他妈好好找一个人家吃他一顿,洗个澡,再换套新衣服,然后找老厂长去要份工作,干什么都行,哪怕是扫厕所! 只要有时间摸摸书本就可以。。。。。。听说高考要恢复了,去不去考呢?再考,怎么也不报军校了,是武汉大学,还是武汉水利电力学院?这倒值得选择选择。。。。。。
还未想妥,陈国生就已经酣然地进入了梦乡。连续几天没睡好觉了,他实在是太疲倦了。。。。。。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