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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少年不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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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起来。阎泰说:“它是一具切纸器。”“这里玩具特多。”有一个女孩走过,她身上缠着一条咖啡色巨型布玩具安娜康达大蛇。有地位的人这样叫做怪癖,没身份的人如此表面则叫神经病,所以,无论做什么都要先争取地位。“你这里很有趣。”几乎像个马戏班。不知不觉,竟逗留大半天,我知他时间宝贵,连忙告辞,他说:“治安欠佳,我送你回家。”可是工作人员留住他,“阿泰,有片子要剪接。”阎泰说:“明天有空吗,”他恋恋不舍,“明天是家庭日,同事们带孩子往温泉玩耍,一起参加可好?”闷在家里干什么?我连忙点头。他雀跃,“记得带泳衣。”
  外婆的妈妈那天晚上,我放下功课,伏在书桌上睡着,做了一个怪梦。我看到一个少女拍我肩膀,她穿着双妹牌花露水那样的宽身纺绸旗袍,分明是个古人,正看着我微笑。我吓一跳,“你是哪一位?”她不回答:“啊,这就是私人电脑,你们用它来做功课。”“你是谁,你们又用什么做功课?”“我们用地球牌钢笑抄笔记。”她轻轻坐下,“我将会是你太外婆。”“嘎,即外婆的妈妈?““正是,我叫宋春舫。”我连忙介绍自己 ,“我是王子都。”“啊,都取了男孩名字。”我更正:“不,是中性字。”她剪着活泼的童化头,皮肤白晰,我忽然发觉她长得与我有三分相像。我亲切地问:“你在何处读书,喜欢什么科目,学校可有男同学,你会盲婚,抑或自由恋爱?你可有参加学运,家里可专制?”她这样说:“同你们是不能比了。”“正因为你们进取,才有我们这一代,有何忠告?”“要读好书。”“家母也那样说。”“希汶一向争气。”“你见过我妈?”“我没有,她出生时我已辞世,真可惜。”我好奇:“地下的事,你们都知道?”这是有人敲门,我与她都转过头去,房门推开,原来是妈妈,我欢喜地喊:“妈妈,妈妈,你的外婆来了。”妈妈把手搭我肩膀,“谁的外婆?”我一觉惊醒,颈脖竣软。“做什么梦?”我怔怔地说:“我梦见--”“你当心着凉。”我冲口而出,“妈妈不要难过,世上仍有好事好人。”妈妈别转面孔,“我几时难过了。”
  二十
  可见她还在否认阶段,距离康复犹远。那天深夜,我听见有人按门铃。母亲在楼上说:“看清楚是谁才开门。”我张望,“是我的同学张留辉。”我奔下楼,“张同学,什么事?”他似乎有点痛苦,“子都,请帮忙。”他双手握着大腿,我的目光往下移,看到他卡其裤湿透,血!全是血。我把几乎跳出来的心按下喉咙,“我立刻如救护车。”“不,不,子都,送我去医院。”“傻子,医院一样会报警。”“说是我自己插伤。”插伤?我这才了现,凶器是一枝笔,三分之二插进大腿肌肉,显然插穿血管,否则不会血流遍地,我说:“赶快,你失血过多。”我用毛巾裹紧他大腿,也不征求母亲同意,开了车子驶往医院,我悲愤莫名,“谁是凶手?告诉我,你若有不测,我替你报仇。”他不出声。“张留辉,你还想保护她?说!”“她是姚雨淇。”我一怔,什么,是女同学?“没听说过这个人。”“是九年班学生,越南华侨。”
