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螺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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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决定先离开这里，如果一时沉不住气的话，可能他永远也得不到答案，安宏飞也会因此而被害死。安斯明把能拿走的东西全都带上了，他凭借着手中的拼图沿着管道层走到一个半密闭的空间里，用螺丝刀把一段管道壁下的感应系统打开，从里面跳了下来。这里就是JS大厦的应急通道，各层的入口都是由中控室控制的，平时它是全封闭的，没有人能够进入到里面来，一旦发生紧急事件，它才会自动打开。
这样的设计是有原因的，为了保证高层建筑的安全，必要的应急通道是不能缺少的，虽然增加一个应急通道并不需要多少钱，但是JS大厦是高智能型建筑，应急通道的设备、设施和电梯厅的安全步行走梯通道要一模一样，这样一来成本又要增加，而且平时使用率很低。因此大厦的管理部门就决定让它处于封闭状态，这样既可以便于管理，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能够为安全服务，同时更减少了管理成本。
安斯明迅速地走到一层，给魏秋雨发了一条短信，魏秋雨知道安斯明已经在应急通道里了，他看看表，此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人们都在准备吃午饭，电梯厅的人很快就会多起来。
“比原计划的时间提前了！这么多人在电梯厅，我没有办法下手啊。”魏秋雨心里想，他刚要站起身的时候，突然又收到了一条短信“原计划时间改变，午休时间再行动。”
魏秋雨松了口气，中午的午餐味如嚼蜡，这对于好吃的他来讲还真是难得。很快时间到了，中午大家都有午休的习惯，看看书、打个瞌睡，这是为了下午能够更好地开展工作，魏秋雨悄悄地走到电梯厅，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根不到一米长一指宽的管子，然后打开了两包咖啡，往管子里填满了，他走到声控电梯操作仪器前划了一下卡，说：“地下一层”。仪器屏幕上立刻显示三号梯等候，这时候魏秋雨仔细地数着电梯降下的楼层，到达七层的时候，他划着了一根火柴。
“六层！”就在电梯发出提示音的那一刻，魏秋雨将管子对准了烟火报警器，将手里正在燃烧的火柴弹到了管子的前面，他看准时机用力地一吹，一团火焰迅速地把烟火报警器包围了，顿时中控室警声大震。魏秋雨把管子往袖扣里一插，转身进了电梯。
咖啡被充分燃烧后使得电梯厅里充满了香味，它在瞬间助燃后，带来的巨大热量让报警器提示的是火灾，大厦的操控者A型安全系统自动启动，将应急通道的大门迅速开启，安斯明成功地从应急通道中走出，混入大堂的人流中走掉了。
“怎么会突然着火！”鲁明不解地问，虽然事情并不大，除了中控室没有人知道发生了火灾。但是这是安全事故，在六层的电梯厅里，除了一根烧焦的火柴，什么也没有，连燃烧后的味道都已经被强大的通风系统给排掉了。从监控录像里可以看到魏秋雨是最后一个进入电梯厅的人，但是火灾报警的时候一身轻松的他已经在电梯吊仓里了，几秒钟是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火苗的，而且现场没有大面积可燃物，所以本能的就排除了魏秋雨，事实上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因为事情不大，鲁明把这件事情算成了火警误报而已，没有进一步追究，毕竟没有人真正的看到火。
第十三章 谈判（1）
（二十二）
安斯明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路上他都小心地环顾四周，好像有一种引力在把他的注意力带走，又由于不能集中精神，更加的心神不宁。这是他的性格和处境决定的，可能已经是一种精神长期紧张状态下的病态。
安斯明关上门，小心地拿出了信封和戒指，戒指在明亮的屋子内依然夺目，安斯明比了比，他确定这是女人的戒指。信封里的照片都是黑白的，有些已经模糊了，安斯明在照片上看到了他的父母，看到了辛格，还有安宏飞和苏齐，这是他们在非洲志愿队里的生活、工作的照片。
他拿出U盘在电脑上打开了，里面有一些表格，但是所用的文字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这种文字很奇怪，虽然安斯明并不知道里面记录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觉得这个东西应该弄明白。
这里面依然有一段声音文件，是苏齐留下的录音，虽然安斯明没有听到过苏齐的话，但是直觉让他相信这一点：“无论你是谁，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说明你已经赢得了两个人的信任，一个就是把你带进这个秘密的安宏飞，一个就是我。我希望你就是那个善良的人，而不是一个歹人。以下是我想告诉你的，希望你能明白：非洲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儿童因为饥饿、疾病死去，虽然在很多国家每天也都会有儿童死去，但是不同的是非洲的儿童他们根本就没有受到最基本的救助，就痛苦无助地死去，这是对生命的亵渎，是人类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耻辱，是泯灭人性的悲哀。我们拯救非洲，就是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他们，但是当贪婪的人性侵蚀了我们其中的一些人时，救助那些孩子就变得不重要了。