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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在海德堡坠入情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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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和国家,它还需要获得别人的理解,同时,接受自己的生存状态。”    
    孤独也是一种遗忘,一种自在,一种颓废。    
    虚无是一种左右不着边际的尴尬。    
    我们都将长大成人,走出梦想和童年,各自去营生。    
    如今,我亦已经变成一个世故拘谨疲惫而且胆小的中年人了!是谁说的呢?    
    不再容易狂喜或激动,不论在哪里,我变得迟缓而安静。不是因为这个城市,而是年龄与心境。    
    旅人之轻,水过无痕,如风如云,来去自如。


《在海德堡坠入情网》散文(中)张恨水的散文

    刘绍铭(香港)    
    黄霑先生生前,偶然给我电传短柬谈文说艺。有一次,他问我看过张恨水(1898—1967)的散文没有。我说没有。我只读过他新派鸳鸯蝴蝶的小说《啼笑因缘》,现在还约略记得侠女关秀姑、摩登女郎何丽娜和流落风尘的弱女沈凤喜。当然也记得樊家树少爷和恶形恶相的刘将军。    
    张恨水的散文不坏,可以一读,黄霑说。接着他给我寄来《张恨水小品文集》,一九七四年九龙长沙湾工业大厦第一座屋地出版社编印。依张静庐写的“跋”看,单行本在一九四五年出版,但散篇是一九四四年在《新民报》成都晚刊版连载的。张恨水在序文里说:    
    ……副刊出师表,既连载余之小说矣,同文复嘱余多撰短文以充篇幅。在余拉杂补白,虽记者生活已习惯之,而苦佳题无出,即有佳题,亦恐言之而未能适当。无已,乃时就眼前小事物,随感随书,题之曰山窗小品。    
    我收到黄霑寄来的书后,匆匆翻阅,大感诧异。想不到白话文流行了二十多年后,张恨水还复古写起文言文来。他那本“哀艳缠绵”的长篇小说,用他的话来说,“是以国语姿态出现的。”国语就是白话文。在一九八一年出版的《我的写作生涯》中,他作过交代:“我一贯主张,写章回小说,向通俗路上走,决不写出人家看不懂的文字。”    
    可是为什么不吾道一以贯之?同样一个作者,作品在同样一个副刊出现,就有两种不同的面貌和心态:一个是“士”,另一个是“民”,虽然这种一分为二的取向,就他那一代人的趣味来说,张恨水实非异数。破旧立新,鲁迅身体力行,传世作品中的小说和杂文,用的都是白话文。“为了我背负的鬼魂,”他在《写在〈坟〉的后面》上解释说:“我常感到极深的悲哀。我摔不掉他们。我常感到一股压迫着我的沉重力量。”    
    这些“鬼魂”,就是他在白天清醒时要扬弃的旧传统。最能表达旧日士大夫心境的,无疑是旧体诗。他的旧体诗也写得实在到家:“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张恨水为什么分别以两种文体来写小说和散文呢?他没有交代,我们只好就事论事。《啼笑因缘》的单行本在一九三○年出版。据钱理群等人所著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所引资料说,此书在“作者生前就印行了二十多版,达十几万册。”这本“现代通俗性”小说的读者,该是哪些阶层的人呢?小说先在上海报纸副刊连载,因此可以推想读者大多数是城市职员、店员和青年学生。    
    清末民初知名的艳情小说有《玉梨魂》(1912),作者徐枕亚(1886—1937),文言体书写。《玉梨魂》和《啼笑因缘》相距十八年,读者的年龄和教育背景也有两代人的差异。就语言接受能力而言,徐枕亚的读者阅读文言,谅无障碍。但念着胡适、鲁迅、冰心作品长大的新一代,就不能作这种假定了。    
