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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死光-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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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立刻跨上自行车,而推着车把往前跑。他感到自己快被淹死了,淹死在自己的胸口。 
  “口交,”那个麻风病人又低声在说,“随时回来,艾迪。带着你的朋友一起来。” 
  它那溃烂的手指好像触到他的后背。艾迪跳上车子,飞奔而去,没有在乎胸口的疼痛,没有在乎哮喘发作,也没有回头。直到回到家里,他才敢回过头来,只见到正准备去公园踢球的两个孩子。 
  那天晚上,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直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哮喘喷雾剂,定定地看着周围的影子,耳边又响起那个麻风病人的低语:“跑可对你没有好处,艾迪。” 

8

  “哇!”理奇充满了敬佩。比尔讲完他的故事后,艾迪第一个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还、还有、有香、香、烟吗,理、理、理奇?” 
  理奇把最后一根烟递给比尔,给他点上火。 
  “你不是在做梦,比尔?”斯坦利突然问。 
  比尔突然头。“不、不、不是、梦。” 
  “是真的。”艾迪低声说。 
  比尔突然看着他。“什、什、什么?” 
  “我说,是真的。”艾迪生气地看着他。“真的发生过。是真的!” 
  艾迪无论控制自己——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开始讲述从内伯特产街29号的地窖里爬出的那个麻风病人的故事。讲到一半时他就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到最后竟然又哭又叫,瘦弱的身体抖作一团。 
  大家都不安地看着他。斯坦利拍拍他的后背。比尔趁大家不注意时,不好意思地拥抱了他一下。 
  “没、没事、事了,艾迪。没事、事、事了。” 
  “我也看到了。”班恩突然说。他的声音既平淡又刺耳,还有几分恐惧。 
  艾迪抬起头,脸上挂满泪痕,双眼红肿。“什么?” 
  “我见到过那个小丑,”班恩说,“不过不像你说的那样——反正我见到的时候不是那样。他没有全身溃烂。他是……他是干的。”他顿了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苍白的手。“我还以为他是具干尸。” 
  “像电影里?”艾迪问。 
  “像,也不像,”班恩慢慢地说着,“电影里的看上去都很假。很恐怖,但是你看得出那是化妆的效果。那些绷带,看起来太整洁了。 
  但是这个家伙……看起来像真的干尸。金字塔的墓室里埋的那种。除了那身衣服。“ 
  “什、什、什、么、衣、服?” 
  班恩看着艾迪。“胸前钉着一排橘黄色的大扣子,银白色的衣服。” 
  艾迪听得目瞪口呆。“要是你在开玩笑,就这么说。我还……还想着门廊下的那个麻风病人。” 
  “不是开玩笑。”班恩说,接着开始讲他的遭遇。他慢慢地说着,没有看其他人,好像为自己的行为深感羞愧。直到讲完故事,他才抬起头。 
  “你肯定是做梦吧?”理奇还是很怀疑。他看到班恩有点退缩,又接着说:“我不是不信任你,班恩。但是谁都知道气球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逆风飞行——” 
  “相片也不会眨眼啊。”班恩说。 
  理奇看了看班恩,又看了看比尔,不知怎么说。指责班恩白日做梦是一回事;指责比尔则是另一回事。比尔是他们的头儿,大家都尊敬他。没人公开说过,也没有必要说。比尔是个有思想的人,无聊的时候他能想出可做的事情,他能记得别人都已经忘记的游戏。虽然说不清,但大家都感觉得到比尔身上有一些成年人才具备的东西——也许是责任感,在需要的时候,比尔会为大家担起责任。因此理奇相信比尔的故事,虽然那故事荒诞离奇。也许他不想相信班恩的故事…… 
  或者艾迪的故事。 
  “你从没遇到过那种事吗?”艾迪问理奇。 
  理奇摇摇头。 
  班恩又问:“那你呢,斯坦利?” 
  “没有。”斯坦利说完就看着别处了。他那张小脸面无血色,紧紧抿着嘴唇。 
  “遇、遇、遇到过、这种、事吗,斯、斯坦、斯坦利?” 
  “我说过了,没有!”斯坦利说着站起来,手插在兜里,走到河堤边上。他站在那里看着水流越过他们修的水坝,在第二道水闸后聚积起来。 
  “来吧,斯坦利!”理奇夹着嗓子,尖声尖气地模仿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坦白地说出来,斯坦利,告诉老奶奶小丑的故事,我就奖给你一块巧克力饼。快说吧——” 
  “闭嘴!”斯坦利突然转过身,冲着理奇嚎叫。吓得理奇倒退两步。“快闭嘴!” 
  “好吧,老板。”理奇说着坐下了。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斯坦利。 
  斯坦利的脸憋得通红。但是看他那表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恐惧。 
  “没什么,”艾迪平静地说,“别放在心上,斯坦利。” 
  “不是个小丑。”斯坦利开口了。他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在无望地挣扎。 
  “你、你、你说、说出来,”比尔也很冷静,“我、我、都说、说、说了。” 
  “不是个小丑。是——” 
  这时突然传来了内尔先生的叫骂声:“万能的主啊,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上帝啊!”大家仿佛挨了一枪,噌地跳了起来。 

