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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终极证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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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什么新消息?”他问道,吃着最后一口丹麦苹果。 
  “你也许想见见这些先生们。” 
  “噢,是吗?他们是谁?” 
  “一个是乔治·奥德,我们尊敬的政府律师。” 
  “我在法学院教过乔治。” 
  “是的。他也是这么说的,说过两遍了。还有来自新奥尔良的一名政府律师助理,托马斯·芬克先生。还有联邦调查局副局长K·O·刘易斯先生,此外,还有几个联邦调查局的特工。” 
  哈里从一个卷宗上抬起头来,思索着这件事。“一群相当出众的人物。他们有什么事?” 
  “他们不肯说。” 
  “那好吧,领他们进来。” 
  她出去了。几秒钟之后,奥德、芬克、刘易斯和麦克苏恩涌进了拥挤而杂乱无章的办公室,并一一向法官大人作了自我介绍。哈里和秘书把卷宗从椅子上搬走,每个人找了一个座位。他们彼此说了几句逗趣的话,几分钟之后,哈里看看手表,说道:“先生们,我今天计划听审十七个案子。我能为诸位做些什么?” 
  奥德首先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法官大人,我相信您已看过近两天早晨的报纸了,特别是头版上关于一个名叫马克·斯韦的孩子的报道。” 
  “非常有趣。” 
  “芬克先生到这里来是因为一个被指控杀害了参议员博伊特的男人,几星期之内,这个案子就要在新奥尔良开审了。” 
  “这个我知道,我看过报道了。” 
  “我们几乎可以肯定,马克·斯韦知道的比他所说的要多。他曾几次对孟菲斯警方说谎。我们认为杰罗姆·克利福德自杀之前和他谈过很多事情。毫无疑问,我们知道他在那辆汽车里。我们曾试图和那孩子谈谈,但是他一直采取很不合作的态度。现在,他聘请了一名律师,而她是一块拦路石。” 
  “雷吉·洛夫是我法院的一位常客。一位非常能干的律师。有时候,有点过于袒护她的当事人,但那也没什么错。” 
  “是,先生。我们非常怀疑那孩子,我们非常强烈地感到,他在隐瞒有价值的情况。” 
  “譬如说?” 
  “譬如参议员尸体的地点。” 
  “你这样设想的依据何在?” 
  “这个说来话长,法官大人。要解释得花点功夫。” 
  哈里摆弄着他的蝴蝶结领结,以他特有的方式狠狠瞪了奥德一眼。他在思考。“所以你们想让我把这孩子传来,问他一些问题。” 
  “是这个意思。芬克带来一份请求书,提出这孩子是一个违法少年。” 
  哈里对这话可有点反感。他那发亮的前额突然皱了起来。“一个相当严重的断言。那孩子犯了什么罪?” 
  “妨碍司法。” 
  “你有法律根据吗?” 
  芬克打开一个卷宗,站起来从写字台上面递过去一份薄薄的诉讼案摘要。哈里伸手接过来,开始慢慢阅读。室内静寂无声,刘易斯感到有些恼火,因为他毕竟是联邦调查局的第二号人物,而这个法官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哈里翻了一页,瞥了一眼手表。“我听着呢,”他朝芬克说道。 
  “法官大人,我们的看法是,由于他的虚假陈述,马克·斯韦妨碍了此案的深入调查。” 
  “哪个问题?凶杀还是自杀?” 
  绝妙的要点,一听到这个问题,芬克心里就明白了,哈里·罗斯福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们是在调查凶杀案,而不是自杀案。法律上并没有规定不许自杀,也没有规定不许目击自杀。“嗯,法官大人,我们认为该自杀案与博伊特谋杀案有着某种非常直接的联系,那孩子的合作非常重要。” 
  “如果那孩子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办?” 
