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龄自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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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组的任务，是促使人民了解爱国的真实意义；在文化事业组的协助下，提高人民的文化水准；并与生产事业组合作，来改善人民的生活环境。　　　　
　　　　这组的工作，极其符合孙中山先生三民主义中民生主义的理想。在最近一次的视察旅行中，已有这组人员在工作的几个县份，人民都显得更为健康而整洁。　　　　
　　　　因为这一组开始工作才只有几个月，现在尚无获得受其工作影响的正确人数。但从当地士绅及政府自动写来的感谢信中看来，这一工作是有价值的。她们获致成功的最大原因，是由于她们具有为民服务的最大热忱。她们接近民众的方法是挨家逐户的访问、开会，为男人、妇女、儿童，特别是后二者，设班讲习，演出足以鼓励爱国思想的戏剧，张贴标语图画，说明国难危机及当前急务。　　　　
　　　　妇女指导委员会经常与她们服务各地的县长保持联系，让他们了解我们的工作人员，并非要干预他县内的行政，而是要帮助人民成为一个良好的公民；为了达成我们的使命，取得这些官员的合作与协助是非常必要的。几乎所有的县长们都给予她们以充分的合作，而由于我们工作人员的努力，使人民与当地政府间的感情益为融洽。　　　　
　　　　一般人民的态度均极友善，他们都以平易和蔼的态度欢迎这些年青的访客。有时候他们的客气程度，会使得这些年轻女郎们受窘，乡间招待贵客美点是甜酒冲蛋。常时的那些女主人坚请她们的访客享用这类美点，而自己则省俭的舍不得吃。鸡蛋乃是昂贵的奢侈品，是不可随便享用的。　　　　
　　　　经过这些工作人员几个月的教导，当地的妇女已经训练得很好时，她们就换一地点再行开辟新天地。不过，在一般的情形下，她们都要留下两三名工作人员，帮助当地妇女干部，以免工作情形落后。　　　　
　　　　这类送别的场面，常是很感动人的。这些女郎们告诉我说，村中人都眼中含着泪，走上十里或二十里来话别，衷心的表示，舍不得她们这些朋友离去。现在妇女指导委员会，办公室内，挂着许多乡民送来的锦旗，就是这类情感的明证。　　　　
　　　　在最近一次视察的行程中，我更亲自证实这一工作的效果极佳。我们去访问一个县城，有两万人集合起来，听我的演讲。想到中国人婚丧集会的喧闹情形，这一大会的安静与守秩序，实在令人吃惊。听众们如此专心致志的听我们讲话，几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得很清楚。正在开会时，突然有了空袭警报，大家却毫无惊扰。我们的工作人员镇静地指挥群众，走向山边各自疏散；他们都很静肃的散了开去。看到了这几个年青女孩子，竟能指导这样一大群人，作如此有效而迅速的疏散，真是令人惊奇。在古旧的中国，这是空前的。　　　　
　　　　我桌上有一份来自这些县份的报告，内容说：有一队工作人员，在六个月之内，由当地妇女协助之下，曾训练了将近三十万人，这些人的一生都将受此影响。另有一队人员曾在监狱中以凶顽的囚犯为工作对象。囚徒们最初对她们嘻笑，不理她们，但是她们的恒毅精神与和蔼态度，终于克服了这些顽强的人。当我经过这一县治时，女青年工作人员们很自豪的，把这些囚徒所绘制的标语壁画送给我看，他们痛斥日本军阀的暴行，勉励同胞坚持抗战驱逐敌人。　　　　
