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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风云雄霸天下全集-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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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百精英,一直都默默跪于白衣如雪的应雄跟前,可是,应雄仍是久久未有命令出动,当中已有人大胆直言:“统帅!时候已经不早,若再不出发,恐怕明晚子时,我们都未能抵达紫禁城。”
是的!应雄亦深知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他一直在拖延,只因为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前来打败他的人!
“英名,你为何还未前来?”
“你可知道,你若再不现身,一切便太迟了!”
“英名,你可别要令大哥失望。”
“这场地狱里的游戏,你,一定要出现!因为……”
“大哥会战至最后一刻,战至最后一分力量,也会以这一战成全你,将你已不能再高的境界推至……”
“更难想像的最高境界!”
可惜,无论应雄如何拖延,如何苦等,英名仍是久久未至,最后,应雄亦不想再令一众精英与他苦等下去,他毅然吐出一句话:“时辰已到!要来的人已经来齐!我们这就立即——”“起行!”
他终于等不及他了!他终于也要去了!
只不知,应雄此去,能否卖他亲娘慕夫人的中国?
救其父亲慕龙的金国?
无名,本不是一直如剑光般寸步不停,直趋慕府?何以竟迟迟未至?
只因为,他虽然赶著要来打败应雄,但这世上也有一个人……
赶著来打败他!
一个以剑为终生目血浪天,整个深宫内苑如同弥漫著一层浓浊的血雾,中人欲呕,蔽人视野。
而就在惨叫声逐渐沉寂下来之际,那个傲立城顶、后有一千侍卫、还有逾百大内精英贴身拱护的中原皇帝,虽还未瞧清楚血雾内的金人是否已全部中箭,却先自开怀大笑道:“不自量力!”
“金狗们!你们历朝历代,对我们中原来说只是过街之鼠而已!今日你们栽在朕的手上,只怪你们技不如朕,死也活该!哈哈哈哈……”
皇帝一语至此,已吩咐在内苑地上的侍卫道:“众侍卫听令!这群金狗在数千利箭侍候之下,相信已全军覆没,你们这就立即将他们的尸首推出午门示众!让天下人耻笑他们的愚昧无知,不自量力吧……”
对!在数千利箭同一时间劲射之下,情理而言,任那逾百金人是一等一的精英,亦绝无逃出生天之理!故而皇帝才会如此开怀大笑!
只是,这世上有一个人……
他!从不合情合理!
他曾用心逼使另一个“他”发奋求进的手段,亦绝不合乎情理……
皇帝这句命令还没说完,突如其来地,内苑里蓦又响起无数“啊呀”的惊之声!
皇帝连随朝这阵“啊呀”之声望去,只见发出这些惊之声的人,竟然是他那群在地面埋伏的侍卫!
他们脱口惊,缘于此时此刻,那层层因劲箭而激起的冲天血雾,已经冉冉散去;在浓浊血雾尽散之后,他们发现,除了那逾百金人精英早已如皇帝所料,中箭身亡外,一个适才在未放箭前已令他们瞩目万分的人,却赫然不见了!
那个人令他们瞩目,全因为那批金人精英所披的尽是深沉的夜行快衣,只有他仍毫不顾忌,依然故我,一身白衣如雪!
还有,他一身皇者的气势亦令数千侍卫相当瞩目!至少,他比他们的皇帝,更像一个令人拜服的皇者!
万剑之皇!
赫见那逾百金人浑身如箭猪一般尸横遍地,却独久他们那白衣统帅的尸首,就连正意气风发的皇帝亦陡地大吃一惊,愣愣道:“怎。可能?”
“数以千计箭阵侍候,任何人。也要成瓮中之鳖!那。走狗,怎可能。会幸免?他怎可能逃出生天?啊……”
“他如今又在。哪?”
皇帝正欲下令众侍卫原地搜索,讵料,又传来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对他道:“是有可能的。”
“因为,我,本来便是一柄比箭还要快的剑。”
“能躲过千箭万箭,又有何难?”
“只可惜,纵然我的武功已臻至皇者级数,但。还是无法及时相救与我同行的他们;他们虽屡劝不听,却也只是急于救金而已,真是可惜,唉……”
此言乍出,在城顶高高在上的皇帝当场大感震惊,缘于这个冷静的声音与其相当接近,近得就在——他的身后!