    因此张恨水写章回小说,“决不写出人家看不懂的文字”,是有客观理由的。文章一经报纸副刊连载,就不能不考虑市场反应。那他为什么写散文时要“复古”呢?他的心情会不会跟鲁迅相似,觉得背后的鬼魂老是压迫着他?他没说。我们也不好瞎猜。但就常识而论,他那一代的中国文人,思想尽管进步,对旧制的衣冠文物,偶然也有依依不舍的时候。他技痒时,也写旧体文。《小月颂》中有言:“扶竹枝摇影小立,颇发遐思。即归户伏案。草短文以颂月:    
    今夜月之华丽者,小红楼畔,箫鼓船边,金谷园中,紫绡帐外。    
    今夜月之幽渺者,杨柳梢头,芭蕉窗外,机杼声边,临风笛里。    
    今夜月之清幽者,梧桐院落,野藕池塘,荒寺疏钟,小小丛桂。    
    今夜月之浩荡者,洞庭水满,扬子江空,翰海沙明,边关风静。”    
    原文为八行,但读者从以上四行已可看出张恨水在这种“小玩艺”上的功力如何。    
    《张恨水小品文集》收散文五十六篇。内容如《断桥》,《虫声》、《晚晴》等,单从题目看已知是传统感性。但夹杂其中亦有柴米油盐的贴身话题,如《猪肝价》,说的是抗战后期物价一日三涨的平民苦况。五年前肉价每斤二角,五年后上跃至每斤三十四元,张恨水因此呼吁:“今日一切物价,可作如是观。而平抑物价,则须自整发国难财者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类题目,不堪入画。试以《断桥残雪》一文探其文采。    
    “断桥残雪,为西湖十景之一。……三十四年冬十二月十五日,谷中又飞雪花,浅淡真如柳絮,飞至面前即无。断桥卧寒风湿雾中,与一丛凋零老竹,两株小枯树相对照,满山冬草黄赭色,露柏秧如点墨,景极荒寒,遥见隔溪穷媪,正俯伏圃中撇青菜,吾人遂不复思断桥上有雪。”    
    张恨水既然有写文言文的信心,我们自然会拿他的作品与前人相比。我们自自然然会记怀“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知,凌万顷之茫然”这种遗世独立、羽化登仙的境界。拿今人作品与宋之一代宗师相比,看似不公平,但话说回来了,“随感随书”的眼前小事,若是用白话文写成,我们再无聊,也不会拿张恨水跟苏东坡相比的。    
    就上面所引的《小月颂》和《断桥残雪》的文字看,张恨水的“古文”,资质实在平平,远不如鲁迅。他舍通俗白话而就文言,我想多少与虚荣心有关。大概在当时读书人心目中,文言文仍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士”的语言。读完《张恨水小品文集》,我对已作古人的黄霪先生有点歉意,因为我认为收在这集子的散文,实在没有什么看头,读不读都没关系。


《在海德堡坠入情网》散文(中)重组这幅画的故事(1)

    夏婕(香港)    
    一堆即将送去垃圾场的灰褐色的纸卷,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烂手绘墙纸、铺台纸、绘图纸、废纸……与灰尘、蛛网、棕毛般失去光泽的发团、碎布条、纸屑、木片混在一起。    
    我想看看手绘墙纸是什么样子,随手一抽,抽出一卷褐灰里略透枯叶黄的;它硬硬朗朗的,飒地即出。    
    展开,骤然有颜色入眼!再往下拉,我看见了旗帜飘飘;还有,还有中国人都熟识的诸葛亮。    
    诸葛亮?三国故事?真真,真难以置信!盯着尚未完全展开的纸卷,一阵怪异不安的感觉如长巷刮来的穿堂风。人在阴幽无措的空气中抬头,望着面前的垃圾杂物,还有灰黑色大石块砌成的厚墙、高高的气窗、高高的拱顶、仿若可以拍《钟楼奇侠》式电影的老灰黑色楼梯,心跳无来由地加速……    
    意识突然清醒。    
    凝望着上下拉开的画面,我对自己说,这是一幅中国戏曲年画。    
    谁都知道,年画就是中国老百姓过年前买下的刻木版画。年年买年年贴年年换,越换越开心。开心……不可思议的感觉让我的开心暂时隐去,惊异地用手指轻触画面,指尖感觉着柔而爽的纸质,有一种韧而不脆的绵软,与其他省区生产的年画不同,却比我十来年前在绵竹当地买得的邱本姚婆婆亲手敷染的那几幅状元、美女所用的绵竹特产竹纸更柔和。    
    人有些木,脑子有些发愣,渐渐,一波波一环环泛现出的思想是:这里怎么会有幅中国画?谁是这幅画的主人?    
