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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购物狂纽约血拼记-第21章

小说: 购物狂纽约血拼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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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竟然是贾德和肯特。就在车头前,在穿过马路,肯特正在起劲地说着什么,贾德在点着头。哦,天哪。哦,天哪。快,藏起来。    
    我的心急剧跳动着。我在座位上往下滑,拿起《华尔街日报》想遮住自己。但已经晚了,肯特看见了我。她一脸惊愕的神情,快步走上前来。她用手指敲着车窗,嘴在不停地说着什么,一只手着急地比划着。    
    “丽贝卡!你走错了方向!”她喊道,这时我把车窗摇了下来。“古根海姆博物馆在反方向!”    
    “是吗?”我用惊奇的口吻说道,“哦,我的天哪!怎么会呢?”    
    “对司机说把车调过头去!这些纽约开出租车的!连路也不认识!”她又敲了敲司机驾驶座旁边的窗子。“去古根海姆博物馆!”她仿佛是在对一个傻乎乎的孩子说话似的,“开到第89街!赶快!这位女士从六岁起就盼望着看看这个博物馆了!”    
    “你要我开车去古根海姆博物馆?”司机说道,他转过头看着我。    
    “嗯……是的!”我说道,几乎连看着他的眼睛也不敢。“我是那样说的,对吗?去古根海姆!”    
    司机低声诅咒着,转动方向盘把车头调了过来,我挥手向肯特再见,肯特仍然在做着同情的手势,那意思不外乎“那司机简直就是白痴”之类的意思。    
    车子又开动了,在往北行驶,在随后的几分钟里,我实在觉得无话可说。车窗外路边的街道牌子在忽闪中消失在后面。第34街、35街……已经快3点了,而我们却在背道而驰,离开索霍区的Sephora商场和我那免费的睫毛染膏越来越远……    
    “对不起,”我说道,一边仿佛是怀着歉意似的清了清喉咙,“实际上……”    
    “什么?”司机问道,他回头有点恨意地望了我一眼。    
    “我刚……刚想起来,我答应过要去见我的……姑妈,在……在……”    
    “索霍。你是想去索霍。”    
    他在车前窗上方的反光镜中望了我一眼,我硬着头皮,满脸尴尬地点了点头。司机猛然掉转车头,我被甩向车一侧,头撞在了车窗上。    
    “当心!”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声音说道,吓了我一大跳。“当心啦!系上安全带,好了吗?扣上安全带扣子!”    
    “好的,”我谦顺地说道,“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了。”    
    我笨拙地扣好安全带,又在反光镜上与司机的眼睛对视了。    
    “那是录音告诫,”他用轻蔑的口吻说道,“你是在与录音机说话。”    
    我知道是这样的。    
    车子终于开到了百老汇街上的Sephora商场了。我掏出一大把美元塞给司机。我估计多给了他一倍的钱作小费,想想碰上我这种特殊的情况,这也算是合理的吧。我走下出租车时,司机眼睛紧紧盯着我看。    
    “小姐,你喝酒了吧?”    
