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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5430-该隐与亚伯-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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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享受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开始准备迎接川流不息的访客——那还是经过她私人秘书过滤的呢。奉准在第一天来看她的,只有家人和几个不能拒绝的有钱人家,其他的人就以她还不能够见客为理由挡驾了。全美国大概也仅剩波士顿这个城市人人都晓得自己的社会地位,所以她也不必害怕会有出乎意料的人闯来。    
    她这间足可再摆五张床的房间已摆满了花,不知情的人经过,若没看见那端坐在花丛中的年轻女人,还会以为是花卉展览呢!安妮扭开那个还算是新玩意儿的电灯。理查和她一直催促凯伯家装上电灯,在这年头,拉了电线点起电灯是一种社会地位的表现。    
    第一个访客是安妮的婆婆汤玛斯·罗威尔·该隐夫人,汤玛斯于一年前过世后,她便成为一家之主。风度优雅的她娴熟于把满足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也不管对方难堪与否。她永远穿着长到遮住足踝的衣服,这世界惟一看过她那双足踝的人已经死了。她一向苗条,在她的观念里,胖女人表示食物不好,甚至血统不佳。她目前是罗威尔家族中年纪最大的,也是该隐家族中的最长者,所以有权、也应该第一个来看她的孩子。毕竟,理查和安妮认识也是她安排的。爱情并不在她的考虑之列,财富、地位、继承权才是条件。有爱情自然很好,但爱情似乎是这几个条件中最不持久的一项。她在媳妇的额头上夸奖地亲一下。安妮轻按墙上的电钮,隐约可听见类似蜂鸣的声音。该隐夫人吓了一跳,她还不能相信电能传送声音。护士抱着这个家族的继承人再度出现。老太太仔细地看过之后,满意地哼了哼,挥手叫护士抱开。    
    “好成绩,安妮,”好像她的媳妇在运动场上夺了标似的。“大家都替你骄傲。”    
    安妮自己的母亲爱德华·凯伯夫人在几分钟后抵达。她也是近年才孀居,外形与该隐夫人极为类似,如果从远处看必定很难区分出来。不过,公平些来说,她对孩子和女儿的兴趣比另一位祖母大多了。凯伯夫人走到那些花前。“杰生也送了花,真难得。”她小声说。    
    该隐夫人则只粗枝大叶地扫视过那些柔嫩的花朵,将目光停留在卡片上,默念着那些姓氏:亚当斯,劳伦斯,席金游。碰到不认识的人名谁也不会说出来,活到这把年纪的她们对于新事物与新人名已经没有兴趣了。看到这一个似乎还算健康的继承人之后,两人心满意足地相偕离去,心里也许都想着:她们最后的责任已经成功、圆满地完成了,如今可以安心地退到幕后了。    
    其实她们都错了。    
    下午安妮和理查的亲近朋友带了礼物和祝福拥入她的病房,礼物不是金就是银,祝福则一律是新英格兰世家的腔调。    
    她丈夫由银行下班过来时,她已有些过分劳累了。理查今天中午破例喝了香槟,在老克贝的坚持和整个索马塞(译注:英国西南部一郡)俱乐部会员的注目下,他实在无法拒绝。做妻子的看来,则认为他似乎不像往常般僵硬。穿着长大衣和细纹长裤的他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中分的头发在硕大的灯泡下闪闪发光。很少有人猜得出他已经三十三岁,但他一向不以年龄为意,总认为本质才是最重要的。小威廉又被抱出来,给这做父亲的像每天下班前都要查查今天的盈余般看一看。一切似乎都很好,这孩子有双腿、双手、十根手指、十根脚趾,理查已经看清楚孩子并没有那些将来会让他难过的缺陷,威廉又被遣开了。    
    “昨晚我和圣保罗中学的校长通过话,他们已答应威廉在一九一八年九月入学就读。”安妮没有答腔,理查显然已开始筹划威廉的事来了。    
    “呃,亲爱的,今天好些了没有?”他个人从未住过医院,对某些应答仍不习惯。    
