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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购物狂纽约血拼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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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基,那么,”埃玛在音乐声渐渐淡出时说道,“首先我们要说,对于您目前所处的困境,我们要向您表示由衷的关切和同情。同时,我们也要请我们新的财务专家克莱尔·爱德华兹谈谈,您原来应该做些什么才能防止这种悲剧发生。现在,为了让我们的观众能够更加清楚地知道您的情况……您能告诉我们,您现在究竟欠了多少钱?”    
    “我很高兴能有这一机会,埃玛,”我说道,深深吸了口气,“在目前,我的债务数目是……”我顿了顿,能够感受到整个演播室气氛紧张,仿佛在期待一枚重磅炸弹落地。“零”。    
    “零?”埃玛望了望罗里,仿佛想向他证实自己没听错。“零?”    
    “我的透支信贷经理约翰·加文先生将会很高兴向各位确证,在今年上午9点30分,我已经偿还了全部债务。我已经还清了每一笔欠款。”    
    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因为我想起了当我把大卷大卷现钞递给约翰·加文时,他脸上的表情。我多么希望看到他扭曲着脸,尖声怪叫起来,一副精神崩溃的样子。但说句公道话,他在数到几千英镑时,脸上开始露出了微笑,还叫银行里的同事都围过来看。在最后,他十分真诚地与我握手说他现在才明白了德里克·斯米兹先生当初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    
    我思忖着老斯米兹此时又会说些什么?    
    “因此,你明白了吧,我根本没陷入什么困境,”我补充说道,“事实上,我要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过得更好。”    
    “是吗,”埃玛说道,“我明白了。”她的眼睛里有种忧虑的神情我想肯定是巴利在通过耳机冲着她大吼大叫什么来着。    
    “但是,即使您暂时还清了债务,可您的生活被搅得一团糟,”她向前倾了倾身体,用富有同情的音调说道,“你失业了……朋友们都避而不见您……”    
    “相反,我没失业。今天下午我就要飞到美国去,在那儿从事一门新的职业。这对我来说,是有点搏一下的味道……这当然会是种挑战,但我真诚地认为,我会在那儿工作生活得很愉快。我的朋友们……”我的嗓音有点哽咽,我深深吸了口气,“是我的朋友们帮我走过这一难关的。是我的朋友们在坚定地支持着我。”    
    哦,天啊,我真难以相信。说到这里,泪水竟然涌上了眼睛。我连续用力眨着眼,不让泪水流下来。同时,我笑容满面地望着埃玛。    
    “所以,说真的,我的这一经历并不是次失败。是的,我是负过债;是的,我是被解聘过。但我努力补救了。”我把脸转向摄像镜头。“我要对那些像我一样,把生活安排打乱了的观众朋友说……你也完全能够渡过难关的。要行动起来,把你们多余的衣服卖了,重新去找份工作。还可重新开始来过的,就像我现在这样!”    
    演播室里寂静无声。突然间,从一台摄像机后传来了鼓掌声。我惊讶地望过去看见是摄像师戴夫在冲着我微笑,嘴里无声地做着说“干得好!”的口型。舞台监督加雷恩也加入了进来……还有别的什么人……此时,整个演播室里掌声雷动,只有埃玛和罗里两个,面面相觑还有泽尔达,她在拼命对着嘴边的话筒喊话。    
    “好的!”埃玛说道,她拉高嗓音盖住了掌声。“嗯……我们暂时休息一会儿过会再参加我们的节目,继续关注我们今天的话题:贝基的……悲剧……嗯……”她犹豫不决地支吾着,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或者说,贝基的……嗯,胜利……嗯……”    
    喇叭里传来节目间歇时播放的音乐声,她困惑地望了望制导间那边,“他得赶快拿定主意!”    
    “再见了,”我说着站了起来,“我得走了。”    
    “走?”埃玛说道,“你还不能走!”    
    “能的,我这就走。”我伸手去摘下戴着的微型话筒,音响师埃迪连忙跑上来帮我摘下。    
    “说得好,”他在把微型话筒从我衣服上摘下来时悄声对我说道,“不要管他们放什么屁,”他微笑着对我说道。“让巴利在上边暴跳如雷去吧。”    
    “嗨,贝基!”泽尔达的头探进来,她惊慌地说道,“你这去哪儿呀?”    
    “我已说了该说的话了。现在得去赶班机了。”    
    “但你现在还不能走呀,节目还没结束呀!”    
