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还差一点点-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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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觉得自己不再受欢迎?没有男孩追了?
杨蕾:一直都有男孩子追,大学里的男孩子也很喜欢我那种样子,但我被女孩子欺负。进了广播学院你就会觉得,考进播音系的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干部或者校花,我不是学生干部,我从来就没有领袖的样子。她们的自我感觉都非常好,尤其很多北方的女孩子,很开朗、很大气,见世面,但是人性当中还是有些东西,你知道吗?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最好的……那些人不喜欢我,她们觉得我小家子气,当时我的宿舍里七个北方人,就我一个南方人,有些人挺好,但是我会被某些强势的女孩子欺负。我会哭,我都忘了细节部分了,我们当时一人拉一个帘子,我会在帘子里哭,但我不敢有声音,因为我怕她们听到,因为我不能示弱。其他女孩子不说话,不做声。有一个女孩子,她特别讨厌我,觉得我在装,她无法理解,我居然会哭出来。“欺负”这个词从小学到大学一直会延续,我就哭。但是我也有很好的朋友,其他几个女孩子对我就很好。
走走:就没想到跳下来跟她理论一番吗?
杨蕾:有强弱之分,我是弱势,我怎么跟她理论呢?我就收拾包去图书馆,就这样子,然后我觉得确实不受欢迎,我觉得自己在大学里,在女孩子当中人缘不太好,有一次我的整包衣服都被偷了。我属于那种男孩子远远看上去很喜欢的那种女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没有想过那么多。后来我觉得一种开朗的性格,大气的性格可能在那里更受欢迎。所以从大学二年级开始,我也不喜欢自己多愁善感了,因为这给自己带来劣势,是一种郁闷,那是我第一次最深刻地感受到郁闷的时候。所以后来我就决定要改变。大一暑假结束,回校升大二的时候,我就把长头发剪了,剪成短发,没跟父母说。剪成短发以后,我的性格也开始改变,我希望自己更开朗一些,可以和更开朗的人接触,后来才会谈恋爱,因为我喜欢跟开朗的人接触。
走走:收到的第一封情书还记得吗?
杨蕾:小纸条吧,上课时传的小纸条。
走走:你觉得真正的暗恋和喜欢的区别在哪里?
杨蕾:暗恋,他像一个影子一样在你心里,在你痛苦或者快乐的时候,这个影子一直会在你心里。但是我高中时的暗恋,如果残酷一点讲,是完全自我的行为,跟对方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没有任何关系?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清楚地知道,他只是我需要的那个影子,因为我很多情,需要这样一个人,但这个人具体是怎么样,他根本不重要。所以我不需要和他说话,也不需要和他拉手。
走走:甚至都不需要真实地发生。
杨蕾:对,任何事都不要发生。
《幸福还差一点点》 如果爱情像攀岩爱情啊爱情
——“在那条山路上,少年的你,是不是,还在等我,还在急切地,向来处张望……”
最近听多了网恋故事,看多了恋爱的文章。就连看看影评,也是满卷遮挡不住的对爱情的渴望思慕,像空气一样无所不在,充斥在每一次呼吸间。
看过很多人写《情书》,都念念不忘结尾藤井树翻过借书卡的背面,看见铅笔画的自己的少女速写时莫名的悲喜交集的感觉。其实自己看到那里心也是浸在无力的欢喜与轻微的感伤之中,但我以为,还有更好的情节应当被记住。整部影片我记得最清楚是图书馆里阳光照射下随风微摆的窗帘后的那个沉默的男孩子。以及在长久的停车棚的等待之后,天色已黑,女藤井树摇着脚踏车的脚踏,让车灯发出亮光,好照亮男藤井树手里拿的两张卷子,分辨哪一张是哪一个藤井的。男藤井说,别停啊,我看不清了。女孩又生气又害羞地咬紧嘴唇,继续摇下去。那个装模做样的男藤井和以为自己应该生气的女藤井心里,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地何尝不希望这摇着脚踏在黑暗里亮起微弱灯光的独处无休无止地延长下去呢?
长长的等待,仅仅是为了一张试卷分发的错误吗?
