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叙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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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万美国游客和85亿贸易往来，这在当时是不可想像的。”他说， 15年前使两国走到一起的是共同的战略利益，而今天则是共同的经济利益。“外交措施有时 是冒险的”，他这样总结道，但他鼓励人们为中美两国的长久和平和友谊“冒更大的险”， 因为这样的冒险无疑是值得的。1987年2月27日《华府新闻报》。商业部长 鲍尔德里奇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他呼吁人们为 两国贸易的发展加倍努力，因为这有利于改善两国人民的生活，并将使两国的关系更加密切 。同上。韩叙在酒会上还向来宾们展示了一份15 年前的《人民日报》，它的头版上刊登着毛泽东主席和尼克松总统之间那次历史性会面的大 幅照片。
几个月以来，中国大使官邸里的宴会也接连不断。布什夫妇不仅照例带着他们的家人来赴韩 叙的圣诞之邀，而且还带来了他们的朋友——美国海军部长助理切斯·安特麦耶、前共 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迪恩·伯施以及三位网球运动员。
美国总统的贸易代表尤特以及国务卿舒尔茨同韩叙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以至于他们都非常 乐意在某个晚上和夫人一起到中国大使官邸去坐一坐。他们是在1987年的春节前后被分别宴 请的。尤特带去了他的两个议员朋友，而舒尔茨则带去了美国政府中的第四、第五号人物： 总 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弗兰克·卡卢奇和国防部长考帕·温伯格。事实上，和舒尔茨一同赴约 的其他客人的身份也相当引人注目，他们是助理国务卿盖斯顿·西格尔、国务院政策计划司 司长理查德·索洛蒙、国务院发言人查尔斯·E雷德曼以及助理国务卿帮办芮效俭。如果 不是有夫人们参加的话，人们完全有理由认为舒尔茨要在中国大使官邸召集一次工作会议。
议员们仍然是韩叙邀请的重要客人，仅仅是1月份，就有六次晚宴是专门为参、众两院的议 员们准备的。包括参院外委会主席克莱本·佩尔在内的15位议员成为韩叙的客人，其中 有不少人都是新当选
的议员。而在晚些时候，韩叙又分别宴请了参议员戈尔、洛克菲勒、肯尼迪以及他们的家人 和朋友。如此多的议员们走进中国大使官邸，这似乎暗示了国会工作的某种进展。
受到邀请的教育界人士的名单大大增加，以至于为他们准备的宴会不得不搬到使馆的大厅里 去举行。近200位来宾中不仅包括了大学校长和教务长们，也包括了那些负责留学生工作、 尤其是负责中国留学生工作的具体部门的主管。在此之前，韩叙还在官邸单独宴请了美国教 育部部长助理查斯特·芬，他在1987年1月份将率团访问中国。
当跨越1986年和1987年的那个多雪的冬天过去之后，一个新的美中友好组织——美国—中国 协会问世了。前国务卿基辛格和万斯以协会两主席的身份共同主持了3月24日在纽约律师公 会举行的成立典礼。三位前总统尼克松、卡特和福特担任了该协会的名誉主席，而它的八位 副 主席则是布热津斯基、邦迪、黑格、麦克法兰、马斯基、罗杰斯、腊斯克以及斯考克罗夫特 ，他们都是肯尼迪、尼克松、福特、卡特乃至里根政府中的国务卿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 。大概还没有哪个组织像美国—中国协会这样聚集了如此多的前总统、前国务卿和前总统国 家安全事务助理，仅仅是这一点就使它显得与众不同。当然，人们同时也注意到它还是一个 两党组织。包括大通银行、美国保险集团和洛克菲勒财团的总裁们在内的商界巨子担任了该 协会的董事，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也许是协会的更有力的支持者。
