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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浮生若寄 作者:岁惟(晋江vip2013-12-06正文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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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个搭配何其诡异。
    惊喜万分地指着云头拽住白慕的衣角,雀跃了一会儿,又有一疑:“怎么会是扶柳?”
    白慕眸色平和,淡淡望向云天,道:“不把太微垣交托于他,如何陪凡间历万世千秋。”顿了顿,又看向果子,“怕一个这里寂寞,让扶柳顺捎上果子来探望。”
    “……”笑意一敛,讷讷看着他,“真的……要陪凡间?”眼中满是歉然。
    白慕似笑非笑地将看着:“不愿意?”
    鼻间有些发酸,满心盈了汪后知后觉的愧意,涩涩滞心口,“对不起。不是故意……”不是故意为了银翘,一手造成如今的局面。
    “若能再选一次,可会反悔?”
    惴惴地仰头看他:“……”谎话说不出口,真话却是,即便再来一次,约莫仍旧不会后悔。
    “那就不要为难。”
    云海如渊,天光熠熠。愣了会儿神,轻轻握住他的手,温凉的体温严丝合缝地嵌五指间,拢袖中。万世苍茫,其实有一陪身畔,便已足够。唯此一件,上天已待不薄。
    俄尔,祥云坠地。果子欢欣雀跃地落下云头,像一只白面馒头横空扑过来。
    低头漾了丝满足的笑,松开手向前两步迎接果子。
    果子穿了件白嫩嫩的雪缎衫子,本来清净超然的料子,却被他胡乱挽了半个袖管,松松垮垮搭纤细的小胳膊上,模样甚是滑稽。见着,如一团小白云似的飘过来,往怀里一钻:“绾绾姐姐~~~”甜甜腻腻的。看来紫微垣修业的这些日子,总算没把他给闷坏。
    他圆滚滚的脑袋上揉了两揉:“乖,文曲师父的功课做完了没有?”
    “……绾绾姐姐。”果子伸出圆润的小胳膊勾住的脖子挂腰上,“果子不要期中考试!呜~~~~”
    :“……”
    于是为了逃开大考而来好心“探望”的果子欢呼一声,乐呵呵地拖着扶柳府里住下了。
    深深地受到了挫伤,怨念地折了片芭蕉叶绞手里乱撕一通,扔进池塘喂鱼。
    白慕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看着一片风荷轻举的清水池上头狼藉地四处飘了绿叶子,嗤笑一声:“多大了?”
    斜眼横过去,不情不愿地哼了声。
    白慕不慌不忙身边坐下:“先前倒是不知,太微垣里还做了件好事。”
    板着的脸顿时一松:“什么好事?”
    “有两件。”他浅笑,眉如弦月,“要先听哪一件?”
    一见他这模样便心虚,抿了抿唇:“……听不怎么好的那件。”
    “三皇子助尘月清理了赤狐族中的异己之辈,尘月独掌大权后,请旨把赤狐族的调动权交给了天君。相当于把赤狐族当做了嫁妆。”
    心道这事与的关系倒是不大,不过是忍气吞声当了回和事老罢了,还是少泽他自己有本事。不过好此事果真算作一件好事,便讪笑着搭腔道:“闹腾了一番,总算夫妻和睦,是好事啊好事。唔,另一件呢?”
    白慕低头一笑,道:“净炎送信来,说要迎娶书墨。”
    手里被摘得坑坑洼洼的芭蕉叶一松,飘飘然坠进了池塘里。错愕不已:“这,这是怎么回事!”凤凰他的桃花不间断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银翘的事还悬而未决,尘月的事也才刚刚了结,这回又,又把书墨搭了进去?!敢情凡是沾了他身的姑娘,都会得一种名叫“不长眼”的病?!
    自是震惊不已,白慕却是不紧不慢,道出下一句:“书墨没有答应。”

☆、第四第十八章

白慕不紧不慢;道出下一句:“书墨没有答应。”
    震惊的心一松;又立马往更震惊的大道上飞驰了出去:“竟是如此?!”唔;当初太微垣时一心挂念着枉死城的战事;倒是没有细想。书墨她与凤凰朝夕相处,共游山水;不生出些暧昧来也十分困难。难得的是凤凰依靠“傻有傻福”这五字箴言;素来所向披靡,竟也有碰钉子的时候?!
