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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楚留香(一)-第2章

小说: 楚留香(一)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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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初夏,阳光灿烂,海水湛蓝,海鸥轻巧地自船桅间滑过,生命是多彩的,充满了青春的欢乐。    
    海天辽阔,远处的地平线已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灰影,这里是他自己的世界,绝不会有他厌恶的访客。    
    船舱的门是开着的,舱下不时有娇美的笑声传来。    
    然后,一个美丽的少女走上甲板,她穿着件宽大而舒服的鲜红衣裳,秀发松松地挽起,露出双晶莹、修长的玉腿,赤着纤秀的,完美无疵的双足,轻盈地走过甲板,走到他身旁,轻轻用足趾去搔他的脚心。面上绽开了甜蜜妩媚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这一刹那间开放。    
    他缩起腿,轻叹道:“甜儿,你难道永远不能安静一会儿么?”    
    语声低沉,充满了煽动的吸引力。    
    她银铃般娇笑起来道:“你终于猜错了。”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阳光,便照在他脸上。    
    他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他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眨着眼睛笑了,目中闪动着顽皮、幽默的光芒,却又充满了机智。    
    他眨着眼睛笑:“李红袖姑娘,看在老天的分上,你莫要也变得如此调皮好么,有了个宋甜儿,我难道还不够受?”    
    李红袖笑得弯了腰,却忍住笑道:“楚留香少爷,除了宋甜儿外,别人就不能顽皮么?”    
    楚留香拍着身旁的甲板,道:“乖乖地坐下来,陪我晒晒太阳,讲个故事给我听,要开心的故事,要有快乐的结局,这世上的悲惨之事已够多了。”    
    李红袖咬着嘴唇,道:“我偏不坐下来,偏不讲故事,我也不要晒太阳……这见鬼的太阳,晒得人头晕,我真不懂你为什么喜欢太阳?”    
    她说“偏不坐下来”时,人已坐了下来,她说“不要晒太阳”,却已在阳光下伸展了双腿。    
    楚留香笑道:“晒太阳有什么不好?一个人若能多晒晒太阳,就不会做卑鄙无耻的事,无论是谁,在这么可爱的阳光下,都想不出坏主意来的。”    
    李红袖眼波流转,道:“我现在就正在想个坏主意。”    
    楚留香道:“你正在想该使个什么法子让我爬起来去做事,是么?”    
    李红袖格格娇笑道:“你真是个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她笑声渐渐停止又道:“但你也真该起来做做事了,自从京城回来后,你就连动都不想动,再这样懒下去,你就要变成流氓了。”    
    楚留香故意叹了口气,道:“你真像我小时读书的老师,只少了两撇胡子。”    
    李红袖狠狠瞪了他一眼,楚留香展颜一笑,又道:“这次在京城,我可真见识了不少那些所谓成名英雄的嘴脸,除了秃鹰那老头儿还有两下外,别人全是饭桶,那‘生死判’崔能据说武功不弱,手中一对判官笔,据说能打遍人身二百一十八处穴道,但我就从他身旁掠过,他却依然在做梦似的。”    
    李红袖撇着嘴道:“楚大少爷的轻功天下无双,江湖中人谁不知道……但楚大少爷,你的牛已吹完了么?”    
    楚留香道:“吹完了,李姑娘有何吩咐?”    
    李红袖道:“我先说几件事给你听。”    
    她自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簿子,一面翻看,一面吟着道:“上次你从济南取来的一批货,已卖了三十万两,除了救济‘龙虎镖局’王镖头遗孀的一万两,趟子手张、赵两人家眷各五千两外,还替黄秀才付了一千两丧葬费,又替赵国明付了一千五百两喜酒聘礼、替郑……”    
    楚留香叹道:“这些事我难道不知道么?”    
    李红袖白了他一眼,道:“总之,三十万两都已分配出去了,你自己田庄里收来的五万两,我也替你用出去四万。”    
    楚留香苦笑道:“姑娘,你难道不能为我多留些么?”    
    李红袖道:“你享受得还不够?江湖中已有不少人在说你的闲话了,别人可不知道你花的都是你自己的,都说你假公济私……”    
    楚留香皱眉道:“别人如何说和咱们又有何关系?人活在世上,为什么不能享受享受?为什么老要受苦?你怎的也变得俗了?”    
    李红袖嫣然一笑,道:“我可没有要你受苦,我只是……”    
    突听舱下唤道:“你两个系处倾乜野啷?唔想吃饭啦?”    
    南国姑娘甜美的言语,听来当真别有一种风情,别有一番滋味,李红袖却高举了双手,笑道:“老天,她难道不能说说别人听得懂的话么?”    
    楚留香笑道:“你也莫要怪她,她辛辛苦苦做了饭菜,却没人去吃,也难怪她生气,人一生气时,家乡话就出来了。”    
    他像是根本没有动,却已拉着李红袖站了起来。    
    李红袖故意娇嗔道:“你什么事都向着甜儿,所以她才会……”    
    一句话未完,脸色突然变了,失声道:“你瞧,你瞧那是什么?”