    画,捧在手里像在发光,让人直觉事情有些来历;抬头,却又空荡荡的,一切无从追踪。    
    既是无从追踪,今天就不追;把画卷起,暂时放到一边。可是,人又像陷进了果酱缸,在甜津津黏答答稠兮兮的烂糊糊里旋转;我竭力冷静思绪,想:事情真的是有些复杂。若用抽丝来形容其“复杂”,应该从哪个线头开始?一座直到近几年才有中国人出入的法国乡下老庄园,一代又一代地住着些从没到东方旅行过的法国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幅画?怎么会?    
    偏偏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就是那些难以有结果的事情,才富有勾人追寻究竟的魅力;越不想给自己提问题添麻烦,越是舍不得放下。    
    不由自主,我开始“剥茧”。    
    有人建议:先推测是谁个人把画带进来的吧——我看,从你终于愿意考虑搬家时说起吧。    
    搬家?这是个我还没有认真去想的问题。老柏不着急,并没有要我马上决定搬不搬;反正有的是时间,那边的房子还在装修。    
    装修,他们一早就计划我搬去住了,却担心我这华族会有忌讳,不肯入住前房客刚刚亡故、遗物尚待清理的房间……于是,他们兀自埋头计划、实施,彻底地撕下墙纸,铲去旧漆,拆除一些柜架等;要做的事太多,从去年圣诞节前,老柏决定打开蜘蛛的门锁的那一天开始,八个多月了,装修工作仍在进行。阿蓝面无表情地说:希望今年秋天可以完工。    
    对于秋天能不能完工这件事,我的兴趣不大。老实说,当我第一次踏进这个顶楼房间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下一任房客很可能是我。    
    我?我住在省城已有四五年了,小巧玲珑的公寓,还有个可以种花植草的露台,蛮舒服的;离老柏这座古老大屋并不远,开车无需二十分钟的路程。    
    至于老柏的古老大屋,的确古老,法语叫做Lemanoir,译成中文,就是“庄园”或者“小古堡”的意思;始建于十五世纪,至今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大大的四合院座落在树林中间,南西北三面是石砌楼,东面是镶着大铁门的石墙,外加两座尖顶、一座圆顶的塔楼;法式中世纪建筑物,老柏不知是第十七还是十八任堡主。他一家五口,只有三个留在大屋里,大大小小十几二十间房,有的常年空置,有的长租给人。直到去年为止,住得最久的租客不知是阿蓝,还是被我背后称做“蜘蛛”的顶楼房客。    
    谁个把画带进来……先讲讲与画关系不大,但又有些儿干系的阿蓝。    
    原本,阿蓝一家三口住在尖顶塔楼旁边的西楼第二层;名义上是租客,其实代理管家,和老柏的关系良好。    
    非常惨痛的是,阿蓝的太太和女儿在一次车祸中同告身亡……其后他开始酗酒。直到有位弹奏竖琴的女子搬来跟他同住,成了他的第二任太太,俊朗的阿蓝才渐渐恢复昔日的潇洒模样。去年秋天,听说阿蓝和他的竖琴家吵架,阿蓝怒冲冲地带着他的宝贝黑狗搬到旅行车里去住了。我这几次去,总见他在树林里跟露营客喝酒,高声说大声笑;竖琴家兀自在大院里莳花弄草,怡然自乐。也不知道他们吵架的事是真是假,当然不会八八卦卦地去问老柏。只是有一天老柏忽地长叹道,阿蓝这家伙昨晚醉酒撞坏了车,好在人没事……我才醒悟,阿蓝和竖琴家之间可能是有点小麻烦。


《在海德堡坠入情网》散文(中)重组这幅画的故事(2)

    我要说的是,顶楼房间装修了八个多月还没搞妥,与阿蓝这位代理管家的家事、心情自有密切关联;这是另一个故事,且搁在一边不去讲他。回到顶楼房间这边来,起码顶楼房间与画有直接的关联。    