    “没,”我有点生气地说道,“我是说……是喝了点。但只是在午餐时喝了一点葡萄酒……”    
    出租车司机摇了摇头,开着车走了。我有点头重脚轻地走进Sephora商场。说实话,我是觉得有点头晕。我推开门时,更是觉得屋顶仿佛在转。哦,天哪。这儿比我想像的要更漂亮。    
    商场里播放着音乐,姑娘们在明亮的聚光灯下来回穿梭走动,一些穿着时髦的黑色翻领衫、戴着头戴式受话器的人在向顾客分发赠送的拎袋。我晕乎乎地转身四面环顾:我从没见过有这么多的化妆品。一排排的唇膏、一排排指甲油,五彩缤纷,眼花缭乱。哦,瞧,那儿还有小座椅,顾客可以坐在椅子上试用,还有免费的棉花球和其他用品。这地方……我是说,真是个天堂。    
    我拿了一只拎袋,看了看袋的外面,前面印着一句叫作“Sephora的承诺”的话,是“美让我们相聚,美为生活添趣”。    
    天哪,你看,这话说得多么真切。事实上,这话充满了智慧,生动活泼,让我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    
    “您没不舒服吧,小姐?”一位戴着头戴式受话器的男子好奇地望着我问道,我抬起头,仍然感到一阵目眩。    
    “我刚才在读这Saphora的承诺。这话……这话讲得真美。”    
    “嗯……好吧,”那个人说道,眼睛里仍然流露出一丝疑惑,“祝您在商场里购物愉快。”    
    我对他点点头,抬腿迈步,一半是走,一半是拖,踉踉跄跄来到放着一排小瓶指甲油的陈列柜边,柜上标签上写着“宇宙精华”、“清澈梦流”之类的名称。我望着柜上的展示品,心情澎湃起伏。这些指甲油小瓶在向我委婉述情,告诉我在使用它们时,只要色泽选择得当,我就会显得更加容貌秀丽,尽享生活乐趣。    
    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想到过这一真谛?为什么?    
    我拿起一瓶“清澈梦流”放在购物篮里——随即向商场的后边走去,那儿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自助试用——尽情尽兴”。    
    尽情尽兴,我晕乎乎地想道。这儿有一对香烛、一块旅行小镜和一些“打光软膏”,或是叫别的什么名称的……我慢慢挑选着,放进购物篮里。这时,我蒙蒙眬眬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轻轻鸣叫——突然间,我意识到那是我的手机在响。    
    “嗨!”我打开手机放在耳边喊道,“是谁呀?”    
    “嗨。是我,”卢克说道,“我听说了你那午餐见面会情况很好。”    
    “是吗?”我说道,心中又惊又喜,“你是听谁说的?”    
    “我刚跟HLBC的朋友通了电话。很显然,你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讨人喜欢,他们这般说的。”    
    “哇喔!”我说道,身子不由得有点晃动,我连忙抓住展柜稳住,“是吗?你没弄错吧?”    
    “不会错的。他们还说你很迷人,很有教养……我甚至还听说他们随后送你上了一辆出租车,去古根海姆博物馆。”    
    “是的,”我说道,一边伸手拿了一瓶润唇膏,“他们是送我上了出租车。”    
    “哦,我很好奇地听他们讲了你在小时候就一直藏在心里的梦想,”卢克说道,“肯特说她对此很是感动。”    
    “是吗?”我含糊地说道,“嗯,很好嘛。”    
    “当然是的,”卢克稍稍顿了顿,“有点奇怪的是,你今天早上一点也没提起过古根海姆博物馆的事,是吧?还是……你看,你从六岁起就一直梦想着能去这博物馆看看。”    
    我听得出他这话里带有戏谑揶揄的成分,不由得集中起精神来。他竟然开心得打电话来逗我,是吧?    
    “我没跟你讲起过古根海姆的事?”我装作糊涂跟他绕圈玩,一边顺手往购物篮里放进润唇膏,“这倒是真怪。”    
    “不是吗?”卢克说道,“真是天下第一怪事了。那么,你现在还在博物馆里?”    
    见鬼。    
    一瞬间,我不知该怎样回答。我当然不能向卢克坦白说我又去商店购物了。在那次所谓的市内步行游之后,他着实取笑逗了我好一阵,我现在还能说我又被商场勾去了魂?我是说这没什么不好,我知道原来定好的三小时市内游,结果只跟着走了十分钟,是有点算不上是市内游了——但我还是跟着看了点东西,不是吗?我是说,我还是跟着走到了Saks百货公司,不是吗?    
    “是的,”我不顾一切地说道,“是的,我是还在博物馆里。”    
    这么说也没什么大错。我是说,等我在这儿买了化妆品后,然后再去那博物馆也不迟。    
    “好极了!”卢克说道,“你现在正在看什么展品呀?”    
    哦,见鬼!    
