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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殷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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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未必觉得好。再说美丑之间难以定论。你觉得极丑,我倒觉得还可以。你怀
疑我的审美能力,我不定还笑你太大惊小怪。所以,别人的意见有什么意义?凡事
要我替你拿主意,那不如我替你活着好了。大丈夫处身立世,最忌人云亦云。别人
有别人的见解,自己有自己的主张。我是你老师不错,却不是你少爷的奴才。你再
敢言语放肆,小心我揍你!〃说着对他扬了扬拳头。

    桓蟠苦笑: 〃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不必那么激动罢。我再想想就是了。你
在写什么?我父亲的奏折?天哪,你真要做他的记室?当一辈子幕僚?我知道你想
图个出身,但我觉得你的选择并不明智。我老爹是谦虚爱士不错,但并无野心,否
则也不会拥重兵而无寸功。 同样的,他并不喜欢有野心的人,〃看到殷仲思横眉怒
目的样子, 忙举手笑道:〃口误,口误。他不喜欢有抱负的人,也不觉得其他人有
有抱负的必要。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爹推举过什么贤才?一来他懒,二来他不识人。
你自以为良材难得,但若不是你把小妹制得伏伏贴贴的,他老早请你走路了。〃

    殷仲思怔立片刻, 叹道:〃我不是不知道。不过不试一试,总难甘心。有时候
我觉得可以无所谓,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了,但到底意难平。〃

    桓蟠微微一笑: 〃我明白。一位有才干的聪明男子总不堪忍受低人一等的落魄
境遇。那么,祝你好运罢。我一直很喜欢你。可惜没有再多一个妹妹好嫁给你。上
次大哥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堂妹,你为什么一口就回绝?〃

    殷仲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只笑道:〃你纵有再多妹妹,你爹自会另许豪门佳
弟子,由不得你作主。〃

    桓蟠笑道: 〃这倒也是。〃话音未落,桓蛎门也不敲就冲了进来,惊慌大叫〃先
生,救命!〃

    殷仲思讶异:〃怎么了?毛毛燥燥的。〃

    桓蛎急得团团转, 语无伦次:〃我完了。这次死定了。怎么办?怎么办?谁来
帮帮我?〃

    殷仲思叹口气:大概他实在不是一个好老师。教出来的徒弟没一个稳重冷静。〃
坐下慢慢说罢。〃

    〃没时间了。外面的遏者还在等着呢,说要带我去见谢丞相。〃

    殷仲思心念一动,〃谢丞相?去见他又怎的?谢家小辈也常来拜见你爹呀。〃

    桓蛎愁眉苦脸: 〃不同不同,大不相同。我知道这次去准没有好事。那遏者说
得客气,说什么只是前去问个清楚。但是我自己明白,这下死罪可免也活罪难逃了。〃

    〃看起来你心里有数是为了什么事?和你爹商量过没有?〃殷仲思知道桓冲最近
靠门路为他两个儿子谋了个官职。桓蟠禀性疏懒,做得极不耐烦,最近辞官回家,
被桓冲大骂了一顿。桓蟠虽然嘴硬,但心里自觉有愧,所以才会照他爹的意思同意
娶谢家之女为妻。桓蛎怯懦无能,做事随随便便,糊糊途途,又喜纵情游乐,公事
都交给手下人去办。这次会惊动到谢丞相,大概是公事中捅了什么搂子。看来只好
让桓冲厚着老脸出面去摆平。谁叫他有这样的儿子。看来老话说〃儿是冤家女是债〃,
实在一点也没错。

    桓蛎脸色发白:〃我不敢告诉爹。他会打死我的。〃

    殷仲思叹气:现在知道害怕,当初何不收敛一些。〃那你想怎么样?〃

    桓蛎哀求道:〃你一定要帮帮我。〃

    殷仲思哭笑不得。他们都当他是什么了。要死要活的跑来求他,他又不是无敌
金刚。 〃你的事既然惊动到谢丞相,那看来不是我有能力解决的事情。还是去求你
爹。要打要骂也是以后的事。他总会先保你平安。〃