　　　　这些女青年们的工作，虽极众多而繁重，但她们还能抽出时间做许多其他的工作。在空袭之后，她们总是跑在救济人员前面工作。她们在许多方面常比警察还有效率，因为当地的人民对她们具有信心。　　　　
　　　　她们的精神真是伟大。我在有次视察时，发现她们并不回到队部午膳。她们说，回到队部午膳，太浪费时间。问她们中午吃点什么呢，她们竟回答说都是买些生萝卜，或者农夫田里所种的什么来当饭吃。　　　　
　　　　我曾邀请一队工作人员到我的临时总部来，举行为期两天的会议。因为正逢中秋节，我送每人一匣糖果月饼。我发觉她们都不吃，就问她们是不是不爱吃。　　　　
　　　　她们说：“不，不是的，假如夫人不介意的话，我们已经决定把这些果饼保留起来，带回去分给我们妇女班上的学生，因为她们对我们非常友爱，我们要答谢她们的好意。”　　　　
　　　　这许多女工作人员每月只支领三十元的津贴。她们没有薪俸，只有制服是供给的，其余均须自备。可是她们依然还能每人省下一块钱，捐给县里那些穷得无钱买盐下饭的苦人。我有一次和她们解释会中经费的困难，但是我坚持要使她们有较好的营养。我说：“假如你们的津贴不够，我将设法替你们增加，不过这样我们就不能训练更多的工作人员了。”我问她们：“各位的意见怎样，照现有的待遇，我们就可有更多的工作人员，还是提高你们的待遇？”　　　　
　　　　这些女郎们都喊道：“还是再训练许多工作人员吧！不要太为我们关心。”她们又说道：“我们都很年轻，我们能吃苦。重要的还是训练更多人员，以协助动员全国的妇女。胜利就快到来了。”我所访问的每一队；都表现出同样的精神。　　　　
　　　　四川省政府认识了我们这一工作的价值，最近同意在每一县内保留少数干部，协助地方动员民众，由政府担负其必需的费用。这是我们许多女青年干部业已获得成功的明证。　　　　
　　　　（五）生活指导组　　　　
　　　　生活指导组曾协助当局从汉口疏散出去三万名妇女，把她们运送到后方，在搬迁的工厂未复工前，并协助她们寻找新的工作。从此生活指导组的活动，特别注重于工厂的女工。　　　　
　　　　目前由于若干工厂主人的请求，这一组的工作已颇类似外国大工厂中的社会工作部门。最近，这一组又成立一个训练工作人员的实验中心，专事研究改善全国妇女生活水准的方法。　　　　
　　　　生活指导组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维持一个通信网，协助各地妇女查询男人们在军中的地址，同时为寻觅职业的妇女，留意工作的机会。　　　　
　　　　（六）文化事业组　　　　
　　　　文化事业组负责对战地服务组、乡村服务组、各省工作队，及其他各妇女团体，供应所需的资料。它推行妇女的民众教育，这一工作始于汉口，现仍继续在华西各地设班。它印行许多报纸、周刊、月刊、登载有关各妇女团体及会内各组工作的消息。它编发民众教育特别是妇女应用的初级读本，并在中央日报编辑了一个周刊。很巧的，在这周刊出刊时，我的“中国再生记”的第一篇文章也刚好完篇，以后各篇遂陆续的在每个星期天刊出。


第六部分我将再起——中国妇女工作（4）

　　　　（七）慰劳组　　　　
　　　　在牯岭会议时，妇女战时救济协会及难童协会在这时都已成立。因为这两个组织业已开始工作，于是决定让它们在名义上仍然保留，并不予以裁并。但为使它们的工作更为有效，就把它们和指导委员会下面同样名称的两个组联合起来。这两个协会的秘书长，也就分别担任这两个组的组长。这样，大量的行政开支节省了，工作的重复也避免了。　　　　
　　　　从战争爆发之后，慰劳组已募集了五千万元的款项，还有许多外科器械及医疗设备。去年十月开始的捐募寒衣运动，收集了一千万元的捐款，五十万件以上的棉衣棉背心，以及五十万双的棉鞋，都已在过去九个月内分发给前方的部队。这一组对于伤患官兵，被轰炸区的难民，以及新兵的家属，都负起救助的任务。她曾训练并留用了数百名女青年工作人员，在各医院为受伤者作救护工作。　　　　