第一部分白玉美人(3)

    阳光照耀的海面上,竟漂来了一个人——    
    一具死尸。    
    楚留香一转身已到了船舷旁,抄起条绳索,打了个活结,轻轻一抛,长绳便像箭一般笔直地飞了出去。    
    长绳也似长着眼睛,不偏不倚,套着了尸体。    
    这尸体穿的是昂贵的锦缎衣裳,腰畔挂着翡翠的鼻烟壶,黝黑的脸已被海水泡得浮肿起来。    
    楚留香将他平放在甲板上,摇头道:“无救了。”    
    李红袖却瞧着这尸体的一双手,他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上,套着三个奇特的精钢乌金戒指。    
    那只右手虽没有戒指,却有戴过戒指的痕迹。    
    李红袖皱眉道:“七星飞环!这人莫非是‘天星帮’的门下?”    
    楚留香道:“非但是天星门下,此人正是‘天星帮’的总瓢把子,‘七星夺魂’左又铮,但‘天星帮’一向盘踞在皖南,不知他怎会死在这里?”    
    李红袖道:“他身上没有伤痕,莫非是淹死的?”    
    楚留香摇了摇头,解开他衣服,只见他左胸第五根肋骨下,“乳根”与“期门”穴之间,赫然留着个紫红掌印。    
    李红袖叹了口气,道:“瞝砂掌。”    
    楚留香道:“瞝砂掌一门近年虽然人才鼎盛,门下弟子号称已有一百七十多个,但能置‘七星夺魂’于死地的,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    
    李红袖道:“嗯,冯、杨、西门……这三人武功只怕是要比左又铮强些。”    
    楚留香道:“瞝砂门与天星帮可有什么恩怨?”    
    李红袖想了想,道:“三十七年前天星帮的刑堂香主,娶了当时瞝砂掌门人冯风的二女儿,两年后这位冯姑娘突然死了,冯风曾亲赴皖南兴师问罪,后来虽查明他女儿实是急病而死,但两家却从此不相往来。”    
    楚留香道:“还有呢?”    
    李红袖道:“二十六……也许是二十五年前天星帮更劫了瞝砂门弟子所保的一趟镖,那时正值冯风病故,瞝砂门重选掌门的时候,所以这件事直拖了一年,后来天星帮劫镖的弟子虽也曾登门负荆,但镖银却始终未曾送还。”    
    她将这些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武林故事娓娓道来,竟是像在叙说着自己身边的家常琐事似的。    
    楚留香微笑道:“你的记忆的确从来不会令人失望……但这些事都已事过境迁,而且也算不得是什么深仇大恨,瞝砂门想来不会为了这种事将左又铮一路追踪到这里,再下毒手,这其中必定另有缘故。”    
    突然一个少女自舱下冲了上来,娇嗔道:“你两个究竟系处做乜野啷?”    
    她也穿着件宽大的衣裳,却是鹅黄色的,也露出一双淡褐色的,均匀美丽,线条柔和的玉腿。    
    她漆黑的头发梳了两根长长的辫子,长长的辫子随着玲珑的娇躯不住荡来荡去,淡褐色的瓜子脸,配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得又妩媚,又俏皮,她脸上本在故意装作娇嗔,但瞧见这死尸,突然惊呼一声,扭转头就跑,跑得比来的时候还要快得多。    
    李红袖笑道:“甜儿无论做什么事胆子都很大,但只要一瞧见死人,就骇得要命,所以我常说活人谁也制不住她,只有死人才制得住她。”    
    楚留香凝注着海天深处,缓缓道:    
    “你等着瞧吧,今天要从那边漂来的死人,绝不止这一个。”    
    李红袖眼波转动,还未说话,只见舱门里已伸出一双纤秀的手来,手里托着个大盘子。    
    盘子里有两只烤得黄黄的乳鸽,配着两片柠檬,几片多汁的牛肉,半只白鸡,一条蒸鱼,还有一大碗浓浓的番茄汤,两碗腊味饭,一满杯紫红的葡萄酒,杯子外凝结着水珠,像是已过许久。    
    宋甜儿那甜笑的语声却在舱门里唤道:“喂,快点来了呀!”    
    李红袖笑道:“我听不懂,你为什么不自己送上来?”    
    宋甜儿啐道:“小鬼,你听不懂怎会知道我要你来拿?”    
    她说的纯粹的京片子,但嘟嘟哝哝,软语娇柔,却别有一番情趣,李红袖拍掌娇笑道:“来听呀,我们的甜姑娘终于说出了官话。”    
    