基辛格在成立典礼上这样概括了该协会的宗旨：“我们将通过赞助会议、互访和参与有关外 交活动，增强美中两国在外交、文化、经济、社会和教育方面的关系，并将推动对两国互利 的公共政策的形成。”1987年3月26日《华侨日报》。在某些人看来，这 样一个协会的成立，尤其是它聚集了过多的前任 总统这一事实，可能会被认为是让现总统感到不快的事。比如有位记者就向基辛格提出了这 样的问题：成立该协会是不是对里根政府对华政策的一种否定？基辛格的回答是“不”。他 还当众宣读了里根总统发来的贺信，后者在贺信中明确表示，美国两党将一致支持该协会的 努力，而且协会成立本身恰恰说明，两党的对华政策是拥有相当广泛的基础的。198 7年3月26日《人民日报》。当然，协会也收到了中国领导人的贺信。在贺信中，美 国—中国协会的成立被描述为一大批致力于中美友谊的美国人士不懈努力的结果。
在韩叙看来，拥有更多的为推进中美关系而不懈努力的朋友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在典礼上这 样表达了自己的心情：“我们以前已经有四个美中友好组织了其余的四个美中友好 组织是：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美中学术交流委员会、美中人民友好 协会。，现在看到了第五个，我们感 到欢欣鼓舞。”朋友的价值是难以估量的，人们在顺利的时候也许对这一点感触不深，但在 危难时刻，比如在两年后中美关系受到严峻挑战的时刻，朋友的作用则至关重要。而幸运的 是，美国—中国协会的成员们被后来的事实证明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在欣赏过令人惊叹不已的秦俑展览以及中央芭蕾舞团和北京杂技团的精湛演出之后，美国公 众中迅速出现了一轮新的“中国文化热”。尽管在1982年“胡娜事件”发生后中国曾一度停 止过官方的文化交流，但要重新唤起美国公众对中国文化的热情显然比做其他的事情容易得 多，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结于他们对中国悠久历史以及传统文化所普遍怀有的强烈的喜爱之 情。
华盛顿儿童博物馆的负责人找到韩叙，主动提议在博物馆的展区内开设一个“中国馆”，以 取代原来的“墨西哥馆”。麦迪逊饭店的老板柯恩也在热心地牵线搭桥，因为他的几个朋友 打算投资建造一座中国文化公园。斯密森学会的终身会长迪隆·瑞普莱和秘书长亚当斯早就 成了韩叙的老熟人，他们计划举办一个全面介绍中国文化的系列讲座，当然，听众将是文化 界的头面人物。不少像他们一样的文化设施的负责人和商人们都纷纷找上门来，这可以说是 由“中国文化热”引起的连锁反应。
不过相比之下，亚拉巴马州和田纳西州的做法可能更说明问题，它们都决定将介绍中国文化 作为各自在1987年举办的“艺术节”和“国际节”的主题。当保守的南方人也做出了这样的 决定时，大概没有谁还会低估“中国文化热”的冲击力了。
“艺术节”和“国际节”的组织者们得到了中国使馆文化处的大力支持。文化处的一秘刘海 明回忆说：“韩叙为这两个节日专门主持了好几次会议，他要求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协助两个 州做好筹备工作。他说，搞好这两个活动将有助于我们在南方进一步打开局面。” 采访刘海明谈话录音。
