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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番外 作者:藤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2-18完结)-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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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王承孚利用手中股权,违规套现了大笔资金,早已引起媒体关注,事情一出,王承孚立刻被请进警察局,天明集团被立案侦查。网上都佩服苏正则有魄力,大手笔。据说王承孚原配正紧急调集各路人马展开运作,苏正则也不敢掉以轻心。
  裴樱不敢设想那人境况,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就假装不知情。只是时时关注国内动态,与杨明慧保持联系。听情况,苏正则又恢复了连续通宵熬夜的状态,裴樱心疼不已,整夜失眠担忧。
  如今整个天明集团重担都压在苏正则身上,集团顶楼高管办公室只有王洁瑜仍旧悠闲。这办公室原先是苏正则的,她搬进来也没再装修,所有物品都是他从前留下的,王洁瑜坐在休息室内给苏正则发短信约他见面。
  休息室内,电视机正播放省内新闻,内容她早就悉知。
  天明集团账目爆出巨大漏洞,张玉珊身为天明集团分管财务的副总裁,监守自盗;温世安明为天明集团独立董事,暗地伪造简历加盟集团运营管理,利用上市公司非法获利,且打着其父温启乾的名号,大肆招揽钱财,罄竹难书,罪不可恕。神秘人士爆料,温世安与张玉珊原为情人关系,二人无法成婚,素为怨偶,因温世安撞死孩子失和,二奶张玉珊选择同归于尽。
  真是好笑,孩子姓王,却成了温世安的,张玉珊和王承孚的事整个天明集团数万员工都知情,现在缺变成了张温二人的苟且。
  王洁瑜幼时目睹父亲在外花天酒地,母亲从围追堵截以泪洗面到最后麻木不仁听之任之。她父母是大学同学,二人因感情结合,从最初的金童玉女到后来的狼藉不堪,一路下来母亲都不肯离婚。王洁瑜不明白这样的关系下,爱究竟还剩下多少,可惜父母都不曾给过她答案。从小到大,追逐围绕她的男生不少,面对那些火热的承诺和表白,她总是冷眼旁观,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话剧。
  叔叔与张玉珊纠葛这些年,所有王家人都认为,叔叔心里是有张玉珊的。可是事情发展至今,一个临死前也要将另一个犯罪证据公布天下,而另一个竟连他们的孩子不肯认。大婶婶恨了半辈子,不知等到这个结局是否能够就此圆满。
  正望着电视机出神,秘书通报侯丹来访,已替她引入会客厅。
  王洁瑜与侯丹都是相熟已久,又曾经在省台共事过,彼此知之甚深。侯丹是前辈,王洁瑜却从进台里就是一颗新星。虽然后来王家倒台受了些微影响,其实在台里地位仍旧稳固,不似侯丹赤手空拳打天下步履维艰,可她偏偏在风头正健时辞了职。
  二人虽然认识这么多年,因苏正则,关系却不见亲密,不知忽然到访所为何事。秘书替两人端来咖啡,侯丹却叫她换一盏花茶上来,秘书即刻照办。侯丹烟酒不忌,口味重,难得如此清淡。
  侯丹一边给她斟茶,一边笑道:“女人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此女无事不登三宝殿,王洁瑜警惕道:“找我什么事?”
  “我找老同事喝喝茶,聊聊天,瞧你紧张得!”
  王洁瑜懒得与她周旋:“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知道你来干什么!”
  “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谁叫你来的,苏正则,还是我叔叔?”
  “不管是谁,都是为你好!”
  王洁瑜冷笑一声。
  “你虽然比我小,有些事我真的很佩服你。”
  当年为了苏正则,王洁瑜给喝醉的苏正则下药,吓得苏正则连滚带爬掉下床去。为了订婚,捅破“表兄妹”的亲戚关系,跟父母闹翻。千辛万苦取得苏同海首肯,亲自施压安排两人订婚事宜。
  再后来骗得裴樱舅舅跳楼,逼得那两人退无可退;为了苏正则,冒着生命危险威胁亲叔叔,与父母决裂;盗取停车场视频交给温世安;陷害裴樱“商业犯罪”……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却总是只差临门一脚,一败涂地。
  这等手段,侯丹自叹不如,可是:“那人神鬼不吝,公司都快让他赔进去了,你以为要挟得了他。”
  王洁瑜冷笑:“他没有退路,现在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无话可说。”
  “那你亲叔叔怎么办?他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现在肯让我来,也是顾念你是他侄女的旧情上,你要真把东西给了苏正则,你在王家就真是众叛亲离了。换个角度说,你把一个男人逼成这样,就算最后他受你要挟跟你结婚,你以为又能得到什么?你要是这么做,将来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王承孚先时受她威胁不敢动她,留了苏正则一条小命,不过拿她当侄女,如果她一点旧情不念,王家就再不会有人护着她。这一点,她何尝不清楚。而苏正则那边的情分,她如此紧逼,大概也剩不下什么。
  可是,王洁瑜苦笑:“我早就没有退路了。”
  苏正则性格霸道,相貌英俊,偏偏又重情重义,从小不乏追逐者。高中那年,他喜欢上侯丹,就真的一心一意,整个眼里只能看见她。后来为了侯丹烧车,与温世安结怨,为陈巍挨刀,她见惯了太多苟且软弱妥协,如何能够不心动?她就这么一步一步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朋友说她只是爱上了别人的爱情,她为了逃避,出国游学,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拥有过好几段不痛不痒的恋情,念念不忘的却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身影。有人说,橱窗里名贵闪耀的高跟鞋,女人们都想要,只有得到后才能发现也许根本就不合脚。
  可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她怎么知道究竟适不适合自己呢?