    “倒是会给下难题。”
    “当时也是无心之举,是书墨提议要亲自教习凤凰,不过是帮了个腔……”坐池边;低头憋屈地看着自个儿的倒影。憋屈了一会儿;又耐不住八卦:“说,书墨她为什么不答应呀?”
    “她自小受师尊教诲;与扶柳哪个继师尊的位,便嫁哪一个。”白慕淡淡说着,如谈论一件无关之事。
    替书墨不平道:“哪有这样的爹爹,竟然下这样的规矩!”
    白慕见咬牙切齿的模样,低笑一声:“倒是希望她答应。只是她若答应了,便是扶柳那头过不去。”
    才想起来,他是要把太微垣的摊子扔给扶柳的。这样一来,确实两头难以平衡,委实是个难题。左思右想,道:“也不知为何总是这般为凤凰着想……”
    他淡然笑着,默然未语。
    将这桩事揣心里揣了半日,也没寻出个答案。
    也只能是半日。因为半日后,坐中庭喝茶,一边揣摩着凤凰的破事,一边思忖着该寻个什么借口回王府去探望一下银翘。她一个那里,总有些不放心。没等想出什么靠谱主意,潇潇已经匆匆忙忙赶到身边,大喊两声“不好了”,对说:“二小姐!大小姐来府上探望您……”
    噔地一声搁下茶杯,眼前一亮:“走!领去看看!”
    潇潇喘过半口气,续道:“然后被刚来府上的那位公子劫走啦!”
    扶柳?脑子顿时一蒙,待稍稍恢复了些清明,才想起来此事应要去找白慕。刚提步走了几步,就被潇潇一把拉住:“姑爷已经追过去了!”
    撑住潇潇的肩膀急声问:“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
    “姑爷说,让小姐不要忧心,安心等他。”潇潇一字一句传达。
    甩开潇潇直奔向果子的居所。银翘被劫,这样大的事,让如何不要忧心!
    果子正团锦被里头睡午觉,惺惺松松醒来,擦了擦嘴角流的口水,大方地往自己的小榻上一拍,道:“绾绾姐姐~~一起来睡午觉吧~~~”
    脸黑了黑,把果子从被褥里提了出来:“文曲师父有没有教追踪术?”
    果子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腾云术呢?”
    果子又点了点头。
    喜出望外地捏了捏果子肥嘟嘟的脸蛋:“走,找到白慕有糖吃。”
    然则乐极生悲,对文曲师父的信任度来得快去得也快,小果子扛着个偌大的包袱装了一袋甘蔗,带着上路了。期间迷路去了一回东海,委羽山摔过一回跟头,最后停火焰山上,果子摊手额上支了个棚,远望炎火腾腾的火焰山,严肃认真地与道:“绾绾姐姐,觉得迷路了。”
    “……”想要把果子扔回紫微垣回炉重造的霎时间,一阵强劲的罡风吹过,云头化成了水汽,与果子双双往火焰里头栽。坠落间,认命地感慨了回命运多舛,居然要死果子手上,上天待太刻薄。
    忽然,一翼火红翅羽掠过,下坠的动作陡然一停,与果子被捞上了个云头。果子惊魂未定地扒拉云头,小手伸向云下,哭声震天:“果子的甘蔗~~”
    默了默,捂着果子的嘴回头。白天不能说,晚上不能说鬼。清早才刚刚编排过这二的八卦,傍晚就见着了真。呵呵挥手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凤凰君,书墨,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凤凰吊着眼梢冷冷看一眼:“枉死城。不也是这个方向。”
    是哪个方向?望了眼前方的滔天火海,唔,翻过这座山似乎就是枉死城了。扶柳是酆都氏,那三间不论哪一个都与枉死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莫不真是往那边去了。犹犹疑疑,点了头:“咦,们这是去做什么?”
