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雄霸天下全集-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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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 秦霜却安慰她道: “孔慈,别要时常怪责自己,你,是因为要修补那条白练才会吞下同心蚕,云师弟绝对有责任为你解毒!更何况……” “我相信风师弟若知道你此刻的处境,他亦会义不容辞,宁可不救自己,亦要奋身救你!” 孔慈闻言不由深深感动!她感动,除了因为她深信聂风向来舍己为人的作风,亦必会先救她才自救外,亦因为秦霜那颗包容的心! 无论这段日子,她如何因步惊云冷待而伤叹自卑,秦霜总是不厌其烦地安慰她! 若说步惊云像一个无法看清、深不见底的墨海,聂风像滚滚红尘里一阵和暖可人的清凤,那秦霜的有容乃大,便稳如一座渊岳,令孔慈不安的心,感到无限安定! 然而,孔慈虽隐隐有此感觉,却并未再想下去。 其实,她应该再想下去的…… 缘于若她再想下去,也许有一天总会想个清楚明白,在她薄命的一生中,真真正正视她为妻子、真真正正毕生只爱她一个的,说真的,其实也只得一个男人…… 一个虽然貌不惊人、亦不冷得精彩、更不飘逸如风、却又对她异常专一、无论她犯下什么惊天过错、亦会原谅她的好男人! 可惜,世人都太痴迷,总是因为无法解释的“因”“缘”与“业”,而未能珍惜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就像步惊云。 他,也是因为紧守对脑海中那条白衣倩影的残余记忆,而无法…… 珍惜眼前人! 如是这样,三人便在如此死寂疏离的气氛下,一直向前进发。 不知不觉又过了四天,算起来,已合并走了六日路程。 按此情况推选,相信再过数天,便可抵达破日峰一带,较无道狂天原先约定的十日之期早到几步。 可是,秦霜满以为着他们真的早到,便可利用多出的时间先观察决战场地,以求知已知彼,这个如意算盘地却算错了。 他们,始终还是未能早到! 缘于,在他们一直平静无波的行程中,终于发生了一件事。 一件以血写成的事! 就在他们那辆八骑马车正驰过一条唤作“心桥”的犬桥之际,一直在车厢暗角闭目养神的步惊云,摹地──双目一睁! 本来,闭目之后总会张目,是一件寻常不过的事,但秦霜只见向来万变不动的步惊云,睁开的双目之间,竟隐然有一片凝重之色,不禁问道: “云师弟……,有何不妥?” 这一问,秦霜原预期步惊云不会实时回答,谁知,步惊云却突然打破连日来的一贯沉默,道: “车外……” “有事!” 车外……有事?秦霜及孔慈问言当场一愕! 盖因他们所乘的八骑马车,本由两名天下会门众当车夫,在车厢外策马前进。因此,在车厢里的秦霜、孔慈及步惊云,本个该会知道车厢外的事情! 步惊云却能在闭目养神之际,感到车外有事? 这种“以心代目”的超凡修为,就连秦霜亦自愧无法达到,相信,也只有他们的师父,雄霸,方有这种本事,步惊云到底是从何处习来的? 其实,秦霜当然不会知道,他的云师弟在机缘巧合下,体内已深藏着一股足可惊天动地的“摩河元量”,虽然暂不懂如何将之随意运用,但摩诃无量却赋予步惊云以心代目的“本能”! 不单步惊云,甚至聂凤,亦同样有此等修为! 风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远远超越了秦霜,甚至远远超过江湖人预期他俩可达至的境界! 然而。无论步惊云到底以何方法得悉车外有事,向来不愿张口的死神突然破例出言警告,秦霜亦感列事态严重,不由分说,已第一时间掀开车厢前的布帘一看车外! 