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18岁-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拉下他的身体,紧紧抱住他。
18
“不要跟着我!”我对身后紧跟不舍的陈文朗低声喊。我已经看到路上有些人在偷偷的装作不注意的看我们了。
“为什么!”陈文朗再次快前两步赶上我,“我们以前也这样啊!”
“我不喜欢!”我目视前方,装作没有看到他的样子,“我不喜欢被别人注意,我也讨厌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呵呵,这点我知道,我不是替你摆平了新闻社的事情嘛!”他颇有些自得。
我稍侧眼看他一下,有些惊讶,“这么说来,不是你让新闻社的人跟踪我?不是你让新闻社的人把我的照片公开?”
“当然不是!”他大喊,停下来抓住我的手,让我也不得不和他一起站住,“我怎么会那样做,虽然我对你也很好奇,但是,我才不会愿意把你的照片给那么多人看!”他忽然凑近我,近到可以互相数各自的睫毛数量,“我只想把你藏起来,由我独享。”
我的脸有些发红,狠狠一把推开他,忙不迭的往前走,期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幕。冬日的清晨很少人早起,但是还是有个把爱好运动的人不畏寒冷,“你离我远点。”我没有回头冲着身后的脚步声道。
“为什么啊?”却是阿布的声音。
我缓住脚步,原来阿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正用古怪的眼光看着我和陈文朗。
“你们和好了吗?”他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陈文朗,不确定我们到底有没有和好。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阿布忽然怪声的问我,手已经举起往我的额头来。陈文朗抢前一步,先他把手覆在了我的额头上。
“好象有些烫!”陈文朗摸摸我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我想起昨晚在更衣室里的疯狂,脸更加的红。那种情形下,虽然暖气开着,虽然有毯子加身,但着凉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吧。何况,下身的隐隐作痛提醒我,那样之后虽然他帮我洗了澡,也虽然他紧紧抱着我,但是我还是发烧了吧。
怪不得总觉得脚步轻飘飘的难受,原来如此。
我不知为何忽然失力,也许是终于想通自己身体不适的原因,也许是多了一个人比较不会受到议论,我软绵绵的靠在了阿布怀里。
陈文朗一把抢我过去,看我的眼神怒气冲冲的,似乎很不理解我竟然会靠向阿布。
不是那样就不会有人议论我们了吗?我用眼睛示意,不管他是否看懂,一手又扶上阿布的肩膀,闭上眼睛轻声说,“带我去教室,顺便帮我拿几粒退烧药吧。”
“还是去看看医生!”陈文朗说着就把我往医务室的方向带。我想起那里白色的墙,身体本能的抗拒。
“不去,带我去教室,我要睡觉!”
阿布看我们俩吵嘴,终于有了我们已经和好的领悟,忽然咧嘴一笑,“陈文朗,你带陈醉去你那个办公室吧,我去买点药和吃的,我看你们昨晚都没有休息好,”他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忽然惊异起来,“你们不会是整夜都在更衣室里吧!”
我低头装睡,陈文朗则沉默,只是围着我腰部的手却不动声色的画圆圈,让我的身体忍不住一颤。
“咦,”阿布抓着我手臂的身体退开一些,“陈醉,你没事吧?”他想了想,放开我的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对陈文朗说,“你快带他回去,他的身体很不好的样子,早上还是挺冷的!”他向上跳了跳,然后向我们招招手,就跑开了。
我尽力站直身体,却见陈文朗一边扶着我一边费劲的脱自己的衣服,“你干嘛啊!”
“你要穿也是穿我的衣服!”他这是在赌气吧。
我失笑,不过马上低下头不让他看到我的笑容,故意拉紧了阿布的衣服,我深吸一口气往前走。开玩笑,这里是随时都会有人出现的地方,而且大白天的,上演这样的剧目被看到,恐怕不用一个小时就传遍学校上下了。
听他在后面急急的边喊我边追上来,心里却涌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满足感,忍不住,笑容就从心底轻飘飘的飘到嘴角。
原来这就是喜欢的滋味啊!我心里这样想着,脑中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19
我沾上枕头却不知为何忽然没有了睡意。陈文朗这会儿安安静静的坐在我身前,专注的看着我,一手还是拉着我的手,轻揉慢捻的。原来如此,这个样子,任凭睡王陈抟再世,也会被弄的清醒过来。
我看着他,他似乎满腹心事的样子。昨晚我们都太激烈,没有交流想法的想法和机会。现在好了,他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忍不住的笑,脸上却故意面无表情。
他手抓握了我好几次,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的灼灼目光。
终于还是开口,他问,“那个和你一起滑滑板的是人是谁?”