    书墨素来轻灵的脸上有些沉黯,道:“有些事因而起,说来话长,既然与们同路,不如一同前往罢。”
    困惑打心间过了一遍,想到可以不再被果子凶杀,感到深深地欣慰,未作多想便笑盈盈答应下来。哪知凤凰阴着一张脸万分不待见的模样。经了连日来的破事之后,他心中与惹事精无益,这样反倒省了不少心。
    书墨嘴上不说,实则也有些疏远凤凰,一路都与闲聊。她令开怀的本事极高,与她说着说着,许多忧心事也暂搁到了一边。行至中途,哪知袖中忽然放出一道盛光。大骇不止,连连退了几步。果子抱着的大腿死死拖住,才没让掉下云去。
    一盏莲灯无风自动,从袖中缓缓飘出。白慕把这法器说得如性命般重要,将信将疑,一直收拢腕中。此次下凡虽无有法力,仙身却还是的。只是未曾催动,这莲灯怎会突然自行出现?
    凤凰凛容往云头一站,不动声色地把书墨往身后护了护。书墨错愕的神色顿时有些尴尬,回头来看。哪有心思管顾他们眉来眼去的小动作,凝着眉看向那道愈发刺目夺的光束。
    云头猛烈地发颤,莲灯化成偏偏莲瓣碎散开,纷扬九天烟霞之中。光束最极处,忽然震下只龙头鱼身的巨兽,盛光消散,它甫一落上云头,甩开亮闪闪的鱼尾云上扭了一圈,才果子面前停下,俯下硕大的龙头迷茫无知地打量着果子。
    凤凰:“……”
    书墨:“……”
    :“……”
    果子勇敢地趴上前去,螭吻银闪闪的鳞片上抹了一把,惊叹道:“天上居然有这么大的一条鱼~~”
    努力回想了下封存了三万年的记忆,忽然想起螭吻它有个扬名万里的爱好,名曰贪吃。当即大惊失色地拎着果子的后颈把它提了回来,护了身后。
    书墨回过神,替圆了圆场面:“没想到没有法力,竟还能召唤出灵兽。”
    这是突发状况,真不是主动召唤出来这个大家伙占云头的啊……欲哭无泪地往旁边蹭了蹭,不知所措。谁知螭吻失了果子这个鲜嫩的目标之后,转过圆滚滚一个头看向,眼里水汪汪的,像是噙了一包泪,晃着银闪闪的鱼尾蹭到了身边。
    :“…………”
    凤凰缓过神,眉心蹙起:“这只是……螭吻?”
    有些惊叹他竟然这般见多识广,侧目去看他。
    凤凰皱了皱眉,没好气地盘起手坐下:“它占了深渊沼泽多年,时常侵犯邻处。离开昆仑的时候,昆仑山里连雪貂都怕它。”
    “也怕?”
    凤凰当即暴起:“本座怎么可能怕这么个蠢物!”
    心里头笑了回凤凰他自己就十分担得起蠢物之名,偷着乐了会儿,墙头草螭吻又对凤凰生了兴致,扭过去捧着大脑袋他脸上一通乱添。果子捧腹乐得哈哈笑,连书墨都忍俊不禁。乐呵呵笑了阵,看着螭吻与凤凰亲昵的模样,识海里仿佛被一道电闪劈过。许多线索串了一起,笑容僵脸上,不禁一愣。半晌,喃喃道:“昆仑,炎池,仪清,仪清……”
    心中的关塞像是被打通,难怪仪清这个名字听起来总是无比熟稔,原来早有与提起过!缓了许久,震惊地拉住凤凰的衣袂:“离开昆仑……是不是因为一只兔妖?”
    凤凰没料到会有此一问,一边嫌恶地躲开螭吻的攻势,一边冷冷看着:“怎么会知道?”
