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无双-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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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海柯思量的这会,一个西装革领的男子快步过来,将手里文件夹摊开给海柯看看,又小声说了两句,海柯神情一变,抓过文件夹反覆看了一边瘫在椅子上朝众人道:“鲁曼主教找到了。”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眼尖的那些议员飞快瞥见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照片,鲁曼主教出现的地方便是仅剩的那处教堂,在鲁曼主教脖子上还套着一根细细的绳子,他是从十多米的石门上被人吊下来的。
“散会!”海柯脸色铁青地吩咐道,众人都陆陆续续出去,海柯又朝旁边那西服男子打个手势:“你也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那男子点点头:“我就在门外。”说完便转身离去。
一阵凉风袭来,虽是初夏仍有丝丝寒意。海柯下意识地抱住双臂在胸前,鲁曼的死让他感到极度为难,教会那些人绝对不会向市民那样好糊弄,螟毫在还好说,可以将一切推倒他头上,但螟毫已死,剩下一群不敢见光的蟑螂还在为他卖命,这怎么…海柯一拍大腿:“对啊,螟毫不在了,他的国家还在。教廷横跨欧美数十个国家,教徒信众也有上亿,直接把这笔帐算在那些骑着剑在天上乱飞的家伙身上,我们当局同时也向中土政府施压。”想到这里立即给掏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将自己想法和对方说了一番。
“难怪议员先生能够走到今天这步,直接让那些傻帽冲到中土送死也面不改色。”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吓得海柯手里电话啪地掉在地上,此刻他脸都快绿了,飞快转过身去愣愣道:“是你。”
来人正是博格罗夫,瘸着腿笑嘻嘻踱到海柯面前:“别担心,我是不会向任何人说的。教会和中土的人联手杀害师父,现在就让他们自己狗咬狗,这也是我最喜欢看到的,这招驱狼吞虎使得不错。”
海柯才想起这是在自己办公厅,脸色一阵微喝道:“只要我一声令下,这里立刻便会被团团包围,你现在已陷身囹圄还能笑得出来。”
博格罗夫拍着自己额头:“哦!我忘记这是你的地盘了,实际上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师父走得突然以至于什么也没留下,我们只能回他家中找一些生前衣物造个衣冠冢,眼下特意来向你辞行。”
博格罗夫虽是在笑,海柯却觉得周身如坠入冰窖一般寒冷,连忙打着手:“不送不送,一路保重!”
“临走前我想向议员先生借一样东西。”博格罗夫笑得更欢。
“您说,只要我能够的一定成全。”海柯现在只想送走这瘟神,有什么事都等对方离去再说。
博格罗夫嘻嘻笑着靠到海柯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海柯情不自禁尖叫起来。外面守门的那男子一听屋里有动静连忙踢开大门冲了进去,却看见议员先生端端坐在屋子最中央,肩上脑袋已不翼而飞,血液在红地毯上蜿蜒——
※※※
张虎站在船头甲板处尽情呼吸,一长三短的汽笛在耳边传来,他知道这是靠近海港的讯号,尽情地闭眼领略着海风:“终于又回来了,离开的时候是我们俩兄弟,回来却仍是我们两人。师父,请您告诉我们你还活着。”目光的尽头是高楼林立的城市,车来人往,码头处一艘艘货轮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博格罗夫像痞子一样躺在甲板上,将空荡荡地酒瓶丢入大海:“我也每天早上的时候对着自己说:‘师父一定还活着,崆峒印算什么玩意,不就是十大神器吗、不就是可以压碎一座山头吗、不就是一瞬间可以将数千亩土地变做焦土吗?但就算我们不愿承认,现实仍旧摆在我们眼前,醒醒吧,兄弟!”
吴胆冲船舱走出来招呼道:“马上登陆了,你们有什么去处吗,或者跟我上天崖!”
胖子突然从一边冒出来抢先道:“不用了,我带他二人回瘦马儿的七杀门转转,然后再准备一些物件就扬帆出海。”
“你想寻崆峒晦气?”