  “在审问他之前,我们不能肯定。眼下他正在妨碍调查。如您深知的那样,每一个公民均有义务协助执法官员。” 
  “我对此烂熟于心。但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断言那孩子是个罪犯,似乎有点过于严重了。” 
  “法官大人,如果我们能举行一次秘密听证会,把那孩子传到证人席上,并让他宣誓,然后向他提问,就会有证据的。这就是我们正在努力做的一切。” 
  哈里把诉讼案摘要扔到一堆文件中,取下他的老花镜,嘴里咬着烟斗柄。 
  奥德身子前倾,神色庄重地说:“请注意,法官大人,如果我们把孩子拘留起来,然后举行一次紧急听证会,我们认为这个问题便能得到解决。如果他宣誓说他对博伊德·博伊特的事一无所知,那么便可以撤消请求书,孩子回家,事情便了结了。这是例行程序。没有证据,没有发现少年犯罪行为,也不会有伤害。但是如果他知道与尸体埋葬地点有关的某些情况,那么我们便有权知道,而且我们认为,在听证会上那孩子会告诉我们的。” 
  “法官大人,要让他开口说话有两种方法,”芬克补充道,“我们可以在你的法院里递交这份请求书,并举行一次听证会,或者我们可以发传票让这孩子站到新奥尔良大陪审团面前。留在这儿似乎是最快而且最好的方法,特别是对那孩子来说。” 
  “我不想一张传票把这孩子传唤到一个大陪审团面前。”哈里严厉地说,“明白吗?” 
  他们都连忙点点头,而且他们全部十分清楚,联邦大陪审团可以无视一个地方法官的感情,在任何时候传唤马克·斯韦。这是典型的哈里风格,迅速为他的司法权限范围内的孩子撑起保护伞。 
  “我更愿意在我的法庭上处理此案。”他说道,几乎是自言自语。 
  “我们同意,法官大人。”芬克说。他们都同意了。 
  哈里拿起当天的日程安排表,如往常一样,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棘手的事儿,远远不是他一天之内能够处理得完的,他仔细看了看。“依我看,关于妨碍调查的这些断言是站不住脚的。但是我不能阻止你们递交请求书。我建议我们在尽可能早的时间就这件事举行听证会。如果这孩子实际上什么也不知道,我想事实大概也是如此,那么,我想这事就算了结了,尽快处理。” 
  这正合众意。 
  “让我们在今天午餐时做这件事。这孩子现在何处?” 
  “在医院里,”奥德说,“他弟弟住院还不知要住多长时间呢。他母亲在那儿闭门不出,马克到处游荡。昨晚他和他的律师呆在一起。” 
  “听起来好像是雷吉吧,”哈里说,话语间流露出几分喜爱,“我看没有必要拘留他。” 
  在芬克和福尔特里格看来,拘留非常重要。他们想把那孩子抓起来,用警车把他带走,关进牢房里。总的来说,要吓得他开口说话。 
  “法官大人,如果我可以发言的话,”刘易斯最后说道,“我们认为拘留是当务之急。” 
  “嗯,你们这样认为?那我则愿闻其详。” 
  麦克苏恩交给罗斯福法官一张8×10的照片。刘易斯开始讲述,“照片上的男人叫保尔·格朗克。他是新奥尔良的一个杀手,巴里·马尔丹诺的死党。从星期二夜里起,他就一直在孟菲斯。那张照片是他在新奥尔良进机场时拍下的。一小时之后,他就到了孟菲斯,遗憾的是,当他在这儿离开机场后,我们便不知他的去向。”麦克苏恩拿出了两张小一些的照片,“戴黑镜的那个家伙是麦克·博诺,一个亡命之徒,和新奥尔良的一伙歹徒有着密切的联系。穿西装的家伙是加里·皮瑞尼,为苏拉里家族工作的又一个黑手党成员。博诺和皮瑞尼于昨晚到达孟菲斯。他们可不是上这儿来吃烤排骨的。”为了制造一个戏剧性的效果,他停顿了一下,“孩子的处境十分危险,法官大人,这家人家住在孟菲斯北部的一个活动房里,在塔克活动住房区。” 
  “我很熟悉那个地方。”哈里说,揉了揉眼睛。 
  “大约四小时以前,那幢活动房失火,夷为平地了。失火原因好像很可疑,我们认为是威胁恐嚇。那孩子从星期一晚上起便开始到处流浪。他没有父亲,而母亲又不能离开小儿子,真可怜,也非常危险。” 
  “所以你们一直在监视他。” 
  “是的,先生。他的律师要求医院在他弟弟的病房外面布设了保安警卫。” 