    “好了——没有——大概好些了吧!”安妮怯怯地说,一边担心她的回答会使丈夫不高兴,理查不可能明白这种答案。他吻过妻子的双颊之后,就搭乘一辆二轮马车回他们位于卢森堡广场边的红楼去,这是他们祖传的居处。新生儿、他的保姆,连同原来的工作人员和仆人,这一家将会有九个人。对理查来讲,那根本不是一项值得浪费一秒钟去想的问题。    
    威廉·罗威尔·该隐当着一大群有关和无关的人,在波士顿美国圣公会圣保罗大教堂以他出生前父亲就想好的名字接受洗礼。典礼由年高德劭的劳伦斯主教主持,银行家顿德及其妻子——也是安妮最好的朋友蜜莉,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教父母。主教将圣水撒在威廉头上,小婴儿并未出声,他已颇具新英格兰世家的教养。安妮感谢上帝让她顺利生产,理查也感谢上帝给了他得以转移财产的儿子。在他的想法里,上帝一向像个替他们记载家庭日志的会计师。不过,他们想到,或许他该再有一个儿子比较保险。跪着祈祷的他,愉快地瞥了妻子一眼。


《该隐与亚伯》 第一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二章(1)

    伟德·科克威兹长得很慢,他的养母相信这孩子的健康永远是个问题。所有成长中的小孩常患或根本不患的病他都得了,而且把这些病胡乱传给家中其他的成员。海伦待他一如己出,每当杰修咒骂随着伟德一起来的是魔鬼而不是上帝时,也都极力为他辩护。另一个也把伟德当自己的孩子般照顾的是蒂娜,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他。而且由于她相信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身无分文的猎户的女儿,所以她将不会有孩子,而伟德是她的孩子。    
    最大的男孩兰克,也就是那个小猎人,把伟德当成一样好玩的东西,但是由于不敢激怒他父亲,因此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他。父亲告诉他,明年一月他就要离开学校到男爵的采邑上工作。小孩是女人家的问题,所以家里的其他人对伟德都没有什么兴趣。    
    科克威兹家的人属于骨架大的魁梧型,发色较淡而且有灰色眼睛。伟德是较矮而圆的体型,深色的头发,眼睛是强烈的蓝色。科克威兹家的人不喜欢书本,年龄一到赶紧离开学校。伟德则不一样,他虽然很慢才会走路,十八个月才会讲话,却在自己都还不会穿衣服的三岁就开始念书。五岁时,还在尿床的他已经会写字了。他变成父亲讨厌的对象和母亲引以为荣的孩子。他来这世界头四年都在与疾病奋斗,多亏了海伦和蒂娜,病魔才未得逞。白天,他穿着小丑衣服光脚跟在母亲后面,等蒂娜放学回来后才转移对象,一直到她送他上床。蒂娜将食物分成几份时,常牺牲自己的一半给伟德,他若病了就全给他吃。伟德穿着她为他做的衣服,唱她教他的歌,与她共享别人送她的几样玩具。    
    蒂娜白天都在学校,小小年纪的伟德也想跟去。学校一准他入学后,他每天就必须走十五公里的路,穿过满是苔藓的樟树和柏树林以及莱姆和草莓园,到斯罗尼村接受教育。在到达学校以前,他一直都紧紧握住蒂娜的手。    
    伟德喜欢上学,那可以逃出他一生下来就被限住的木屋。在学校里,他也第一次接触到俄国占领波兰的事实,他知道波兰语只能在家中说,进了学校后只能用俄语,然而周遭的儿童们,仍以他们的母语和文化为傲,他也一样。不过,最令他讶异的一件事,是他的老师柯华斯荃先生居然不会像他父亲一样地小看他。虽然他也是全班年龄最小的,但除了身高不如人外,什么都是第一。儿童总以为最大的就是最好的,他的瘦小常使人低估他的真实能力。五岁时,除了铁工课外,他的五科成续都在班上名列前茅。    
    放学回小屋后,其他孩子或是摘草莓、剥豆子、抓野兔,或是做衣服,只有他一直看书,连他哥哥、姊姊都还没有翻开的新课本就让他看完了。他开始问一些连大人也答不出来的问题,海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她对命运的信仰根深蒂固,所以当这个问题不必由她决定时,她并不觉得意外。    