“不是我们找他晦气,是崆峒找上了我们。”
“匹夫之勇。”吴胆摇摇头道:“崆峒手下高手颇多,只是三长老中人你们便不能应付,那些家伙可不是龙一能够比拟的,况且崆峒掌教宝印一出神鬼避让,合你们之力也不过大海一叶,还是需要一些计较才好。”
博格罗夫一听来了精神:“只要能把把些鸟蛋给揪出来就成,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吴胆一笑继续道:“不过我师弟孔旗与你们师父交情颇深,先前在电话中一再交代不能让你们鲁莽行事,我师弟头脑灵活自能想处好的点子,他一样要对宇煜有个交代的。”
胖子不悦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将他们带上天崖,虽不知你存什么心思,但魔殿中人难道会如三清祖师般道法宏大,宽厚济世不成。”
吴胆也不生气,随意笑道:“路在你们脚下,去不去在于你们。”
第二十一章 我吃了头牛
看着街头上忙忙碌碌的黄色面孔,张虎由衷的露出笑脸:“我们先在这里住一天,明日再起程。”
子夜望着自己身后仅剩的卯午、辰光二人点点头:“明天我们一起回七杀门,师父听得首座噩耗身体每旷日下,希望他老人家能走出这一步,卯午你先去准备张罗机票的事。”话虽说得轻松,不过他却知道师父对首座疼爱有加,后半生心血和希望都寄托在那可已经不存在的首座身上,就连天崖的人施压要宇煜出任现任首座他老人家也是欣然同意,这突然的打击如何能让他接受。
一行人找了处酒店落脚,看见卯午将机票递到张虎二人手上时,胖子微带不悦道:“你们七杀门的事何苦要将他二人拖下水,宇煜若在这里也不会同意这样的决定吧,连他自己也不愿回的师门,又怎么会将他弟子带入浑水中。”
辰光一拍桌子站起来:“师兄是七杀门的首座,他的弟子自然也是七杀门的弟子,你是蜀山出来的人竟然说出这样不合道统的话来,蜀山的脸都给丢尽了。”
他这话说得有颇重,听得旁边子夜都一阵皱眉连连喝住辰光。胖子倒还脸厚,嘿嘿一笑:“宇痕还是螟毫亲弟弟,是不是也该归入你们七杀门?宇煜生前便不喜七杀门一应事物,他若知道你们这样将他弟子引入七杀门会是什么感想?以张虎你为例,你的一身所学多是《云笈七箴》所来,这样算来他非但不是七杀门弟子,反倒还是道统中龙虎山一脉传人,我知道你们要为师父报仇,可是我们蜀山也一样要寻崆峒晦气,路怎么选你们自己斟酌吧!”
一直没说话的吴胆冷然望着胖子:“最后一句才是你想要的吧,黄莺在去北京的途中遇袭至今昏迷不醒,你们想要的手册下落不明,凑巧又因为螟毫与沃恩等人约战,所以才让你出面,一边出手帮忙一边想从他这里了解一些必要信息。再说难道我天崖还不如你蜀山,十大高手里你蜀山白首太玄不过排名第八,比关槐强上一点而已,我天崖与七杀门是永世盟友,自然共同进退,还不劳你们蜀山操心,噢_——还有,你这个国家的奴隶!”