想起我骑自行车的日子,也是在那样的年纪。有一天下着倾盆大雨,傍晚校园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我做完值日,穿好雨衣,从车棚推了车出来。走学校的后门是要穿过整个的操场,我偶尔抬头望去,操场对面的教学楼只有几个教室还亮着灯,而左边的三楼,有一个深色的身影远远地站在阳台那里,茫茫的灰色的雨雾的后面,他就那样一个人站着,一动不动。这天黄昏大雨教学楼上的身影一下子定格,成了我成长岁月里最印象深刻的画面,而每次想起,耳边,都是哗哗不停的雨声。我以前也是没来由地喜欢沉默寡言的男孩,像男藤井那种。我和他到学校,有一段路是相同的,在上学的路上,我经常看到他快速地骑着车,从我身边掠过。我中学时代很少和男生说话,表现得很清高,所以我们从不搭腔。有时甚至酸酸地看到女孩子的好朋友与他一边骑车,一边笑语着擦肩而过。
以后的每一天中午上学,我都希望能看见他,哪怕只是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而已经可以感受到略微折磨的我,每次都会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说一声“再见!”那时的内心禁忌太多,感情只能是锁进日记本里的,少年的我已清楚这一点。
于是,每天是否能路上相遇,成了我对当日运气的最好占卜。有一段日子我很讨厌自己这样潮湿感伤的模糊爱恋,总是在睡前告诉自己,明天不会想到他。可是一踏上自行车,又开始游移不定地软弱起来。好吧,我总是叹口气告诉自己,要是今天能遇上他,就不再想他。于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对着从身边掠过的他的身影暗自说:再见。心里像一个小舞台,止不住一天又一天上演着自以为是的坚定与决绝。
日复一日。
而我只能通过这日复一日一个人的告别仪式的上演,来做到在心里一点一点驱逐他的影子。到了很久以后的后来,我有好久没在路上看到他了。我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怜,对自己说,如果今天还是见不到他,就彻底再见了吧。那天我上学特别早,几乎没可能遇见他,我只是想说服自己罢了。
果然,第一个路口,没有。
第二个路口,没有。
第三个路口,还是没有。
我笑了,有点小小地心疼自己那么可笑。
骑进大门,迅速调整好心情,我在车棚停好车子,一边想事儿一边走出车棚。就在这时,一个深色的身影推着车进了车棚,是那么迅速,我还来不及看清,他已经擦过我的身旁。
他!
就是那一瞬,完全措手不及地,心微弱地抽搐了一下。
后来我想,也许,这就是心悸的感觉吧。
因为这些同样的巧合和暗涌,所以,看到《情书》里车棚那一段时,是在温热的湿润里不忍地回忆着。年少时的辗转反侧或许自己都不够明白,是不是在长长地等待,等待成长的结束煎熬,等待着看不清的某一刻,也许,就是这悸动的一刻,就是在黑暗中车灯下无言的相处,哪怕是几分钟。
一样,《四月物语》里那个内向女孩的暗恋,没有跌宕起伏的爱情情节,没有拥抱和亲吻。而那种淡淡而湿润的心情是再熟悉不过了,生活中无言的等待、期望、踌躇、害怕、不忍甚至小小的煎熬,这些情愫带来的萦绕的温暖,恐怕要多过拥抱和亲吻的热量。或者说,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拥抱和亲吻是探索和确定,是找到温暖的踏实。而前者,是难以言明稍纵即逝的,像一朵小小的莲花在阳光的湖面上静静绽放,柔和、温暖、小心翼翼。
每一个年龄有每一个年龄的情感方式。对我的少年时代,珍惜而不会重复。
不过年龄渐长,感情却越多保鲜膜隔离层防护带。二十多的女孩子,常常还没细细品味爱情的滋味,就猝不及防被推到择偶的边缘。那天看到一个同龄的女孩子,据说要和那个大她两轮的有钱老男人结婚,目睹当事人,我自诩善解人意还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年轻的爱情啊,本来多昂贵!
当然,更多女孩还是充满对爱情的渴望,恨不能轰轰烈烈,渴望宠爱渴望呵护。看过哪个帖子说女人都是落难天使,在不停坠落,直到有一个宽厚臂膀的承托,才跌落到这个属于你的怀抱里。比喻倒是挺美,可那不苦了天下男人,尤其是年轻的男孩,一样渴望和需要爱情抚慰的男孩们。
现在了解到无论男人女人,彷徨惶惑痛苦软弱一样是有的,只有多少和表现的差别。视一个理想男人为归宿的爱情观,过了少女时代,也应该清理掉了。
《幸福还差一点点》 如果爱情像攀岩雾起时你拥我入怀
一样的付出一样的关爱,更多的,是分享和担当,是彼此扶持相互舔舐的关系吧,我以为,那才是,相爱。
而想起少女时代的爱情观,难免会想起席慕容的诗句:
雾起时你拥我入怀
多简单多明白,可确确实实,就是女孩子年轻憧憬的心里最隐秘最沉静的希望了,所有女性爱情的起源。
后来看了一些其他东西,包括很多所谓先锋。在丢弃琼瑶,也不必记得三毛的日子,回头看席慕容,竟然丝毫没有褪色。也许是她的诗的本心,不为文学不为表白,只是自己的本心,一些简单淡然然而在她而言绝对真实的对生命成长的诠释吧。
这些爱情观,或许太女性化了。有时候我很笨,有的地方总理解不了。男人,尤其是不那么细腻的男人对爱情,是不一样的表达方式。我一向对村上和《麦田守望者》之类看看而已,并没有特别的兴趣,后来看到石康流水帐似的《晃晃悠悠》,才隐约懂了点男孩的青春。看到结尾他在大雨里在二环上流着泪一圈又一圈开着车,错觉自己是去接阿莱时,才明白,哦,他是爱阿莱的,眼泪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匆匆跌落。
青春的爱恋,是岁月中所有其他难以代替的。
在我们内心涌动的时候,在无可挽回地看见青春步步远离的时候,那时的爱恋像卷起的电影胶片,顶多在脑海中还有些影像的片段,却无法还原于生活的真实色彩了。还是用席慕容的诗来结束吧。
无论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落日后的群岚
……
……
走走:进了大学以后呢?