    “可我的节目已结束了。”我说着伸手去取我的拎包。    
    “可现场来电都爆满了!”泽尔达说道,她急步向我走来。“交换台都堵塞了!打进电话的人都说……”她望着我,仿佛她从未见过我似的,“我是说,我们没想到会是这样。谁会想到……”    
    “我得走了,泽尔达。”    
    “等等!贝基!”泽尔达在我走到演播室门口时突然喊道,“我们巴利和我我们刚才交换过意见了。我们想,是否请你……”    
    “泽尔达,”我轻轻打断她的话,“太晚了。我得走了。”    
    我到达希思罗机场时差不多是3点了。中午午餐时,我与苏西、塔欣和我父母一起去了一家酒吧小聚,算是他们给我饯行,此时到了机场,我心里仍然暖乎乎的。要是说真心话,我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依恋,很想痛痛快快地哭出声来,跑回去扑进他们的怀里。但与此同时,我又从未这么自信过,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机场候机厅的中央有只宣传推销报亭,免费提供各种报纸。我在走过报亭时,顺手取了份《金融时报》。这也只是以前常读这报的缘故。再说,要是腋下夹份《金融时报》,在登机时得到机舱等级提升的机会就大些。我把报纸折叠着,整整齐齐地夹在腋下,却不经意间读到报纸上一条标题,标题中的一个词让我骤然停下了脚步。    
    布莱登试图力挽狂澜,拯救公司。第27页。


第四部分 身心疲惫第70节 是艾丽西亚捣的鬼

    我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翻开报纸,翻到了第27页,读到了这则报道:    
    金融公关企业家卢克·布莱登先生最近遭受重创,麾下几员大将相继背叛,但他仍然试图力挽狂澜,留住投资人,保住旗舰不沉。据说,这家曾被誉为锐意进取的公关公司目前士气低落,人心惶惶,似有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恐慌。在今天举行的危机对策会议上,布莱登先生将设法说服他的支持者批准他的大胆重组计划。据说,这一计划涉及到……    
    我读完全文,凝视着报上卢克的照片。他在照片上一如既往那样自信但我记起了迈克尔说的话,说卢克被掀翻在地了。他的帝国大厦在他四周轰然倒塌了,就像我的帝国大厦也倒塌了一样。而且很有可能的是,他妈妈不会打电话安慰他,让他别放在心上。    
    在那一瞬间,对卢克的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我几乎想马上打电话给他,对他说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但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在忙他的生活而我在忙我的。我又懒懒地折叠起报纸,步履坚定地走向检票台。    
    “有什么行李要检查的吗?”检票台的小姐微笑着对我说道。    
    “没,”我答道,“我没带什么行李。就一只手提箱。”我不经意地把《金融时报》露出来。“有没有机舱等级提升机会呀?”    
    “对不起,今天没有。”检票小姐一脸同情地说道,“但我为你安排在紧急出口处吧。那儿前边没有座位,不会碰腿的。请把手提箱放在磅秤上。”    
    “好的。”    
    我弯下腰凑身去拿手提箱放在磅秤上,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喊声。    
    “等等!”    
    我心里猛然一怔,仿佛是从20英尺高空坠落在地上一般。我转过身去,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竟然是他。    
    是卢克。他正大踏步跨过候客厅向检票台这边跑来。他像往常那样穿戴得很整齐,但脸色苍白,显得憔悴。他两眼下露出深深的阴影,仿佛最近一直在靠喝咖啡提神熬夜。    
    “你这见鬼的是上哪儿去?”他走到我近前急冲冲问道,“你这是要去华盛顿?”    
    “你来这儿干吗?”我嗓音微微颤抖着反问他,“你不是在与投资人开什么危机对策会吗?”    
    “是的。但后来梅尔跑进屋端茶时对我说,她今天早上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你就这样从会议上跑出来了?”我望着他,“怎么了,会还没结束就跑出来了?”    
    “她对我说,你要离开英国了。”他那双眼睛紧盯着我,“是真的吗?”    
    “是的,”我说道,一边用手更紧地握住我那小手提箱。“是的,我要离开英国了。”    
    “就这样走了?连说都不对我说一声?”    
    “是的,就这样走了,”我说道,把手提箱重重地放在磅秤皮带上。“就像你回到英国后,连电话也不打给我一样。”我的话音中充满了怨气,卢克眨了眨眼。    
    “贝基”    
    “是靠窗还是靠走道的座位?”检票小姐打断他的话问道。    
    “靠窗的,谢谢。”    
    “贝基”    
    他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他不耐烦地按停了铃声,“贝基……我想与你谈谈。”    
    “现在你想跟我谈谈了?”我说道,脸上露出了难以相信的神情。“好哇。真是选择了最好的时机。就在我要检票登机的当口。”我用手背拍了一下《金融时报》。“那么这危机会议怎么办?”    
    “让它等着吧。”    
    “你公司的前途也能这样等着?”我扬起眉毛问道,“那样是不是有点……不太负责,卢克?”    