瞿地,一柄剑已同时随声从后送前,狠狠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剑是英雄剑,持剑的人,正是那个令一众中原侍卫相当嘱目的人!
应雄!
他仍然是一个极度不合乎情理的人!他强得不合情理!也快得不合情理!
他不知于那个时迨T年各自艰苦奋斗的冗长岁月,终于再度重逢!
没有剑光!
本来一直在无名身上暴绽著的眩目剑光,此刻已荡然无存!
自从在剑宗冰窖内功成出关,无名一直在散发著剑光,何以如今反而光沉影寂?
全因他破关而出之时,还是一柄刚刚功成的无敌之剑,虽然光芒万丈,却还是略嫌锋芒过露,然而当他一战剑圣之后……
他浑身如火药一般的剑气得到宣泄,神元逐渐内敛,他的无敌,已不再是光芒万丈的无敌,已是深藏不露的——盖世无敌!
正因为无敌已深藏于他心中身中,所以更形可怕!
而既然此刻的他已没有眩目剑光,于是,应雄更可看清楚他一直关心的二弟,经历了三年,究竟已变为什么模样。
只见眼前的无名,背门背著一个剑匣,手中提著一个胡琴,已然比三年前的他更为高大,一张脸,也比以前成熟不少;他甚至看来比已变得沧桑的应雄更成熟,显见他在这段日子所熬的苦,绝不比应雄为轻。
然而,这些也仅是外表上的变化而已!应雄的目光,最注意的还是其二弟的——一双眼睛!
眼为剑之精元所在!
剑意透眼而发!
一看之下,应雄一点也没失望!他看著已步出来的无名,直如在看著一尊世上最完美的英雄塑像一样,一尊由他牺牲自己来成全、来雕成的完美英雄塑像!他异常满足的笑:“好!绝对的好!”
“你双目藏威而不外露,剑意纵横却又内敛,刚柔并济,可以无敌,又可收放自如,显见剑气已炉火纯青;剑气一发便能万物惊动,剑气一收却仍能摄众生众物于不动之间,好一柄已臻化境的——神者之剑!”
面对应雄的由衷称赞,无名却是一脸木然,他只是凝目看著应雄顶上那蓬刺目的血红散发,满目怜惜的轻轻说了一声:“大哥,”“你变了。”
“也沧桑了。”
简简单单的一声大哥,简简单单九个字的慰问,无名的声音虽无半点抑扬起伏,惟听在应雄耳内,却登时令他的心如惊涛骇浪般起伏不停;应雄忽然发觉,无论自己如何卖国,他最欣赏的二弟无名,还是从无变异的关心他……
即使他沦为卖国贼,变得如何沦落……
可是今夜,他还有最后一事要办,还有最后一战要战,他当下不得不狠下心肠,立时避开无名闪烁的目光,他再不直视无名,还故意提高嗓子答道:“人,当然会长大,会老,正如你,也成熟不少!只是,你有一点仍令我相当失望;你我已决战在即,为何还要操那无关痛痒的古旧胡琴?”
无名异常珍惜的轻抚手中的古旧胡琴,沉吟著答:“因为,这个胡琴虽旧,却是三年之前,在我那段没有内力的日子的一件纪念之物;而那段日子……”无名说至这里,目光似同时飘向很远的地方,续道:“也是我毕生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
他所言非虚。那段日子,也是应雄、小瑜与他一起离开慕府、自力更生的一段时日;那时候,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然一个卖武,一个卖艺,一个卖唱,但,很开心。
可惜,好日子已经过去了,最快乐、最相亲的日子真的已过去了。
一切欢笑、互助、关怀,已成令人唏嘘的过眼云烟,只空馀一场不得不打不败不休的决战!
应雄但听无名旧事重提,私下也随即鼻子一酸,但为免其弟在战前消磨战意,他仍刻意压抑自己满腔的伤感,更不想他再说下去,他毅然打断他的话,道:“你错了!”
“也许,你毕生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并非三年前与我及小瑜所过的日子,而是今夜之后!”
