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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5430-该隐与亚伯-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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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情愿地承认村校的老师的确挑了一个好学生来。伟德并未把老师的态度放在心中,因为里昂一直平等对待他。    
    男爵让大家都知道他对两个孩子的成绩非常高兴,并常以衣服或玩具奖赏伟德。伟德对男爵最初那份遥远的崇拜,已变成衷心的钦佩,时间到了他该回家过圣诞的时候,他倒不愿意离开里昂了。    
    重见母亲的喜悦渐渐消失后,家中许多从前不曾留意的缺点就出现了。假期如牛步般缓缓过去,伟德觉得自己关在那只有一间房和一间通铺的木屋内,都快闷死了,少量的食物和用手进食也使他很不满意。两个星期后,伟德便渴望回城堡去,每天下午他都走十公里路,去看城堡壮观的外墙与四周的庄园。只在厨房待过的蒂娜比较容易回复原状,而且一直无法了解伟德为何不再喜欢木屋。猎户则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个衣着华丽、言语高尚的小孩,满口是他不懂也不想懂的话。这孩子似乎什么都不做,整天的时间都浪费在读书上。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猎户也常自问。他既不会使斧也不会设陷阱,将来要拿什么赚取实在的工钱?他也祈求假期赶快过去。    
    海伦则为伟德的表现感到骄傲,起初她也不愿承认,怕会影响孩子们之间的感情。然而这种情形终于无法避免。有一天,几个男孩玩起分边打仗的游戏,居然都拒绝伟德加入。    
    “为什么?”伟德叫道。“我也想学打仗。”    
    “因为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你也不是我们的弟弟。”    
    大家都静了下来,许久以后兰克才说:“爸爸本来不想要你,可是妈妈站在你那边。”伟德动也不动地站着,只用眼光找着蒂娜。“兰克说我不是你们的弟弟,这什么意思?”伟德因此才知道自己的出身与何以他总是跟哥哥姐姐们不一样。虽然他母亲暗自焦急,怕他无法自制爆发出来,但是伟德倒很庆幸自己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家族,不曾沾上猎户的血缘,他相信他的血统中饱含了将使一切事都变得可能的精神因子。    
    不快乐的假期过后,伟德愉快地回到堡中。里昂张开双臂欢迎他。身为男爵的儿子,他的地位十分孤立,圣诞节过得也并不愉快。此后两个孩子愈来愈亲密,终至不可分离。暑假来临时,里昂求男爵把伟德留在堡内,男爵答应了,事实上他也渐渐喜欢上这个男孩。伟德也极为高兴。此后,终其一生,他只回过木屋一次。    
    伟德和里昂上完一天的课后,常在一起玩游戏,最喜欢的是捉迷藏。堡内共有七十二个房间,永远认不完。伟德最喜欢躲在地牢,这儿惟一的光线来自墙上方一个铁条挡着的小洞,即便如此,要想看清四周也得有蜡烛才行。伟德不知道这地牢的用途,也从未听仆人提起,好像在大家的记忆中从未有人使用过似的。    
    伟德发现他只能与里昂在课堂和棋盘上打成平手,玩起游戏来就不行了。庄园边界的斯翠拉河是他们游乐场的界线。春天钓鱼,夏天游泳,冬天河上结冰时,他们便去溜冰,任蒂娜在岸上焦急地警告他们那里的冰比较薄。伟德总是不听话,所以经常跌到河里去。里昂长得快而且壮,善跑善泳,而且似乎永不疲倦或生病。伟德头一次了解到所谓好看和健硕的意义,也知道在赛跑、游泳、溜冰方面,他永远也没有希望与里昂并驾齐驱。更糟的是,里昂的肚脐处平平整整看不见,而他自己的却丑陋地突出于矮胖身体的正中央。伟德有时会站在镜前长时间打量自己的身体,尤其常想为什么别人都理所当然地有两个乳头,只有他跟人家不一样。有时甚至会躺在床上,抚着胸前自怜地哭湿了枕头。最后总是抱着明日醒来一切将会有所不同的祈求进入梦乡,可是他的祈求永远没有实现。