  “她给我打过电话,”奥德又说。“她非常关心孩子的安全问题,叫我请求联邦调查局在医院采取保护措施。” 
  “我们照办了,”麦克苏恩补充道,“在过去的四十八小时里,我们在那房间附近至少安排了两名特工人员。那些家伙都是杀手,法官大人,他们正在执行马尔丹诺的命令。那孩子到处走动,而不知自己的危险处境。” 
  哈里仔细地听他们讲述。这是经过精心排练的法庭新闻发布会。他从来对警察之流不信任,但这不是个一般的案例。“我们的法律当然规定在递交请求书之后,可以拘留孩子,”他泛泛地说道,“如果听证会没产生你们所希望的结果,如果孩子实际上并没有妨碍司法,那么对孩子将会产生什么后果?” 
  刘易斯答话了。“法官大人,我们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我们永远不会做出任何违反你听证会秘密的行为。不过,我们会想办法让那些恶棍们知道,那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坦率地讲,如果他是清白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事情就算了结了,马尔丹诺的手下人也会对他失去兴趣。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干嘛还要威胁他呢?” 
  “有道理,”哈里说,“但是,如果那孩子说出了你们希望听到的,你们将怎么办?那样的话,他就成了个引人注目的孩子,不是吗?如果那些家伙是像你们所说的那种危险人物,那我们的小家伙可就遇上真正的麻烦了。” 
  “我们正在做出安排,把他置于证人保护计划中。他们全家,马克、他妈妈和他弟弟。” 
  “你们和他的律师谈过此事吗?” 
  “没有,先生,”芬克回答说,“上次我们去她事务所时,她拒绝见我们,她也很难打交道。” 
  “把请求书给我看看。” 
  芬克抽出请求书递给他。他小心翼翼地戴上眼镜,认真地看起来,看完后又将它递回给芬克。 
  “我不喜欢这请求书,先生们。我完全不喜欢用这种语气。我见过无数案例,从来没有哪一桩是指控一个小孩阻碍执法。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法官大人,”刘易斯坦诚地承认道,“我们必须知道孩子了解的情况,我们为他的安全担心。我们都开诚布公了。我们没有隐瞒任何东西,我们也肯定不想使您误解。” 
  “我当然希望没有误解你们的意思。”哈里怒目注视着他们。他在一张便条上随便写了些什么。他们等待着,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他看了看手表。 
  “我签发这个命令。我希望把这孩子直接带到少年法庭来,把他单独关在一间拘留室里。他会吓得要命,我希望今天上午晚些时候亲自给他的律师打电话。” 
  他们一起站起身来,向他道谢。他指指门,他们便迅速离开了。没有握手,也没说再见。 

  
  
17



  卡伦轻轻叩了叩门,拎着一篮水果走进昏暗的房问。贺卡上写着小湾浸礼会全体教徒祝愿康复的祝词。苹果、香蕉和葡萄全用绿色玻璃纸包着,与阿克—朗公司朋友们送来的大束名贵的五颜六色的鲜花放在一起,显得煞是好看。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电视机也没开。卡伦关门离去时,斯韦家的人谁也没有动。里基不断地变换姿势,现正躺在那儿,脚搁在枕头上,头枕着毯子。他醒了,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一直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一声不吭,一动不动。马克和黛安蜷曲着双腿,并排坐在折叠床上,低语谈论着服装、玩具、食品之类的琐事。他们的房子保了火灾险,但黛安不清楚其范围。 
  那天上午的某个时刻,大约是在雷吉和克林特离开后一个小时左右,火灾消息引起的震惊渐渐平息下去,马克开始思索起来。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思考问题很容易集中思想。 
