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少年-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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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龙刚想往房门口冲去,但又猛然想起依维斯如果还在里面的话,一定正在修炼呢!这样冲进去的话,恐怕会导致他走火入魔,于是又马上停下了脚步。
“我们四处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剩下什么人!”还是风杨最冷静。
“好!”众人点了点头,分头而去。
一会过后,星狂找到了在青华和妖怪王那场大战后还幸存的三个侍卫,他们已经遍体鳞伤,手脚几乎包满了简易粗糙的绑带。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西龙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三个侍卫明显受惊过度,眼神慌张,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问冲了过来,抓住侍卫的胸膛。
“哇!”被抓的侍卫呲牙咧嘴地发出一声痛叫。
莫问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分激动,急忙放开了手,又问道:“这里怎么了?璐娜他们在哪里?快告诉我。”
三个侍卫认出是莫问,总算稍微恢复了镇定。
“青华统帅、请学团长还有绝大部分侍卫都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杀掉了。”其中一个侍卫开口说道。
“啊?”西龙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难以承受这个恶讯。
“璐娜呢?”莫问急声问道。
“她?她好像是给一阵空气掳走了。”说话的侍卫用的是不大肯定的语气,当时,他受了重伤,神志已经模糊不清,实在没有看清楚。
“什么?璐娜被掳走了?”莫问大叫一声,双眼尽赤,拔出长剑,飞上半空,四处乱劈。
杨秋的脸色也变了变,“以青华之明,应该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死期了吧!至于请学,那也是命中注定。不过,来者居然可以干掉青华,真是非同小可啊!”
这个杨秋也太冷血了一点,他的脸色大变居然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个极度厉害的人物,而不是因为青华前辈和请学军师之死!风杨心想,口里却问道:“谁?杨秋前辈知道来者是谁吗?”
杨秋笑了笑,“不知道。”末了,他又嘲弄般地补上了一句,“知道又怎样?难道你们几个还敢去找他啊?”
风杨等人只好苦笑不已,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杨秋前辈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
此时,一旁的西龙已经悲痛不已,“太师傅死了?师兄请学也死了?居然都死了!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
“冷静点,年轻人。”杨秋淡淡地说道,“人都难免一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伤心又有什么用呢?”
“死的又不是你的太师傅,不是你的师兄,你当然可以冷静了!”西龙负气说道。
杨秋只是笑了笑,不再搭腔,心里却想:我这一生中面对过的生生死死又岂是你这种年轻人可以理解的呢?人生,到头来不过一梦耳。
而此时,四处找不到璐娜踪迹的莫问,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任凭泪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庞,呢喃着:“我要不走就好了,我为什么要走呢?我真蠢啊!”
※ ※ ※
密室里充满着光明,依维斯悠悠醒来,他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浑身轻盈,于是他冲天而起。
屋外的人只见密室上空一道长虹贯天,巨大的光芒照耀得所有的人都不自禁地眯起眼睛。依维斯出关了!
只见依维斯浑身流光溢彩,头上隐约出现只有天神才有的光环,背上则若隐若现生有九对翅膀,足下依稀有白云飘动,仿若天神降世。
西龙、风杨等人赶紧行跪拜礼,一时惊喜交加,口不能言,热泪盈眶。就连杨秋、莫问、魔武都险些下跪。杨秋甚至感觉到依维斯此时的修为恐怕更在自己之上,已经到了青华的境界了。
“西龙。”依维斯从半空降落下来,首先扶起了西龙。接着,风杨他们也都在依维斯的示意之下,站了起来,纷纷叫道:“总统领。”却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依维斯。”西龙看着依维斯,“我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依维斯笑了笑,环顾了四方,“这里怎么了?”
“青华太师傅和请学师兄都给人杀了。”说完,西龙再次泣不成声。
“普天之下,能够把青华太师傅杀掉的人没有几个!杨秋前辈,您知道是谁吗?”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依维斯竟然显得非常冷静。
杨秋摇了摇头。而此时,莫问却插了一句嘴,“依维斯,璐娜也给人掳走,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离开永久之谜。”
“璐娜给人掳走了?”依维斯大叫一声,“谁?是谁干的?”
“不知道。”莫问咬着牙,摇了摇头,万分内疚。
“我一定会把璐娜找回来!”依维斯一字字地说道,“莫问,你也不用内疚,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依维斯?”莫问诧异地望着冷静异常的依维斯,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没什么。”依维斯望着莫问,“我知道你一定已经尽力了。”
“谢谢你。”莫问低下头,心里仍然非常难过,虽然依维斯原谅了他,但是他却无法原谅自己。
“我依维斯对天发誓,只要璐娜出了一点事情,我一定将那个人碎尸万段。”依维斯对天恶狠狠地嚷道。
西龙只听得毛骨悚然,望着依维斯,突然感到一丝丝担心:眼前的这个依维斯,好像真的跟以前截然不同了。难道是这场修炼带来的改变?