    一九一一年秋天的一个晚上,伟德生命中的第一个转捩点出现了。家人已吃过简单的晚餐,杰修在炉前打呼,海伦忙着女红,其他的小孩则在玩耍。伟德偎在母亲身边看书,不理会两个小哥哥因苹果而起的争执。突然大家都听到门上有人重重地敲了几下。人人静了下来,由于木屋离斯罗尼村十五公里,距男爵的庄园也有十公里,所以敲门声极为罕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门上看,一边等待第二阵声音。果然不错,而且更大声了些。杰修睡眼惺忪地站起来,走到门边谨慎地打开。他们看到门外的人时,除了伟德还瞧着这个魁梧、英俊、身披熊皮大衣的贵族,所有人都赶忙低下了头。他一来就好像控制了整个房间,做父亲的眼底不由升起一丝恐惧。幸好客人那诚恳的微笑驱走了这份恐惧,猎户邀请男爵进入自己家中。室内一片静寂,男爵从未来过木屋,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说话。    
    伟德放下书,走到陌生人面前,在他父亲来不及阻止前伸出了他的手。“晚安,先生。”他有礼貌地说。    
    男爵握住他的手,两人对看着。男爵放开他后,伟德的眼光落在他华丽的银色臂镯上,那上面刻着字,但他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你一定就是伟德啦!”    
    “是的,先生。”他的声音中倒未表示他对男爵知道他的名字感到诧异。    
    “我来找你父亲就是要谈有关你的事。”男爵说。    
    伟德仍站在男爵面前瞪着他。猎户挥手表示要和他的主人单独谈话,所以其余六个孩子便都行礼后退入通铺间。并没有人吩咐伟德该怎么办,所以他便留下来。    
    “科克威兹,”没人邀他坐下,他也站着说话了。其实杰修一是不敢开口,二是认为男爵是来发布命令,只有商谈事情的人才坐下来。“我来请你帮个忙。”    
    “任何事情您尽管吩咐。”心里却纳闷着。    
    男爵接着说:“我的儿子里昂今年六岁,有两个家庭教师教他念书,一个是荷兰人,一个来自德国。他们都说,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缺少竞争的对手。村校的老师柯华斯荃告诉我,伟德正是里昂亟需的最佳对手。我在想,不知你可否准许你的儿子离开村校,到堡中来和里昂一起接受家庭教师的教导。”    
    伟德仍站在男爵面前,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大堆美果佳肴、书籍和远比柯华斯荃聪明的老师。他瞥见母亲也正在看着男爵,脸上满是讶异与哀愁。杰修与海伦对看一眼,伟德觉得父母这瞬间的交流好像永恒一样。    
    猎户喃喃地说:“他将引以为荣,大人。”    
    男爵询问的看着海伦。    
    “我若挡住他的上进之路,圣母也不会允许的,”她轻轻地说。“虽然只有她知道我失去他以后的痛苦。”    
    “可是,科克威兹太太,你的儿子仍然可以定期回来看你。”    
    “我知道,大人,起初会如此!”她本想多加些请求,又决定算了。    
    男爵微笑道:“好,就这样说定了,请你们明天上午七点把孩子带进堡来。学期间伟德就跟我们住,圣诞节期间,他就能回来了。”    
    伟德哭了起来。    
    “不许哭。”猎户说。    
    “我不去!”伟德坚决地说,虽然他其实很想去。    
    “为什么?”男爵并未生气,仍轻声问他。


《该隐与亚伯》 第一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二章(2)

    “我决不离开蒂娜,永远也不离开她。”    
    “蒂娜?”男爵问道。    
    “是我最大的女儿。”猎户打岔道。“不必理他,我们明早一定会把孩子送到。”    
    没人说话,男爵想了想,伟德虽极力控制着眼泪,但仍在哭。    
    “这女孩几岁?”男爵问道。    
    “十四岁。”猎户答。    
    “她会厨房的工作吗?”男爵看见海伦不像又要哀泣的样子,着实松了一口气。    
    “会的,大人,”她答道。“蒂娜会煮东西、会缝衣服,也会……”    
    “好,好,那她也一起来,我希望明早七点能看到他们。”    
    男爵走到门口,回头朝伟德微微一笑,伟德也笑了。他打赢了第一仗。母亲过来紧紧地抱住他,并在他身边说:“噢,妈妈的小幺儿,今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伟德也等不及想知道呢!    