谁和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秦霜陡地面色一变! 只因为,他只看见…… 血! 无数的血! 血,是属于车外策马的两名天下门众,还有那八匹骏马! 赫见两名天下门众及那八匹骏马的头颅,不知如何,不知何时,竟被人齐颈劈了下来! 霎时间,鲜血如水住从人和马的脖子激喷而出,随倒流的风势向后飘洒,情景之惨烈,直如一幅以血画成的血腥地狱图! 而将人和马斩首的人,更早已踪影杏然! “啊……!” “是谁有此功力,在无声无息间杀人杀马?” 在秦霜向原来的孔慈骤见如此惨厉情景,亦不由无限震惊高呼! 然而,孔慈未免震惊得太早了! 因为,真正值得她和秦霜震惊的事,还陆续有来! 就在一轮腥风血雨扑面过后,秦霜及孔慈终于发现,那八匹坐骑虽被齐颈斩首,但它们实在死得大快了,快到它们的马啼还示能感到马头已被砍下来…… 因此,八匹坐骑,三十二条马腿,仍在接着马车急速前冲,更正在横跨那道石造的“心桥”! 而在心桥彼端,赫然正有…… 一道熊熊火墙在等待他们! 天……! 原来在心桥彼岸,不知何时,竟又被人堆满无数正在熊熊焚烧的巨树,交叠至数丈之高,俨如一道烈焰冲天的火墙! 而秦霜、孔慈及步惊云三人所乘的马车,此刻更正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向心桥彼岸的火墙狂冲过去,俨如灯蛾扑火,自毁焚身! 眼见危机一触即发,孔慈不由“啊”的一声高呼起来,秦霜亦是挥汗如雨! 因为以其身伴,此刻若自行跳车还可及进脱身,便若抉着孔慈一起跳车,多添一人负累,身形便会稍慢?恐怕…… 但秦霜当然下会抛下孔慈!他,是男人! 一个顶无立地的男人! 就在此间不容发间,秦霜复地拦身在孔慈之前,似要待马车冲进火墙之时,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孔慈挡着迎面涌至的熊熊烈火! 是的!只要秦霜以身为孔慈暂挡烈火,再在他未被烈火焚毙前,豁尽最后一分力将她推出火海,那未,孔慈便有一丝牛机! 可是,届时秦霜自己亦势将火海难逃,极可能会被烈焰焚身至死…… 然而,一切已不容秦霜再考虑!他自己也有点意料不到,在此生死存亡关头,会以孔慈的性命为先,到底因何缘故? 也许,除了因为一股男儿替保弱女的本能热血外,还因为在其心中,已不知不觉对孔慈…… 只是,即使秦霜已准备为孔慈孤注一掷,即使眼前的烈焰火海已难逃,秦霜却还是忘了一个人,一个他绝没想过会有能力扭转目前危机的人! 就在这电光人石一刻,这个人终于…… 出手了! 这个人正是── 步!惊!云! 赫听一声“轰”然巨响!所如九天之雷狂轰而下…… 步惊云竟以快如无影的身法掠出车厢,更闪电超越狂冲向前的马车,伸掌一挥,赫然已将那道石造的心桥一断为二,当场断了马车狂冲向彼岸火墙之路! 可是这样一来,马车四轮之下再无凭借,“匡”的一声便向桥底河流急堕而下! 同一时间,步惊云又沉沉吐出一字: “跳!” 秦霜随即会意,当下挟着孔慈腾身而起,冲破车顶而出,一个翻身,但已安然掠回岸上! 但令他和孔慈意外的是,步惊云赫然已如一尊从来移动的石像一样,在岸上等待他们! 秦霜不由咋舌,盖因适才步惊云的断桥一击,秦霜心想自己的“天霜拳”亦能同样办到,问题只是,他根本就役有足够时间,亦来不及出手断桥! 甚至若未得步惊云及时断桥阻遏马车冲势,他亦来不及破车逃生! 但,一切在秦霜眼里来不及拯救的危机,竟悉数被步惊云那快如无形的身法一一解决! 真是快得可怕! 究竟是什么令他的云师弟身法快似雷霆?又是什么令其可“以心代目”?