    〃我不要。〃桓蛎泪如雨下:〃你也不肯帮我,那我一定死定了。你,你还笑!〃
看到桓蟠在一边偷笑,气不打一处来。不来帮忙也就罢了,居然幸灾乐祸!他一把
拽起桌上的烛台扔过去,骂道:〃你还算什么兄弟!〃

    桓蟠伸手接住, 笑嘻嘻地道:〃哭哭啼啼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迁怒于人而用
火攻更是下下策。〃

    桓蛎怒极:〃好啊,反正我也活不了了,索性跟你同归于尽。〃扑上去跟他扭打
起来。

    殷仲思上前把他们分开, 喝道:〃兄弟相残,成何体统!你们两个都别闹了。
阿蛎,究竟你做了什么?说出来大家合计合计,不必要死要活的。〃

    桓蛎哭丧着脸说了一遍。原来他在任上的这段时间大多任用亲信。现在其中的
一个依仗着他的势力凶蛮跋扈,殴人至残。苦主层层上告无门,索性冒死坐到谢家
大门前痛哭,终于见到了谢丞相面陈冤情,请求明断。

    殷仲思揉着眉心:帮他好象没有天理---何况他若不知悔过,实在帮不胜帮;
不帮倒又于心不忍。他自知也不是大公无私之辈,更看重的是四年来相处的情意。
何况他虽然不对,到底也不是作奸犯科,杀人放火,有什么十恶不赦之罪;只是年
轻无知,存有私心,识人不明,轻信糊涂。这样的性子,闲居在家自无大碍,最不
该的是出任为官:无才无德无识,害己害家害人。遇到事情又慌乱无比,不懂自辨,
也无应对之策,十足蠢材一个。不过话说回来,〃教不严,师之惰〃,他似乎也难辞
其咎。一个人最要不得有惭愧自责之心,他一这样想,便觉得帮他一把已是义不容
辞的责任了。

    〃好罢。 我陪你一起走一趟罢。到了丞相府休得胡言乱语,一切有我担待;也
不要吓得魂不附体,被人看了笑话。〃

    桓蛎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答应:〃是是。都听你的。〃

    桓蟠看着他们出门而去, 不屑道:〃说什么不是我桓府的奴才,言犹在耳,这
会儿倒又巴巴地赶着去收拾烂摊子!看来一个人倒是懦弱无能的好,旁人自然会纵
容庇护。为什么同胞兄弟,一母所生,受到的待遇会差那么多?嘿,实在没天理!〃

    *****

    殷仲思与桓允在谢家偏厅里足足候了两个时辰也未获召见。桓蛎先是恭恭敬敬
坐着, 接着在厅内踱步,最后不耐烦起来,恼道:〃急吼吼把人叫来,却又把我们
撂在这儿不理不睬!我不等了。我们走,改天再来拜访好了。〃

    〃坐下! 〃殷仲思厉声道:〃这件事可大可小,搞不好性命攸关。谢丞相私下请
你来问而不是直接瞩人查办, 是看你爹的面子,也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他叹了
口气,唉,扶不起的刘阿斗!什么时候了,还要耍他少爷的脾气。〃为了保全性命,
得到最好的结果, 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吗?〃如果不是倒霉,还有那个什么无聊的自
责和不忍心,他根本不要管他大少爷的事!

    庭院里有人远远望过来,似是主婢二人。她们也在往厅里张望。谈话声虽轻,
但殷仲思自幼练武,耳力颇佳,倒也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声音说:〃小姐,偏厅里坐着的是谁?〃

    小姐说:〃一个是桓家的三郎,另一个也许是他的随从。〃

    〃他们坐了很久了罢?〃

    〃大概在等爹爹。 不过前秦符坚意图进犯,爹爹在与人商量军情,只怕腾不出
空来接见。〃

    丫鬟笑道:〃他们耐性倒好。〃

    小姐轻笑道:〃可能有求于人,不得不如此罢。〃

    〃小姐,桓家的三郎怎么软趴趴的,象是没饭给他吃。和姑爷可不能比。〃那小
姐没有回答, 只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丫鬟的声音又道:〃他身边的随从也比他
英武有气概得多。 〃小姐道:〃别在这里胡说了,免得被人听见。〃两人相偕离去,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那小姐在说:〃不过坐在一起,确实象芦苇靠着玉树。〃