  
   


 第八章 乔治的房间和内伯特大街的老屋




1

  理奇。多杰关掉收音机,把车靠在路边,下了车,他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那块路标让他感到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冷。他走到汽车的前面,一只手支在车厢盖上。马达声慢慢地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 
  他看到那块路牌,开车过去,突然又回到了德里。25年过去了,“臭嘴”理奇回家了。他已经——他突然感到眼里有一种灼痛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痛苦地叫了一声,急忙用手去捂脸。在大学里有一次他不小心把一根睫毛戴在隐形眼镜下边。那次也是这种感觉——但是那次只有一只眼睛疼,而这一次却是两只眼睛。 
  他的手刚抬起一下,那种痛感就消失了。 
  他又慢慢地低下头,心事重重地看着7号路。他在文特纳——海文出口下了高速公路。不知为什么他不想经过高速公路进城。当年他。 
  和他家人离开这个神秘危险的小镇搬到中西部去的时候,德里境内的这段路还正在修建。不——走高速公路也许会快一些,但是那也许是错误的选择。 
  于是他驾车沿着9号路穿过沉睡中的海文村,然后拐到7号路。 
  这时天色已经渐亮。 
  哦,这块路牌。它与竖立在缅因州600多个城镇边界上的路牌并无两样,但是为什么独独这一块这样揪着他的心! 
  佩诺布斯科特县德里缅因州笔直的7号路两旁栽满了松树和杉木。寂静的晨曦中那些树仿佛灰蓝色的烟雾,梦一般堆积在一间尘封已久、空气静止的房间里。 
  德里,他想。德里,我的上帝。德里。 
  我真不知道能不能面对那一切,理奇想着。我说的是真的,朋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面对。 
  昨夜恍然如梦。车行,梦行。现在他停下了——或者说是那块路牌使他停下来——猛然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那梦是真的。德里是真的。 
  他似乎无法停止回忆,他觉得这些回忆会把他逼疯的。他紧咬嘴唇,手掌紧紧地贴在一起,好像这样自己就不会爆裂开来。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炸成碎片。心里有点儿疯狂地盼望着即将到来的一切。但是同时又更加怀疑自己该怎样度过接下来的这几天。他——他的思绪又被打断了。 
  一只母鹿站在路中央。温顺的目光注视着理奇。那眼光里充满了好奇、没有丝毫恐惧。 
  他惊讶地看着那头母鹿,想着这是吉兆还是凶兆。他突然想起了内尔先生。那天大家都沉浸在比尔、班恩、艾迪的故事里。内尔先生一声怒吼,把他们一伙人吓得魂飞魄散。 
  看着那头鹿,理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在讲话……但是25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想起模仿那个爱尔兰警察的声育。那声音像个巨大的保龄球打破黎明的静寂——那么洪亮,连理奇自己都不敢相信。 
  “万能的上帝!亲爱的,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这荒郊野外做什么? 
  上帝啊!再不赶快回家,我就去告诉你爸爸了!“ 
  回声未尽,惊起的鸟儿还没来得及抱怨他的惊吓,那头母廉就冲他摆摆尾巴,消失在烟雾迷蒙的松林里,身后只留下一堆冒着热气的鹿粪。 
  理奇忍不住笑了。起初只是窃笑,随后想到自己很滑稽——一大早晨,站在离家3400英里的缅因州,学一个爱尔兰警察的声音,冲着一头鹿大喊大叫。由窃笑到格格地笑,又到放声大笑,最后几乎嚎叫起来。他不得不伏在汽车上,眼泪顺着面顿流了下来。 
  笑了好一阵,他才终于控制住自己,回到驾驶座位上,发动引擎。一辆运送化肥的卡车飞驰而过。理奇离开路边,又朝德里驶去。 
  他现在感觉好多了,能够控制自己了……或许是因为他又动起来,向前行,梦又开始了。 
  他又想到内尔先生——内尔先生,还有水坝边度过的那一天。内尔先生询问他们是谁出的主意。他们5个人忐忑不安地看着对方。最后班恩站出来,面色苍白,低着头,脸不住地抽搐,竭力控制自己别哭出来。理奇现在想起来,那时可怜的孩子还以为因为他使盛产姆大街上污水倒灌,得坐几个星期的牢。但是他还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而且他那样做又迫使其他几个孩子站出来替他说话。如果不是那样,便是认为他们几个都是坏东西、懦夫。电视里的英雄可不是那样。不管好坏,班恩的举动把他们大家凝聚在一起,在过去的27年里把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理奇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呢?是从他和斯坦利出现,一起帮忙修建大坝开始的吗?是从比尔告诉他们他弟弟的照片会摇头、会眨眼睛开始的吗?也许吧……但是理奇觉得这一副多米诺骨牌真正开始倒落是在班恩挺身而出,说“我教他们——” 