    缓下心中汹涌如潮的思绪,强作镇定道:“那只兔妖,是不是太微垣中的仪清?”三万年前这个名字不过是被随口一提,也随心一记,并未多留意。如今想起来,却太后知后觉。
    书墨困惑不解,听提到太微垣,开口道:“仪清是鹤族正统的仙娥,怎么会是兔妖?还记得当初她受鹤族排挤独自求生,师兄念她的名号与一位故相同,才收入太微垣的。”
    心头降下一道霹雳。没错,那只兔妖早数万年前就已灰飞烟灭,确要算作是故。答案呼之欲出,却生了近乡情怯似的念头,不敢再探。
    不多时酆都已近眼前,一行按下云头,浩浩荡荡走冥门外。果子化成原形趴螭吻肥硕的银尾上滑来滑去,凤凰傲然走队列最前。有些失神地走最后,若有所思,却忽然被拉了拉衣角。反身去看,书墨正是一张温和笑脸,歉意地看着:“还以为一直都知道,天地孕育的灵体,大多是双生。”

☆、第四十九九章

书墨正是一张温和笑脸;歉意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天地孕育的灵体;大多是双生。”
    我惊愕地看着她的笑颜;仿佛是刻意来坐实我的猜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书墨她的语气;该是许久前便知晓于心。我却还在惑然揣测凤凰他为何对白慕如此重要;一如当年的火柴之于林穆。原来兜兜转转一圈圈,身边的人竟从来不曾更替。
    他却把我蒙在鼓里。我默然许久,想不透为何,翕唇欲张口;酆都深处的天际忽然升起一道血光;淋漓血色铺遍地府幽深沉暗的天幕,猩红妖异。
    地面忽而剧动;酆都落漆的赤铜大门在身后突然关闭,高耸的黑色门楣映了漫天血色,汹涌如波。磅礴的魔气随着天地的震动传遍酆都城,不断有厉鬼自西方逸出,幽煞的戾气扫来漫天枯叶。正是入夜时分,街上形态各异的鬼怪利叫着极作一堆,融成黑雾弥漫在长街之上。艳丽的猩红色自黑雾中透下光泽,如同一片融散成云的妖月。
    书墨升着仙障护着我,全身血液仿佛凝结一般冷寂,胸口传来窒息一般的压迫感,渐渐呼吸困难。我费力喘着气,弱声欲问,却断断续续:“这是……魔龙结界?”
    书墨面有忧色,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双手扶住我:“不止魔龙结界。有人毁了怨灵封印,枉死城的怨灵外散,却逃不出酆都,煞气汇拢。魔龙结界受过创,有人想用这股煞气修补,解封魔龙传承。”她顿了顿,皱起眉,“你脸色不好,我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书墨向凤凰递了个眼色。那厢许久未活络过筋骨的螭吻闹腾了一阵,忽然也蔫了下去,垂着硕大的脑袋不舒服的模样,趴在地上不肯动弹。凤凰无奈之下只能夹起果子,又扛着这只大家伙与我们一同退避,脸色极为难看。
    心口仿佛郁着一口浊气,我用力呼吸,却成效寥寥,眼前像是逐渐蒙上了一片灰雾,沉沉的雾色愈来愈浓,遮蔽了最后一丝光线,陷入无底的黑暗之中。书墨的声音响在耳边,惊声道:“小心!”我四肢提不上力,听到这一声惊呼只觉得脚尖离地,像被人整个提去了别处。
    有一股浓烈的煞气自我离开的方向掠过,应是厉鬼来袭。
    一记破风声而过,红莲业火炽热的温度陡然绽开,伴着凤凰略带怒色的冷声:“她怎么了?”
    我不能视物,心中不住升腾起的不详预感像一把见血封喉的镰刀,狠狠抵在项背:“我看不见东西了……”失明所带来的恐惧扼住了我,抓着书墨衣袖的手也用力了几分。耳边罡风呼啸,不时传来厉鬼凄厉的叫声。这情形无端熟悉,好似重回了三万年前,那段黑暗却平淡温煦的时光。
    书墨的灵力注入我的体内,血管像是重新有了温度一般复苏过来。好景不长,和暖的温度持续了须臾之后便像是坠入了无底洞,消失殆尽。寒冷重新占据了身躯,意识渐而朦胧,柔柔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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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枉死城中的血光持续三日不灭,我便也昏迷了三日。待醒来时,突然恢复的视觉令我有些不能适从,用手背挡着光线,混混沌沌,不知身在何处。
    书墨捧着碗汤药靠近我,见我醒来,纤细的五指在我面前盈盈一晃,欣然道:“你能看见了?”
    我呆呆点头,接过汤药托在手心打量,呼吸间透了股药液的苦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书墨耐心与我解释:“连命咒把你的眼睛和螭吻绑在一起,螭吻受创,你的视力便会有损伤。这个术法用在灵兽身上,都是让灵兽承受主人的创伤,把宿主的安危系在灵兽身上的还是头一回见。”
    她催我喝下汤药,见我乖乖捧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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