　　　　这一组还办了几家工厂和工场，专替伤兵缝制大衣。其中的工人多数均为出征军人的眷属。它不时的派遣负责可靠的妇女干部，分赴前线对军队致送慰问信及慰劳袋，并以医药用品公平的分发给各个部队。它和其他各救济团体密切的合作。当伤兵之友社、军医署外科医院、中国红十字会战地救护队，或其他各种军医院急需款项以完成某项必须的计划时，该组经过详尽调查，常作大量的捐助。不过，我们坚持主张，每花一分钱，其用途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核，因为这些钱都是各方捐募得来，我们既承捐款者加以信托，自须格外负责。　　　　
　　　　我们对于海外侨胞的爱国精神，实不能不在此处加以赞扬，由于他们的忠心爱国，慷慨输将，我们的救济基金才日益加增。海外华侨同胞常写信来说，当我们奉献自己的精力，从事慰劳卫国战士，救济战时孤儿难民的时候，他们觉得对我们的工作捐献一点金钱，乃是他们的责任，海外华侨对于救济工作的热烈情绪，同样的也表现在难童工作上。　　　　
　　　　在敌机每日轰炸重庆的时候，一俟敌机离去，不独慰劳组的人员，即连妇女指导委员会的人员，都要去被炸区域，救护并安慰被难的民众。　　　　
　　　　（八）儿童保育组　　　　
　　　　这一组现有分支机构十六处。在它保育之下的，有自前线各地收容来的战时孤儿25000人，它办理了四十九所保育院，此外还有两个收容站。　　　　
　　　　这许多难童真正严格说起来，实非全属孤儿，其中许多都是因为敌军侵入县境，父母无力照顾而自动抛弃的。假使儿童保育组的人不加照顾，他们都会冻饿而死。　　　　
　　　　儿童保育组尽可能的把这些孤儿送往后方，或设法还给他们的家庭。这件工作并非容易，惨无人道的敌人常以无情的炸弹、机枪，炸射难民的船舶车辆甚至步行者，我们有好多批难童都遭受敌人冷酷的屠杀。　　　　
　　　　在开始第一年内，这一组只能收容难童并保持其健康。按照当时情形，保持他们的健康即已竭尽全力。到了第二年，难童的保养与教育工作，就已有了很大的进步。最近在重庆举行的各保育院院长联席会议，对于各有关问题都已详细研究讨论过，并拟有切实的计划，以扶育这些儿童成人，使成为有用的公民。　　　　
　　　　开头有许多困难先要克服，有许多问题需要能够解决。例如一个中国特有的困难，方言的驳杂——不同的各省，有不同的方言、习惯、风俗以及食物的口味。成年人之间，很幸运的还有共同的文字可以使用。对于我们和这许多儿童则真是不幸，因为大部分的儿童都是既不能读又不能写。不过他们都很能适应环境，具有模仿能力，因之语言不通的困难就很快的过去了。　　　　
　　　　大多数的儿童都已养成顽皮的恶习；有些因为不习惯于新环境并看不见惯熟的新人面孔，变得非常倔强；有些男孩确是天生的“小捣蛋”，但有几个女孩则真是天生的“小天使”，她们以微笑平息一切的骚乱，并帮助教师们建立起新秩序，迄今并未发生任何不快的事故。由于教师们的忍耐与毅力，学生们的聪敏与智慧，工作的进行极佳。　　　　
　　　　职业的训练立即受到重视。手工的活动可以消耗去儿童部分的旺盛精力，本来好做恶作剧的空闲的双手，现亦可有正式用途。玩具已整修一新；木工、纺织都在学习；鞋子是自制的；畜牧、种植都有生产；花园亦已大加栽培。　　　　
　　　　孩子们以一种求知的热忱，学习他们的功课，程度较好的并到近村帮助推行成人补习教育。这可以鼓励他们，养成他们为公众服务与合作的观念，将来做一个良好公民。为了培养他们这种精神，这些孩子的生活都是自治的。他们对于同伴相处间的义务与责任，业有深刻的了解，对于所受的新式教育方法反应尤为热烈。从战争的离乱中，一批新的中华儿女将茁长起来，担负新中国的重任。　　　　