    “那叫什么呀?”我突然提高嗓音说道,“对不起,我叫不出来!卢克,我得挂机了。那……那位馆员在抱怨我的讲话声太吵了。过会再见了。”    
    “晚上6点在罗亚尔顿旅馆罗亚尔顿旅馆(Royalton):纽约市内的一大旅馆。——译注的酒吧见,”他说道,“你也见见我的新合伙人迈克尔。再对我讲讲你今天一下午的见闻。”


第二部分 爱情的魅力第39节 不可避免的业务开支

    我把手机放回到拎包里,心里稍稍有点生气。哼!好吧,我会向他证明我确实是去过的。我现在就去古根海姆,马上就去。等我买好化妆品,拿到赠品后就去。    
    购物篮里装满了各种美容品,我匆匆忙忙来到出口处收银台,看都没看就在信用卡付款单据上签了字,随后走出商场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好了,才3点半,还有足够的时间赶到博物馆去,细细品味一番这文化美味佳肴。好极了,其实我也真的很想一睹那些杰作的风采。    
    我站在人行道的边沿,刚举起手想拦出租车,却突然看到一家招牌上写着Kate纸品店的小店,小店门面装潢得很漂亮,可说是光彩夺目。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慢慢地朝它的橱窗踱过去。就看一眼,看看它的陈列,那些大理石纹理图案包装纸,还有那些剪贴工艺盒、那些有闪亮小珠装饰的绸带。    
    好吧,我只是进去看一眼、五分钟就够了。随后就去古根海姆。    
    我推开门,慢慢地在店堂里转悠,赞叹着那些漂亮的包装纸摆饰布置得真好,四周精心点缀着各种干花、酒椰枝叶和彩带,还有照相册、精美的写字本……哦,天哪,看看那些贺卡!    
    看见没有?它们就是有特色,纽约不是徒有虚名的。它们可不像传统的贺卡,总是写着“生日快乐”那种陈词滥调,而是手工制作的,带有各种新颖创意的图案,比如有令人眼睛一亮的鲜花和别出心裁的拼贴画,贺卡上的字句有“祝贺您生了双胞胎”和“听到您离婚了,真感到难过”之类的。    
    我踱来踱去,陶醉在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我得买一些。比如这张惹人喜爱的打开后中间会弹出一座折纸城堡的贺卡,城堡上还有一面小旗,上面写着“我喜欢你那装修一新的家!”我是说,我虽然还不知道现在谁在装修,但我可以把卡藏着,等妈决定把家里的墙壁重新贴墙纸时送给她。那张贺卡上有一片草地,上面写着“送给杰出的网球教练,以表深深的谢意”。我有那种打算,想在夏天学打网球,当然会对教练表示一下谢意的,对吗?    
    我又拿了几张,这时走到了请柬陈列架旁。这些请柬更叫人爱不释手!请柬上不是简单地说“聚会”,而是“在俱乐部共进早餐见!”和“一起来吃顿比萨便餐!”    
    你看,我想我得买些这种请柬,现在不买些肯定是短视行为。我是说,苏西和我肯定会举办个什么比萨饼聚会的,对吗?在英国可买不到像这样的请柬。它们真是太可爱了,请柬的四周边沿印着一片片闪闪发光的比萨饼。我仔细地挑选了十张请柬放在购物篮里,加上原来就挑好的,我实在无法不买的那些可爱的贺卡和一些条纹图案的包装纸,拿着这些战利品来到收银台。在收银小姐一一计价时,我又四下环顾了一遍店里放在陈列架上的各种商品,心想不要漏了什么。收银小姐向我报出了收取款总额,我才回过神来,略为有点惊讶。这么贵呀?就这么一些贺卡?    
    在那一瞬间,我犹豫着自己是否真的需要这些贺卡、请柬。比如,一张贺卡上写的是“老板,献殿节献殿节:犹太教的节日,为每年12月左右,为期8天,纪念公元前165年犹太人战胜叙利亚人后在耶路撒冷大庙的重新奉献。——译注愉快!”    