胖子被吴胆气得脸颊铁青,凌厉的剑气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将面前茶具一举辗成粉末,吴胆也不敢大意,立刻运转真元欲要对抗,心中也不住赞叹:“无怪蜀山能凭借一套剑气凌霄诀屹立修道界之林,确实有不容小窥之力,要是他修为和我相当还真不知我俩之间鹿死谁手。”真元一动间,静静的室内却带风雷之声,端是霸道异常。
清风徐来,凉风扑面。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座前已俏立一人,来人不过二十出头衣着平常的女子,也无惊艳的面孔,一头直发轻缓披下来,身上套着一见朴实的衬衣,脸上也不见脂粉痕迹,淡淡冲众人微微一笑:“久闻万夫之名,今日看来果是有千军莫敌之勇,若祖宁有不对之处,小女子雪柔给你陪不是了。”祖宁是胖子的本名。
她那一笑如山野百合迎风点头般,笑颦之间自有一份温婉之意,恰似散落在人间的花仙子,清秀出落。胖子一见来人连忙收回真气,空中丝丝破空声响这才消失,起身朝雪柔笑道:“你怎么来了,为何不在北京等着我。”
“雪柔!请问这是小姐艺名吗?”话一出口吴胆便有些后悔,他堂堂五夫之首对一个女子占口舌之利着实不该,尤其是眼前这般清秀可人的女子,颇失男子汉风度。
雪柔拉着正要发怒的祖宁,婉然一笑:“吴胆师兄说得不差,雪柔从小孤儿,由师父护养,从小在河雨亭中长大,这自然也算我艺名了。”
“河雨亭!”吴胆一呆,那相当于古时候的高级青楼,没想到这女子还真是一个小姐,只是看她眉心间一股氤氲之气盘横其间、锁而不散,自然还是处子之身。不过那叫河雨亭的地方也是大有来头,衡量了一下也犯不着和他们翻脸,嘿嘿一笑坐下喝茶。
胖子从怀里掏出房卡扔在桌上,朝众人讥笑道:“没错,祖某是区区一介鹰犬,为国家跑腿而已,可我手上长剑还未伤及自己同胞一条性命,你能做到吗,你天崖数千弟子能做到吗?没有我们这样的鹰犬和这个国家你们现在能安心地干这些莫名之事?”说毕牵着雪柔的手傲然走出酒店。
张虎连忙站起来朝胖子背影问道:“你…你要去那里?”
“祖某乃一奴隶、走狗,自然不能和天崖的大爷同住一处,海路数日有劳借光,在下日后定当回报。”
吴胆悠然地抿着茶,他对胖子这自甘堕落的话大是不解,有这样自降声价的修道者吗,简直是修道界的耻辱,良久才道:“奴隶就是奴隶,从骨子里透着的一股媚像!”
博格罗夫眼睛骨碌一转:“我看我们还是回七杀门一次吧,如今师父不在了,我们作为弟子的替他向师父的师父问好也是应该的。”聪明的他没有直接叫师公只是‘师父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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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第二日便和雪柔一起回北京了,先去见了太玄一面又直接奔到文妍住处。
文妍平静地听完胖子的描述又将目光落在手里的书上。雪柔连声安慰道:“文姐别太难过,我们修道一途自当看破生死勘透情观方得大道,还请不要难过。”
文妍抬头来看着二人真挚得目光,恬淡一笑:“他不会死的。”
雪柔心里咯噔一跳,暗暗叫道:“莫不是他一听到宇煜噩耗导致精神失常,这可如何是好。”
文妍似乎能看见雪柔心里所想:“放心吧,我很好。我相信煜他不会有事的。”
听得文妍肯定的语气,胖子心里也升起一丝希望:“你们真奇怪,先前我和宇痕说起这事,那家伙也是毫无表情地说‘要是他真死掉还好了。’只是你一直守着这份感情不向他吐露终是不成,宇煜此人我是知道的,别看那家伙一脸精明样,心里糊涂着呢,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他那里能够明白,若他真回来可不要再等了,那样苦的是自己。”
文妍摇摇头:“他那里会不明白,他比你们还明白得多,只是在逃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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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甘孜