秦霜愈想下去,愈发觉眼前的云师弟,已经非他所能想象…… 而就在他思忖之间,惊魂甫定的孔慈,已连忙向步惊云趋近,一面还道: “云……少爷!你适才……有否受……” 她本想问步惊云有否受伤,可是话未说完,步惊云已沉沉运劲将她震出十尺之外,冷冷的道: “我,早说过……” “任何人,也不得接近我!” “更──何况你?” 其实,孔慈早知步惊云不喜欢自己接近他,适才只是一时情急才会忘形,如今但听死神又再旧事重提,方才惊觉自己原来已逾越本份,唯有无限失望、无限卑微地站到一旁。 椎是,失望的人又岂止孔慈一个?还有一个秦霜…… 秦霜看着孔慈惊魂甫定后,第一个去慰问的人竟是步惊云,心中亦不期然泛起无限失望。 适才在紧张关头,他还企图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挡着熊熊烈火,谁知如今脱险之后,孔慈的心中,还只得一个步惊云…… 秦霜忽然发觉,自己真的很傻很傻! 然而,他心里亦没有怪弄孔慈,更没有怪步惊云,缘于他也很明白,孔慈已跟随步惊云多年,二人间有些微妙牵连及感觉,实是第三者难以明白。 但,纵然孔慈忽略了秦霜适才以身为其挡火的一番苦心,若再给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 再干的! 秦霜真的愈来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样傻! 只是,眼前亦非思忖这些问题的适当时候,秦霜摹然对步惊云道: “云……师弟,真……想不到,会有人在中途……向我们下手,你认为,这一切会是谁所为?” 步惊云不语,似在沉恩。 孔慈却蓦然道: “会不会是……那个无道狂天所为?” 秦霜道: “应该不会。那个无道狂天既约云师弟于破日峰决战,当然希望云师弟能够如期血战,为何要布下这些险阻来阻我们的路?” 孔慈闻言亦深表认同,道: “既然适才的险阻并非无道狂天所为,那……,究竟又是谁在暗中阻路?” 这次,未待秦霜响应,一直沉沉不语的步惊云却突然道: “毋用再猜!” “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我的路!” 步惊云说着,霍地挥掌朝眼前那道火焰一扫! 但听“蓬”的一声,那道火墙竟连树带火,被其重劲扫过一旁! 接着,他的人亦已徐步向前,冷然而去。 如是这样,虽然没有了那辆八骑马车之助,秦霜与孔慈仍紧随在步惊云身后,一直向前进发! 而于惊云适才那句“无论是谁都无法阻其去路的话,也始终未有再接受任何挑战,因为沿路所见,已再无其它险阻挡其去路! 可是,这并非表示他的路可通行无碍! 缘于,无人阻路,并不等如无人…… 断路! 就在三人向前再走了半里之后,终于发现,他们眼前的去路,赫然已被断了! 变为一条断了的“水路”! 触目所见,眼前是一条水势滔滔的汹涌河流,按他们的原定行程,本来只要让那俩八骑马车赶至这里,便可以船渡河,待安然渡何之后,再继续在陆路前赴破日峰。 可是如今,这条河上却出现了一幕奇景,令死神亦不禁眉头一皱,秦霜及孔慈更呆在当场! 却原来,此刻在河面之上,竟有数十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而这数十团熊熊烈火,正是船家用以供人渡河的————…船只! 势难料到,平素往来这条河流的船只,竟被人以一把火烧个清光,那岂非表示,步惊云、孔慈及秦霜已无船渡河?他们,已被“断路”? “好心狠手辣的家伙!”秦霜见状不由从牙缝恨恨吐出一句话: “先以火墙阻挡我们,无法得逞下,使改以烧船彻底断绝我们去路!可是这把火一放一烧,却烧毁这数十船家多少条人命?仅为断我们的路便下此毒手,这个两番在我们背后下手的人,简直已至不择手段的地步,真不知有何目的?” 