  马克一直坐在电视机前的椅子里,吃着变了味的巧克力夹心饼干。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觉得这次火灾或许不是一次意外事故。早些时候,那个手持小刀的男子不知怎么进了活动住房,并且找到了那张照片。他的目的就是要挥舞着小刀,挥舞着那张照片,并使小马克·斯韦永远沉默,他干得非常成功。如果这场大火是那个手持弹簧刀的男子发出的又一个暗示,那该怎么办?活动住房很容易着火,清晨四点钟街道上通常十分安静。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搅得他思绪不宁。他整整思考了两个小时,坚信这是一桩故意纵火案。 
  “保险将会包括哪些内容?”他问道。 
  “我得打电话问问代理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两种保险单。一张是塔克先生为那幢活动房保的险,因为他是房东,另一种是我们为房子里的物件保的险,月租金里应该包括物件的保险金。我想大概就是这样。” 
  有人敲了一下门,但门没开,他们静等了一会儿,又是一声。马克打开一条门缝,看见两张陌生面孔从门缝中朝里窥视。 
  “什么事?”他说,预料可能会有麻烦,因为护士和保安人员从未让任何人如此靠近他们。他把门又稍微开大了一点儿。 
  “我们找黛安·斯韦,”前面那人说道。声音很大,黛安听见了,朝门口走过去。 
  “你是谁?”马克问道。他打开门,走到过道上。两名保安警卫站在右边,三位护士站在左边,五个人全都是一副木讷的神情,好像是在目睹一场可怕的事件。马克与卡伦的目光凝聚在一起,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 
  “我是纳沙警探,孟菲斯警察局的,这位是克利克曼警探。” 
  纳沙身着一件外套,系一条领带;克利克曼穿一件黑色跑步衫,一双崭新的“飞人乔丹”耐克鞋。两人都很年轻,约三十出头。黛安打开门,站到儿子身后。 
  “你就是黛安·斯韦?”纳沙问道。 
  “是的。”她迅速回答道。 
  纳沙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几张纸,从马克的头顶上递给他母亲。“这是少年法庭签发的,斯韦女士。是一份今天中午听证会的传票。” 
  她无望地极力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双手急剧地颤抖着,传票在手中哗哗作响。 
  “能看看你的警徽吗?”马克冷冷地问道,这也是情景所迫。他们两人都伸手掏出身份证,递到马克眼前,他仔细看了看,对纳沙冷冷地一笑,“这鞋不错啊,”他对克利克曼说道。 
  纳沙强装笑脸,“斯韦女士,传票要求我们现在就把马克·斯韦拘留起来。” 
  “什么!”黛安对着纳沙大声吼叫道。传票从她手中滑落下去。她的吼叫声在走廊上回响着。她声音中蕴含的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愤怒。 
  “就在这第一页上写着,”纳沙说,把传票捡了起来。“法官的命令。” 
  “你说什么!”她又大声叫道。她的叫声犹如在空中打出的一记响鞭。“你们不能把我儿子带走!”黛安的脸涨得通红,她那一百十五磅重的身子紧张得蜷缩着。 
  太棒了,马克心想。又可以坐一次警车了。这时,他母亲又大声喊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马克极力想使她镇静下来。 
  “妈妈,别叫了。里基会听见的。” 
  “除非你们把我杀了!”她对着距她仅几英寸的纳沙吼道。克利克曼朝后退了一步,好像在说,这个疯女人该你纳沙来对付。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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