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野外 作者:约翰·巴勒斯-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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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猎人来说;它仍是很有吸引力的猎物。如果大自然的生存链构成就是一种动物捕猎在它之下的另一种动物;那么实际上;可怜的魔鬼若从豪猪身上咬上一口之后;就必不会再咬第二口。豹子和山猫曾经尝试过咬它;可是常常咬了第一口就终止了——后来,攻击者死了或者奄奄一息。豪猪的脑袋则像山萝卜那样膨胀起来;令别的生物畏惧的刚毛在四周突起。一只明白这种情态的狗;会围绕着豪猪用计策、耍花招;直到它找到机会把豪猪掀翻在地;那时狗就能抓住豪猪那没有刚毛的腹部。爱伦曾经很困惑;他想了解久别的朋友怎样拥抱;因为一旦拥抱就让人联想起那些随意放下或扬起的刚毛。
第二天早晨;过于潮湿的空气预示着有雨。可是我们对眼下这个令人愉快的住地已经心满意足了;因此而高高兴兴地收拾起我们的野兽夹子离开。在我们到达林中空旷地之前;雨开始落下来;懒散的、单调的毛毛细雨下个不停;直到下午才停止。
那片林中空地是最近才形成的;多半是由剥树皮的人所为。夏天;他们在山中到处剥树皮;冬天;他们在自己的商店中工作;建造木瓦。比斯基特溪(Biscuit Brook)从西边流到这里——这是条6英里或8英里长的湍急而美好的鳟鱼溪;鹿群出没于鳟鱼溪在山中的源头周围。在溪岸上;我们发现了一个老伐木人的房子;它的主人给我们指明了我们计划穿越的地区的情况。
我们询问:“越过内弗辛克溪;进入比弗基特溪的源头的道路很难走吗?”
“对于我并不难;我能在最黑暗的夜里走这条路。不过我可以指引你们;那样你们就能很顺利地找到道路。朝内弗辛克溪下面走大约一英里;你们就到了海法尔溪(Highfall Brook);也就是第一条从右边流下来的溪流。沿着它上行约3英里;就到达了吉姆·里德的棚屋。然后再越过溪流;在左岸上;沿山边向上面走上好一阵;你们就会找到一条林中路——它是这下面的一个家伙修建的;那个家伙在去年冬天从山顶偷走了一些树木头;从积雪上把它们拖了出来。当道路在山上最初倾斜的时候;就开始向下行走;朝左边前进;那样你们就可以在日落前到达比弗基特溪。”
那时是下午两点过了;因为这段距离是这些让人敬畏的猎人所说的6英里或8英里;而事实上让我们走完全程极可能得花上一整天;因此就决定等到第二天早晨再走。比弗基特溪向西流;内弗辛克溪向南流;我产生了一种致命的担心;害怕被纠缠在处于这两个角度之间的群山或山谷中。
此外;我还乐于能再有一次(最后的)机会来向内弗辛克溪的鱼类部族致以我的敬意。这个地点是我所见过的最佳鳟鱼溪之一。它没有闪烁的泡沫;溪床如此清澈;没有任何沉淀物和杂质;因此它有一种全新的外貌;仿佛是刚刚才出自于造物主之手。那天下午;我踏着它的边缘前行;朝上面走了一英里;部分时间是在齐膝深的水中涉行。我仅用了一条鳟鱼的鳍作诱饵;把鱼钩投掷到对岸。鳟鱼是真正的食肉动物;它们毫不犹豫;相互攻击时不分胜负不肯罢休。我的一个朋友说过;他住地附近的泉水中有好多条鳟鱼。有一天;一条雌性大鳟鱼吞下了它的一位雄性朋友;那条雄鳟鱼的体积几乎是雌性大鳟鱼的1/3;那条雌性大鳟鱼四处游荡了两天;雄性鳟鱼的尾巴还突出在它嘴边!一只鱼眼也可以做诱饵;当然鱼的肛门附近的鳍还是更好。这里的一个土著人曾告诉我说;每当他希望捕捉大鳟鱼的时候(我判定他从未钓到过——我自己就从未钓到过);他通常把杜父鱼(Bullhead)或者鲈鱼(Dart);一种1英寸半或者2英寸长的小鱼挂在钩子上来作诱饵;把它放在岸边的鹅卵石浅滩上。当鳟鱼受到惊动时;它就从一处迅速冲刺到另一处。他说;“把那个东西放在你的鱼钩上面;如果小溪里有大鱼;它就必定要来咬这个诱饵。”可是不容易找到鲈鱼。我推断;大鱼把它们都吃光了;因此;最容易、最方便的就是用鱼鳍来做我们的诱饵。
那天夜里;我们谢绝了定居者的殷勤留宿;在比斯基特溪岸上的一个荒废的木瓦商店里展开毯子;在潮湿的地面上宿营。一个角落里堆积着新木瓦。这个地方有一根喉咙巨大的烟囱;连接着一个巨大壁炉。周围是如此潮湿和寒冷;以致每次我们给这个壁炉喂上一块木材时;它似乎都叫喊着——“还要!”