《该隐与亚伯》 第一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二章(3)

    伟德每晚必花时间独自运动,甚至不让蒂娜看见。他以强烈的决心保持抬头挺胸的姿势,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他用指尖抓住卧室的横梁,把身体尽量往下坠,希望有助于长高,可是里昂光睡觉就长得比他快。伟德终于不甘心地承认他永远比男爵的儿子矮一个头,而且缺少的一个乳头也不可能变回来了。伟德不喜欢自己身体的情绪并非受到什么刺激,因为里昂从来不曾对朋友的外表有过什么批评,从小到大他也只认识伟德一个小朋友,何况他对伟德又有些不会太苛求的崇拜。    
    罗纳斯基男爵渐渐喜欢这个坚忍的黑发男孩,几乎把他当成导致他的妻子难产而死的次子。    
    两个男孩每天晚上都与他在大餐厅吃饭,摇曳的烛光把墙上的标本放大成许多奇形怪状的影子。仆人捧着装了鹅肉、火腿、烤鱼、佳酿和美果的金盘来来去去。餐后,男爵会遣退仆人,为他们讲述波兰的历史故事,并准许他们喝一小杯在烛光下好似金叶子般闪闪发亮的伏特加酒。伟德在他敢提出的范围内,尽量要求男爵讲述泰铎·科辛沙可的故事。    
    “他是一个伟大的英雄和爱国者,”男爵便说。“是我们争取独立奋斗时的典型,他在法国受教育……”    
    “我们愈恨俄国人和奥国人的时候,就愈喜爱也愈崇拜他。”在要开始听这个他耳熟能详的故事前,伟德总是这样补充道。    
    “是谁在讲故事呀,伟德?”男爵笑着说。“……并且追随乔治·华盛顿为美国的自由与民主而战。一七九二年,他领导波兰参加杜宾恩卡之役。当时我们怯懦的国王竟然遗弃了我们投奔俄国,科辛沙可回到他挚爱的祖国,助我们脱离沙皇的桎梏。他赢了哪一仗,伟德?”    
    “雷克瓦,然后光复了华沙。”    
    “很好,孩子。后来,俄国集结重兵在麦锡瓦将他打败且俘虏而去。我的太祖父那天也在科辛沙可的军队里,后来又加入达布斯基的军团,为伟大的拿破仑大帝效命。”“由于他对波兰的贡献,罗纳斯基家族得以封爵,并对那些伟大的日子永志不忘。”伟德骄傲地说,好像这个头衔将来会传到他身上似的。    
    “伟大的日子将会再来,”男爵平静地说。“我只祈求能活着见到这一天来临。”圣诞节期间,农民会率领家人前来堡内庆祝。圣诞夜前,他们必须斋戒,小孩子就紧挨着窗口期待第一颗星赶快出现,那便表示盛宴可以开始了。男爵以他低沉美好的声音宣布入座,伟德便开始为杰修·科克威兹的狼狈吃相而难堪,更为即将回家而觉得恶心。晚宴后伟德开心地拿着圣诞树下的礼物。他首次向男爵要的一样礼物,是送给蒂娜的一件新衣服。    
    兰克接过伟德的礼物后对他母亲说:“他的确不是我弟弟,妈妈。”    
    “不错,”她答道。“但他永远是我的儿子。”    
    这年冬天和一九一四年的春天,伟德在体力和知识上都有长足的进步。但在七月的时候,那个德国教师竟不告而别,两个男孩都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与另一位教师以不寻常的严肃口气说出费德南大公被一个学生暗杀的事件会有关连。男爵变得阴郁忧愁,他们不懂为什么。年轻的仆人一个个失踪,他们也不懂原因何在。一年过去,里昂长高了,伟德变得更壮,两人都觉得自己更聪明了。    
    一九一五年一个慵懒的早晨,男爵出发前去华沙,据他说是要去把一些事情理出个头绪来。他去了三个半星期,伟德每天都在卧室的日记上做记号,这二十五天好像一辈子那样长。男爵预定要回来这天,两个男孩都去了斯罗尼火车站,一星期才来一次的火车进站后,男爵一语不发地带着他们回到家。    
    伟德觉得他心目中的英雄看起来很累也老了许多,这是他从不曾想到的。而且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男爵常与管家发生激烈的争执,然后因里昂或伟德的突然闯入而中止,使两个孩子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伟德很担心男爵会将他送回猎户的木屋。为什么他总是陌生家庭中的一个陌生人呢?    