其他人都不便说什么,只是沉默。只有视依维斯为偶像的费丽采贪婪地打量着依维斯,容貌比女孩子还俏丽,却偏偏生就一头白发,越看越是喜欢,越看便越是崇拜。
“应该的,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不把那些人赶尽杀绝的话,他们下次还会继续犯错。”杨秋赞同道,“依维斯,很高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杀戮的世界,以杀止杀才是正道。依维斯,你什么时候干,一定要叫上我。”莫问也说道。
“那几个活下来的侍卫呢?把他们带上来,我要再问问!”依维斯朝杨秋和莫问点了点头,又问道。
一会过后,那三个伤痕累累的侍卫便被带到了依维斯的面前。
“是谁掳走了璐娜姑娘,你们知道吗?”依维斯问道。
三个侍卫一起摇摇头,“不知道。”
掳走璐娜的人很可能就是跟青华太师傅决战的人,依维斯略一沉吟,“噢,那你们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杀死了我的太师傅青华和我的师兄请学?”
“我没有看清楚。当时,阳光非常耀眼,而且,青华统帅和那个人是在半空之中进行打斗的,场面非常混乱,他们周围布满浓浓的迷雾。我们想看也看不到。”一个侍卫说道。
“我也看不清楚。”第二个侍卫答道。
“我只看到了一只脚掌,穿着白底鞋。”这是第三个侍卫说的,他大概被震傻了,天下穿白底鞋的人多不胜数,难道一个个去找?
“你,不用说了。”依维斯很不耐烦地指了指第三个侍卫,“星狂,把他带去疗伤。”
“既然看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知道在半空中打斗的是青华太师傅?”依维斯问道。
“因为请学团长当时嚷了一句:青华太师傅,而青华统帅让他赶快离开这里,逃命去,但是青华统帅的话音一落,请学团长就……就死了。”第一个侍卫答道,第二个侍卫也跟着点了点头。
“决斗什么时候完的?”依维斯想了想,又问道。
第八章 坠入爱河的星狂
圣历2109年11月23日,魔宫,民众广场。
“魔族的子民们!我们原来的圣皇马拉维,在完成了击败神族的大业之后,再无意大统,急流勇退,成为我们魔族历史上第一个挂印而去的皇帝。他决心隐居起来,修心养性,并将为我们祈福,也为我们为完成大业而造出的杀孽忏悔。”穿上了魔皇服装的佐拉更显得雍容华贵,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每个魔族的耳朵边回响着。
“而我,佐拉,将作为他的继任者。对此,我感到十分荣幸,我将会尽力为我们魔族谋求最大的幸福。俗话说,饮水思源,在此,我对前任圣皇马拉维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是他,带领我们打败了神族;是他,奠定了我们向人族进军的基础。
“不过,我们的梦想并不仅止步于此,我们将要继续马拉维圣皇尚未完成而又切盼我们去完成的一切,我们最大最好的盟友末日王——撒马拉,也将会帮助我们继续推行我们的计划。
“回首过去,展望未来,我们充满着信心,我们将是划时代的一代,我们将会为自己感到自豪,我们也将让我们的子孙为我们而感到自豪。”说到这里,佐拉大手一挥,从桌面上拿出一张封状。
“现在,朕将任命以下四人为元帅。封劳饵为东方元帅;封多纳尔为西方元帅;封昆拉为南方元帅;封毕达尔为北方元帅。另外,我们魔族的十二护法将分别分到这四个元帅麾下,称之为将军。
“魔族的兄弟姐妹们,从现在开始,我们将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我们将为我们的未来而奋斗!
“驱逐人族,显我神威!”最后,佐拉奋起双臂,大声嚷道。
“驱逐人族,显我神威!”
“圣皇万岁,魔族万岁!”
……
魔族们热烈地呼应着,叫喊着,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盼望着战争快点来到。
“你们以为你们真的可以战胜人族吗?”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虽然不大,但是,这声音在这群情汹涌的叫喊声中却是那么的独异,以致于狂热的魔族们想不听到都不可能。
不过,大众的狂呼声毕竟巨大,而且,他们的脑袋也都被一种强烈的感情占据,隔了一会之后,便没有魔族再去注意刚才那个喊声,他们依旧继续着他们狂热无比的喊声。
“你们真的以为你们可以战胜人族吗?太天真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就连佐拉也听到了。
佐拉的脸孔微微变色,但立刻又恢复原状,双手举起,然后往下压。十分钟后,在佐拉的示意下,喊声终于停止了。
“刚才是谁在说话?”佐拉扫视着台下。
台下所有的魔族都感觉到佐拉的眼睛好像在看着自己,即使自己并没有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心里还是直打鼓。
“刚才是谁在怀疑我们可以战胜人族的?”佐拉再次说道。
“我!”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平地响起。
魔族“刷”的一声,全部转头向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望过去,愤怒的声音顿时炸响起来。
“安静!请上台!”作为皇帝,佐拉即使心里再怎么生气,也要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魔族们屏住了呼吸,纷纷让路,一个稍嫌瘦弱的魔族青年站了出来,大步地迈向佐拉。他走上讲台,双目平静地注视着佐拉,“我上来了,陛下!”