    被人称赞总是难免得意,殷仲思也不例外。他一下子对那小姐评价大好,寻思:
〃不知这位小姐是不是就是被许给阿蟠的那一位。 隔得太远容貌看不清楚。只是身
形苗条,远观也俨然一个美人。不过容貌只是细微末节,重要的是她人品绝佳。这
样的才女阿蟠还要挑三拣四,未免不识抬举。他决定回去后要好好开导开导他,以
免玉珠旁落,悔恨终身。

    又过了一个时辰,谢安谈完了军事要务,才传他们进见。

    殷仲思心想:谢公是明理之人。宜说之以理,不可哀之以情。

    进了大厅,殷仲思立在桓蛎后侧。厅里只谢安一人,面有疲倦之色。仆人上了
茶后也退了下去。 谢安并不客套,开门见山:〃贤侄,我招你来所为何事,想你也
清楚。所以我特意屏退左右,不让闲杂人等在场,免得你为难。你看你身后的管家
是不是也让他到厅外候着?〃

    桓蛎惊慌道:〃不用。我的事,他,他都知道。〃

    谢安点点头,不再多言,直接问起这桩案子。桓蛎不敢隐瞒,又叙述了一遍。
当然不忘辩明自己是毫不知情,全是下属狐假虎威,肆意妄为。

    〃那么说,这名手下乃是贤侄一手提拔?〃

    〃这,这个,是下官提拔的不错。但,但是,子曰 '举尔所知',先圣孔老夫子
也认为该当提拔自己所了解的人。小侄的亲信,就是小侄所了解的。古人不也说 '
举贤不避亲'?〃桓蛎流着汗勉勉强强把殷仲思刚才教他的说辞说了个大概。

    〃这个无法无天的狂徒贤侄认为他是贤才?〃

    桓蛎听丞相语气冷峻, 不由自主跪下:〃大人明鉴,小侄确实有失查之罪,请
大人处置。 〃殷仲思也跟他说了,不宜一味狡辩抵赖。该他的罪责,就爽爽快快承
认,要求处罚,反容易博得大人好感,量刑也可酌情减轻

    〃难道只有失查之罪?不是贤侄支使下属为非作歹?〃

    〃实在冤枉! 〃桓蛎叫道。〃小侄平日荒怠政务、疏于查看,是小侄的不是,甘
愿受罚。但支使下属为非作歹,实无此事。请大人明察。〃

    谢安以手支额,叹道:〃贤侄怠于嬉戏,游逸无度,这失查之罪,也是不轻啊。
何况贤侄识人不明,用人唯亲,置国家的官职为儿戏,授权于奸佞小人,使之危害
百姓。这……〃

    桓蛎听他越说越厉害,似乎杀了头后再充军尚不足以抵罪,吓得魂不附体,冷
汗流了满身,连连磕头叫道:〃请大人开恩!请大人开恩!〃

    殷仲思稍有不忍。吓一吓他以惩治他的轻信糊涂,也是应该。只是他有些摸不
透谢安的心思。他语气平和,但言词犀利,一旦定了桓蛎的罪,便是量刑过重也不
宜再使他改口。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趁他尚未决定前,诉之于言语,使桓蛎的刑
判尽量减轻。

    〃大人,可否先听在下申诉一言?〃殷仲思从一旁探出身来。

    〃哦?〃谢安抬眼看了看他,〃你有什么话要讲?〃

    〃大人, 官权好比是钢刀,上峰授权于下属,好比授刀于此人。这持刀人可以
用这把刀切菜,也可以用这把刀杀人。如果持刀人品行不端,用刀杀了人,可没听
说过授刀人也该有罪。〃

    谢安道:〃比喻不当。官权好比是钢刀,不错,是以授权与人更不能当作儿戏。
小子难道不知道相关人等须受连坐之罪么?〃本以为他是桓府家奴,但他身着儒衫,
气宇轩昂,倒有些拿不准。看来更象是幕僚食客一类。

    殷仲思咬咬牙: 〃在下以为连坐之罪太也惨无人道。一个人呱呱坠世,所亲者
父母,得命于上天。孤零零而来,将来也孤零零而去,在世上一切行为,罪也好,
荣也好,都该一身承担。为什么要牵连旁人?令无辜者受刑,使无罪人断肠?在下
认为不妥。请大人三思。〃