    男爵回家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们奉命前去大厅见他。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溜了进去。男爵并未多作解释,只说明他们即将出远门。伟德一生都记得这段当时听起来极为不真实的简短谈话。    
    “我亲爱的孩子,”男爵以低沉微颤的声音开始说。“德国和奥匈帝国的战争贩子已经握住了华沙的咽喉,很快就到我们这里。”    
    伟德想起在最后一段紧张的相处时间里,波兰教师曾对德国教师语带指责地说了一些他不懂的话。“这是否表示,欧洲人民水深火热的日子终于也轮到我们这里了!”    
    男爵和蔼地看着伟德那张无邪的脸。“我们的民族精神并未因为这一百五十年的压抑与耗损而消失,”他答道。“也许波兰的命运也和西伯利亚一样处在危险的边缘,但是我们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历史,我们正处在三个大帝国的虎视之下。”    
    “我们很坚强,我们可以反抗,”里昂说。“我们有木剑和盾牌,我们不怕德国和俄国。”    
    “孩子,你只在游戏的时候打过仗,真正的战争不是小孩的游戏。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待事情的发展。我们得尽快行动,我只能希望你们的快乐童年不会因此而结束。”    
    里昂和伟德都为男爵的话感到迷惑和兴奋。战争好像是种很刺激的冒险行动,他们离开城堡,就一定碰不上了。仆人们花了几天时间收拾男爵的重要物件,两个男孩接到通知,预定下星期一出发,前去葛诺的暑期别墅。不大有人管束他们念书和游戏,也找不到一个人肯为他们解答一些神秘的问题。


《该隐与亚伯》 第一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二章(4)

    星期六只有早上上课,枪声响起时他们正在做拉丁文翻译。起初伟德以为那只是某个猎户追逐猎物进入庄园,便继续译他们的诗。第二阵枪响时已显得更近了,他们同时抬起头来,并听到楼下传来尖叫,他们不解地对看一眼。由于一生中从没碰到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所以他们并不晓得害怕。教师把他们扔在课室里,夺门而逃。接着又是枪响,这次是在他们门外的走廊。两个男孩直挺挺地坐着,吓得几乎无法呼吸。    
    突然,门被撞开,一个年纪比他们的教师大不了多少的男人穿着灰色的制服和钢帽,像小塔样虎视着他们。伟德瞪着他,里昂则向伟德挨过去。士兵用德文喝问他们是谁,两个男孩虽然都能很娴熟地运用德文,却都不回答。另一个士兵又闯进来,抓着他们的脖子走出房间,穿过前厅来到花园,花园里蒂娜正瞪着地面歇斯底里地尖叫。里昂不敢看,把头埋进伟德的肩膀。伟德惊讶地瞪着眼前成排的尸体,大都是仆人,面孔朝下。他由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侧面认出了猎户,心中却没有什么感觉,而蒂娜仍不断地叫着。    
    “爸爸有没有在里面?”里昂问。“有没有?”    