第一部分海上浮尸(1)

    船已下锚,就这样停泊在水上。    
    楚留香小心地将柠檬汁挤在鸽子上,刚吃完了一只鸽子,喝了半杯酒,海上果然又漂来了一具尸体。    
    这尸体身穿着件朱红色的短袍,长仅及膝,面容虽经海水久泡,但看来仍是白白净净,年纪也只有四十左右,颔下虽留着微须,眼角却无皱纹,他左掌也是修长白净,但一只右掌,却是粗糙已极,筋骨凸现,几乎比左掌大了一倍,摊开掌心,竟和衣服同样颜色。    
    李红袖一双明媚的眼波却瞧直了,吃惊道:“想不到这人竟会是‘杀手书生’西门千。”    
    楚留香叹道:“他杀死了左又铮,自己竟也死在别人手上。”    
    李红袖喃喃道:“但又是谁杀了他?”    
    她说完了话,已瞧见这西门千喉结下的创口,鲜血已被海水冲净,灰白色的皮肉向两旁翻卷。    
    李红袖吁了口气,道:“这是剑伤。”    
    楚留香道:“嗯!”    
    李红袖道:“这剑伤才不过一寸,天下武林,只有‘海南’与‘崂山’两大剑派的弟子,才会使用这么窄的剑。”    
    楚留香道:“不错。”    
    李红袖道:“海南与崂山两派,距离这里虽都不远,但崂山派的剑法传道家正宗,平和博大,这西门千被人一剑贯穿咽喉,想必是剑法以辛辣诡谲见长的海南剑客门下所下的毒手……这倒更奇怪了。”    
    楚留香皱眉道:“奇怪?”    
    李红袖道:“海南剑派与瞝砂门非但无冤无仇,而且还颇有渊源,八年前瞝砂门被闽南七剑围攻时,海南派还曾经不远千里赶去相助,但如今海南剑派的高手却杀了瞝砂门的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真教人不懂?”    
    楚留香喃喃道:“左又铮无缘无故死在西门千手中,西门千又糊里糊涂死在海南派门下……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李红袖嫣然一笑,道:“你可是又想管闲事了?”    
    楚留香笑道:“你不是正在说我太懒了么?我正好找些事做给你瞧瞧。”    
    李红袖道:“但这件事看来牵连必定甚广,必定十分凶险,而蓉姐这两天又在病着,我看咱们还是别管这件事吧!”    
    楚留香微笑道:“越是凶险的闲事,管起来才越有趣,牵连越广的秘密,所牵连之物价值也必定极高,这种事我能不管么?”    
    李红袖叹道:“我知道你若不将这秘密揭破,是连觉也睡不着的,唉!你呀,你生下来好像就是为了管别人闲事的。”    
    她忽又展颜一笑,道:“幸好这件事正如大海里捞针,到现在为止,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想管这闲事,只怕也管不上。”    
    楚留香微笑道:“你等着瞧吧,头绪自然会越来越多的。”喝了口酒,又撕下条鸡腿,倚在船舷上大嚼起来。    
    李红袖苦笑道:“我真佩服你的胃口,现在还能吃得下东西。”她也不知不觉走到船舷,向海天深处凝睇。    
    