    但是,这些贺卡、请柬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处的,不是吗?要是我以后搬到纽约来工作生活,我总得习惯向朋友、同事寄送价钱贵一点的贺卡、请柬。这么说来,现在也算是慢慢适应习惯的演练吧。    
    再说,有了新的信贷透支额度却不用,又有什么意义?这就对了。这些费用开支可以全部归在“不可避免的业务开支”项下的预算中嘛。    
    我在信用卡付款单上签字时,看见有个穿着牛仔服,戴着帽子的姑娘在商务卡陈列架前溜达,觉得她有点面熟。我好奇地张望着她——突然想起了在哪儿曾经见过她。    
    “嗨,”我向她招呼着,脸上露出友善的微笑,“昨天在样品销售会上见过你吧?你当时买了什么吗?”    
    她没回答我的话,反而赶快转身走开了。她匆忙地走出商店,与其他顾客撞个满怀,连声说着“对不起”。让我着实吃惊的是,她竟然在说话时带着英国的口音。嗯,这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对吧?在国外见到老乡不理不睬的。天啊,难怪人们要说英国人是那么孤傲。    
    好吧。我这就去古根海姆了。我走出Kate纸品店,向路两边望望,不知道该向哪边挥手喊出租车。我站在路边,琢磨着哪一边是北面。空中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随风飘扬,我抬头望望,不知是否会下雨。但天空依然晴朗,行人中没有对此在意的。可能这是纽约的一种特有现象吧,就像会有蒸汽从行人道上的窨井盖板间隙中冒上来一样。    
    不管怎样,别三心二意啦,去古根海姆。    
    “对不起?”我问一个走过的女士,“去古根海姆朝哪个方向?”    
    “在街那边,”她说着用姆指向一边指了指。    
    “好的,”我说道,心里感到迷惑不解,“谢谢了。”    
    这不对吧,我印象中古根海姆离这儿有好几英里路远,在靠近中央公园那儿。怎么会就在街那边?她肯定是个外国人。我再问问别人看。    
    但是路上行人个个行色匆匆,真难以叫住他们问路。    
    “嗨,”我硬着头皮,几乎是抓住一个衣着端庄的男士的手肘问道,“去古根海姆——”    
    “就在那边,”他答道,点了点头,又匆忙走他的路了。    
    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呀?我清楚地记得肯特说过,古根海姆是在靠近……靠近……什么的地方。    
    等一等。    
    我突然站住脚步,惊讶万分地凝视着前方。    
    真让人难以相信。就在那儿!在我前边一幢建筑物墙上钉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古根海姆”,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古根海姆搬地方了?还是有两个古根海姆?    
    我走到门口,觉得这建筑物要作为一家博物馆嫌小了点——因此可能不是古根海姆总馆。可能是那种流行的索霍区分馆!对了!我是说,要是伦敦能有英国泰特艺术陈列馆和泰特现代艺术馆泰特·亨利(1819—1899)是英国精制糖业家,捐赠其私人美术藏品于1897年建立了伦敦泰特艺术陈列馆。——译注,为什么纽约就不能有古根海姆总馆和古根海姆索霍区分馆?    
    古根海姆索霍区分馆,这听起来真酷。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来真是这样,里面是白色的地面和墙面,很宽敞,矮矮的底座垫上放置着现代艺术展品,还有参观者坐下休息的椅子,人们安静地慢慢走动着,相互间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你看,所有的博物馆都是这模样的。进门的地方很雅致,很小巧,不会让人觉得一进门就茫然不知所措。我是说,这展厅里兜一圈大约半个小时就行了。再说,这些展品看来都很有趣。比如说,看看那些放在玻璃柜子里的奇妙的红色立方体!还有这些悬挂在墙上令人赞叹的抽象印刷画。    
    我站在一幅印刷画前欣赏着,有一对夫妇也在看这幅画,并低声说着这画真好看。这时,那位女士随口说道:“这画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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