  咎由自取“发生什么事?”张同学的声音愈来愈轻,“我们在一起半年,今天我对她说:我想专心读书,家里要我到英国升大学,不如结束关系,她生气,用铅笔插我。”“你们高班生应当保护低年级,她才十四五岁,你咎由自取!”“你说得对,子都,可是,你会约会我吗?”“阿张,为什么一定要在中学求偶?你们不能控制情欲?”“我猜这是动物天性,一到青春期一发不可收拾。”“你的腿如何?”“麻木。”“为什么找到我家来?”“姚雨淇在你后边一条街。”我把车子铲进急症室门口,“救命!”我大喊。看护立刻把阿张抬出车子,我想离去,已有制服人员搭住我肩膀:“小姐,请留步。”我坦然无惧,说出我所知经过:同学来敲门,我把他送进医院。张接着说下去:他不慎插伤自己。他被推进急救室,我留下电话地址。车上并无血渍,我驶车回家。母亲在大门口等我,“你没带电话?发生什么事?”“同学不舒服,我送他到医院。”我立刻回房更衣淋浴,我双手有血腥味,真叫我害怕。少年学生举止暴戾,整个社会担心。科技愈是发达,人际关系愈是脆弱,老师不再辅导,只说:题目在什么什么上,下星期一交功课,寄到下列电邮站。人们打电话到大公司,只与录音机说话:如果你想……请按一字,如果你要…。。请按八字,偶而有一个真人说起话来,大家会吓一跳。电影全用特技,电脑绘画栩栩如生,难做的动作连替身都免却,干脆画出来。杂志中美女影像也全部由电脑修改:头发眼珠颜色、胸脯大小、腰肢粗细,还有,体高也可拉长缩短。没有一样是真的。父母对子女比一般朋友还客气,不准体罚,当然了怀允言语侮辱,有事找专家心理辅导,总而言之,不能动手,也不能动口。少年如我只觉得寂寂荒凉。上一代愤怒青年老说:没人了解他,我们这一代更凄凉:没有愿意得罪我们,当我们生疮一样。半夜,张同学的父母来访,妈妈与他们谈几句,叫我下楼说话。中年夫妇的面孔走油,急得如热锅上蚂蚁,我只得清晰表示我是司机,什么也不知道。“是谁伤我儿;他可有透露?”我答:“他说这是一宗怪异意外。”
  大眼少女
  “他说笔在他口袋里,他摔下楼梯,笔插进大腿。”我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请问王小姐可是他亲密同学?”“不不不,”我站起挥手,“我只是英文简与他同班。”“啊,我想起来了,他提起过你,他说班上有不可思议的女生英文段考取得一百零八分。”我答:“那正是我。”母亲问:“张同学伤势无碍?”他们答:“要做手术缝合,起码休息一两个星期,幸亏他不是运动员。““也许,你们应多关心他。“张氏夫妇沮丧,“王太太,你家也有少年,你应当明白,他们不愿与我们多讲,往往拒我们千里之下。”张太太落泪,“一开口便服挑战父母权威,不欢而散,渐渐我不敢开口,真难。”妈妈看着我,我目光落地。张太太说:“王太太福气好,女儿勤学又听话。”妈妈咳嗽一声。“我们该告辞了,半夜打扰,实在抱歉。”他们走不多久,天亮了。母亲侧身,“哪家的猫走到我们门口。”我细听,“不是猫,是一个小孩哭泣。”母亲吓一跳,打开大门,“谁?”一个少女蹲在石阶上,我冲口而出,“你是姚雨淇。”那女孩哭泣不停。母亲十分生气,“走,回家去,否则我报警。”我吃惊,“妈妈,你的同情心呢,姚同学,快进来喝杯热可可。”我去拖她的手,母亲悻悻别转身上楼。我用披肩裹住女孩,请她到厨房会下,厨房是一屋最和暖的地方。她抬起头来,面孔五官像东洋漫画里大眼少女,一点不像十四岁。我说:“他没事,没有把你牵涉在内,你已报了仇,这件事已告终结,不要再提,明白吗?”
