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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们从不是花朵-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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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字一向写得不好看,从小学开始就是这样了,为此我也挨过老师无数次责骂。看着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决心好好写字。我发现很多女生写字都是用直尺垫在本子空格的下面一笔一划的写。我因此也开始学着用这种办法写字。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我把作业交上去以后,老师第一句话就是:    
    “魏罡,你怎么可以让同学代你做作业呢?”    
    我一听,急得不行:“没有啊,老师。我是自己做的!”    
    “那你看看这字迹哪是你的啊!”老师生气地敲打着我的作业本。    
    “我用直尺垫在下面做的,我没让同学给我代做作业,没抄作业。”我特意解释了自己的字迹和以前不同的原因。    
    但是老师还是不相信我,拿着我的作业本给班上其他同学看:“你们看,这是魏罡写的字吗?”    
    更让我气得要死的是,一些平时关系不错的同学看看我,再看看老师,竟然都摇摇头说:“不是魏罡写的……”    
    我委屈得就要哭出来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诬赖人啊?我什么时候叫别人给我写作业了,你看见啦?”    
    “魏罡,你叫什么!站起来,到讲台上去!”老师见我失态的样子,更恼火了。说着使劲一推我,“给我站好了你!竟然抄作业!”    
    我火得直想拿头撞墙,没有一个同学站出来为我说话!偏见真可怕。    
    小云也遇到过那么一次,但是事情却是对她有利的。    
    她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班上进行数学测验。无意间她瞥见了邻桌一个男生的试卷,这个男生可能是因为准备得好吧,竟然解出了那道题!正在发愁解不出题的小云于是赶紧抄了下来。没想到这一切都被那个男生看在眼里。那个男生当然要乘机卖弄一下自己啦,立刻举起了手:“老师,报告,小云在抄我的试卷!”    
    “什么?”老师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问道。    
    “老师,小云在抄我应用题的答案!”他大声重复一遍。    
    老师看看他,然后又看看小云,脸上带着很不屑的表情说:“你少来啦,人家成绩那么好还会抄你的?坐下答题吧,不要乱说话。”    
    小云告诉我,她当时心里很紧张,因为毕竟做“贼”心虚嘛,但是听了老师那样的话自己很高兴。现在想来,那个同学当时也一定很伤心,因为被人蔑视的滋味是很不好受的。这个我深有体会。我想,这些出口伤人的老师们也许根本意识不到,他们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也许会伤害一个学生一辈子。    
    对于我们的道德教育,“吃苦教育”居于核心地位。简单地说,就是要我们在小学和中学时代善于吃苦、善于忍耐。“吃苦教育”以一种类似于宗教的观点宣扬吃苦的代价,总之,大概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之类的陈词滥调。    
    其实这句话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为什么一定要成为“人上人”才是成功的?是不是成绩不好就成为“人下人”?    
    很不幸,据我所知,身边很多同学都拿这句话作为座右铭和激励自己努力学习的动力之源。    
    然而,吃了苦之后,我们的人生就是快乐的吗?以通常的划分界限,到了大学之后,吃苦就算吃完了。我知道,现在很多大学生求职困难,还有很多就算有了工作,月收入超过2000元的也不多,这就是所谓的幸福?残酷的现实无情地讽刺了这种“吃苦教育”的思想。所以,在这样的教育体制笼罩下的我们,人生没有快乐。    
    小云有一个表妹,小时候测过智商,她的智商高达145,但是现在却因为学习负担过重,成了一个心理扭曲的小学生,小小年纪就戴上一副沉重的眼镜,整天不说话,阴郁得吓人。小云有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在她的书桌玻璃下发现了她的座右铭:“辛苦十年,幸福一生;痛快十年,痛苦一生。”    
    呵呵,这句话不知道是谁总结的,真是太具有代表性了,这样的观点至今还在牢固地统治着学生们的头脑。我不禁想再问一句:辛苦十年以后真的会幸福一生吗?    
    不仅如此,有时候一些老师给我们灌输的价值观也是让年幼的我们颇为怀疑。    
    有的老师为了表达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激愤情绪和激励学生们努力学习,在训话的时候往往会把学生的家长也给捎带上。    
    初中时,有个老师在一次考试后挖苦一个考得一塌糊涂的学生:“你家是卖黄鱼的是吧?你看你的脑子怎么跟黄鱼一样笨,你长大后跟你老爸一起去卖黄鱼好了!”    
    有个家里开熟食店的同学也充当了被挖苦的好材料:“看来你书也读不好了,你照照镜子,你看你长得那么胖,干脆变成一头烤乳猪趴到盘子里去卖掉算了。”    
    小云在小学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老师。那个老师这样讽刺一个父亲职业是修理自行车的学生:“你干脆回家跟你爸去学修自行车吧。不过我告诉你,将来大家都不骑自行车了,我看你该怎么办!到时候补一个车胎你赚1分钱!”这老师大概以为自己的话很妙,又对其他同学说:“以后大家都去光顾他的生意啊,就算是救救老同学啦。”被嘲讽的学生脸憋得通红,羞愧难当。    
    初二的时候,我们班的英语老师也如此嘲讽了我一次:“你这个学生看来是没家教的,家风不好,农民气息!唉,没办法,农民教的孩子!”我听了这样的话一句话说不出来,我想,就算我是农民教的孩子又怎么样?我是农民,又错在哪里?    
    到了高中的时候,因为学生年龄的原因,老师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加掩饰地讽刺学生了,但是,情况可能更糟,讽刺得可能更过分。一堂政治课上,政治老师对一个女生说:“你就站着吧,别坐了。你站久了说不定会‘噌噌’再往上长,长高一点。”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在一个深陷于个子矮小的自卑之中的女生看来,是莫大的羞辱,当时这个女生就气哭了,大声地与这个老师吵起来。这个时候我很同情她,这种老师,太刻薄。    
    一次陪着小云看一部电影的时候,小云忽然说:“真羡慕国外那些女校的女孩……”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那样的学校会教女生们怎么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对于她这句话,当时我不是太明白,现在,我的理解应该算是深刻一点了,是啊,如果一种教育制度把学生教育成一个隐藏了真面目、整天戴着面具生活的人,使学生变成一种世故滑头的高级动物,那么,我们应该感到悲哀,还是欢喜?    
    把我们所经历的那一段时光称作“花季”“花期”的,我不知道该做怎样的评价,“花季”?也许是吧,如果是针对我们身心的稚嫩而言。然而,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不开心的往事?有时候,老师的一句刺心的话,能让我们一天、一周甚至更长的时候感到不开心,感到心境灰暗。    
    我们度过的是没有芬芳的“花季”。    
    