我张开眼,淡淡的开口,“他叫小西,是我很早以前认识的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他急急的开口继续问。
我狠狠盯了他一眼,他这是在怀疑什么啊!
“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那样的爱好……”我说不下去,挣开他的手,侧过身背对着他。
他伏下身子,热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朵上,“嘻嘻,对着你,我就变成有那样爱好的人啦,还不是你陈醉的魅力大啊!”
我不理他,却感觉潮热从耳朵慢慢的延伸到身体的各个部分。我更紧的闭上眼睛,为自己身体的反应而难堪。
陈文朗却似乎没有发现,他躺下来与我并肩,一手放在我的腰上,似乎自言自语,“我从来没有看到你笑的那么开心过呢!虽然那个时候我对新闻社的人这么做也很反感,但是,对于他们拍下那样的你,我还是有庆幸的感觉。如果不是他们,我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你的那一面。但是看到你和另一人在一起那么开心,我心里又很难受。”他手一紧,身体往里缩一缩,完全贴住我,“我那个时候就疯狂的想,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他忽然又撑起身体,头往我这边一拐,“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陈醉!”
他这是在问我呢。
我张开眼,“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他听到了,一愣,然后在接下来的那一秒从眉间绽开美丽的笑容来,轻轻伏下身,他把他的唇覆在我的唇上。
“我喜欢你,陈醉!”他又一遍一遍停不了似的开始辗转低语,我举手推开他,完全不能适应他的这种热情。他终于安静下来,手还是越过我的身体牢牢的抓住我的手,紧紧的与我靠在一起,火热的贴着我。这样的情形下我当然不可能睡着,只是默默数着他的呼吸,却也觉得平静和自在。
吃完阿布带来的早点,然后吃了药,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和陈文朗约法三章,严格禁止他在两人以上的场所对我动手动脚,不过,为了他所谓的“补偿”,我必须接受他买的手机,并且必须随时响应他,而且,我的周末时间也成了他的。
我无所谓,所有的周末对我来说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我也通常不回家,但对于他?不过他却说快要期末考试了,自己可以找到借口不回去。
这才想到,又一个学期快要结束,一个多月以后就是又一个农历新年了。
想到这个,我就烦躁起来。二十多天的休息,对很多学生来说是解脱是幸福,而对于我,简直是煎熬。
我想起去年那个独过的年,感觉心里一阵冷战,一股N气从脚底往上冲,那股绝望的情绪完全无法控制的附上身,手竟无法控制的发起抖来。
“你怎么了?”本来在一旁看书的陈文朗忽然问。我恍过神来,想到他,心里渐渐的平静下来。
今年毕竟还是不同的吧。我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心里悲哀的承认自己是多么需要这个男人的陪伴。
不管需要用什么方式把他留在身边,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这一刻,就放任自己攫取他的温暖吧。
20
寒假到了。
校园里干干净净走了个光。考试一考完,自己走的自己走,接车的接车,热闹了一阵后就忽然少有人声,除了清卫工人打扫着如劫后余生般的教室和宿舍,校园里就再也没有其它人。
我也回家。断水断电之后,先不说物理环境不容许人居住,我走的慢就已经让留下来打扫的人侧目,如果赖在宿舍不走,怕是会被人误以为是无处可归的游魂野鬼不可。
虽然,他们的想法和事实并没有实质上的不同。
我慢吞吞的踱步。陈文朗考完就走了,和阿布一起,在车上远远的和我招了招手。回家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何况,这次回家还意味着近一月的寒假。
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和我道别了,热烈的谈论着假期的安排,为着即将到来的旅行而兴奋的睡不着觉,抱着我亲着我,一边絮絮叨叨,仿佛旅行也有我的份一般。