  二十一
  “他……”她声音颤抖,“他还能走路吗?”“还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他叫你伤心,你伤他皮肉,怨怨相报,希望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要用暴力解决事情。”“我太后悔,我不是有意。”“你最好接受心理辅导。”这时,门外有汽车喇叭响,我蓦然相,我与阎泰有约,百忙间抓起泳衣。“我有事,你请回家吧。”我把她送到门口,她家就在后边一条街,可以走回去。我叹口气,真没想到阎泰开一辆旅游车来接我,这种巨型车里有床有沙有厨房及卫生间,十分舒服。我笑问:“去何处,直驶墨西哥?”阎泰答:“同事有幼儿,这车比较舒服。”他都想到了,车里共有五个小孩子,正在吃早餐。我坐到他身边。他看我,“你好像有点累。”“我发愁。”“嘿,你是少年,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给他接上去:“如今识透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我俩哈哈大笑起来。其余还有三四辆车跟着一起往哈利温泉出发。抵达目的地往旅馆报到后我忙不迭换上泳衣,外置T恤往池里跳。啊,适惬,泉水气泡啜住全身皮肤,像是有千万张嘴在亲吻般,把所有烦恼吸走。我长叹一声,接着欢笑起来。阎泰笑,“看你多高兴。”“是,我学会自得其乐。”“那是很大的修为。”
  时日无多在冒热气的温泉池与孩子嬉戏打球,水中运动相当消耗体力,加上昨夜未瞌眼,我觉得累,回到旅馆房间,脱去湿衣,换了干衫,便倒在床上。我很少熟睡到不知身在何时何地,潜意识总知道自己还在读书,下星期有十来个测验之类。但这次睡得真死,漆黑一片,一点自我了怃,轻松无比,忽然听见,有少女嘻笑絮絮说话声,女孩子的声音最易分辨:清脆稚嫩动听,女子一到中年,声线泰半会连身段一起粗壮。谁?我觉得有人向我指指点点。我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一个人。她轻轻走近我,这少女打扮时髦,穿一套Smoking,即男式西装礼服,不知怎地,女扮男装总是特别漂亮,尤其是她,大蓬头,大水钻耳环,刚健中露出妩媚。我看着她浓妆面孔,这不是太外婆,“你是谁?”“你猜一猜。”她调皮的说。我打量她,她像是上一世纪六十年代的时髦少女,我知道了,“外婆,你是我外婆,我知道你名字,妈妈说你叫顾新英。”“聪敏的子都,我正是新英。”“发生什么事,妈妈说你一直在加州生活。”她走近,我以为她会拉我的手,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轻轻说:“你长得真像希汶。”“你为什么不再与我们联络?你生活还好吗,健康又如何?我们都很牵记你。”“我另外结婚了,希汶不原谅我。”我笑出来,“那关她什么事!”“数十年前,人们想法不一样。“那么还等会签以,你应该有六十余岁,时日无多,快与我妈妈言和吧。”“真的,子都,你说得对。”我称赞她:“外婆,你这套西装好看极了,毕业舞会,我也要穿男装。”她也笑,“记住,要打开头发,用鲜色口红。”“外婆,有什么忠告?”她想一想,“慎交男朋友。”我哈哈大笑,“语气真像外婆,还有呢?”“记住处婆姓顾。”“我知道,我知道。”这时有人推门进房,我想拉住外婆,已经来不及,转瞬间她已不见,我生气,“讨厌,是什么人?”“是我,我们要拔队回家了,除非你打算在此过夜。”我睁开双眼,哎哟,是阎泰。“你睡了整个下午,此刻已是黄昏,我探过你几次,见你睡得香甜,没叫醒你,你仰着脸张嘴打鼾。”我大惊否认,“我没有,我没有。”他忽然吻我的手,“没有,没有。”痒痒地我连忙缩手。回程我精神好得很,在车厢与孩子们猜谜玩游戏,输得一败涂地,他们叫我“泰叔女友”。忽然有人说:“下雨了。”我同司机说:“小心驾驶。”“坐到前头来。”孩子们累了,通统睡下。