  她是王家最小的小辈,纵然万般宠爱因她不是男儿身总是意难平。她再优秀,再自信,那份压顶的乌云从未消散,所以她很小就学会掌控一切。如果橱窗里的东西,没人捧给她,那么她想尽办法也会叫人捧上来。
  他是她唯一费尽苦心得不到的。
  未实现的理想蕴含巨大的能量,促使人去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世界上有些事有些人就是无能为力,错过了或者得不到,只能接受,没有办法。你是个聪明人,你看看你婶婶,执念一生,其实什么都得不到。”
  “苏正则不是王承孚!”
  侯丹语塞。
  “不如你开个价,去劝劝我婶婶不要再管我叔叔的事,找个男人改嫁,怎么样?”
  “……”
  “你没有办法说服一个输得只剩下一张筹码的赌徒收手,留着剩下那张筹码回家慢慢过。因为输到最后,已经没有退路,回不去了。”
  她父母在牢里,大概这一生都不会再原谅她,叔叔也是指望不上,王家剩余宗亲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她早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张筹码,有希望扳回全局,为什么不?
  侯丹叹气:“他那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别忘了你被他退过几次婚!”
  所以这一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等了一会,侯丹见她固执不开腔,无奈道:“你……唉……你婶婶那边,我再给你拖几天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只希望你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心里早就想好了,她不仅要结婚,还要个孩子,一个苏正则的孩子。他从前对她那么好,他为了孙妍连命都可以不要,如果她真有了孩子,他的孩子,将来……
  侯丹出门的时候恰逢苏正则,那人憔悴不少,擦肩而过时,侯丹低声道:“保重身体!”
  苏正则点点头,昂首朝里去。
  裴樱仍旧如常,一边关注国内新闻,一边紧张学习。过了几个月,王承孚的案子才开庭宣判,网上报道一审判决八年前张玉珊替王承孚顶罪入狱,王承孚犯妨碍司法公正,性爱交易,非法经营罪,除缴纳巨额罚金,追缴非法所得之外,判处四年有期徒刑,缓期一年执行。
  王承孚认罪态度良好,主动缴纳罚款,还清非法所得。
  裴樱看到这个消息,心内滋味莫名,偏偏还要在苏正则面前假装不知情。她原本暑假不打算回国,可目前还没到暑假,她毫不犹豫订了七月中回国的机票。
  这日在学校待到深夜,返家之时,掏出钥匙开门。身后一个黑影忽然笼罩住她,裴樱只觉得腰间一紧,惊出冷汗,苏正则下巴抵在她耳边柔声道:“是我。”
  裴樱又惊又喜,眼眶一湿,转身捶打着他:“你讨厌!来也不通知我一声!”
  苏正则搂紧她,裴樱都腾不出手来开门:“你先让我开门。”
  苏正则这才松开她,她一边开门,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正则不答她,推开房门将她揉进去,抵在门上便亲了下去,裴樱踮起脚尖勾住他,竟比他还急切。二人猛烈纠缠,气喘吁吁,裴樱扯着他的领带将他往卧室引。
  昏天暗地地做了半个晚上,翌日裴樱在苏正则怀里醒来,虽然浑身发软,却喜悦满溢。二人厮磨到饥肠辘辘才下床觅食,中午裴樱带他去找中国馆子。裴樱瞧出苏正则心情不好,主动给他介绍她的朋友,班上的同学,又带他逛了一圈校园,汇报学习情况。一路上,苏正则话极少。
  黄昏时刻的塞纳河旁,裴樱偎在苏正则怀里撕面包喂鸽子。
  华灯初上,河畔有人架着三脚架相机正练习摄影,不一会儿上前用英语礼貌询问苏正则,是否可以为他们拍一张合影。
  裴樱愉快地同意了,等那人拍完裴樱迫不及待拉着苏正则过去查看成果。成像效果十分满意,裴樱用法语表示感谢,那法国男人低声对裴樱道:“小姐,你很美,你们很般配!”