韩叙夫妇在4月24日赶往亚拉巴马州的首府伯明翰，亲自为刚刚开幕的“艺术节”助兴。在 抵达目的地一个小时后，韩叙便出现在由当地对外关系委员会组织的一个午餐演讲会的讲台 上。“中国决心为寻求和平和安宁尽到自己的责任，但我们反对以大欺小。”19 87年4月25日《The Birmingham News》文：“大使访问伯明翰，强调中国的目标是和平”。 韩叙这样向 他的南方听众们介绍了中国对外政策的基本目标以及国家的价值观。他还热情鼓励了亚拉巴 马州人举办以中国为主题的“艺术节”的做法，他说：“亚拉巴马州对中国所怀有的强烈的 兴趣，必将引起中国对亚拉巴马州的同样强烈的兴趣。”
东道主为韩叙夫妇举行了一场有600多人出席的“大使晚宴”。在用中国折扇和阳伞装饰起 来的宴会大厅中，人们几乎可以找到伯明翰所有的上层人士及社会名流。很显然，这座南方 城市对中国大使的欢迎是无保留的。
在“艺术节”期间向公众开放的中国文物展引起了人们浓厚的兴趣。据说展出的文物是亚拉 巴马州人用了近两年的时间，从美国各地的博物馆和私人藏品中挑选出来的，其中包括一个 世纪以来流散在海外的一些艺术珍品。“艺术节”的组织者们还为上演一部名为《图兰朵》 的歌剧花费了大量心血。歌剧讲述的是一位中国公主的爱情故事，亚拉巴马州人大胆修改了 意大利人普契尼的原作，他们把剧中的背景换成了一个由200人组成的大型合唱团，而且剧 中的男主角是他们特地花重金从意大利聘请来的。
不过对公众而言，更具吸引力的还是中国广西杂技团的精彩表演。有人在看过表演后甚至这 样说：艺术是使不同国家的人民建立起友谊的最好的桥梁，因为艺术的感染力往往会胜过一 打政治宣言。一批专门从中国运来的手工艺品的热销场面更是大出“艺术节”组织者们的预 料，人们不得不采用了限量销售的方式，为的是使更多的人不至于空手而归。
和亚拉巴马州不同，在田纳西州的孟菲斯开幕的“国际节”则更像是一场众人的狂欢。由于 田纳西人将用整个5月份来举办“国际节”，所以它又被称为“五月的孟菲斯”。据说在这 个拥有65万人口的城市中，至少有20万人将会参加与“国际节”有关的各种活动。
当韩叙夫妇抵达孟菲斯时，这个密西西比河畔的绿树成荫的城市已经充满了节日的气氛。邵 比市的市长威廉·N莫瑞斯过去以亲台著称，但现在他欢迎中国大使的热情不比任何人逊 色。当然，这种变化并不仅仅发生在莫瑞斯身上，否则人们就很难解释，孟菲斯人为什么要 让韩叙夫妇乘坐一辆豪华的皇家马车去参加“国际节”的招待会了——这是当地人给予 客人 的最高礼遇。招待会是从傍晚开始的，但它不过是一个欢乐的夜晚的前奏。在它之后人们还 要举行另一个招待会，然后才是正式的晚宴。“我们要让你们体验一下南方人的热情。”东 道主这样对韩叙夫妇说。
第五部分九 出使华盛顿（中）（3）
在整个5月份，孟菲斯到处都弥漫着中国的气息。人们不论是走进孟菲斯大学、孟菲斯艺术 学院，还是迪克森美术馆或迪克森公园，都能欣赏到中国的美术作品、手工艺品，甚至是书 法作品。刚刚从伯明翰赶来的中国广西杂技团的表演更是令孟菲斯人大开眼界。为了让更多 的人欣赏到中国杂技，演员们在每个周末至少向观众提供两三场免费演出。一些介绍中国风 土人情的电影也在“国际节”期间向公众放映，其中包括由柯达公司拍摄的《中国之行》。 不过更具深远意义的事情发生在学校：孟菲斯的学生们每人都得到了一本大约200页的介绍 中国历史和文化的手册，而且他们还将在课堂上学习手册中的内容。“让普通美国人了解中 国文化这很重要。”负责文化工作的参赞许家现说，“孟菲斯的做法可以使中国文化深入人 心，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一直都是人们谈论的话题之一。”采访许家现谈 话录音。而它所带来的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是，保守的南方人正在迅速改变他们对 中国的传统看法。
类似的活动在其他地方也出现过，比如在新奥尔良、俄克拉荷马和圣路易斯。而一些以电影 、绘画、书法为主题的规模稍小的文化交流活动更是接连不断。当华盛顿的肯尼迪艺术中心 展映了一批中国影片之后，更多的文化机构和地方都产生了同样的想法。不少私人收藏家开 始购买中国画家的作品，其中一些人还积极出资举办中国画展。对中国书法感兴趣的人也越 来越多，而当人们得知葛绮云在书法方面颇有造诣之后，她成了一些组织和学校竞相邀请的 对象。她开始像韩叙一样外出演讲，并且为人们做现场书法表演。她当时写在一幅红绸子上 的书法作品，至今还悬挂在华盛顿著名的国际俱乐部的墙上。