我贪婪地喝着那天早晨美味的牛奶;在连续吃了4天的鱼之后;它显得格外可口;甜美的气味在我的舌头上留连不去。黄昏时我们接待了一个诚实的、饱经风霜的过路人;他在我们门前停下来;似乎表示要继续匆匆赶路;结果却在这里停了一小时;对我们讲述他在这里的群山中猎鹿和猎熊的历险。第二天;我们在定居者的房子中补充了面包和盐猪肉贮存之后;于正午时分抵达了里德的棚屋—— 一幢临时建筑;这个树皮批发商把它搭建起来用以寄宿;还供他的那些干活的帮手搭伙。里德不在家;因此我们继续上路;根据我们先前得到的指导;尽可能走上那条近路。我们越过小溪;在山边奋力爬上去;穿过倒下的、被剥皮的铁杉形成的众多羁绊;进入上面的密林;开始焦虑地四处寻找那条林中路。我和同伴起初看不见它的踪迹;可是我们知道有一条在冬天里开辟的临时林中路;那时地面上很可能有两三英尺的积雪。可是在夏天,它却只留下最细微的指示物;肉眼难以发现。我们更加仔细地寻找;在各处留下记号;我们避开了大树;仅仅用斧子劈砍树苗和下层的灌木;让那些灌木在离地面几英尺之处裂开。我们一直保持着警惕;沿着这条临时道路走到山顶附近。可是;当看着它要倾斜到另一边时;路径却完全消失了。我们找到了某些黑莓树桩;一双孤独的雪靴干燥地高悬在一根枝条上;可是我们看不见附近有人活动的更多踪迹。当我们在这里休息之际;一对隐夜鸫(Hermit Thrush)中的一只歌唱着;它的嗓音具有某种因器官缺陷而带来的令人悲伤的气质;几声有限的不成调的音符;让人感到这个地方的孤寂。这是我第二次观察到鸣禽的乐器中有某种明显的器官缺陷;第一次观察到的是一只刺歌雀(Bobolink)——它在半空中翱翔;尽可能鼓起喉咙;却只能发出一些不连贯的音符。在每个例子中;喉咙有缺陷的鸟儿跟喉咙有缺陷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相形之下;人多半默不做声;而鸟却显然为自己骄傲;很满足于自己的表演;一如声音正常的鸟儿那样。
花时间来仔细查对了我携带的一只便携式罗盘之后;我们决定了行走路线;坚持向西行。我们非常缓慢地逐步下山——尽管在不同的地方显露出了一些熊和鹿的踪迹;可是我们没能亲眼看见一只活生生的动物。
大约下午4点钟;我们终于到达了一条向西流动的溪流。向比弗基特溪欢呼!果然;这里有丰富的鳟鱼;它们很快就浮出来咬鱼钩;可是我们得继续赶路;计划在大约6点钟找到营地。这里有很多迷人的地方;这边的岸上;那边的岸上;到处都让我们留连驻足。直到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光滑干燥之处;香脂树和铁杉遮蔽着它;小溪则围绕着这小块平地转了一个弯——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宿营地!我们立即就解开了背包。通过抓阄;我的同伴为过夜去伐木或作其他准备;而我就像最成功的垂钓者;得到的任务是为晚餐和早餐供应鳟鱼。我将怎样来描述那条具有所有山溪特征的野性而美丽的溪流?当我在那些树林间的沉沉暮色中看见它时;它稳定而平坦地流淌着;发出静谧而似乎有很多种嗓音的喃喃低语;感到了它生动而又幽深的魅力。同时;我也感到了一种完美的孤独;体会到了文明人在与荒野的如此辽阔的沉寂发生接触时那种奇异和微妙的感动。这里的鳟鱼像林鳟(Wood Trout)一样;相当黝黑;动辄就热切地咬住诱饵。我沿溪而行;直到渐渐浓重的阴影警告我转身回去。当我接近营地;火光透过树林照耀;驱散远处的阴暗;却照得我的眼睛看不见脚下的障碍物。我摸索着回到营地;得知一个同伴在用斧子砍树时不慎砍伤了自己;在胫骨留下一道难看的深深伤口;我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可是;很快我们就开始感谢那肯定是粘附在斧刃上的香脂树液的愈合功效;也要加倍感谢奥维尔在离家前为自己准备的橡皮膏药——同伴的那条受伤的腿;在那一夜和第二天都恢复得很快;没有带来太大的麻烦。