  裴樱面上飞红,心里却甜滋滋地,掏出手机与那男人互留电子邮箱,希望他能将合影发送给他们。
  临别之际,那男人用法语祝福他们。裴樱来法国不到半年,似也沾染上了法国人的天真浪漫,竟孩子气地朝那男人亮了亮无名指上的钻戒,皓腕上卡地亚的那个“爱的镣铐”手镯明晃晃的。
  法国男人挑挑眉,赞许地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裴樱雀跃地牵着苏正则又回去坐着。这条河,裴樱来过许多次,可无论哪一次,心情都没有如此平和满足过。虽然前事诸多悲喜,虽然命运不可掌控,时下举步维艰,可能够在他怀里醒来,能够跟他手牵手散步,一起被外人称赞,哪怕只有一天,她都觉得那样感激。
  曾经那么多次,想到他,都觉得那样遥远,遥远得像是另一层空间里的人,她永远都触不到。可此时一抬头,一握手便是他,她抱着他的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又幸福又心酸。
  “以前来这里散步,看见别人,就幻想和你一起坐在这里。可是你真的来了,我却觉得像做梦一样。”
  苏正则摩挲着她手指上的钻戒,心里痛不可抑,将她揽入怀里,克制着:“对不起。”
  裴樱以为苏正则因为将她一人留在法国而抱歉,她又何尝不因为将他一人丢在国内而愧疚,不知多少次都想不顾一切回到他身边,不由蹭了蹭他的怀抱,柔声下决心:“我一定会争取早点回去。”
  二人在这江边待了许久。
  晚上回到住处,裴樱立刻跳去找电脑开邮箱,随后得意地朝苏正挥了挥手机,却原来屏保换成了他们在河边的那张合影。
  苏正则一时情动,搂住她,闷声道:“暑假不要回去了,好好念书,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二人在一起,一向苏正则更积极主动,可这一次他心事重重,裴樱知道他因何事忧心,有心带他开解,便带着他在巴黎四处逛。旁若无人地牵着心爱的人,把别的观光情侣做过的事认认真真做一遍。苏正则放任裴樱,她想干什么都陪着去。
  苏正只待了两天便回了国。
  机场临别,苏正则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神情甚为可疑。苏正则特意飞一趟法国,只为了陪她两天,裴樱心里也很不舍,可是尽量克制着。
  广播通知乘客登机,她送他到安检门口,苏正则站在门口迟迟不愿入内,目光如水,波光闪动。
  裴樱站在不远处,眼泪再难抑止,却还强笑着朝他挥手令他放心,那句“我跟你回去”到了嗓子眼,几乎就要失控。
  苏正则挥手叫她回去,朝里头走,不多时转身,她依旧站在原处未动。灯火通明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她小小的身子在异国人群里显得那样孤单。
  苏正则毫不犹豫扔下行李出来抱住她:“对不起。”
  裴樱痛哭起来,前所未有地为自己的法国之行后悔。
  二人难舍难离因此延误了苏正则的航班,只好改订了其他航班,可稍晚一点,人终究还是飞走了。裴樱回到家难受得什么都干不下去,翌日她也没去上课,认认真真思考来法国的决定。等到四月她就三十一了,她对苏正则轻描淡写对课业十分有信心,可其实法语学习远远没有她想象中轻松。将来上专业课,前途其实也没那么明朗。她抱着被子怔怔闻着他残余的气息,动摇的心越来越强烈。
  又过了一天,她收到一条彩信,国内号码,她略带讶异,点开来瞧,一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立刻给苏正则打过去,苏正则等了很久才接,接通后,裴樱未语泪先流。
  那头比她更沉默。
  裴樱听着他的呼吸,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是不是真的?”
  苏正则沉默。
  裴樱恐惧地迟疑着:“你……你来法国,是不是就是想跟我说这个?”
  “……”
  裴樱心碎道:“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说,这不是真的。”
  “……”
  “你等我回国,我现在就去订机票,我马上回去,我不上学了,我马上回去。你……你等我。”
  这时电话那端才传来一句饱含痛楚的叹息:“对不起。”
  裴樱眼泪纷乱,拒不接受:“没有对不起。你不用对不起。我马上回来,我现在就去机场。”
  苏正则静默了一会,才低声道:“我们……分手吧。”
  裴樱心内大恸,顿时崩溃:“不要,我不会和你分手的。你知道的,我不会放你走的,你不要这样。”
  “……”
  “不要。”
  “不要。”
  “不要。”
  不管她怎样哭泣哀求,苏正则死一般地静默。裴樱就如走到一个死胡同一般,委屈终于爆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正则靠在墙上,无言以对。想起上牛村初遇,想起她在坟山上割脉,想起她那天在机场送他走时孤零零被淹没在人群里,又想着她现在的样子。心里似搅起千百个漩涡,疼得说不出话来,渐渐沿着墙壁滑下去,佝偻成一团。
  裴樱哭得受不住,不小心挂断电话,再打过去,苏正则已是不肯接了的。
  无论怎么打,他都不再接。
  裴樱订了回国的机票,来不及请假,匆匆给师姐发了条短信便上了飞机。
  下飞机时,他仍旧不接她的电话,裴樱想起去的时候自己在他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现在他却连电话都不肯接,眼眶立刻红了。她平复了许久,才给陈巍打电话,开门见山:“我回来了,我要见他。”
  陈巍沉默着。
  裴樱眼竭力隐忍,可还是哽咽了:“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陈巍仍旧不说话。
  裴樱鼻头通红,目光水光荡漾,她觉得而坚定地一字一字道: “陈巍,你告诉他,我要见他。”
  陈巍终于开腔:“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一个半小时后,陈巍接她回了“自由空间”,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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