既然他们为了钱可以杀害自己的同伴，那么我就要把他们梦寐以求的财富永远地藏起来。但是几年后我发现我错了，如果这笔财富不能再用于拯救非洲的难民，那么我和那些为了财富而杀人的强盗就没有区别。我希望安宏飞没有选错人，答案就在那四句谜题里，我不能说出答案来，也不能提示你，因为我现在不能确定你有没有受到威胁和监听，或者你是不是我们所期待的一个好人。这肩负百万生命的秘密不能随便地说出来，它们已经藏好了，你必须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找出来。我想你能找到我的录音，那么就成功一半了，不要放弃，看一看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生命吧，那些作恶的人是不能把秘密永远地藏在那里。我可以为此而死，就像安宏岩、刘燕一样，但是请你为了那些等待帮助的人，继续做下去。”
安斯明在U盘里发现了一个图片夹，里面都是惨不忍睹的非洲难民生活。每一页翻下去，安斯明的心就会被震动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父母和叔叔都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直到最后一页是一张清晰的彩照，上面是苏齐和一个美丽的少女，上面还用手写笔体标注了名称“我和我的女儿”。
而这个女孩让安斯明觉得十分的眼熟，他努力想像着她是谁，渐渐的他愈来愈确定这个女孩是他见过的——“是苏毛毛！是的，是那个女警官！”安斯明脑海中突然闪现的这个答案，令他自己都感到吃惊。怎么可能？当天来到他家的女警官难道是苏齐的亲人，而且他更进一步的肯定她应该是苏齐的女儿。“会不会她也发现自己亲人的死有疑点，不！如果是找到了杀害自己父亲凶手的亲人，她难道会无动于衷吗？”安斯明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像的这么简单。
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安斯明感到了阵阵的疲倦，他只是在不停的思考和怀疑。既然已经没有办法打开十八层管道系统里的秘密，那么现在的问题只能靠“靓丽少女的微笑下是繁星的希望”这句话来解决了。应该说银行的私人保险储藏室里是安斯明在最近一段时间必须要进去的，这不是再进一次进入管道系统这么简单的事情，如果那些杀害张伟和罗心的凶手迟迟不肯动手的话，那么安斯明也绝对不会再等。所以他要做好两手的准备。这时安斯明突然想到了要接袁菲下学的事情，便放下了思路，匆匆地穿好衣服，大脑运转的东西太多了，现在需要停滞一下了。
虽然离开学校已经几个月了，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因为袁菲的存在而让安斯明备感熟悉。看到袁菲已经拿着大包小包在学校门口等候了，安斯明走上去接过来说：“我们吃点东西去吧。”
袁菲说：“刚四点半？”
“边吃边聊吧。”他们去了“必胜客”，这个时间的客人不是很多，安斯明和袁菲面对面地坐着注视着对方。袁菲的脸上不时露出一丝喜悦。而安斯明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积攒了太多的秘密，而现在因为危险已经降临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身上了，是需要一次打开的时候了。
他以平静的口吻把从叔叔被判死刑一直到今天他拿到了第一个线索的过程讲述了一遍，袁菲听过后瞪大了眼睛，惊恐在脸上一隐一现。她所表示出的不可思议没有出乎安斯明的意料，安斯明说道：“现在我让你知道再有四个月我叔叔被要挟的日期就要到了，谁也不知道那时将要发生什么。”
袁菲说：“你会死么？”
安斯明摇了摇头说：“我担心的是你？”
袁菲看着安斯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为什么紧张我？”
安斯明拿出了那张放在他家楼梯上的照片说：“因为他们在用你警告我。”
袁菲突然生气地说：“这就是你让我住到你家的原因？”
“我想保护你！”
“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么？”
安斯明有些着急了：“我认为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可是你伤害了张伟、罗心，你还利用了我帮你！现在你又让我相信你是可以保护我的？”
“我那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袁菲毫不客气地说：“你根本就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被你利用的人！”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安斯明的心，因为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也是这一点。
“是的，我承认在今天之前，我就是为了能够救出我的叔叔，而利用了你们，但是在今天之后，我知道我所要做的是为了更多的人，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为我受到伤害，你懂吗？”
“安斯明，你真让我失望，我觉得你所有的优点在今天都已经不存在了。我不害怕什么，什么也都不会影响到我！我不会接受你的保护，而且我有父母在爱护我！”
“袁菲，你为什么就不明白，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预谋的。”