那天夜里;我们有了第一次舒适的宿营方式——睡在地面上;上面只有树木的遮蔽——从很多方面来说;这是我们在树林中度过的最令人愉快的一夜。天气完美;驻地也完美;我们第一次远离了蚊蚋和烟雾。对于野外宿营者;他们最能接受的就是树林和水那样的纯洁之物,人类遗留的任何杂物都会破坏景色的完美。然而我愿意承认;在我们穿过这些树林之前;斧子砍下的印记是一道受人欢迎的风景。第二天我们继续赶路;我们沿着比弗基特溪的左岸前进;以便遇见一条从北边流入的溪流;那就是那一天行军的目的地——香脂树湖(Balsam Lake)的出口。从我们的营地到那个湖泊的距离不可能超过6英里;可是没有路径和向导;我们前行就缓慢多了。爬上岸边;深入峡谷;在沼泽地周围迂回前进;穿过被众多倒下的腐木堵塞的树林;这样一来;似乎已是那段距离的两倍了。当我们出现在那被称为“贵格派教友林中空地”时;已是下午。我在9年多以前到过那片地面;它在湖泊南边约两英里处。从这个地点;我们找到了一条坎坷难行的小路;它引导我们来到一处骤然隆起的地面上;然后穿过一片树林;看见了那明亮闪烁的水波。
每次接近这些山中小湖;我总是被各种延伸的地形所打动。攀爬越过陡峭的一段之后;我就会到达那些凹地或自然盆地里的湖泊边缘;它们大多处于山边或在山的顶端;可我没有那样做;当我完成了攀登之后;我会在它们不远处的一片似乎也轻轻波动着的林地前驻足。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我才会离开林地;前往湖边。而那个湖泊躺在这山间凹地里;犹如躺在人类手掌上的一滴水珠。
香脂树湖是椭圆形的;几乎不到半英里长、1/4英里宽;却显露出如画的美景;有一片深灰色铁杉在它的源头周围覆盖着山谷;群山在远处矗立。我们在湖边发现了一幢用粗树枝搭建成的房子;它的设施很充分;门前还泊有一艘带桨的独木舟以及一些漂浮着的木头。我划着独木舟;沿着树阴交绕的湖岸前行;那里的鳟鱼不停地跳出水面来吞吃一种黑色苍蝇。在微风的掩护下;那些苍蝇在水面上群集着跳舞。蚊蚋也在那里群集;当它们飞来捕猎我时;我正在捕猎那些捕猎苍蝇的鳟鱼。我用湖水不停地打湿我的手、脸和脖子;让它们无法制伏我。鳟鱼多半在靠近岸边的一两英尺处跳跃;那里的水只有几英寸深。浅水里的鱼失去了自己的骄傲;在那里;它们只能在水面上抬起头,它们大张着嘴巴;以最虚弱的方式往后退。一条鳟鱼在这种环境中只能跳向空中数英尺;而在平静、稳定的大片水域;它们会跳跃到15英尺高的瀑布和水坝上面去。
我们第一次能够有效地利用苍蝇;在这个湖泊里尽情地垂钓鳟鱼。这是一种最令人愉快的方式:你坐在独木舟头沿岸前行;左右抛掷你的鱼线;毫不害怕鱼线纠缠到灌木或枝条上去;蚊虫伤害不到你;而鳟鱼似乎却很乐意让你钓起来。