“只要你今夜打败我,夺得我腰间那卷皇帝所签的条约,你便可成为救国救民、立下丰功伟绩的民族英雄!届时候,名利权力都会滚滚而来,只要你善加利用你的名利权力,你不但可为自己带来快乐与幸福,更可为神州陷于水深火热的万民谋求幸福!”
应雄说至为“神州万民谋求幸福”之时,脸容也情不自禁泛起一阵兴奋的光芒,显而易见,他最希望其弟成为的,是一个为万民谋求幸福的英雄,而并非单是一个仅武功盖世无敌的英雄;无名看著他大哥的一番苦心,他蓦然将自己手中的胡琴飞掷而出,道:“大哥,你为二弟干了这许多,二弟却无从报答!”
“这个胡琴就送给你。”
“送给我?”应雄一愣,一接,那古旧胡琴已在手中:“你为何要把自己如此珍惜的胡琴送我?”
无名看著他,答:“我希望此战之后,无论你去到何处何方,只要你看见这个胡琴,便会记得,任你已是如何罪大恶极的千古罪人,你今生还有一个二弟会支持你,会尊敬你……”
“会怀念你!”
“无论发生任何生离死别,我俩廿载兄弟恩义——”“终生不变!”
适才无名的一声大哥,已令应雄鼻子一酸,如今这番说话,更令应雄双目热泪盈眶,险些便要掉下泪来,总算他定力万钧,他稍一运劲,刚盈在眼眶内的泪光,已给其自身的惊世内力蒸发,顷刻已点滴全无!
只因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是那种宁死也不愿在人前掉泪的硬汉子!
而为要双方更狠下心肠决战,应雄纵然异常珍惜无名送他的这份心意,他还是故作满不在乎的将那个胡琴信手一送,便挂在慕府门外其中一棵巨树之下,再笑道:“很好,那大哥若然此战胜了,这个胡琴我一定会好好保存;不过若然我此战战死的话……”
应雄说到这里面色一沉,凛然的道:“你就将这个胡琴给我陪葬!让大哥在地狱怀念这场兄弟情谊吧!”
言毕,应雄已将自己的英雄剑横剑当胸,像是准备决战的样子!
无名苦笑,问:“真的要打?”
应雄但听他此刻竟还想不打,当下勃然变色,他已为他背上了卖国污名,如今只要无名能以真正实力击败他取得那纸条约,便成为皇帝及万民眼中的救国英雄,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俩绝不能不打!应雄狠心的、决绝的道:“不行!一定要打!”
“你可别要忘了!那卷割地条约还在我手上,若你不击败我,便绛F:”住口!“
“大哥,你应该知道,今日即使我无名杀了你而成为他们欢迎的英雄,也不会是甚么真英雄!英雄至此,已经失去意义!大哥,你若仍当二弟是条汉子,就让我尽力为你们而战吧!”
是的!应雄闻言,虽被无名的当头棒喝弄至一呆,惟亦深深明白,他和他,已再无回头之路!他和他,已不能再斩断这段千丝万缕的手足之情!他当下亦一片豁然,苦苦一笑:“二弟,我,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了!很好!那若。这次我们能真的杀出重围,我们就再续这场兄弟之情!若不能杀出重围,那……”
“我们就来生再当一双真正的好兄弟吧!”
无名亦展颜一笑,一手搭著应雄的手,两掌紧紧互握,豪情的道:“不错!”
“即使死了,我们生生世世,”“仍是不背不叛不弃的好兄弟!”
就在二人两手互握之间,场中的皇帝眼见势色不对,当下已高声下令:“二万弓箭手!放箭!”
一声令下,场中二万弓箭手登时首先发难,“嗤”声大作,二万劲箭同一时间赫然齐放!
无名与应雄只是相视一笑,倏忽之间,无名已一把挟著软弱无力的应雄,“呼”的一声闪电扑向慕龙……
他们终于要杀出重围了!只不知,一个神话,两个英雄,是否真能战胜命运?
逃出生天?
聂风当然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否则后来鬼虎叔叔的主人“无名”,便不会发生以一人之力重挫十大派,导致武林一度萧条的神话了;而应雄,如今亦不会仍活生生的展示在众人眼前!