    发现画的那天,正是阿蓝、艾娜有事要到三楼找老柏的时候,阿蓝有意无意地问我,去不去看看顶楼房间?我便跟着他俩上楼了。这幅画就在二楼楼梯口暗幽幽的墙脚堆放的脏乎乎的垃圾里,当然不会有人理会在那清理出来的废弃物里,竟会有东西在发光。    
    老柏家的顶楼,就是二楼上面的那一层。按照中国人的叫法,应是用来堆放杂物的阁子,即歇山式屋顶下面的那一层;一般中式建筑不会再加设天棚,法式建筑则尽量利用空间,这一层多半用来做睡房,嵌一幅天花板在屋顶斜坡面的上方,    
    也就是说,人躺在床上,看见的天花板中间平整,两边斜斜的,像是覆下的船底,随时都会塌下来那样,感觉并不舒服。说句悄悄话——这便是我不想入住大屋的主要原因。每次来探访老柏,我都住在不属于主建筑的一座两层高的小楼里,完全没有留意顶楼房间的住客是否轻松愉快。    
    老柏知道我在废物堆里发现了这幅画,眼睛都不眨,就把画送给了我。并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幅画,画的主人……不会是他的父母,更不会是他的祖父母。他笑:因为他们只爱马。嗯,养马骑马赛马遛马,转眼就是一辈子。    
    我再继续问多一点,他们可能去过巴黎或欧洲某些个国家?    
    老柏耸耸肩,用肯定的语气说:他们绝对没有去过东方诸国!    
    说完,他转脸看看我,语气急转温柔,笑道:这堆垃圾至少牵涉到三个人。    
    三个人?把他们的名单写在纸上。排在前面的是女管家。    
    女管家是上上个世纪的人,她大约生活在十九世纪末,属老柏祖父的年代,距今已有一百多年。在世时,她住在南楼第二层主人房的隔壁。这是位得宠有势的女管家,很得主人家宠爱,亡故之后,她的房间大门一直紧闭,据说一直没有打开过。    
    另一位是已故的厨娘。顶楼有四个大房间,厨娘住在蜘蛛隔壁,她是老柏的父亲雇用的长工,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病故,似是出生在十九世纪末。老柏说,记忆中,这位值得尊敬的女士一生人都留在Lemanoir,很少去外地(包括巴黎)旅行。    
    至于蜘蛛,我没问老柏他是几时入住的,想来应该比阿蓝更早。记得老柏说过,这是个有钱的傻仔,脑袋瓜里有病,他的老爹身故前已预立遗嘱,把他交给一家律师所——蜘蛛一生人所有的开销都由指定的律师支付。我在树林里散步时远距离地见过他,因为不是擦肩而过,猜不出他的年龄;只看见他瘦瘦高高,好像戴着眼镜。直到知道他头一次出门就死在安哥拉以后,随口问了问老柏,才晓得他已有五十多岁了,在Lemanoir住了近四十年,同女管家、厨娘一样,往昔不曾离开过Lemanoir。    
    关于蜘蛛的死,我写成了一篇小说。不过,当时还没有发现这幅画。    
    正因为蜘蛛死了,顶楼没有了住客,老柏才计划重新装修,希望我是新住客,住得满意,索性把女管家、厨娘她俩门锁生锈的房间一并清理。法国人做事,要么不干,干起来头脑清晰、有条有理;惟夏天到了,工人们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逍遥度假去,就算爷娘老子中了暑,也不关己事;真真个是“孜孜、游游”。所以,要装修一年也算蛮快的。    
    往下推想,顶楼房间的住客蜘蛛并没有离开过Lemanoir。这一点很重要。    
    这次,我可不是写小说了,一笔一划地在“蜘蛛”两个字的后面写道:他住进Lemanoir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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