    伟德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一排尸体,感谢天,幸好没有罗纳斯基男爵在内。他正要把这好消息告诉里昂时,一个德国士兵走了上来。    
    “谁能代表说话?”他用德文严厉地问。    
    “我。”伟德坚定地答。    
    士兵抡起枪托对伟德头上打去,他跌到地上,鲜血涌了出来。男爵在哪里呢?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会在自己的家受到这种待遇?里昂迅速扑到伟德身上,挡住士兵朝伟德肚子掼来的一击,枪托不偏不倚击中里昂的后脑。    
    两个男孩动也不动地躺着,伟德是因为惊魂未定以及被里昂压住,而里昂则因为已经死了。伟德听到另一个士兵斥责这种恶行,他们要拉起里昂,但伟德抓住里昂不放。两个士兵用力把他的手掰开,将尸体面朝下扔在成排的人堆里。在他和少数几个人被赶入地牢以前,伟德一直紧盯着他最亲爱的朋友那毫无生气的身体。士兵的低语消失在远处之后,伟德才低呼了一声:“上帝!”直挺挺坐在角落里的正是双眼空茫的男爵,他之所以没被杀,只是因为征服者需要一个人来控制俘虏。众人尽量坐得离主人远一点的时候,伟德却向他走过去。两人像他们初见面那次样直视着彼此,伟德伸出手去,男爵握住他。两行热泪由男爵平日骄傲的脸上滚下。没有人说话,两人同时失去了世界上最深爱的人。    
    威廉·该隐长得很快,所有与他有过接触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当然一般来讲,这些人大都是愚昧平庸的亲戚与惯于阿谀的仆人。    
    位于贝肯山卢森堡广场的红楼顶层,已规划为育婴室,其中塞满了玩具。另外还为新来的保姆准备了卧室与起居室。这层楼离理查·该隐很远,以免他受到尿布、长牙以及要求额外食物的不守规矩的哭声的干扰。威廉的第一个声音、第一颗牙、第一步、第一句话,以及他的身高体重的变化,都由母亲详实地记载在家庭大事簿里。安妮有时也讶异地发现,这份记录与贝肯山上她所认识的其他小孩并无两样。    
    来自英国的保姆以她那一套普鲁士骑兵军官必定会极为赞赏的养育法带小孩。威廉的父亲每晚六点来看他,由于他不肯用儿语说话,所以总是对看一阵子后默默离开。威廉喜欢握他爸爸用以翻账簿的食指,理查便会允许自己露出微笑。第一年的年底,小孩被允许下楼来看看父亲。理查坐在高背椅上,看他的长子在家具间爬来爬去,然后突然钻出来。理查得到的结论是:这孩子将来必定会是参议员。威廉十三个月大的时候,拉着父亲的衣摆迈出了第一步。他的第一句“达达”,使每个人——包括定期来访的两位祖母——都乐歪了。她们并未亲手推着婴儿车在波士顿绕,不过,倒是挺关心地跟在推车的保姆后面去公园散步。一般的小孩在公园里喂鸭的时候,威廉已经在杰克·高登先生豪华的华伦泰宫赏玩天鹅了。    
    两年的时间过去,两位祖母认为又该是另一个天才儿童出世的时候,安妮乖乖地怀了孕,却在进入第四个月时被发现脸色愈来愈糟。麦大夫在检查她日益胀起的腹部时,渐渐没有了笑容,孩子在第十六个星期流产时他也不觉得意外。他在病历上写下“疑为早期惊厥”后,对安妮说:“安妮,你这么不舒服是因为血压太高,而这血压将随怀孕的月份增高。这方面的知识目前还很贫乏,只知道这是很危险的现象,对产妇尤其不利。”    
    安妮想到未来若不能再有孩子将是一种怎样的情况时,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我下一次怀孕的时候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吧?”她用一个医生可以顺其自然给她乐观答案的方式来问。    
    “我看很难,对不起,我不得不这样说,可是我必须坚决地建议你,最好不要再怀孕。”“我倒不怕这几个月的难受……”    
    “我讲的不是难受,而是你的生命将会有危险。”    
    对都是独生子女的理查和安妮来讲,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他们原来打算要制造出许多下一代——能与他们的巨宅与财富相匹配。“除了生小孩外,女人又能干什么?”该隐太太对亲家母说。没有人愿意再提起这个话题,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威廉身上。    
    理查从一九四年父亲死后就继位为该隐凯伯信托银行总裁,他一向把全副精力都放在银行的业务上。银行是一幢位于州立大道旁、有棱角的坚实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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