杨蕾:我觉得没法爱上谁。
走走:为什么?
杨蕾:他们都很可爱,都很阳光,都开始谈恋爱,但我没觉得我可以爱上谁。我希望能爱上一个人,但我很矜持,大一时有很多人喜欢我。因为那个时候终于可以谈恋爱了,不像高中的时候只是喜欢,所以要很认真地开始。爸爸跟我说大三、大四才可以谈恋爱,所以我就想,大三才开始谈恋爱吧。
走走:然后你真的是在大三开始谈恋爱的?
杨蕾:大二升大三的暑假,我不是跟你说,我要改变,把头发剪短了吗?因为我想接近开朗的人,我男朋友那时候非常开朗,他就是非常阳光的男孩子。跟我截然相反,我很多愁善感,他完全没有心事,我开始喜欢他。比如说我们去春游,春游回来以后,一个班的人在车上面,我们同学都很开朗,大家在车上靠着睡着了,于是我说借一个肩膀靠,因为很累很累。其实我从来没有靠过男孩子的肩膀,他无所谓,很多人都无所谓。但是当时我靠了他的肩膀,从此就有了一点牵挂。因为当时我是很多愁善感的女孩子。
走走:他是你第一个靠上去的人吗?
杨蕾:对,当时是因为很累,大家都这么靠着,昏昏欲睡。我觉得他挺好的,他很男人,很多人很小就会很男人。
走走:那在靠完肩膀以后呢?我想还应该有什么故事……
杨蕾:没有,他也不会怎么样。他那个时候还喜欢别的女孩子,当时我们关系不错,但只是好朋友。后来我们到军营里面去,去给他们做军事演习的播音,要在军营呆三个月,他去了。另外一个女生不愿意去,让我去,然后我就去了,我决定去,因为他也在那边。我并不是说要和他怎样,所以他当时喜欢另外一个女生,我觉得也没有什么。
走走:那个时候的喜欢到了什么程度?
杨蕾:我挺喜欢他的,但是没有那种感觉,我去只是作为好朋友,并不想和他谈恋爱,但是在军队里我觉得我蛮勇敢的,因为很艰苦。我们也聊天,很自然就谈恋爱了。一两个星期之后,他对我说,他很喜欢我。我就接受了。
走走:你还记得初吻的感觉吗?就是说你愿意去描述它吗,或者说你更愿意把它放在心底?
杨蕾:我愿意回想,初吻当时是很好的。但是你说的是嘴唇接触还是接吻?
走走:我说的是嘴唇接触,也许他只是嘴唇轻轻擦过你的头发……
杨蕾:可能就像我们现在喝茶的位置一样。嘴唇,和杯沿。
《幸福还差一点点》 如果爱情像攀岩小一回来了
小一回来了。
小一是个文静的女孩子,在我的第一篇不成文的小说里。我安排她在校园的拐角看到穿黑T恤的师兄时目无表情地加速心跳。那男孩有一口白白的牙齿,如果是那样,笑容当然也有阳光的颜色。然后他们相遇,然后没有故事地分离。小一的第一个吻是在长安街,五月的下午,城墙的影子打下来,小一的嘴唇猝不及防地被另一个嘴唇拥抱,阳光的味道在呼吸
里,而那时忘记了呼吸,小一只在想,为什么和小说电影里不一样呢?这就是吻吗?
是的,小一,那就是吻。可能那是最纯正的吻。
小一爱上吻她的男子,他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却,或许所有故事里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模糊面孔,包括我自己笔下的。我让小一爱上他的原因是他在厨房里忙,用他细长整齐的手指,切肉丝,削土豆皮,洗青菜,一个个摆好调料的小碗。小一看见他白衬衫的背后洇出的汗迹在扩大,于是她从背后抱住了他,而那是一个宽阔的背,他转过身来拥住她。
这就是爱了,小一的爱情,只因为电影片段般,后背的一个抱。
后来,后来,男子给她房间钥匙吧,小一没收,为什么我忘了,可能是这男人不知从哪儿挣的钱吓坏了小一,结尾是小一把正在响的呼机留在正在刮大风的操场的看台上,一头乱
发地离开。
不知道手稿扔去了哪里。都没想过再给谁看,因为失望得紧。似乎自己大学里所有的对爱情的幻想都在小一那里。小一毕业了吗?小一去了哪里?这样性格的女孩又能再有什么样
的爱情?我将她扔在那天的大风里。
她最近又出现了,她说,告诉我,我是谁?
我仍不知道,爱情的滋味。
前天深夜,接到fox的短信,她说,我不甘心,我和他真的这么完了吗?我不知该如何答,只好回她,耐心等待,或有机会。她离开爱情已经一年多了,一年,你仍不能平复吗,亲爱的?我了解夜半突然恨上心头咬牙切齿的心情。如果在你身边,我会抱抱你。
确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