吴胆率手下回天崖复命去了,张虎二人则被带到了四川甘孜一带,汽车在颠簸数天后终于到了一处县城,师兄弟二人被带到一处大厦住下。卯午朝两人解释道:“师父听得首座噩耗,气血攻心现在正在闭关,你们先在这里住下,到时候他老人家会来见你们的。”
来这高原博格罗夫几乎酒不离手:“我还以为会带我们直接去师父师门呢,原来我们终究还是外人。算了,我也没想过要留在这里,见着他老人家一面后我们自行离去就是。”
卯午知道他多心了,笑着解释道:“那里海拔挺高,且地方有限,大多数师兄都在空旷处练功,还是不要打扰为佳,子夜师和辰光师兄估计这会已经到低头了,那边很快就有消息过来。”
张虎点点头回卧室打坐,博格罗夫很快也把不悦抛到脑后,一把拽着卯午的手臂:“走,陪我骑马去,我看见这里人个个骑马,好不舒服,既然来了也得骑上一骑。”
卯午和张虎打过招呼才出去,到一个藏族人家里借马,主人一见高鼻子蓝眼睛的博格罗夫便是盛情款待,端出小碗黑糊糊的东西出来,又从旁边桶里用破旧勺子舀了一些白嫩嫩的东西盖在上面递过来。自把卯午气得翻白眼:“原来藏族也有崇洋媚外之人。”
博格罗夫端到面前闻了闻,一股子马骚味扑鼻而来,吓得他差点将碗都扔出老远。卯午没好气道:“这是贵客的待遇,上面这东西是马奶,初时有些难闻,吃后香留唇齿;下面黑糊糊像豆角的东西叫人参果,是草原上一种不常见植物的根部果实,你这一碗足足抵得上半头牦牛。”
“这么说来是宝贝了,不过就算真是人参果我也不要吃这玩意,这上面还有泥呢,这味道差点没把我饭吐出来。”
“不吃是对主人的不敬。”
于是博格罗夫眯着眼睛尝了一点点就放回桌案上,他心里还惦记着骑马呢。那知卯午又说道:“没吃完和不吃没有区别,同样是不敬,蒙古族都有这规矩,必须要吃完。”博格罗夫鼻子一捏,闭上眼睛如牛嚼牡丹般三下五除二将碗里扒得一干二净。
那主人见他吃得欢连忙又盛了满满一勺到他碗里,这回翻白眼的成了博格罗夫。从毡子帐出来的时候,博格罗夫紧紧抿着嘴连马也不提了,呼啦一声窜上半空回了住处,晚上的时候他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肚子朝张虎道:“我吃了一头牦牛。”
大半夜的时候隐约听得一阵嘈杂声传来,其中一个声音特别响亮:“师兄的两个徒弟在哪里呢,我终于也有师侄了!”随后一道真元如锐气尽出的利剑般迅速接近,博格罗夫迷迷糊糊刚从床上坐起来房门便被一脚踢开,门口一个穿着月白风衣的女子大模大样地站在那里,稚气未脱的脸上绷出一副大人模样:“那两个小鬼呢,喂,这个高鼻子是谁?”
卯午站在旁边嘻嘻笑道:“这就是首座的弟子之一。”
“都这么大了?”那女子头一偏,一把抢过卯午腰刀人如旋风般朝着床上博格罗夫扑来:“让我看看他们深浅如何。”
“师妹!”卯午想要拦截已经晚了,只好不停地劝诫道:“子夜师兄若是知道你这样韧性又要责骂你的。”
那女子嘻嘻一笑:“子夜师兄现在还在山上呢,乖乖师侄,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看刀。”腰刀如狂风柳絮漫天飞舞,眨眼已到博格罗夫头顶。还在得意的那女子陡觉呼吸一紧,一道吞吐闪烁的红芒已奔自面门,举刀便要迎去。
卯午一拍大腿:“那是刺枭剑,哎哟,小心我的刀勒!”
那女子再清楚不过刺枭锋利,虽然手上绣春刀颇为不俗但绝难躲过刺枭锋利,长刀一抛:“连师兄刺枭都给你了,小家伙不错嘛。看我弦络!”一道巴掌大血红色月牙地从对方掌心冒出,月牙闪动着妖艳的红光一点点放大,澎湃的气势压得博格罗夫快喘不过起来,干脆一闪身撞开侧面内室房门:“亲爱的张虎师弟,还是你来吧!”
还在打坐的张虎忽然被一道真元惊醒,双目一睁双手捏着剑指凭空疾划,手指过出空中隐见无数道神鬼难懂的线条横身面前,双手左右一牵,掌心之间凭空多出一道黄光四散的布帛,那些线条便是印在布帛上的符文,十指交扣猛然打出:“束朗妖魔精,诸天气荡荡、赦——”
布帛上黄光飞旋如星云,和迎面而来的血色月牙撞到一块,强大的气流只在刹那间便将中间这道墙震成一堆粉末,布帛中一道红光劈波斩浪继续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