    海伦为两个孩子打点行装,可是就连这样把家中所有一起包起来也没花费多少时间。次日清晨,一家人站在门口看他们各挟一个纸包朝城堡而去。修长可爱的蒂娜一直哭着回头挥手,矮小难看的伟德则不曾回顾。蒂娜一路都紧抓着他的手,他们的角色在此时对换了,今后她得倚靠他了。    
    他们胆怯地敲着那扇巨大的橡木门,一个身穿深色绿绒绣花制服的高大的人前来应门。姊弟俩从前常崇拜地看着镇上那些戍守俄波边界的士兵所穿的灰制服,可是他们从未见过这个仆人一样的架势,而那高大的身形更为他增添了无比的威严。大厅里铺着厚地毯,伟德瞪着那夹杂了深红色的图案,讶异于它的美丽,一边心想是不是该脱鞋。等走了上去发现脚步声居然听不见时,他更吃惊了。这个让人头昏目眩的人领他们来到西翼的卧室。两间分开的卧室——他们睡得着吗?幸好两房有门相通,那么他们就不必离得太远了。其实有许多夜晚他们都是共睡一床的。    
    放好行李后,蒂娜被带去厨房,伟德则到南翼见男爵的儿子里昂。他是一个高大而好看的男孩,立即对伟德表示了友好与欢迎。伟德这才暗暗放下那已在准备的拳击架势,并松了一口气。里昂一直是个寂寞的孩子,除了他母亲早逝后一直照顾他的保姆外,没有任何玩伴。来自森林的这个矮壮男孩应该是个好玩伴,至少他们都已知道,彼此是平等的。    
    里昂随即建议带伟德参观堡内,这一趟走下来就花了整个上午。伟德不断地对占地的广阔、家具的豪华和每个房间都有的地毯感到惊讶。对于里昂,他只承认里昂给人的印象很深刻,毕竟他之所以进堡全凭自己的真本事,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里昂说明,整个建筑的主要结构是早期的哥特式,伟德点头表示他懂。里昂接着带他的新朋友来到宽敞的地窖,那儿摆着一行又一行覆满了尘埃和蛛网的酒瓶。伟德最喜爱的房间是巨大的、有横顶、铺石地板的花厅,里面的墙上挂着许多动物的头部标本,里昂告诉他有野牛、熊、麋鹿、野猪、狼獾等等。房间角落的一对巨大叉角下,陈列着男爵那金光闪闪的盔甲,上面刻着罗纳斯基家族的座右铭:“财富偏爱勇者”。午餐后,他们要去见两位老师,伟德不会用刀叉,所以午餐吃得很少。两位老师并未像里昂般热诚地欢迎他。当晚他躺在这一生所见过的最长的床上,把一天的历险说给蒂娜听。她兴奋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嘴也因一再的惊奇而不曾合拢——尤其是伟德比划刀叉给她看的时候。    
    上课是七点整开始,除了短暂的吃饭时间,要延续一整天。起初里昂遥遥领先,但是伟德不甘示弱,拼命用功,几个星期下来,距离已经拉近了,两人的友情与竞争也随之急速地发展。但两位老师无法对男爵和猎户的儿子一视同仁——虽然男爵问起时,他们还是不情愿地承认村校的老师的确挑了一个好学生来。伟德并未把老师的态度放在心中,因为里昂一直平等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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