    〃你认为桓蛎小子无辜无罪,不该受罚?〃

    〃在下只是认为桓公子该为自己的失查之罪受罚, 却无须替他人受过。一人做
事一人当。请大人明断。〃

    〃天下居官糊涂者, 只需自认失查之罪,便可以把一切轻轻掀过。不顾他的行
为陷民于水火,危害了国家?小子你认为这也不算什么吗?国家动荡不安,为官者
不能自律,不能御下,不能有功于朝廷,不能造福于一方,要他何用?家国前途又
何在?这次断刑,不仅仅在于他的过错,更是给天下为官者一个警戒。〃

    〃如果大人以为失查之罪罪罚太轻, 该奏请皇上更改王法。有法不依,形同虚
设。如果大人以为无能者居官,祸害家国,更该奏请皇上选拔英才,授之以权柄,
以造福百姓, 杜绝鬻官买爵之路。昔日曹孟德 '唯才是举',而今日朝廷只看重门
第,任用世族豪门,九品中正,使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有才者无法施展,无
才者上居高位。至于给天下为官者一个警戒云云,在下以为因迫于形势而使桓公子
成为儆猴之鸡,他未免太可怜。请大人依法明断。〃

    谢安喝道: 〃你好大胆!一介布衣,敢评论国家大事,纵谈天下形势,还敢对
朝廷心存怨望。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殷仲思手心捏汗:〃大人贤明,在下才敢直言无忌。狂妄得罪之处,还请海函。
〃自知这句话中有马屁成分在内, 不禁汗颜。只好自我安慰:在他屋檐下,怎敢不
低头;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强自出头,作了屈死冤魂,于人于己都未见得有什么
好处罢。

    谢安定定注视着他,心想:倒不知道桓府有这等人物在。有心再试探他一下,
问道:〃依你说,桓蛎的失查之罪该怎样处刑?〃

    殷仲思恭敬道:〃在下不懂刑法,不敢妄言。大人名扬天下,自不会屈断一人,
使天下人斥为不公。〃

    谢安心道: 好小子,用话来挤兑我。便道:〃然则他识人不明,居官糊涂,就
此作罢不成?〃

    殷仲思道: 〃居官糊涂,实因他年纪尚轻,玩心又重,定性不足。请大人就此
罢免他的官职,让他父亲领回家去好好教导磨砺,以使成才。其实先学做人,再学
做事,于他只有好处,才不会误己误人。至于识人不明,却有可辫之处。世上奸佞
小人为了包藏祸心常乔装自饰,非火眼金睛实不足以明断。大人总还记得这样的诗
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便身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忠
奸之间,确实难辨。求全责备,未必可取。〃

    谢安直视着他, 喝道:〃好一个忠奸难辨,真伪难知。阁下折节屈己,作出一
副恭敬恳切的样子,对桓家极尽巴结讨好之能事,使桓冲把儿子安心托付给你。阁
下是忠是奸?在这里侃侃而谈,揣摩老夫心思,撩拨老夫爱才之心,又意欲何为?
难道在桓家不得伸展,良鸟想择木而栖、抛弃旧枝了?〃

    殷仲思脸涨得通红,浑身燥热,好似突然在人前赤身露体,羞愧难当,无地自
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安笑道: 〃小子无知,还敢在这里胡吹大气,把别人当傻瓜么?不过老夫有
一点被你料中:爱才若渴。如今前秦兵犯,朝廷急需用人。老夫也不吝阶前盈寸之
地,使你不得一展报负。我正需要可以在我帐前摇旗呐喊、擂鼓助阵、鸣锣开道、
呼号奔走之人。〃

    殷仲思血色从脸上瞬间退去, 复又冲上,咬牙道:〃大人高踞上位,却口齿轻
薄,言语无德。未免太小觑被辱者的报复心,也太看轻被辱者的记恨心。〃

    谢安道: 〃哦?你这是威胁恐吓?还是好意提醒?昔日韩信受胯下之辱,勾践
有卧薪尝胆之时。这点点言语都经受不起,小子,你不是我要的人才!〃

    殷仲思傲然道: 〃我是殷侯之子。我殷家是簪缨世家,出将入相,不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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