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永-1995+你睡不着+我受不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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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边睡了个人,每一秒都可能醒过来,就算不醒过来,也可能抱着你吻一吻,你呢?睡觉睡得嘴巴臭臭的,怎么办?!臭得把对方熏醒吗?臭得让对方以为自己今晚睡的是具活尸吗?还是你叫对方等一等,你先去刷牙?”
“啊,所以……真辛苦呀。”我感叹着。
“没办法啦,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嘛。”
他耸耸肩,赛一块口香糖到嘴里,像个拳击手塞进牙垫那样ㄓㄨㄞ。
2007…05…22 10:32:07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5)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
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倒是满街都有的。
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呢?其实,也是满街都有的。只是你没认出来罢了。
怎么认呢?
寻找他们的武器吧——那些嘴里除了放舌头之外,还放了口香糖的家伙,百分之七十都是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的。
至于那些嘴里连舌头也不放的,呃……大概是接吻部队的退除役官兵吧。
当风车倒立的时候
“你以为我们喜欢像只乳牛一样,嘴里不停嚼啊嚼、嚼啊嚼的吗?!”他说。
他十五岁,他不抽烟,他不抽烟是因为他怕嘴巴臭,他只嚼口香糖,他只嚼口香糖是因为他是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接吻,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跟意外,你随时都可能会需要接吻。”
他一边说,一边嘴里嚼嚼嚼的,好像上半部的脸,和下半部的脸,不是在同一家公司上班那样。
“有一次,坐东线的地铁,撞上了下班的人潮,车厢里挤得每个人的鼻尖、都插到别人的耳朵洞里面,脸上的汗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说。
他的脸没什么表情,唯一在动的就是嘴巴的区域。好像是一座倒立中的风车。
“你不是要告诉我说,因为太挤了,挤到别人必须把舌头放到你嘴里吧?!”我就知道唐吉诃德会被风车搞得那么神经,一定有理由的。
“啧,接吻哪有什么必须不必须的,要亲嘴就亲嘴了嘛。”十五岁风车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嘴里的口香糖匆匆露了个脸,白白的、皱皱的、像某一颗牙齿的冤魂,被召唤出来会客。
“我是要告诉你——”他说:“那天在车厢里,挤得连跟我接吻的人张什么样子都看不见,太近了,只看到两个眼睛。”
“所以这跟口香糖有什么关系?”我问。
“嘴巴的味道啊。”他说:“接吻是看不见对方的,就算睁着眼睛,你也只看得到模模糊糊的鼻尖啦、瞳孔啦,连完整的脸都看不见,何况很多接吻的白痴都喜欢闭眼睛,要不然就常常是在黑黑的地方,关了灯,所以嘛,接吻,只要嘴巴不臭就好了,接吻的身份证,就是嘴巴里的味道,别的都没关系。”
“对方是谁也没关系?”
“没关系。”
“长什么样子也没关系?”
“没关系。只是接吻嘛,就像吃汉堡一样,你吃汉堡的时候,会先问你的汉堡叫什么名字吗?会管你的汉堡长什么样子吗?”
唔,真是粗鄙的比喻。吃汉堡,怎么能跟接吻相提并论呢?!
起码用吃牛舌来比喻,才算差不多吧。
拳击手的牙垫
另外一个朋友,喜欢在床头放口香糖。
据他的说法,这跟在床头放一把枪的意思是一样的。
职业杀手的警觉?
“差不多啰,不过,不一定用到就是了。”他检查了一下床头口香糖的各种味道是否都齐备,接着说——
“你身边睡了个人,每一秒都可能醒过来,就算不醒过来,也可能抱着你吻一吻,你呢?睡觉睡得嘴巴臭臭的,怎么办?!臭得把对方熏醒吗?臭得让对方以为自己今晚睡的是具活尸吗?还是你叫对方等一等,你先去刷牙?”