湖里有两种鳟鱼——把它们称为银鳟和金鳟很合适;除了颜色;前者更纤细。我们从湖口开始;在靠近湖泊东边的地方;一直朝着它的源头工作;在那里我们常常捕捉到银鳟鱼。它们在阳光下如同银棒一样闪耀;它们的侧边和腹部确实白得就像新铸的白银。我们接近源头之际;尤其是在我们接近一个被某种生长在湖泊更深处的水草所占据的空间之际;金鳟鱼就会开始咬钩——它们的腹部有一种明亮的金色;延伸到它们的鳍上;则变成了深橘黄色。当我们回到出发的地方;我们的小船底部装满了这些混杂的明亮形体;以至于我们至今不会忘记这难得一见的景象。我们把它们摆成一排排的;研究着它们不同的色彩和色调。我久久看着它们;而它们也乐意来取悦我的目光。看吧;它们的尺寸几乎一致;绝大多数长度在8英寸到10英寸之间;而一种贵金属和宝石的色泽则从它们整齐的侧边反映出来。那鱼肉是深鲑鱼色;通常来说;溪红点鲑(Brook Trout)的色泽要浅得多。我们在这里还遇见了来自米尔溪(Mill Brook)的一些猎人和渔夫——他们告诉我们说鳟鱼在湖泊里要大得多;尽管湖里的鳟鱼的数量远不如以前那样多了。溪红点鲑直到变得稀有时才长大。我仅仅是在长期过度捕捞的溪流中;才捕到了16英寸长的溪红点鲑。
在湖泊周围有无数豪猪;它们一点也不怕人。有一天夜里;我在粗树枝搭成的火炉形状的房子里面热得难熬;被迫从里面退出来;在不远的一边空地裹着毯子躺下。就在破晓时;某种东西把我给弄醒了。我抬起头一看;一只豪猪把它的前爪放在我的屁股上——它显然还没有我那样惊讶。我正想探究它为什么这个时候在这里;它却用它的尾巴拍打我;在我的毯子上留下三四根刚毛;然后就蹦跳到山冈下面;消失在灌木丛中。
作为鸟儿的观察者;我当然很注意每件跟鸟儿有关的古怪事情。因此;一天下午;当我们站在营火周围眺望湖泊时;惟有我看见了水中的一些骚动——被附近的树枝半隐藏着;仿佛就像小小的游泳者努力向岸边挣扎所激起的一些骚动。我划着独木舟匆匆赶过去营救;发现了一只精疲力竭的黄腰林莺(Yellow Rumped Warbler);依附在一根悬垂到水中的嫩枝上。我把这只湿透而无助的鸟儿带到营地;放进一个篮子;挂起来晾干。一两个小时后;我就听到它在这个“监狱”中振翅;我为了更好地观察这幸运的“囚徒”;就小心翼翼地抬起盖子来——就在那一瞬间;它疾飞而出;消失了。我对它是怎样掉到水里的疑惑不解。我只能猜测它是一只幼鸟;它的飞行距离从未超过一个池塘;看见映照在那下面的云层和蓝天如此完美;就认为那是通往又一片夏天原野的辽阔通道或大门;也许还是通往热带的捷径;所以就让自己惹上了麻烦。我还看见了红雀(Redbird);它看上去也特别愉快;在湖面的一根枯枝上歇落片刻;恰好有一缕落日的光芒照在它的身上。虽然它只是一个纯粹的深红色小点;可是它在那阴沉黑暗的背景上却多么明亮!
就这样;我体验了到林中去垂钓鳟鱼的普通旅行的种种乐趣。对此没有经验的人;坐在屋里想着这些事情;想着诗人歌唱过的、传奇小说作家写过的一切;也许会忍不住立即动身前往。当他们试图去实现他们的梦想时;其实很容易产生一种失望感:因为他们期盼进入森林中的鳟鱼乐园、凉爽的隐蔽处、欢笑的小溪、如画的景色和香脂睡椅;可是相反;他们却发现迎接他们的是饥饿、苦雨、蚊蚋、肮脏、被打断的休息、庸俗的向导和臭哄哄的腌猪肉——他们多半看不见充满乐趣之处。可是那些以正确的心态去探索的人则不会失望;他们会找到这种生活的乐趣——尽管很辛苦;可总是要比作家们所描写的要好得多。
《狐 狸》
对于狐狸;我已经说过不少了;可即便是用一整个章节来描绘它;对它来说也只有一半的公平。
在所有长着毛皮的动物中;也许狐狸是惟一可以加以引用、阐述的例证:它不仅没被消灭;而且在面对种种消灭它的方法时;它的数量实际上还有所增加。相形之下;河狸(Beaver)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