“在你接受了这些荒唐的事情后，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人为此失去生命值不值得？”
“我愿意为此失去生命，我的父母就是为此在我幼小的时候就离开这个世界，我不会……”
袁菲突然打断了安斯明：“我就问你，你爱我么？”
安斯明轻轻地说：“爱，所以……”
袁菲摆了摆手说：“那么就放弃这些事情，让我们好好地生活！”
安斯明说：“我可不可以在完成了这些事情后，再来爱你，和你好好地生活？”
袁菲站起身来说：“一个女人需要的是安全感，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随时都要面临危险的人。安斯明，谢谢你今天对我说的实话。我想我会冷静一段时间，至于你的提议，我想就算了吧。我们的暑假要到九月底，本来这时间我拒绝了妈妈去南方旅行，而是想和你开心地在一起，但是现在这恐怕没有意义了。放心，在我和母亲去旅行的那个地方没有人会找到我们的，你可以安心的做你的事情，也许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彼此都能给对方一个交代了！”说完，袁菲拿着大包小包回了学校。
安斯明本来以为袁菲会在他的保护下与他一起面对危险，但是他错了，他所深爱的这个女孩不完全是一个感性的人，安斯明不能给她一个实际的承诺，他就没有权力让她和自己一起面对什么。而所谓的保护，在袁菲尖锐的说辞下，竟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这不过是安斯明心里自我安慰的一种表现，事实上他自己就是时刻处于危险中，又如何保护心爱的人呢？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安斯明还是跟了出去，紧紧地看着袁菲回了家，他才慢慢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天过得实在太累了，回家的路上他买了点吃的，一种难以忍受的饥饿感让他很不舒服。虽然他自己意识到这样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但是明天还要继续，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二十三）
和王洋会面的日子来临了，在大厦的行政办公室里，魏秋雨问安斯明到底在十八层找到了什么，安斯明无奈地说：“一个被四把锁锁住的盒子，还有一封警告信。”
魏秋雨非常不满地说：“难道就只有这些？”
安斯明说：“事实上，如果我们不能破解那个谜题，就永远都找不到答案。”
“那你要进入银行的私人保险储藏室？”
安斯明说：“现在就要计划这一步了！”
“那里面有最先进的安保系统，那都是商业秘密一样的专利！”魏秋雨不安地说。
安斯明想了想说：“事实上所有的安保系统都有它的漏洞，这个漏洞就来源于人的因素。如果我们的物业没有高素质的前台接待员，没有负责的管理员，那么这个大厦即使是铜墙铁壁也一样充满了不安定因素，银行同样也是。”
魏秋雨说：“但是这毕竟是触犯了法律。”
“那我们就走不违反法律的路线。事实上我现在还面临的另一个难题是人事部在查我的档案。这是我担心的事情。”
魏秋雨说：“天啊，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烦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安斯明下楼去了前台，突然看到秦小燕正在批评前台的杜蒙蒙，安斯明心想不定是她做了什么违纪的事情。当然这种批评的持续时间都不超过一分钟。但是从杜蒙蒙的眼神中，安斯明觉得事后的罚款可能是躲不了。等秦小燕离开了，安斯明便走过去说：“你做错事了。”
杜蒙蒙还是很伤心地说：“都怪我是个大嘴巴，他们听到秦小燕炒股被套住了，夫妻为此都不和了。我也是无心听的，可是身后不长眼，刚才接班的时候和张惠唠叨这件事，被她听到了。这个月的奖金算是没有了。”
安斯明笑着说：“好像你这个月的工资应该都已经没有了，哪还来的奖金啊。”
杜蒙蒙说：“你不知道，大厦昨天来了个老外看了半天水牌，要找格尔美德公司的老板，那英文说得就我听得懂，李总和程总刚好看到，老外对我说good、good！当时领导就说要奖励我五百元的奖金。还要我每个星期给大厦的员工，做英文培训。”
安斯明知道像杜蒙蒙这样的女孩还是很聪明的，虽然她没有上过大学，但是她知道现在的社会英语是比大学文凭还要重要的，所以她每天都学英语，这使得杜蒙蒙有时候在大厦里也算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了。
安斯明问：“那个找格尔美德公司的老外什么样子？”
杜蒙蒙说：“我哪记得那么细，外国人都一个样子。”
安斯明在短短的谈话中掌握了两个重要的信息，一个就是秦小燕的股票，已经牵扯她的精力了，另一个就是平静了很久的格尔美德公司突然有人造访了，这些对于他来讲都是不错的消息。
离开的时候，安斯明说：“杜蒙蒙你在哪学习英语？”
“外国语大学的课程班，离大厦好远，整个是东西城市环线大相对，本来想上个有学历的，但是数学太难了，我就凑合着学专业了。”
“那你们那是什么语言都有的学么？”
“怎么你想学什么语言？”
“不是啦。”安斯明说着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杜蒙蒙说，“我这有几个文字，但是不知道是哪里的语言，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帮我找找有没有认识它的。好么？”
“帅哥相求，我保证完成，不过你得请我吃饭！”
“没问题！”安斯明爽快地答应了。而杜蒙蒙很快就从刚才失落的情绪中摆脱出来，笑嘻嘻地把纸叠好装在了钱包里。
晚上在“沸腾渔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