2

  “——怎么做。是我的错”那一刻开始的。 
  内尔先生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看看班恩,又看看水坝后越积越大的水洼,简直无法相信。他刚要开口,比尔也站了出来。 
  “那、那、那、那是、是、是、是我、我的主、主、主、主、主意。”他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来,松了一口气。内尔先生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比尔又结结巴巴地说出后边的话:那不是班恩的过错;班恩只是偶然参与进来,教他们如何把水坝修得更好。 
  “还有我。”艾迪突然开口,跨上一步,站在班恩的另一边。 
  “‘还有我’是什么意思?”内尔先生问。“是你的名字还是你的地址?” 
  艾迪满脸通红。“班恩还没来,我就跟比尔在一起,”他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理奇也站到艾迪身边。突然他想到,也许模仿一两种声音可以逗内尔先生开心,便放过他们。但是又一想(理奇很少会有这种时候),没准那样会把事情搞得更糟。内尔先生看上去不像平时那么好心情。 
  于是他只低声说“我也参加了”,然后就不再做声了。 
  “还有我。”斯坦利也跨前一步,站在比尔身边。 
  现在他们5个齐刷刷地站在内尔先生面前。班恩吃惊地看着大家——他们的支持把他惊呆了。那时理奇觉得班恩感动得快要哭了。 
  “上帝。”内尔先生发话了。虽然他听起来很生气,但是脸上却露出几分笑意。“我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孩子。要是你们的父母知道你们在这儿,我保证今天晚上准有人挨揍。” 
  理奇再也忍不住了,就像平时一样,他只要一张嘴,就再也管不住自己了。 
  “你们老家现在情况怎么样,内尔先生?”理奇的小嘴说个不停。 
  “啊,你好像得了红眼病。你是一个可爱的人。你真为你们国家增了光。” 
  “我马上就让你的屁股增光添彩,亲爱的小朋友。”内尔先生很冷淡。 
  比尔发了火:“看在上、上、上帝的份、份儿上,理、理、理奇你住、住、住嘴吧!” 
  “好主意,邓邦先生,”内尔先生说,“我敢保证扎克先生不知道你跑到班伦的烂泥地来玩吧,对吗?” 
  比尔不敢正视他,摇了摇头,羞愧得满脸通红。 
  内尔先生看着班恩。“我想不起你的名字,孩子。” 
  “班恩。汉斯科,先生。”班恩的声音小极了。 
  内尔先生点点头,又看着远处的水坝。“这是你的主意?” 
  “对,怎么修。”班恩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噢,你是个工程师的材料,小伙子,但是你不了解班伦,也不了解德里的排水系统,是吧?” 
  班恩摇摇头。 
  内尔先生亲切地给他们介绍德里的整个排水系统。说着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班恩的脸颊流了下来。 
  “你们干的好事。现在威产姆大街、杰克逊大街和堪萨斯大街以及附近的四五条小街的8个中央集水池有6个倒灌了污水。”内尔先生冷冷地盯着比尔。“其中一个就供应你们家,年轻的邓邦先生。现在看看吧。水槽不漏水了;洗衣机不能排水了;水管里流出的污水灌进了地窖——” 
  班恩哭出声来。大家看了看他,又转过头去。内尔先生的大手抚在他的肩上。那只手粗糙有力,但是也很温和。 
  “好了,好了。用不着伤心,小伙子。也许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个地步。我说得夸张一点儿,只是为了让你们明白问题的严重。他们派我到这里看看是不是树刮倒了,挡住了溪水。常有这种情况。这件事只有我们6个人知道就行了。最近镇子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可比污水倒灌更令人担忧。我在报告里就说发现了一棵被风刮倒的树,几个孩子帮我清除了障碍。我当然不提你们的名字。我也不提你们在班伦修水坝的事。” 
  他看了看眼前这5个孩子。班恩用手绢不停地抹眼泪;比尔满腹心事地看着水坝;艾迪手里攥着哮喘喷雾剂;斯坦利紧靠着理奇,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准备随时提醒他——如果理奇又要多嘴的话。 
  “你们这些孩子不应该到这种肮脏的地方来玩,”内尔先生接着说,“垃圾、污水、臭虫……你们怎么到这种又臭又脏的地方来玩。 
  有4个干净的公园可以打球,我却在这里抓住你们。上帝!“ 
  “我、我、我们、喜、喜、喜、喜欢这、这、这里,”比尔大着胆子说,“当。当我、我、我们在、在这里、里的时候,没、有、人给我们任、任、任何约、约、约束。” 
  “他说什么?”内尔先生问艾迪。 
  “他说我们在这里没有人给我们任何约束。”艾迪的声音很小,夹着喘息声,但是很坚决。“他说得对。” 
  理奇咯咯地笑了。“艾迪说得好!好样的!” 
  内尔先生转过头看着他。 
  理奇耸耸肩。“对不起。不过他说的是对的。比尔也是对的。我们喜欢在这里。” 
  理奇还以为内尔先生又会大发雷霆。但是使他感到惊奇——使他们都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头发花白的警察笑了。“啊,”他说,“我小的时候也喜欢来这里玩,也没人禁止我来。但是你们现在记住我说的话。”他指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如果你们要来这里,你们就要像现在这样一起来。一起来。明白吗?” 
  他们点点头。 
  “就是说你们要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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