只是,究竟无名当年如何以一人之力,将已难施半分内力的应雄与刚刚解穴的慕龙救出重围呢?个中可也匪夷所思!故聂风一望仍在默然忖度的步惊风,复又回望那个不见面目的神秘人,问:“那,当年无名前辈,到底如何带著慕前辈与其父杀出重围?”
那神秘人一瞄应雄,恍如在看著他的反应,只见应雄乍闻聂风此问,也是一脸戚然,但神秘人还是喟然叹著答:“说真的!其实,即使以当年无名天下无敌的武功,要带著两个行动不大灵光的人冲出五万兵马的重重围困,亦根本绝不可能!毕竟,天下无敌也仅是天下无敌!并非是真正的神!”
聂风奇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一开始已有人自行放弃被救,最后无名只带著一个人杀出重围!”
“那,究竟是谁放弃被救?”
骤闻这条问题,一直只是戚然默听的应雄,遽地迳自答道:“是我爹!”一声老爹,应雄的目光又似飘到老远:“当时皇帝一声下令,二万利箭已劲射而出,场中的鸠罗公子及慕府家仆,已当场被劲箭射杀,可是二弟犹鼓动英雄剑的盖世剑气,为我及爹卸去无数利箭,只是箭手无情,一箭连著一箭,二万利箭又再二万,我爹眼见二弟真的如此不计较当年拆散他与秋娘母子的前嫌,更不嫌弃我父子俩是金人馀孽,当下益发羞愧难当;又见二弟如此为我们卸箭下去非并良策,惟一可以杀出重围,便是牺牲我和他老人家其中一人,以二弟的盖世武功,方才有机会可逃出生天;故而,爹突然对正忙著卸箭的二弟说了一句话:”「英。名!爹对不起。你!也无颜再。面对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助我子应雄。逃出生天!」接著,爹便朝我温然一笑,遽然鼓尽他仅馀的内力,奋力向自己天灵……一劈!“
应雄说至这里,一双沧桑的眼睛竟潸然有泪光,可知虽已事隔十多二十年,当年其父为能令爱子有机会逃出生天而自我牺牲,对他的疼爱之情,他犹历历在目……
虎毒不食儿!又一最佳明证!
那神秘人见应雄潸然有泪,似是哽咽难言,心知他亦难以再说下去,遂又再次摇首叹道:“可惜的是,纵然慕龙为令两个儿子能逃出生天而自戕,但毕竟五万精兵实在太多;无名一面挟著其兄应雄,一面以英雄剑气逼开中原精兵,他每出一剑都伤数百人以上,剑的修为,简直已达神而明之的超凡境界;只是五万精兵前仆后继,边打边追,一直支撑了个多时辰,最后,无名挟著其兄,登至一个距慕龙镇一里的断崖之上,那时候无名已用其惊世之剑重创二万中原精兵,还馀下三万精兵包围崖顶,死缠不休……”
“只是,无名仍一意孤行捍卫其兄下去,他将其兄应雄放在他身后的断崖之上,自己却在断崖前以剑划下一条剑痕;他便以一剑当关,绝不容许三万精兵僭过那条剑痕伤其大哥。他自忖以自己每一剑重创数百精英,三万精兵虽多,也总可以在他力尽前统统击败,而当他力尽之时,他最尊敬的大哥,想必亦已回复部份内力,可以自行冲出重围,届时候,那管他自己因力尽被千刀万剐,他亦不悔……”
想到当年无名一夫当关,五万精兵莫敌,只为了保护一个对他情至义尽的大哥,其豪情盖世可想而知,聂风与步惊云愈听下去,亦不由自主暗暗为这双兄弟之情肃然。
聂风道:“那,无名前辈最后真的能熬至应雄前辈恢复气力之时?”
“不!”那神秘人一望此际陷入沈思的应雄,又道:“他并没有熬那么久!因为根本用不著!”
“就在无名拼命为其兄而艰苦应战之际,突闻身后的断崖一阵隆然巨响!接著又觉有人将一卷东西闪电插在他的腰带之后,他于百忙中回首一望,只见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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