第一部分海上浮尸(2)

    海上果然又漂来具死尸,竟赫然是个黑面虬髯的绿袍道人,身形魁伟高大。四肢虽早已冷却,但手里仍紧紧握着截断剑,剑身狭长,仍在闪着光,碧森森的剑光,照着他一颗发髻蓬乱的头颅。    
    他头顶竟已劈成两半。    
    就连李红袖都转过脸去,不忍再瞧。    
    楚留香道:“果然是海南派的门下。”    
    李红袖道:“你……你认得他?”    
    楚留香缓缓道:“此人便是海南三剑中的灵鹫子,他剑法之狠毒,当今天下武林,只怕极少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李红袖叹道:“他一剑贯穿了别人的咽喉,不想自己脑袋也被别人砍成两半。”    
    她忍不住还是回头瞧了一眼,又道:“瞧这情况,那人一剑砍下时,他必定已无可闪避,是以只有迎剑招架,谁知那人一剑非但砍断了他的长剑,余力所及,竟将他头也砍成两半,海南指剑俱是海底寒铁精炼而成,这人一剑竟能将之砍断,唉……好锋利的剑,好沉重的剑。”    
    楚留香道:“你怎知他对头也使的是剑?”    
    李红袖道:“当今武林的刀法名家,又有谁能将剑法如此辛辣狠毒的灵鹫子逼得连躲闪都不能躲闪……海南剑派素无硬拆的招式,他若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会迎剑去招架别人迎头砍下的一刀。”    
    楚留香点头道:“不错,刀法之变化,的确不如剑法灵巧迅急,使刀的人若想将使剑的人逼得无可闪避,的确是难而又难。”    
    他微微一笑,接道:“但你莫非也会忘记一个人么?”    
    李红袖眼睛一亮,笑道:“你说的若是‘无影神刀’札木合,你就错了。”    
    楚留香道:“为什么会错?”    
    李红袖道:“札木合号称中土刀法第一名家,刀法之快,无形无影,他一刀砍下时,灵鹫子也许还未瞧清是由何处来的。自然只有迎剑招架,而札木合使的一柄‘大风刀’,乃海内十三件神兵利器之一,也足以砍断海南指剑。”    
    楚留香道:“这岂非就是了么?”    
    李红袖笑道:“但你莫要忘了,札木合纵横戈壁大沙漠已有三十年,号称‘沙漠之王’,又怎会远来这里?”    
    楚留香缓缓笑道:“你说不会,我却说会的。”    
    李红袖眨着眼睛,道:“你可要和我赌一赌?”    
    楚留香道:“我不和你赌,因为你输定了。”    
    只听船舱下一个人甜笑道:“你们赌吧,谁输了谁帮我洗半个月的碗。”    
    李红袖笑骂道:“小鬼,你在偷听。”    
    宋甜儿格格笑道:“我虽然不敢看,听却敢听的。”    
    李红袖转向楚留香,道:“喂!你瞧瞧这小鬼,打得好精明的算盘,天下的便宜都被她一个人占尽了。”    
    楚留香倚着船舷出神,竟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    
    李红袖走过去,道:“你在等什么?等那札木合?”    
    楚留香道:“也许……”    
    李红袖笑道:“你等不着的,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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