第三部 我们这样长大尾声:我的大学,又一个轮回的开始

    中学的时候我们喜欢彼此猜一些莫名其妙的谜语,如这样的谜语:    
    草地上来了一只羊(打一水果名)——草莓(草没)    
    又来了一只狼(打水果名)——杨梅(羊没)    
    最后来了猎人(打水果名)——桃(逃)    
                                                 
    特别是在中学的最后几个月,真的就是过着一种度日如年的日子,硬着头皮拼命往前闯,脑子里充斥的念头就是“逃”,逃出校园。    
    几乎所有的高中生对于大学生活都无一例外地充满了憧憬与期望的,想到大学校园的自由、开阔,每当在题海里痛苦挣扎的时候,只要一想到“辛苦一时,幸福一生”这句话,咬着牙就挺了过去。然而,进了大学才知道,大学生“天之骄子”的高帽子,早就被摘掉了。今天的大学生就是大学生,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一进大学报到的时候,心就凉了半截。上课后我发现,大学里老师的教学方式跟高中一样,仍然是老师讲学生听,老老实实地记笔记。这一套并不新鲜。我们学校的管理比小云他们学校严格一点,我从不逃课,而小云则相反,只听自己喜欢的老师的课。一学期下来,我们在一起讨论对于大学的感觉,最后我们的结论竟然是“殊途同归”的:没学到什么新的东西啊!    
    惟一不同的是,学校似乎不禁止谈恋爱了——虽然有的大一学生的年龄不一定比年龄偏大的高中生大,但是大学与中学的区别在这个问题上就体现出来了:18岁的高三学生谈恋爱是“早恋”,17岁的大一学生谈恋爱就不叫“早恋”了。    
    于是乎,大家如得到解禁般开始疯狂“拍拖”,做一切高中时不敢做的事——从在公共场合激吻到校外同居、打胎堕胎再到赌博斗殴、卖淫嫖娼,不一而足,说得难听点,我在所谓“象牙塔”里见到的“怪现状”不比我打工的P酒吧少!大家被压抑了十几年的叛逆力量仿佛决堤之水一般爆发出来,高中老师们苦口婆心的说教和精心构筑的道德教育大厦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真是讽刺。    
    有人说,越是持久的事物越是有生命力,如此看来,我们在高中时脑袋里被灌输的那一套道德说教生命力又在哪里呢?要不然,为什么到了大学之后,就怎么会突然崩溃呢?    
    上大学快一年了,也许因为是学校本身的问题,我还没有看出大学和中学的本质区别在哪里。我的高中同学中也有考到复旦、交大这样的名校的,他们也有相似的观点,认为所谓“象牙塔”,并不像想像中那样神圣、那样了不起。我们的大学生活似乎是又一个循环、一个轮回的开始。在大学里,很多人再次迷失了。    
    很快,大学里的老师和领导们也知道了我们和母校打官司的事。小云开学后不久就被叫到了系办公室,班主任对她说:“你们在高中时的事,我们知道了,现在学校暂时不会管你们,总之,能调解就调解吧。”这是我们预料到的大学老师的反应,看来我们俩叛逆的行为注定是在哪都不会受到欢迎的。    
    惟一能让我感到高兴的是,和高中时一样,我的室友们还是很支持我的——大家都算是过来人。一个宿舍里比较要好的同学对我说:“我帮你作证,证明……证明你是个好人,呵呵!”另一个同学接着说:“我也给你作证,证明你是正常人,没有神经病!哈哈!”对于这些朴实亲切的玩笑,我很高兴,很喜欢他们以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支持。    
        我所在的学院在郊区。六月底,要迁回本部。表面上我大大咧咧的,可是,有时候我对一些常人眼里细微的事物往往会特别关注。    
        学院教学楼门口有一个门卫,年纪约有60岁了吧。他的主要职责除了门卫以外,还负责在上学和放学的时候用大喇叭提醒到教学楼对面宿舍区去的学生注意车辆。    
        他身材不高,有点驼背,是本地人。他穿着总是很朴素:经常戴着一顶草帽,穿着一条蓝色工装裤,脚上一双有许多小洞的回力球鞋。他为人特别和蔼,我对于这样的人也是发自内心地尊敬,每天上学和放学的时候,路过校门口我都会问候他一句:“阿公好。”他也会微笑着回应我一句“上课去啦?”和“下课啦?”    
        这样普通又普通的问候,却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阳光与温暖。    
    搬回本部那天,坐在大巴上,看着那个老伯又欢喜又有点凄凉地向我们挥手的样子,不禁有点伤感,回想起四年前初中毕业时的情景,心底产生了一种久违了的亲切感觉。我抱着书包,低着头独自伤感了很久。    