  托梦辞行天色已经黑透,车子高速飕飕在公路驶过。我问阎泰,“你对外婆认识多少?”“只知道外婆姓盛。”“还在世上吗?”“早已不在。”“外婆真是天下最亲的人,不少人由外婆带大。”“照说是,她是母亲的母亲,没有外婆就没有我们。”“可是我们往往对外婆知之甚少。”“子都,你有心事。”我不出声。路以小镇快餐店,他买了所有人食物派发,俨然队长模样。最后才送我,母亲的电话已经追到。我答:“已经在门口了。”妈妈披着皮大衣在门口等我,脸上哀愁,似老了十年。我过去轻轻说:“可是张家搬走了?随他们去。”她一时不愿进门,问我:“那时你新朋友?”我点点头。“子都,我刚接到消息,你外婆在加州去世了。”我大吃一惊,“你可要走一趟,我陪你。”啊外婆外我托梦。“我一人得了,后事她早有安排,我只需例行公事。”“外边凉,我陪你进屋。“她搓着双手,“明日一早我去订飞机票,我们早点睡。“我蓦然明白,外婆是向我辞行。我站在露台长远,脸上沾着雨水。母亲唤我:“从此之后,母亲想我一阵风,我想母亲在梦中。”人生真不容易,每个阶段都有苦处。
  二十二
  我陪母亲到天亮,我坐在她身边看书,她没睡好,“够光亮吗?”她问,母亲就是这样,明知死后万事空,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对子女喋喋不休。天一亮她就梳洗拨电话订飞机票,收拾简单行李,往飞机场出发。临走她说:“有人来访看清楚才开门。”“我完全明白。”下午,张加扬父子敲门,我没开门,在露台问:“有什么事吗?”“我们今天往东岸,新屋主下周搬入。”我高声说:“祝你们一帆风顺。”张先生问:“希汶呢?”“我外婆辞世,她到加州奔丧。”他们父子一怔,“呵,我们可以帮到什么?”我想说:快点走,愈快愈好,嘴里却虚伪地答:“你们顺风。”我不愿多说,缩回房中。他们走了,土耳其一行一笔勾销,这张姓男子明知不会久留,也不与老妈说明。傍晚,母亲的电话来了。“我午夜可以回来,真正事事可以向长辈学习,原来你外婆一早与有关方面联络妥当,付清所有款项,订明毋须任何仪式,医院一个电话去,他们已派员工全部做妥,全不劳小辈操心。““是该这样。”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妈妈说:“我回来一定照办,免将来你麻烦。”我还能说什么,“回来再讲。”
  撇脱潇洒稍后我看着张家父子由友人载走。深夜,母亲已回转。我轻轻问:“葬在什么地方,可有遗物?”她摇摇头,“有一小笔现金,已存入我户口,真没想到老人如此撇脱潇洒。““我也讨厌仪式,死了还摆着给人看,多可怕。”“结婚请客也奇怪,这又不是大家可以一起高兴的事。”“生日宴更加莫名其妙。”母亲斟出白兰地喝一口,“活着天天高兴最重要。”至理明言。母亲说:“园地很宁静漂亮,背山面海,像一座公园,叫人十分安心,简单一块平面石碑:顾新英:母亲,外婆。”我冲口而出,“我也要那样。”母亲扬扬手,“你?你还早着呢,我要去休息了,睡够自然会醒,如果不醒,不必叫我。”我听出她声音里伤心绝望之意,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到医院探望张留辉,陪他玩纸牌。我轻轻说:“西线很静,无战事,一切平息,待你出院,没有人再铜陵过轰炸机,明白吗?”他点点头。“一对K,赢你。”“子都,我以为你会邀请我作毕业舞伴。”“子都,我伤愈即赴英伦,我不再回校。”“什么,你也要走?”我非常失落,伏到他身上。“王子都,平常你看都不看我。”“胡说,你们不理我才真,没有男生主动接近我,你们走近不是问功课,就是借零用。”“谁敢接近你,科科一百分,我们有自卑。”“我从不张扬分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高分是坏事?”“对女孩子来说,似乎不是好事。”我为之气结,“走,走,走远些,可是别再惹事了,拜托。”“子都,有一件事,趁未东窗事发,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心惊肉跳,“尽管说来听听。”“你知道图书管理员史小姐?”“长得像电影明星,喜穿大蓬裙的史小姐,当然。”“你也认识本校网球队长杜鹏志吧。”我的心一沉。“他俩在一起已经有半年多。”“不!诱惑未成年少年是犯法之事,史小姐会被关进牢里,你肯定?”“阿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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