经久不衰的“中国文化热”既为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发展顺畅的中美关系锦上添花，同时又 对后者 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当它以潜移默化的方式使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对中国抱有更多的好感时， 这实际上是在加深和推进彼此之间关系的发展。当然，它也可能造成人们对现实中国的某种 错觉。文化处的一秘刘海明说：“我是1986年到使馆工作的，当时美国已经出现了‘中国文 化热’。这种热潮在后来的几年里不仅没有衰退，甚至还有所升温。到了1988年，我所接触 到的大多数美国人，对中国文化普遍抱有一种超越了现实的浪漫感觉。”采访刘海 明谈话录音。
能够影响美国公众对中国的看法的另一个因素是美国新闻界的有关报道，而在那些年间，后 者对中国的态度的确发生了值得赞赏的变化。美国国家广播公司（NBC）的一个报道计划再 好不过地说明了这种变化的程度：他们在1987年下半年曾经组织过一个超过100人的报道班 子，并且耗资300万美元，拍摄了一部以介绍中国历史、文化，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所发生 的变化为主题的电视专题片。事实上，它打破了美国新闻界的某种惯例，因为这个行当的“ 排外”是有名的，美国的媒体几乎从不为宣传其他国家而制定如此庞大的报道计划。
美国国家广播公司的想法从一开始就得到了韩叙的积极支持。他立即开始同国内的有关部门 讨论接待方案，以便帮助摄制组最大限度地实现自己的拍摄计划。这部名为《变化中的中国 》的电视专题片是在1987年中国国庆节前后与观众见面的，它在NBC台黄金收视时段播出的 《今日》栏目中一直占据了两周的时间。这种破天荒的举动足以令美国观众感到吃惊，因为 他们以往很少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媒体如此详尽地了解美国之外的某个国家的情况。韩叙夫妇 在很多场合都听到人们这样说：“电视片我们看过了，我们认为它好极了！”韩叙专门在使 馆为摄制组举行了一个热闹的庆祝晚宴，大受鼓励的NBC负责人又透露了一个新的设想：他 们打算在两年后，也就是新中国成立40周年前夕再度拍摄一部有关中国的大型电视专题片。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逐步消除美国新闻界对中国所抱有的某些偏见的话，那么这样的报道本身 就是最好的方式之一。在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著名新闻节目主持人丹·拉瑟邀请韩叙夫 妇出席的一个小型聚会上，与他同样家喻户晓的记者华莱士就曾经这样说：“我以前认为所 有的共产党人都是像苏联那样的，但自从采访了邓小平和其他中国领导人以后，我的看法改 变了，他们的谈吐让我感到很亲切，而他们所实行的开放政策则让我感到很实际。” 据葛绮云回忆。华莱 士的这番话刚好可以成为对NBC打破惯例的做法的某种解释。尽管在最终消除偏见方面还有 很长的路要走，但人们显然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当然，并不排除有些人对中国正在发 生的变化产生了某种新的误解，比如右翼专栏作家威廉·萨菲尔就这样描述了中国的改革： 中国已经“拒绝了马克思主义，并且接受了资本主义”。也许应该说，这并不仅仅是一种误 解，它同时也表达了某些人对中国改革的一相情愿的期望。在后来的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