    想起老伯的友善笑容,再想起那些变脸的老师,那些为我的“固执”而苦笑的老师,想起录像事件后那些压抑的日子,我感觉我是在忧郁中变得成熟的。在渐渐走向社会,忙碌于人海之中的时候,另外一种郁郁寡欢的东西在我体内悄悄蔓延开来。    
    我也在探究这种不开心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飘荡在这世间,我像一个没有根的人。究竟从哪一天开始,我学会了恨?    
    好像不曾告别过什么,好像丧失了很多依依不舍的感觉。一场羞辱终结了我的少年时代,一场本不应该有的官司在我的青年时代延展,即便我赢了,我又能找回肯定自我的感觉吗?    
    小时候做游戏,老师教我们唱一首儿歌:    
    丢呀丢呀丢手绢,轻轻地丢在小朋友的后面,    
    大家不要告诉他……    
    我在猜想:那肯定是个愉快的小秘密,一个开心的结局。总会有人告诉我的。他们会用挤眼睛和怪笑来告诉我的。    
    他们会用一种开心的表情告诉我的。    
        但事实上,我遭遇了一场漫长的“丢手绢”游戏,他们终于把那个残酷的答案告诉我了,不过是用嘲笑和起哄来告诉我的。    
        如果在这场游戏的答案被我知道之前,我去拜求我的老师们:我还是一个孩子,请不要这样捉弄我;如果这样的悲剧没有发生,也许,我会用一种更清澈的眼光回眸我的校园?    
        但事实告诉我,我的青春所曾经历的,是一场没有可靠答案的“丢手绢”游戏,我们是靠自己的历险走过自己的青春的。    
        曾经,老师讲给我们的,歌谣唱给我们的,说我们是“花朵”。    
    就算是,我们也是那种易折的花朵。    
    就算我们是花朵,我们也不是在清风与阳光中轻快地摇曳盛开的。    
        我们是被自己那旁逸斜出的锯刺扎刺着,在疼痛中长大的,我们是在彼此的惊恐和躲避中长大的。    
        就像“偷拍”事件之后的高考作文题《杂》给我的感触,我似乎看到,我的少年时代以及步入青年时代后所走过的芜杂不堪的岁月。    
        美好的事物固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是芜杂,是说不出的忧伤和郁闷。    
        也许,我们从来就不是花朵。    
    


附录附录1(1)

    学校曝光学生接吻镜头是否侵害个人隐私?    
    本期主持 杨灿 北京中同律师事务所律师    
     ■本期嘉宾    
      雷明光  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王秀梅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郝惠珍  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    
      张卫华  北京智浩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    
      琚存旭  北京乾坤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    
      刘守豹  北京普华律师事务所律师    
    刘文元  北京市华鼎律师事务所律师    
    教室接吻被录像曝光学生状告校方侵害个人隐私    
    ■新闻背景    
      据报道,今年4月7日,上海市XX高级中学在午间播放了一盘录像带,录像带的内容都是在校学生一些不文明的行为。高三学生魏罡(化名)和他女朋友云(化名)搂抱、接吻的镜头也被公之于全校学生眼前。虽然画面上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同学还是立即认出了他们。下课后,开始有其他班级的同学跑到门口,认识魏罡的就过来当个笑话说两句;不认识他的,则站在门口指指点点。    
    临近高考,这一切令魏罡始料未及,他的心情也从最初看到录像被曝光时的尴尬,变成无地自容。4月14日,魏罡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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