我笑,近来我常常笑,笑的仿佛没有任何烦恼。这种日子叫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得过便且过,没得过时也没什么,对于一个本来一无所有的人,想将来想明天是奢侈的事情,今天有得过就是幸运了。
我的幸运用完了,今天开始,灰姑娘的午夜魔法结束,我得一个人回家。
我的家在市中心的一条巷子里,楼下是原来的面店,楼上是住房。面店的生意曾经非常好,记忆中在家的时候锅碗瓢盆的声音似乎从来不会停下,睡着的时候是那个声音,醒来时还是那个声音。
那时父母都在,兄姐也在,一家人和乐融融,热热闹闹,我曾经以为那样的热闹会持续到永永远远,便常常埋怨着,困扰着,渴望着有自己安静的空间。
现在,所有的空间都属于我,所有的安静都属于我,而我,却只感到痛苦。
人心不足蛇吞象;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这一切是我该得的,寂寞,孤独,害怕,绝望,都是我该得的。
惩罚我不懂珍惜,惩罚我对他们永远无法被原谅的伤害。
冬天的街道尽是萧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我一到这条街上,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下来,用审视的眼光有意无意的看着我。
门窗大多数时候都是紧闭着,但我知道那些门窗后面有一个温暖的世界,有父母,有孩子,和乐融融的准备着过年。
我麻木的穿过。
差不多两年前我父母去世了。车祸,双双身亡,为了追赶我这个不肖儿子。
那时兄姐刚刚离开,父母为此常常争吵,因为我的兄姐──他们是私奔走的。
他们其实都不是我的亲兄姐,是父母收养的孩子,一直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但是因为是名义上的亲人,所以父母或我或周围其它人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感情的变化。
有一天,他们说要在一起,父母很惊讶很生气,于是,他们选了一个日子私奔了。
原本热闹的店冷清下来,原本感情和睦的父母也常常互相争吵。而我,叛逆期的我充满愤怒,为他们对我的不理不睬,为他们对我的忽视,为他们之间似乎永无休止的争吵。
有一天我滑着滑板飞快的越过马路,追赶着我的父母被失控的卡车撞到,双双身亡。
周围的人都说是我害死了他们,我觉得也是。可是父母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做了意外的人生保险,所以杂七杂八赔下来,我却拥有了不少一笔财产。
真是荒唐。
接下来的那年我没有去念书,我也找不到兄姐,他们和父母一起失踪了。家里永远是冷冷清清的,可是我一走到外面,就似乎听到所有人心里指责的声音。
是我,是我的错。
我把我最心爱的滑板砸了。我本来就没有资格去拥有那些,快乐的,幸福的,美好的,在我身上,就是罪恶。
我没有资格。我是罪人。
一年以后,我进了现在这所学校,因为进那所学校只要有钱就行。我的功课已经拉的没救了,我也不想补救,每天昏昏沉沉的过日子。
下个学期毕业,一张高中文凭不知道能做什么,但现在,却丝毫没有思考将来的欲望。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我不知道爸妈若活着他们希望我做什么。
那些过往的忙碌的日子,父母除了给我吃喝,偶尔看不过去训我一顿,我们之间的交流少的可怜,以至于我现在即使再努力的回忆,也想不出他们对我是否有所期望。
我的世界里,只有叮叮当当不停,锅碗瓢盆相撞以及旺旺的炉子火烧的声音。那些我曾经千方百计渴望逃避的,却是现在的我唯一熟悉的感到安全的声音。
我打开门。面店已经关了很久,全是灰尘。
慢吞吞上楼,静静的,静静的空气,严严实实的包围住我。
我忽然很想念陈文朗,虽然,我们分开还不到一天,虽然,那种甜蜜让我感觉罪恶,虽然,他不一定想念我。
这黑暗的,冰冷的空间,让我感觉窒息。
但是,我没有权利逃跑。
21
天黑了下来。
我肚子咕咕叫。
我躺在床上,不知道已经躺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似乎醒着似乎睡着了,似乎做梦了又似乎一直清醒。
睁着眼看着黑暗中的模糊的一切,我又开始做听到敲门声的白日梦。
门铃坏了,于是敲门,开始是缓缓的,接下来是焦急的。我不急不缓的打开门,门外的人在看到我的那瞬间露出放心的愉悦的笑容。
开始的时候我幻想门外的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