　　　　所有教会方面，以及关怀儿童福利的社会团体方面，所可能获得的援助，都已设法请求。在这一组的工作记录上，有两位美国女士以及一位加拿大女士的协助，其价值是无可衡量的。救世军已开始筹设收容约一千名较年长儿童的教养院，训练他们从事农业以及工业方面的工作。在所有的儿童保育院中，除去幼稚园年龄的儿童外，都已加授几种手工技艺训练。　　　　
　　　　许多公正无私的视导人员，分别被派赴各保育院去察看，使得我们可以密切了解这些儿童的生活及教育的各方面。六队的医护人员，定期的巡回各保育院。这些医护人员的薪给，都是沦陷区内许多同情的朋友所捐助的。


第六部分我将再起——中国妇女工作（5）

　　　　（九）生产事业组　　　　
　　　　生产事业组的工作重点是在改良蚕桑，提倡织布，以及促进手工刺绣业。所有事业的进行都采取合作制度，对外通称“新生活合作社”。　　　　
　　　　目前已有十一县从事蚕桑改良。四川本为产丝的中心，成都的蜀锦自古有名，在清朝君主时代尤为盛称。近年由于病茧太多，丝质降低，外商都不敢冒险收购。生产事业组逐决定传授新式的育蚕方法。去年虽然由于蚕农心存顾虑，但新法产丝的品质已较前年提高了百分之七十。假如蚕农能彻底依照新法去做，丝质当可有百分之一百的改良。不过，今年的农民对于新法已颇重视，收成可能较诸去年为佳。参加这一组所辖蚕丝合作社的蚕农已达12000户。　　　　
　　　　在棉布生产方面，它在一个外界很少知道的偏僻县份——松溉，设立了一处实验站。在设站之前，该地经济水准原极低落，近几年内更趋衰败，商店半数都已闭歇。两年之后，现在该县的景象与气氛已完全不同。人民的衣衫均已非常整洁，老店已重新开张，出售时新货品的新商店亦已开设，一看店中的存货，就可知道当地生活水准已大为提高。我们在这县内已有1500户从事织布的合作社社员。　　　　
　　　　在任何地方，只要有“新运妇女指导委员会生产合作社”在工作，民众的教育一定大有进步。三个月的纺织训练是规定的程序。在第一个月内，学生们的膳食与住宿是免费的。第二个月内，她们已可赚回一半开支。在第三个月结束时，她们赚的钱已可赡养另外一个家人。她们结业之后，就回家工作，六个月以后，她们通常所赚的钱不但都已可赡养家庭，且可按照合作社的计划，分期偿还她们所购纺车及织机的价款。　　　　
　　　　生产事业组并曾训练几百名手工刺绣的妇女，作为工作干部，派赴各县训练当地妇女，从事刺绣品的生产，大多数均为细麻布的绣品，在国内国外都有现成销路。　　　　
　　　　在此值得一提的，就是孔祥熙夫人曾特别关心苎麻纤维的改进。在过去一年半的时间内，她曾资助一位留学德国美国的女科学家冯博士，完成一项洗炼精麻的新方法。这一方法不独使得苎麻纤维柔软如丝而且温暖如毛，新法洗炼后苎麻纤维的拉力，可保留到百分之九十五，依照目前的土法洗炼，只能保留百分之二十。　　　　
　　　　孔夫人是妇女指导委员会的常务委员，她把这新方法贡献给新生活运动。在满足当前一般需要，发展新法纤维产品的意义上说，其价值深为重大，因为四川并非出产棉花省份，战争拖延日久，则织布原料棉花的供应将日益困难。　　　　
　　　　上述各项为生产事业组的主要实验中心工作，其实只要有我们工作队的地方，一定会有几种生产方法在进行。每一县区的生产工作，都是按照当地所产原料来决定的。有一县区出产陶土可制好瓷，我们就请专家指导，以很低的成本，制造艺术化的碗碟。　　　　
　　　　四川是全中国天富特厚的省份之一；农产丰富，原料多，矿产足。但这是出人意料的，地方之贫困，穷人数目之多，简直令人难信。其原因，一部分是由于民国成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