“啊,所以……真辛苦呀。”我感叹着。
“没办法啦,二十四小时接吻部队嘛。”
他耸耸肩,赛一块口香糖到嘴里,像个拳击手塞进牙垫那样ㄓㄨㄞ。
2007…05…22 10:32:20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6)我十八岁,我很好色
如果上帝说:“我十八亿岁,我不好色。”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是一定会笑出来的。
“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这是犹太人说的。那么,“上帝一说谎,人类就发笑”,应该算公平的吧。人类总得找点机会发笑啊。
上帝一定是好色的。上帝如果不好色,人类只需要被捏成像包子一样就可以了。
先想到包子的简单明了,再想到人类乱七八糟一大堆的睫毛耳屎这些东西,就会感到很疲倦啊。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在作品发表会上,上帝一再被问到这个他很厌烦的问题。
“每件事情都要问我,都不会自己想吗?!”上帝嘀嘀咕咕的,但记者的摄影机一架好,上帝还是很有效率的露出了天堂专用的笑容——
“设计了这么多被认为乱七八糟的零件,虽然感到惭愧,但还是衷心希望能得到爱护者的多方面利用……作为我年度代表作品的人类,也请自行尽情的彼此互相观赏、互相比较、互相爱悦吧。”
因为没有变成包子
人类,并没有在上个月或者上上个月,突然变成包子的模样,这表示上帝对美色的喜好,还没有停止,可以在他大门上挂一块“好色中”的牌子,加上ing的字尾,应该也是正确的。
被这样一位上帝以手工制造的人类,如果不爱悦美色,将会是不可思议、又不负责任的恶劣态度吧。
以上,是我为人类申请“好色许可证”的发言,接下来呢,我并没有要说“谢谢观赏”的意思,接下来我要继续为人类中因为资浅而沉默的弱者,申请“好色许可证”。
人类中的,未成年人。
法律啦、规范啦、教条啦,这些东西能追求的,常常不是正义,只是公平而已。公平的意思,就是什么东西你有太多了,就让你分一些给没有的。
未成年人,拥有最多的,就是美色。
人类,最分配不均的,最没办法公平的,就是美色。
长得最好看的那个人,没有办法说:“这个我太多了,请大家都拿一些去用吧,拜托拜托。”
长得最好看的人,唯一能帮不好看的人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看,看他的好看。
跟上帝过不去
比起成年人、很成年人,以及太成年人来,未成年人当然是好看太多了。
为了公平起见,成年人的那些法律规范教条,就一直在“美色”上,找未成年人的麻烦——
剪你的头发,规定你的制服,不让你爱漂亮,不让你好色。
成年人可以秃头秃得乱七八糟也没人管,可是你不准留胡子不准留辫子——因为你太多,而他没有,而你又不分一点给他。
在一个人最有钱的时候,不准他花钱的话,那是要他等到什么时候花钱?等他穷倒没钱花的时候吗?
在一个人最美丽的年纪,不准他好色的话,那是要他等到什么时候好色?等他老到一粒包子的模样吗?
那也未免太跟上帝过不去了吧?
2007…05…22 10:32:36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7)嘴巴也算性器官
嘴巴也算性器官吗?
“呃……这个嘛……应该算吧……常常都要用到的啊……”——这显然是位实用论者。
“啊?怎么问这种问题呢?!”——捂住脸颊急忙逃开了,典型的、以为害羞就会很迷人的乏味女生。
“唔,这要看你怎么定义性器官了。”——这是以编字典的态度来面对人生的、会思考的芦苇。
对呀,性器官的定义是什么呢?怎样的器官,才会被分配到性器官的权利和义务呢?
被喷雾的就算
为了解答这个疑问,我找到一位已退休的电影喷雾专家。
这位专家由于在任时期的卓越表现,现在被一家私人研究机构聘请、负责观察跳蚤的交配过程、做成记录。
至于这家机构是不是要藉此来发展灭除跳蚤的药剂呢?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我就没有多问。
就算只是为了乐趣,也不关我们的事呀。
和喷雾专家见面的时候,发生了很窘的场面——我从冷汽车厢里面跨出来,空气的温度一变,我眼睛的镜片立刻蒙上白茫茫的雾。
本来微笑上前来欢迎我的专家,一看到我脸上这两块圆形的白雾,当场吓得倒退三步,只差没有口吐白沫。
可比这么夸张呢?电影里就算看见了大怪物嘎吉拉,也只倒退一步而已啊。
不论如何,我还是赶快把眼睛摘下来,让专家看见被白雾盖住的、只是我的眼睛而已,并不是他害怕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专家这才镇定下来,一边擦着汗、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请问专家,只有性器官才会被喷雾吗?”
“嗯,根据我那时候的规定,是的。”专家补充着:“像耳朵啦、肠胃啦,这些器官,我们是不喷雾的。”
“那,嘴巴呢?!”
“嘴巴?”专家有点困惑。
“对呀。如果只有性器官才会被喷雾,那为什么嘴巴也常常被喷呢?嘴巴也算性器官吗?”
“噢,被喷雾的嘴巴吗……?!”专家寻找着适当的字眼——
“应该说,任何器官,一旦进入了‘性的状态’,就有被喷雾的必要吧。”
“这样说来,即使是耳朵、肠胃,只要进入了‘性的状态’,也都不能够幸免了?”
“的确是。可说是受到性器官的连累了。”专家用了遗憾的语气。
“所以,嘴巴也就不算是性器官啰?”
“实在不是,不能硬说‘是’啊。”专家竟然套用了《北西北》里飞机追杀那场戏的名对白哩。
真不愧是各种电影专家中的一种哪。
公不公平呢?
暂时摆脱了性器官的阴影,嘴巴,应该感到高兴,还是难过呢?
从喷雾这件事情上来说,起码仍然会觉得不公平吧——
“如果不是我的错,就不应该把我也用雾盖住!”