    “要不是你,我那公司早就没有什么见鬼的前途了,”他几乎是怒气冲冲地喊道,我不由得感到浑身一震。“迈克尔对我说了你的事。你是怎样发现艾丽西亚在捣鬼的。你又是怎样给他提了醒,从而救了这公司。”他摇了摇头。“我一直被蒙在了鼓里。天啊,要不是你,贝基……”    
    “他不该告诉你的,”我愤愤然低声说道,“我告诉过他,要他不告诉你。他还答应了。”    
    “啊,但他告诉了我!现在……”卢克顿了顿,“现在,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比刚才平静多了。“‘谢谢你’这样的话根本不能表达我的意思。”    
    我俩默默地对视着,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必说什么,”我终于说道,把脸转向了一边,“我那样做,是因为我看不惯艾丽西亚。没别的原因。”    
    “那么……我安排您在32排座位上,”检票小姐欢快地说道,“登机从4点30分开始。”她又看了一眼我的护照,随即她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嗨!您是‘早安咖啡’节目的那位特邀嘉宾,是吗?”    
    “我曾经是的。”我客气地微笑着说道。    
    “唔,对了,”她说着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她把护照和登机卡递回给我,眼睛又落到了《金融时报》上,停在了卢克的照片上。她抬起脸望了望卢克,又低下头看了看报上的照片。    
    “等一等。你就是报上照片上的人?”她说道,用手指了指报上的照片。    
    “我曾经是的,”卢克略一犹豫说道,“来吧,贝基,至少得让我替你买杯饮料吧。”    
    我们坐在一张小桌边,要的是两杯法国Pernod葡萄酒。我看到卢克手机的指示灯每隔五六秒钟就闪亮一次,说明有人在拨打他的手机,但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我是想打电话给你的,”他眼睛望着手中的酒杯说道,“几乎是每一天,我都想着打电话给你。但是我知道,要是我打电话给你了,却说我只有十分钟时间,你又会怎样想。你说过的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俩的关系,这句话对我震动很大。”他喝了一大口酒。“相信我,最近我确实忙得焦头烂额,连十分钟时间都抽不出来。你不知道最近这一段时间我真有多忙。”    
    “迈克尔对我说过。”我说道。    
    “我是想等手头事情忙停点后再打电话给你的。”    
    “所以你选择了今天。”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等到你的所有投资者都飞过来见你这一天?”    
    “当然不是时候。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但我怎么会知道你打算离开英国?迈克尔什么也没对我说,他这个混蛋。”他皱了皱眉头,“我不能坐在公司里就这么让你走了。”他无目的地把酒杯在桌面上推前挪后,仿佛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我内心忐忑不安地望着他。“你说得对,”他突然说道,“我当时是走火入魔了,一心想把纽约的公司开出来。当时真是有点……疯狂了,什么事都看不出来。天啊,结果是一切都搞糟了,是吧?你……我们……还有公司……”    
    “好了,卢克,”我尴尬地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你自己。有些事还是我的错,给你添乱了。”卢克摇着头,我没再往下说,他喝干了杯中的酒,又直率地望着我。    
    “有点事得让你知道,贝基。你想想;《每日世界》是怎样知道你财务上那些事的?”    
    我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是……是市政府税务部门那个女士吧。她找到我住的地方,趁苏西不注意时,偷偷地……”他摇着头,我的话渐渐没声了。    
    “是艾丽西亚捣的鬼。”    
    刹那间,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是艾丽西亚?”我缓过神来问道,“你是怎样……她为什么……”    
    “我们在搜查她办公室时发现了她桌上放着你的银行对账单。还有一些信之类的。天知道她是怎样搞到手的。”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今天早上,我终于从《每日世界》里的一个熟人处打听到,她就是这家报纸说的消息渠道。他们用了她提供的消息,然后对你穷追猛打。”    
    我呆呆地望着他,浑身一阵发冷。我想起了那天到他公司办公室里去的情景。我带了那只康兰专卖店购物袋,里面都是寄给我的信。艾丽西亚站在梅尔的办公桌边,像是只猫盯住老鼠那样虎视眈眈的。    
    我知道自己总是丢三落四的。哦,天哪,我怎么会那么傻?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卢克说道,“她那样做是想诋毁我和公司,让我分心,不去察觉她在背后搞的鬼。报社不肯证实,但我敢说,她就是抖出我所谓种种劣迹的‘内线’,”他顿了顿,又说道,“贝基,问题是我当时把这一切都搞错了。我的纽约计划不是因为你而搁浅的。”他一脸真诚地望着我。“反而是我的缘故搅乱了你的生活。”    
    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人把我身上的什么重负慢慢卸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说些什么。    
    “我真的很抱歉,”卢克在说着,“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罪……”    
    “不。”我深深吸了口气。“卢克,也不是你的错。这甚至不是艾丽西亚的错。可能是她向报社提供了这么些材料。我是说,要是我自己没掉进财务泥潭的话,要是我没着了魔似的在纽约疯狂购物的话,他们也就没东西可写了,是吧?”我用手搓了搓脸。“真是可怕,真是丢人。但说来也奇怪,那篇报道见报了对我倒是件好事,至少使我明白了自己的一些事。”    
    我拿起桌上的酒杯,发现杯里早已空了,又把酒杯放下。    
    “你还要一杯吗?”卢克问道。    
    “不,不要了,谢谢。”    
    我们谁都没再说话。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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