“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们魔族战胜人族?”佐拉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敢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出言挑战自己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文弱青年。
“我们魔族向来就是生长在黑暗之中,千万年来,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环境,为什么我们要去争夺什么地面呢?是谁说我们在那种环境下就一定能生活得很好呢?谁又亲身验证过呢?”那青年激动地说道。
“因为这是我们魔族祖祖辈辈的愿望。作为魔族的子孙,难道我们不该为此而奋斗吗?更何况这种理想有利于我们的成长,可以享受阳光,难道这还不是最大的幸福吗?即使不是这样,多一种生活环境,偶尔去那里度度假也总是好的。”现在,使佐拉感到压力的倒不是他的口才,而是他身上散发的莫名的气质和光芒。
“为了这种不确定的幸福,为了多一种生活环境,你,魔族的圣皇,便要让我们千千万万的兄弟姐妹去流血、去牺牲。哼!也只有你们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你根本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圣皇,并站在这里对我们说话!”青年边说边打着手势,不过,他的声音因来自台下的喧哗声而显得很单薄。
“你还小,分不清是非黑白。我们魔族长期被镇压在这下面,这难道是应当的吗?我们是最优秀的种族啊!最优秀的种族便应该享受最好的!”佐拉心里气得要命,表面上却是笑吟吟的。
“镇压与被镇压只是相对而言,也许,人族还在羡慕着我们能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呢!”那青年的语气中充满着讥诮,“圣皇陛下,您真的能保证我们一定会战胜人族吗?”
“我可以告诉你,没有谁敢在一场仗没有开打之前便说自己稳胜,但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难道我们连这点险也不敢冒吗?”佐拉说着转向台下,“魔族的兄弟们,为了我们幸福的生活,难道你们连这点险都不敢冒吗?”
那青年笑了,“既然我们是最优秀的种族,那我们又为什么不能稳胜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并非是最优秀的种族就能赢得胜利。”佐拉说道,“战场上总会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连不确定的因素都不可以控制的话,又有什么资格自称为最优秀的种族呢?”那青年直瞪着佐拉。
“最优秀的种族并非就可以控制一切,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佐拉激动地嚷道,不过,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观点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那青年粉碎了,尽管对方有偷换概念的嫌疑。
那青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他的声音被台下刻意制造出来的汹涌澎湃的喊声淹没了,看来,魔族们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了。那青年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走下了讲台。这群狂热的魔族又怎能真正听懂他的话呢?
“杀死他!杀死这个叛逆!”魔族们纷纷高抬着双手,发出一声声暴喝。
那青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又继续走着,而他所到之处魔族们竟都情不自禁地让路。
“杀死他!将他碎尸万段!”喊声越来越巨大,整个广场像炸开了一样。
终于,有一个魔族冲上去用手臂狠狠地捶了那青年的后背一下。那青年猝不及防之下,立刻跌倒在地,同时发出了一声冷哼,但是他又马上站了起来,连看都没有向背后看一眼,挺直腰杆,又开始缓缓地向前走着。
“打死他!”整个广场的魔族都激动地叫了起来,他们纷纷向那青年围拢。
那青年依旧若无其事地走着、走着,仿佛整个广场只有他一个人,而四周只不过是一些静止的树木,喧哗的声音也只是肆虐的暴风罢了。他的嘴角有一缕淡淡的血丝,脚步有点蹒跚,脸上依旧带着微笑,那是一种充满怜悯的微笑。
魔族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他们就好像一群吐着舌头的狼一样,眼睛里发出幽蓝的嗜杀的光芒,他们粗重的呼吸声、狂热的叫嚣声在那青年的耳朵旁嗡响着,并使他的头发缀满了魔族们的唾沫星儿。那青年已经无法再走动,没有空间可供他移动脚步了,但他依旧镇定自若,连嘴角的微笑也丝毫没有改变,眼神里满是慈悲的光芒。
“杀死他!”魔族们再也无法忍受他的那种表情了,对于心里充满着罪恶的他们来说,过于慈悲的爱原来是最无法忍受的啊!他们蜂拥着冲上去绝不留情地一阵乱踢、乱打。
半个小时后,魔族们散开,那青年已经失去年轻的生命。自始至终,他没有发出一道呻吟,他只是默默地忍受着,用心中的爱、慈悲和怜悯忍受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事实上也没有人在乎他的名字。魔族们只知道,在圣皇佐拉登基时,有一个青年被打死了,他们很痛快;而佐拉则只记得,有一个青年破坏了自己的登基大典,那青年罪有应得,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