要解决这个问题,电影喷雾的费用,将会大大提高、提高到真人和卡通合成这类画面的制作成本,才能准确地划分出嘴巴和其他部位的界限啊。
如果把这样的意见告诉喷雾专家,他一定会吓得马上妥协——
“那就把嘴巴也算作是性器官好了!”
这样,可能就要规定大家戴上口罩,才可以在街上走来走去了。
2007…05…22 10:32:46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8)裤子拉链忘记拉
“啊!裤子拉链没拉!”
这样的事情,好比是来自人生的喷嚏,完全不发生,是没可能的事;而一旦不幸发生了,也并不会招来太严重的责怪。
说来无疑很奇怪——裤子拉链没拉的男生,在被别人毅然指出的那一刻,也都并不会觉得自责,大部分,都只是脸红几秒钟而已。
“啊!竟然做出这种事?!请尽情责罚我吧!”——这种反应,跟裤子拉链是没有关系的。
“咦?既然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那为什么会脸红呢?”
“嗯……大概是因为身上有拉链,却不懂得拉上,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吧。”
嘎?这是什么狗屁回答?!
身上有拉链,就一定要拉上吗?!
嘴唇上有胡子,就一定要刮掉吗?!
床上还睡了别人,就一定要做爱吗?
照这样的逻辑说下去,夹克的拉链不拉,口袋的拉链不拉,也都会脸红的吗?!
没有这种事。
在巴士上,或者电梯里,用悲悯又鄙夷的神色,刻意压低声音:“先生……你夹克的拉链没拉。”——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势必被当成其他星球掉下来的笨蛋吧。
请考虑露出东西的可能
好吧。
夹克的拉链没拉,不必脸红。
裤子的拉链没拉,必须脸红。
为什么?
裤子的拉链,牌子比较差吗?
“嘻嘻……当然不是啦……”
那么,是因为露出了什么东西吗?
“呃……也没有啊,没有露出来啊……嘻嘻。”
哼!本来就没有嘛,一堆神经病!
再怎么样努力的忘记拉上拉链,能够露出来的,充其量,也只是衬衫的下摆,或者内裤的前裆罢了。
内裤的花色嘛,即使最巅峰的状态,也只能露出一湾弦月那样子的面积。
比起女生的裙子被风吹起来的时候,实在差得太远了。
至于没有穿内裤,却又没拉拉链的例子,则十分罕见。根据不爱穿内裤的朋友说,是因为会感觉到外面空气的流动,很容易就自己先发现了。
请回忆事情发生的过程
既然不至于露出什么不象样的东西来,那惨遭提醒拉链没拉的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脸红呢?
请试着回想事件发生的过程吧——
在穿上裤子时,就已经宿命的没拉拉链者,应该只占了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比例。
这些家伙在脸红些什么,很难搞清楚。
如果是为了跟不合法的对象上床,才脱下裤子的话,那在穿上时,忘了拉链的事情,确实会在被指出的那一刻,感受到全社会谴责的目光,以至乖乖低下头来吧。
如果只是因为睡觉起床时,就忘了拉拉链的话,那有什么可脸红的,就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之外。
占绝大部分的未拉拉链案例,是上完厕所的那一瞬间,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而造成的遗憾状况。
以这样拉链开开的面貌,出现在公共场合,无疑是大声向群众宣告着:“喂,各位,别再装没事了吧!我刚刚已经上过厕所了哪!哈哈哈!”
可是,刚上过厕所,又有什么好脸红的呢?!是每个人隔几小时就要干一次的事啊。
这样就太伤脑筋啦!到底,在脸红些什么哩?!
2007…05…22 10:33:00 nancy527
你睡不着;我受不了(10)拳头也能塞进那个地方
在地震发生的前四个小时,看了那样的节目,不知是不是引起世纪大地震的原因之一。
节目一开始,驻该区的特派员,就不断惊恐的对镜头大喊着:
“发现了拳头可以放进那个地方的女人!终于发现拳头可以放进那个地方的女人了!”
摄影机的镜头,简直比特派员还要兴奋,跟在特派员的背后,一路跌跌撞撞的,向一栋小屋狂奔过去。
屋门打开,一名拥有瓜类发型的女生,以冬天苍蝇的呆滞目光,迎接气喘吁吁的特派员。
“啊!就是她了,她就是可以把拳头放进去的人!”
特派员声嘶力竭的指着女生的脸,摄影机镜头立刻勇敢的扑了上去,给女生一个超级特写。
女生的目光依然很呆滞,丝毫没有生命的迹象,头发连一根也不动的、呆呆望着镜头。
“请立刻表演吧!”——
特派员深深鞠了一躬。
镜头中的女生,依然呆立不动。电视机前面的我们,反而立刻慌乱起来。
“哇,就在门口表演吗?!”
“现在电视连这个都可以播了吗?!”
大家七嘴八舌,女的捂嘴巴,男的张眼睛,乱成一团。
真的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