步惊云看着河上数十条快要被烧为灰烬的船,蓦然沉沉的道: “此人目的……” “可能,是要阻止我战那个无道狂天。” “亦可能,是想诱我们改走──”“另一条他想我们走的路!” 步惊云此言一出,秦霜及孔慈立被一言惊醒,秦霜更相当佩服步惊云在前无去路之下,仍能如斯冷静分析,不期然道: “对……了,我怎么……从没想过,这人两番阻挠我们由此路前进,极可能是想逼我们改走一条他要我们走的路……” 未待秦霜说毕,步惊云已突然转身,掉头就走。 秦霜下禁问道: “云师弟,你……要去哪?” 步惊云冷面之上崭露一丝迷离之色,级缓答道: “我早说过————…”“任何人也无法阻止我战无道狂天!” “既有人想引我走别路,”“我就好好成全……” “他!” 不错!死神向来不惧生死!不俱鬼神!不惧天地!不惧雄霸! 又岂俱一个在暗里施放暗箭的人? 既然此人如此处心积虑要他改走第二条路,他就仅管看看此人在故弄什么玄虚? 可是,眼前三人唯一可以选择的路,使是掉头往回路走,再改走另一条山路。 但这样一来,便需多费数天方能抵达破日峰,幸而,还未超逾无道狂天约定的十日期限! 眼见步惊云已向回路走,秦霜与孔慈也唯有亦步亦趋。 孔慈更一面走,一面从怀中取出一纸地图。 这纸地图,是秦霜于出发前交给孔慈,以防他们在半途失散,她仍可借地图指引,回去天下。 但见孔慈一边看着这纸地图,一面低声对秦霜道。 “霜少爷,按目前我们向回路走的行程,若我们真的要准时抵达破日峰,便须先到一个地方,再在哪儿购马赶路,否则再有延误,恐怕云少爷便赶不及与那个无道狂天决战,而凤少爷亦势必……” 是的!本来以步惊云及秦霜的身法,即使不用快骑亦可准时到达,可惜二人却与一个仅懂花拳绣腿、轻功不甚了得的孔慈同行,除了购马供她代步,己别无他法! 秦霜不期然问孔慈: “那,我们该在哪儿驻脚购马?” 孔慈道: “依地图标,方圆百里之内,只得一个地方会有人烟,亦是唯一一个可让我们驻足购马的地方,这个地方叫……” “苦!” “门!” 人间千愁万苦,人人避之躲之,竟还有个地方名为“苦门”?好一个奇怪的名字! 然而,仅管这个名字听来奇怪,秦霜乍闻之个地名,却连一点奇怪之色也没有,相反,面上却在崭露一丝迷惆惊诧之色,更冲口而出低呼: “什么?” “原来……我们距苦门已……不远?” “不……!我们绝不能到……苦门!” 骤闻秦霜听见苦门这个地名时有如此强烈反应,一直走在前方的步惊云虽未有回过头来,但亦有少许顿足,似在等秦霜说下去。 而孔慈更是无限诧异地看着秦霜,纳罕问: “霜……少爷,你好象知道苦门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曾到过那里?” “我们……为何不能到……苦门?” 乍闻孔慈如此追问,秦霜方才从迷惘中惊觉过来,似亦知自己一时失言,忙道: “不……,没……什么,我……其实……从未到过苦门……” “我……只是感到……苦门这名字听来有点吓人,所以才说……可能不到哪里吧了!” 是吗?真的吗?这真的是秦霜真正的原因,那他适才为何会如此惊诧、迷惘? 抑或,他心中有一个关乎苦门的故事? 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惟是不知是有意抑或无意,步惊云此时却突然道。 “但一一一”“苦门已是我们必经之路!” “无论如何骇人,亦──”“非到不可!” 秦霜闻言,似乎并无异议,事实上,他亦十分明白一经步惊云决定的事,任何人亦很难再有异议! 只是,他的目光之中,此刻地泛漾着一抹灰舞…… 仿佛,他也无法看透,若真的有人在背后逼他们改走苦门的路,那这个人到底有何目的? 缘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